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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夜来天欲雪-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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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这日日夜夜的折磨居然是如此没有常理,而且鲜血淋漓。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犹如毒液一点点的蚕食着楚夕夜的身体和神经。他的冷漠疏离,他的反复无常,他的不可理喻,便是如此的合乎情理。
  而他如今,居然成了一个专夺人命的杀手!他的杀人的时候会怎么想,想,我原来天生就具有杀人的潜质?
  何其讽刺,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人人都如表面看起来的那样,你看到的,永远是他想给你看到的。深埋在平静或波澜之下的,永远是被一个小黑屋装起来,暗无天日,与世隔绝。除了你自己知道那是什么,外人就算知道,也不能以身相代。
  这种别人就算懂也不能代替的痛苦,她,深有体会!
  亭内的空气骤然变冷,寒气升腾,静得能听见纤尘落地,风吹着竹叶哗啦啦作响。晴空万里,风和日丽,繁花似锦,鱼翔浅底,鹰击长空。然而,一切欣欣向荣之下,却是太多满目苍夷。
  两人似都在尽量平静自己的情绪,楚为鉴还好,毕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只是再揭伤疤,但伤疤毕竟是伤疤。而赖小天却是被深深划伤一道口子,鲜血刺目,这道伤口,还要经过时间的治愈,才能变成伤疤。
  因为在他们心底,楚夕夜都是重要的!
  赖小天哽咽颤声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知道,在我们心底,他都是重要的。”
  她现在不想听这些废话,声音也无端生起怒气,不去压抑,吼道:“我现在不想听这些,我现在知道了,可是知道了这些又有何用,我能代替他吗?不能,你也不能。我,我只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要告诉我?”说道最后,声音竟然带着哭音,她像个孩子一样,无措的坐在石凳上。
  楚为鉴惊讶的看着她厉声质问,又明了一样不忍心的看了她一眼,她的心情他何尝不知,她只是因为知道了他痛苦又不能代替他,所有无措罢了。
  “因为你对他来说也很重要。”
  肯定无疑的语气,好似这是早已存在的真理。眼神飘向她的左手,他说:“你右手绑着的那条丝带,是不是还有一条该在另一个人的左手。你们那天走后,我进入房间,便只看见一滩药汁和一条丝带,我把它收了起来放在书案上。可是今早起来,便不见了。”
  她下意识用左手抚摸右手的一圈缎带,眼神飘了很远,楚为鉴的声音一点一点的传来,字字清晰。
  “你也知道他的苦衷,加上那逼得他无路可走的箫声,他唯有把自己在乎的人一个个逼离自己,越远越好。他自以为,我们离他越远,就越是安全。这一次来告诉你,也不是闲得无聊来管我儿子在乎谁。”他叹息一声,“我记得夜儿她母亲也喜欢吹箫,而夜儿很喜欢吹笛子,他母亲死后。他幼小的心灵接受不了自己亲手杀死爱母得事实,便只身一人离去,发狂一样在冰天雪地里奔跑。这么多年来,也不知他是怎么度过的,十五年后看见他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我一开始以为是错觉,后来想着上天对我开恩,知道他还活着我就已经满足。”
  他闭紧双目,似不忍回忆,良久,再睁开眼,已是声色平静,“却没想到他活得这么痛苦,有人想要杀他,而且很明显是想要我们父子相残。我今天来告诉你,是想说背后的那个人就是想要逼得他众叛亲离无路可走,而且,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接着道:“我一生戎马为国,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近几日越想越觉得该为他做点什么,就算是你,他心底也不希望你误解他吧。可是敌暗我明,今后,如我有不测,你再遇见他,一定要好好对他。告诉他,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希望他不要背着以往的包袱而阻碍自己追逐温暖的步伐。”
  他不管她能明白多少,只是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其实他很怕孤单,却又不愿主动接近人。可是只要是被他接受了的人,他便会以命相待。”
