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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平阳公主传-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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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昭懒地理他,只简单地回道:“是!”
  父女两人起了身,德昭打算先去清明堂寻觅清明书生的行踪,两人一路都无语,齐国公是不知怎么跟女儿开口,担心女儿知晓自己在此事中还有过放弃发妻的念头,就此恨上自己怎么办。德昭是见到生父一幅不知悔改的样子,心里有气,不想挑起话头。
  两人一起来到院门外,德昭淡淡道:“父亲,您也劳累了,休息一下吧。女儿去去就来!”突然一个素衣的女子冲了过来:“国公爷,半真的家人全都被国公府的的人抓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您要给半真做主啊!”
  齐国公面有尴尬,见长女一脸不解地看着那女子,想起萧半真的身份,不知如何开口。
  德昭倒是不知萧家嫡女又入国公府的事,徐永雷送出的信中只拣了重要的事情说了,萧半真的事情根本没提。她本来以为是齐国公新收的姬妾,又听她说满门被杀,就觉得不是巧合了,她慢慢走进萧氏:“抬起头来。”
  萧半真不知这高挑的少年是谁,刚要怒斥他孟浪,却见齐国公面上浮现了一丝奇怪的表情,她可是从小看父亲萧充面色长大的,要不是会察言观色,早就被庶姐妹踩到泥土了去了。
  萧半真仰起一张梨花带雨的娇颜,眼神却还是看向齐国公。
  德昭眯了眯眼:“你是萧家女还是杜氏、朱氏?”
  萧半真忍住怒气道:“妾身是萧家长女名唤半真,不知公子是哪位?”
  德昭笑了,微微一露齿:“我就是灭你满门的人!”
  萧半真明显一滞,连眼泪也忘了擦,呆呆问道:“公子此话当真?”
  齐国公咳嗽一声,吩咐道:“把人带下去。”
  “慢着!”德昭轻喝一声,齐国公的人缩了缩手,立在一旁不动了。
  德昭围着萧半真转了一圈,口中说道:“天生丽质难自弃,怪不得国公大人弃糟糠于不顾。”
  齐国公羞恼了:“李玺,我是你父亲。”
  德昭冷哼一声:“我知道,否则我母亲才不会遭此大难。”她看向萧半真,慢悠悠说道:“此人还是处子,看来父亲还没有成就好事。如此甚好,拖出去!说不定还能清清白白与萧家族人团聚!”
  齐国公不意她有此决断:“阿昭,此人在府中没有伤到你母亲。”
  德昭冷笑道:“她妹妹伤到了我母亲。父亲大人,萧氏姐妹进府的缘由你想必比谁都清楚!个个都是狼子野心,妹妹取而代之我母亲,这您不可能不知道。对我母亲刀戈相向的,我母亲武艺高才保得性命,这位您觉得是个好人?你看她虽然弱不禁风,这眼神中对女儿的恨可是没掩藏住啊。我敢说心中的歹念也不少,您如此怜香惜玉,是要我在母亲面前留一条毒蛇吗?或者是国公大人心意已绝,打算换个国公夫人呢?”
  萧半真这才觉得不妙,感情这少年不是男的,竟然是齐国公的女儿,听着话的意思,已知晓了自己和妹妹的所作所为,而且这女儿说话行事如此嚣张,齐国公竟然还似乎颇为忌惮她。她不禁暗暗叫苦,自己求到了仇人面前了,也怨她自己没有得听清楚仇人是谁,不过侥幸逃出性命前来报信的人根本也不知道是谁带兵的,只知道是国公府的人。现在人家也要取她性命了。
  萧半真连忙拉住齐国公的衣摆恳求道:“国公爷,半真进府才半个月,一直安分守己,从无对夫人不敬之举。求国公爷明鉴。”她只能盼着齐国公能压住女儿了。
  李罘匆匆赶了过来,见此情景,猜到了缘由,真是替兄长羞耻,喝道:“拉开她,当心她伤了国公爷。”
  德昭紧盯着齐国公:“父亲打算如何处置她?”
  齐国公半响不语,李罘在一边不禁道:“哥,嫂子可是被萧家派来的人害的。你可不要心软,留个祸害在府里。再者,要是开阳回来了,得知你还留这样的一个女子在身边,你可要想清楚后果!”他一脸厌恶地看着萧半真,恨不得这人马上消失。
  萧半真哭诉道:“二爷饶命啊,半真自打进府后一直……”
  “打住!”李罘轻蔑道:“扭捏作态,不成体统!本老爷可与你没有丝毫瓜葛!”
