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传-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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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姨娘气呼呼地打了她一巴掌:“你个做奴才的不为主子分忧,还有脸问我?滚出去。”
母子四人苦哈哈地等了一天,指望着齐国侯回来给他们做主,没想到李钊早就派人讲此事知会了徐永雷,当天晚上,喝地酩酊大醉的齐国侯就宿在了徐府。第二天,徐永雷又陪着齐国侯到处应酬,齐国侯一开始还想着爱妾庶子的事情,不过嫡子一直在他身边,他不好派人打听,又怕李钊知晓了此事生难。因此,几天后才晓得段氏母子被生生饿了好几天。纵然心里有所不满,齐国侯也没有去质问李钊,怕嫡子一怒之下大过年的就将三子带走。
不过怎么安置这四人,齐国侯犯了难,原本想着李钊不过是一时气愤,没想到他去军营里巡防了几天,芳华院又被围了个严严实实。更可气的是段氏一向娇贵,在吃食上更是要求新鲜,结果院子里除了面粉之外,没有一点肉菜。虽然没有像上次一般饿地皮包骨头,可也是一阵好折腾。
万般无奈下,齐国侯只好将李钧带在身旁,寸步不离。可是刚过了两天,就有不少幕僚心腹明里暗里进言,他太过抬举庶子容易军心不稳,特别是现在各地义军突起,不少能人贤士正择良木而栖,正是雁门上下一心壮大之时。若是他专宠庶子的名声传出去,对雁门的影响可只坏不好。
李钧听了这话很不以为然,跟齐国侯抱怨说这些人肯定是受了二哥指使的,就是怕他回来夺了他的地位。
齐国侯苦涩地看着三子,不忍心告诉还在梦中的儿子,你们两兄弟现在的差别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有哪方面值得他害怕呢?
元宵佳节刚过,齐国侯不顾段氏的恳求,将李钧送到了一个镇守边疆多年的偏将营中,并为其改了姓名,派了心腹跟在他身边。
芳华院也派了重兵把守,爱妾和两个女儿不得外出一步。
同时,他也得到了一个消息,段家老夫人在一次宴席过后的隔天早上,被下人发现全身瘫痪在床,口不能言,生活无法自理,当然也就无法掌管段家的生意。段家大老爷雄心勃勃接过母亲的权利,准备大展身手。
齐国侯不懂商场上的风云,却在此时感觉到段家的破败已经来临。
出了正月没多久,徳昭收到了兄长的来信,言到这段时日有不少贤士竞相投奔到他门下,他拿不定主意该安置到自己军中还是齐国侯军中。徳昭立刻告诉兄长切记要知人善用,万万不可当前与父亲闹僵,给外人以可乘之机。
一个月后,德昭带着高翔一行人至冀州一带,意外碰上了前往渤海的清平公主,双方见面几乎认不出对方来,清平公主是憔悴至极,脸色蜡黄;德昭则是几个月的风吹日晒,皮肤微黑,又是男装打扮。虽然两人之前闹的很不愉快,不过身在异乡,看到清平公主快要倒掉的身形,德昭还是留她们跟她一起休整了几日。在这其中,德昭却收到了母亲的来信,言道李钊在一次赴宴中,意外遭到算计,中了合欢香。德昭看到此只有苦笑,果然,徐夫人在信中写道,在征得李钊同意后,徐夫人做主将现在照顾阿宝的南华伺候了李钊,但南华坚持还在阿宝身边照料。
德昭想起阿宝身边那个温顺柔和的女子,一点都不纳闷兄长的选择,只在心里为南华叹息一声。徐夫人还提到舅母林氏知晓了此事后,竟然正大光明地挑选了两个如花似玉的丫头送了过来,说是先服侍姑爷的,气地徐夫人在信中连连抱怨嫂子失了分寸,对这桩婚事更是悔恨不已。
李钊的信则是干脆了许多,徐永雷年富力强、精明干练,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人才,更何况他这些年游历在外,结纳了不少英雄豪杰、能人异士,这婚事肯定是要结的,可肯定不可以让徐兰兮一人在后院独大,必须要一个人牵制住她,省得她捣乱。李钊交待妹妹物色一个人选,起码心计上要高过徐兰兮,但不能有强的靠山,以防过犹不及。
德昭抬眼望了望在院中散步的清平公主,这或许就是缘分吧?就是不知道这是孽缘还是良缘?