  好似话题太过沉重,赖小天已经不知道如何作答,她蹙眉想了想,便道:“其实他很聪明,您也不用太担心,今后这些话,您可以自己同他说。”
  看见她蹙眉的样子,楚为鉴慈祥的笑意爬上皱纹,“说起来,你像极了曾经的一个故人。只是,那些我做错过的事早已深埋黄土。如果你真的是故人之后,当真是天意弄人。以后,只能随缘。”
  笑容变得高深莫测,瞬息万变令赖小天不由不觉得自己资历尚浅,参透不了这纷乱人生,只好默默无语。
  或许是自己长得太过平凡,很多人都说她长得像一位故人,陈渊,秦沐,现在的楚为鉴。
  赖小天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曾经有人和我说过,芜城官员被杀事件可能和江湖上一个泣红山庄的人有关,她们用音杀人分。您觉得楚夕夜这件事,会不会和她们有关?可是听说她们只是专杀负心汉啊,为什么会对楚夕夜追着不放?难道……”
  楚为鉴年迈的身躯被负心汉三字一震,仿佛苍老了几岁。难道是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人都死了,又怎么可能发现。那为什么有人会对夜儿追着不放,不会的,不会的。
  赖小天见他神情有异,关心问道:“怎么了?您没事吧。”
  推开她伸出的双手,慌乱的退后几步,摇摇头,“没事,我没事,我会去查清楚。今后你自己也要小心,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到他在乎你,想来那些人是不知道的。”
  叮嘱一声,便匆忙离去。留下她一个人在亭子里,不明所以。还有那些惊涛骇浪的消息,肚子面对着山雨欲来风满楼。
  抬手看着随风飘摇的丝带,她微微叹气,“姓楚的,你真是不让人省心。”
作者有话要说:  很抱歉,今晚看电视剧晚了。流金岁月大家看过么。好喜欢啊啊。看多少遍都不厌。
呐呐呐,好喜欢本少爷。
感激每一位看文的人,来跟着本作者混,带你看美男去。

  ☆、第二十三章^女人如酒

  第二十三章
  【女人如酒】
  近几日,江湖上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江湖中人人人自危,夜里暗自细想着自己有没有得罪暗夜阁。
  那些莫名被倒闭的商店,那些暗中被灭门的帮派。
  空气中来历不明的血腥气息让人惶恐,那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一连串事件的发生,慢慢地大家也理出了线索。
  最近的绝杀行动好像针对的都是一个叫泣红山庄的杀手组织。
  大家纷纷猜想,莫非是暗夜阁为了泣红山庄不成为自己杀手行业的威胁,所以下了绝杀命令?可是这不是暗夜流星的作风啊,他那么傲慢的人,岂会把泣红山庄放在眼里。
  莫非,泣红山庄得罪了暗夜阁的人?
  众说纷纭,意味不明。
  而楼阁上,男子得逞的笑意,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赖小天,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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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内一片昏暗,石壁上燃着火把,光影有些模糊,并不真切。
  殿内站着几十名黑纱披身的女子,顺着中间的石阶而上,一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坐在台上。
  黑色斗笠垂着长长的黑纱,涂着罂粟花指甲的双手气愤的拂过坐上的物什,哗啦哗啦碎了一地。
  黑纱摆动中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的面容,美艳如罂粟,乌黑的唇色,浓烈的胭脂。
  美艳的脸庞因愤怒而扭曲,只听她咬牙切中,“楚夕夜,算你狠,毁我十一分舵。不就是想找我出来吗?哼,逼我,也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楚老鬼,你的好儿子,你们欠我的也该是时候还了,哈哈哈……”
  说完疯狂的笑了起来,殿内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害怕下一刻自己就成了出气筒。阴气森森的殿内,火光摇摆不定,投下的影子如恶鬼一样张牙舞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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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夜阁之内,楚夕夜也展开一张纸条,昏黄的烛光下,只有几个字。“九月九,芜城蔚烟湖,红画舫。”