  齐国公被弟弟的话戳中了心事,眼前的女儿虽然没有埋怨他,他他已经够不安了,想起了远方的儿子,他徒然长叹:“你们处置吧!”说完硬生生转过头去,看也不看萧半真,疾步就走了。
  萧半真傻傻地看着齐国公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何这国公大人几句话就败下阵来,连喊叫都忘记了。
  德昭轻蔑地看着她,两个仆妇过来打算拿住她,不想萧半真突然暴起,拔下头上的金簪冲了过来:“我跟你拼了。”
  德昭一闪身,顺势一脚踢了过去:“拖出去,送她跟萧家人团聚。”
  接下来的几天。德昭一面通过清明堂给师父送信,一边整顿队伍,萧家的军队全都被打散了,愿意卸甲归田的奉送盘缠,不愿意的编入李家军中,齐国公许是觉得羞愧,德昭带来的十万大军的如何处置,他一概没有插手,还送给她几个经验丰富的幕僚帮她处理杂事。
  德昭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送走了萧夫人母子,她直言不放心她们会不会过来寻仇,因此将她们安排到了流云山庄过活,其实也是帮了他们母子一把。
  萧夫人感念德昭的不杀之恩,丈夫这些年的薄待早已凉了她那颗心,要不是侍卫们那日出手快,母子两人早就遭了萧充的毒手了。
  对于萧半真,萧夫人略略提起一句,德昭只是回她一句,她回不来了,就再无下文。
  接到清明书生的书信后,德昭将家里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杨氏和韩氏做主,北风和高翔带兵回了绛州,她则带着沉心几人快马加鞭南下去寻找清明书生。
  

☆、千里救母

  半个月后,一个风尘仆仆的少年跪在一座别致的小院门前,沉心担心地看着德昭,又看了看紧闭的院门,心里暗自着急。
  院内,一个丰姿绰约的美妇正劝说丈夫:“夫君,阿昭已经跪了三天三夜了,她本就是远道而来。这样下去身子会吃不消的。”
  清明书生刚毅的脸上神色未动:“夫人,为夫何尝不心疼她呢?可是当年官府害得我们薛家几乎绝了香火,只剩下红景与我两人,要不是薛全拼死护得红景出来,为夫在这世上可就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为夫并非不愿意救治徐夫人,实在是当初的誓言不能破,否则,将来我如何下去见薛家的列祖列宗啊!”
  薛夫人摇头道:“夫君,妾身有些话想说给您听,您可不要生气。”
  清明书生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素问,你我之间还这么客气?”
  素问羞涩一笑,正色道:“夫君,先不说德昭帮咱们寻回了红景,这是大功一件。就说那徐夫人吧,严格说来也不算是什么官家之人,夫君就把她当做夫君徒儿的生母罢了。再说,当年害薛家的是杨家为首的奸人们,他们可是与德昭父兄为敌的。您一直念念不忘要报血仇血恨,可是仅凭咱们这些行医之人,报仇谈何容易啊?这李家父子也与杨家有血海深仇的,咱们要是帮了他们,有朝一日灭了杨贼,咱们薛家的大仇也岂不是得报了?”
  薛清明不想妻子说出此话来,有些讶然道:“可是,为夫的誓言……。”
  素问摆摆手:“夫君,妾身都说了,您救治的是徐夫人,是内眷,又不是齐国公。再说了,要是薛家的先人和兄嫂得知咱们对恩公的生母见死不救的话,也会怪罪我们的。”
  薛清明默然了一会:“你觉得为夫应该出手?”
  素问点点头:“夫君,咱们帮了德昭还有个好处。您素有悬壶济世的宏愿,当年才开了这清明堂,不过这乱世之中,光凭借咱们难以周全,这李家父子成大业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将来若是有朝一日,咱们的清明堂能遍布天下,这得能救多少人的性命啊?”
  薛清明明显被妻子的一番话说地心动了,起身道:“容我好好想一想!”
  第二天,清明书生接过妻子递过来的茶水,说道:“好,为夫就随德昭走这一遭。”
  院门外,德昭跪坐在地上已经摇摇欲坠,心里又担心徐夫人能不能撑得住,眼见今天又是无果,不禁十分沮丧。
  沉心没有见过清明书生,见主子这样劳累,不禁劝道:“小姐,天下的名医这么多,只有您的师父才能医治夫人吗?”
  德昭苦笑道:“没错,论医术的话,还真找不出我师父之上的人来。”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素问笑眯眯地走了出来:“阿昭,快进去给你师父磕头,他同意去救治你母亲了。”
  德昭欣喜若狂,终于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窗外已是漆黑一片,沉心伏在床边睡地正香。德昭记起昏迷前师母的话,连忙翻身下床,冲了出去。
  素问端着一个小小的汤盅走了过来,见她赤脚迎了上来,连忙放下托盘,一边拉着她往床上走一边埋怨道:“这个天气你还不穿上鞋子,万一你病了可不又要推迟回去救治你母亲了?”
  德昭这才安下心了,也不要人喂,伸手取过汤盅一饮而尽,问道:“师父呢?师母,他老人家说什么时候出发?”
  素问慈爱的看了她一眼:“你身子好了就走。你师父正在准备些或许能用上的药材。”
  德昭松了口气,也有了心思闲聊,实在是当日好不容易寻到了师父后,清明书生一口就拒绝了她的请求,什么话也没来得及说。
  素问告诉德昭,薛红景已经与薛虎成亲了,今在谷中等待他们第一个孩子的到来,此次清明书生本是来江南寻觅一味难得药材,为得是待薛红景生产后将其眼疾彻底治愈。算算时日,也就是下个月的事了。
  德昭有些担心时间来不及,素问笑笑道:“她是头胎,没这么快。”
  清明书生直到出发前才现身,德昭经过一晚的休整,精神和体力都好了很多,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薛清明。
  清明书生绷着脸:“阿昭,此次为师诊治的不是当朝一品的齐国公夫人,而是我小徒的生身之母,你可清楚?”
  德昭连忙应道:“是是是,徒儿知晓。”
  大家一路上快马加鞭,德昭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飞身到母亲身边,清明书生也理解她的心情,也不矫情,反而也催着赶路。不过,正是战乱时机,路上的流匪不少,众人只能小心翼翼地避开,倒是耽误了几日。
  十余日后,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太原城,守门的仍然是陆明,见德昭回来了,连忙迎上去:“大小姐,国公爷派属下一直在这里等您,若是您来了就转告你尽快请名医诊治,夫人最近喂不进食去。”
  薛清明在马上听到后,连忙说道:“快快进府,你母亲扛不住了。”
  德昭心神俱焚,连忙飞马进了府,直接冲到了杨氏的院落里,就见韩氏在厅里处置事宜,眼睛红肿不堪。她心下一紧,冲到内室,一月未见,徐夫人面容清瘦,双手上的青筋可见。德昭忍不住失声痛哭,薛清明大踏步走了进来,一把拎起床边的德昭:“一边去,要是想帮忙就留下来,不想帮忙就滚出去。”
  众人隐隐猜到了他的身份,连忙要来见礼,薛清明看也不看齐国公,仅仅对老爷子夫妇微微颔首,就接过了沉心递过来的药囊。
  德昭醒过神来,连忙爬起来,亲手搬过一个小杌子放在窗前,薛清明净了手诊了一回脉,脸色凝重,问一旁恭敬的老大夫:“几日未进食了?”
  “三日!”
  薛清明点点头:“取参汤来,先要进食才能针灸。”
  老大夫面有难色:“已经喂不进去了。”
  薛清明不耐烦:“取来再说。”
  杨氏早就应声叫了人送来备好的参汤,薛清明告了一声:“得罪了。”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徐夫人扶了起来。
  齐国公刚要开口,被李老爷子狠狠地瞪了一眼。
  德昭连忙舀了一口参汤喂进徐夫人嘴里,薛清明将徐夫人靠在自己肩上,右手快速地扶住她的头一放一收,参汤就下去了。
  老大夫连声称妙,禁不住走进了两步,仔细观察薛清明的举动。
  如此慢慢喂下去,一小碗参汤下了肚,薛清明已是满头大汗,德昭想要替换他,薛清明摆摆手:“这个要拿捏得准才行,否则容易伤了你母亲的脖颈。”
  将人轻轻放下,薛清明叮嘱两个医女给徐夫人周身疏通一遍。他淡淡说道:“为师现在有些疲惫,需要休息一个时辰。”
  齐国侯人连忙道:“大夫,还是麻烦你早些施针吧。内人现在危在旦夕了。”
  薛清明冷哼了一声:“尊夫人的伤势严不严重是你说了算还是身为大夫的在下说了算?”
  德昭本不想理他,不过又怕老爷子生气,连忙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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