  天已微凉,万物开始进入萧瑟之季,黑色的天空,稀疏的散落着几颗星子。
  赖小天被楚为鉴的一番话搅得夜不能眠,一个人在风眠居的后院漫无目的的走。
  风眠居的夜晚并不是灯火通明,反而只有远远的悬挂着几盏灯。这样朦胧的黑色掩映,疏远而不疏离。就如同它的主人。
  这样的环境下,有再多的心事也会觉得安全。可以毫无顾忌的去想,就算狼狈不堪也不会为人所知。
  楚夕夜离去,肯定是回暗夜阁,可是她不知道暗夜阁在哪里。就算她知道暗夜阁在哪里,她又能做什么,跑进去说,喂,姓楚的,我什么都知道了,你以后不用害怕,还有我了。这样的事想想也就算了。
  现在她连自己该去何方都不知,和南风萍水相逢却犹如故人,但好吃好喝的赖在风眠居也不是长久之计。她姓赖,可是并不代表她真的无赖。
  而且南风和清裳只是来采药,等药草晒好了,他们也要回药梅谷了。知道了楚夕夜的事后,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好像非得做点什么,才能打破这种无力又烦人的困境。
  怎么办了?如果师父在就好了,如果师父在,一切都不是难题,师父在干嘛了。
  懊恼的骂了自己一声,她为何还是如此依赖师父。
  液体倒入杯中的声音清脆作响,在这寂静的夜里如一股清泉叮咚。
  她循声望去,一条小道通往湖中心的亭子,昏暗的亭子中依稀可见一个白色背影。伸出亭外那盏灯散发和微弱的光,随着水波晃动,光晕在白影身上流转,显得有些落寞。
  “南风公子,居然一个人在喝酒赏月。”她信步走过去,抬头示意,“可是今晚的月,可是黯淡得紧。”
  坐在他对面,双手支颌的看着眼前这个飘逸如仙的人,“你有心事吗?南风。”
  夜光杯挡住薄凉的唇,他的眼角是半真半假的笑意,“谁人没有心事,小天?”
  “可是我觉得,你和大家都不同,你,看去就像不似人间的仙人,仙人怎么会有烦恼了?”
  南风放下酒杯,低低的笑了起来,“你初涉江湖,太单纯了,真正看一个人,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心去看。你眼睛看到的,永远是别人想给你看的。”
  这句话直击赖小天心里,她想到楚夕夜那冷冰冰的模样之下残酷的事实。
  南风见她突然双眼无神,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当然,你看到的,也是真实的一部分。小天,不是每个人都愿把自己所有的心事展露给人看,每个人都有不得已,背后当然也有不为人知的事。如果你把我想得太好,你以后就不能接受一个不好的我。所以,不要把我想得太好,知道吗?”
  “啊?”赖小天懵懵懂懂,这是南风第一次和她说这么多话。什么叫太好又不好,现在的他不是很好吗?没有不好啊,那为什么要把他想得不好了?想不明白。
  想了想,她苦着脸问,“南风,我不太懂,我是不是很笨?”
  南风笑笑,伸回手又满上一杯酒,深紫的液体,泛着微光一晃一晃。
  “你以后会懂的。”
  他盯着那杯酒,脸色温柔,神情优雅,沉默片刻,缓缓道:“你知道吗,我以前总认为,女人就应该像一杯酒,清香醉人,余韵犹存,那样别致净雅,让人放而不能,离而不忘。”
  他的这一番话,说得赖小天低垂着头,她真是和别致优雅半点沾不上边。
  南风低低品尝酒香,露出一个醉人笑容,继续道:“所以我对她们格外的精细,也因此,她们才说吾爱南风少,风流天下闻的名声。”
  “可是,我居然不知道,有你这样的。就如一碗白米饭,并无奇特,也不醉人。”
  赖小天心急地喊道:“白米饭!!!我才不是。”
  他没有理她,兀自沉醉,“可是偏偏成为必需,这就是,不醉人,人自醉。”
  赖小天睁大眼,有些尴尬摆摆手,道:“白白白米饭,饭……没有这么好。”
  她歪着头看他,“为何本来很平凡的东西,从你口中说出来却是那么的好听,就像狗嘴里吐出了象牙,”意识到比喻得不对,她连忙摆摆手,言辞急切,“啊……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说的应该是就像麻布在你手里就成了上好的锦缎。怪不得你的生活总是这样处处透露着精致优雅。南风,你是不是就喜欢这种生活?”
  南风哑然失笑,她变化极快的表情,喋喋不休的言语。如此话多的一个人,他居然不觉得烦。
  他轻闭了一下眼,微微摇头,“不,我想要的生活是两人纵马,一柄长剑,当然还要一壶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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