作者有话要说: 又出差了,最近这两个月很难保证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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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生变
时隔四个月后,德昭带着乔装改扮的清平公主风尘仆仆回了雁门。
看着面前女子面上掩藏不住的愉悦,队伍中除了德昭外唯一知晓她身份的沉心有些纳闷道:“将军,属下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选择回来。不说将军您已经送给她可以过一辈子优渥生活的金银,就是骨子里面她也应该有自尊啊?她是公主哎,回来可是做妾,又不是正室。”
德昭好笑地看着她:“怎么?开阳将军不值得以身相许啊?”
沉心连忙摇头道:“将军,属下可不是这个意思。属下是觉得本来有更好、更自在的日子等着她,为什么她还要回头呢?二公子心里根本没有她,要不当初怎么会亲自送她去和亲呢?”
德昭笑笑道:“这你我不是她本人,肯定不懂了。不过,每个人有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只要以后不后悔就行了。”
将清平公主失望地送进了德昭名下的庄子,德昭无视她祈求的目光。笑话。既然当初承诺了会好好当妾,那么现在的委屈不过是刚刚开始。
徐夫人又哭又笑地将女儿迎了门,先是一通抱怨,怪女儿不爱惜自己,弄得现在又黑又瘦,一点都不像女儿家的样子,接着就开始拉着女儿絮絮叨叨她走后发生的事情。
德昭一边抱着韩氏生的小妹妹逗弄,一边时不时地嗯几声回应母亲,待她说得口干舌燥后才温声安慰她:“母亲,你不要再为哥哥的亲事自责了。不说哥哥不会怪你,女儿说句实话,现在舅舅只有表姐一个女儿,就算我们家不去提亲,舅舅迟早也会促成这事。虽然兰兮表姐现在的一些举止不尽如人意,不过好在我们知晓地早,而且舅舅自己也因觉得有所愧疚,辅佐哥哥的时候也更尽心尽力。您呢,就不要只看到哥哥将来后院不安宁这事上了。日子呢,是人过出来的。都说人算不如天算,您就不要再劳心劳力了,一切事情都听哥哥的就行了。”
徐夫人恨恨道:“我还不是也为兄长可惜,本来以为是亲上加亲的好事,谁想到我这侄女竟然这么撑不住场面来。”
德昭见她情绪平缓了下来,遂安心跟阿宝一起逗着怀中的婴儿,又从怀里掏出一根红线缀着的磨地光滑透亮的狼牙递给韩氏:“二婶,这是得自侄女上次亲手猎杀的一头狼,已经用沸水煮过了几道,也用药水泡过了,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留着给小妹妹壮个胆。”
韩氏笑嘻嘻地接了过来,见一点都不刺手,知道德昭也费了不少心思,立刻给女儿戴在脖子上:“怎么会嫌弃呢?这可是将军姐姐送给小宝的。”
阿宝羡慕地看着,德昭又掏出一个来给了她,南华急忙帮她戴上。德昭作势拍拍口袋,对李钟道:“你可别跟我要,一头狼上面就两颗牙可用,没有了!”引得李钟悻悻不已。
徐夫人见德昭悠然自得样子,跟李罘对望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阿昭,你什么时候去军营?”
德昭随口说道:“过几天再说吧。女儿这段时日觉得心神有些耗损,打算请母亲帮忙调养一番再做打算。”
徐氏拼命地跟韩氏使眼色,韩氏无奈地小声问道:“阿昭,你还生兰兮表姐的气吗?”
德昭奇怪地说道:“怎么会呢?祖母原来可是叮嘱过我,生别人的气是拿对方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侄女才没有那么傻呢?”
徐氏在一旁忍不住道:“既然如此,那你明天去舅舅家登门拜访吧?”
德昭逗弄小宝的手听了这话一顿,微微侧转身道:“母亲,徐家舅父按理说来是长辈,女儿多日归家后应当拜访也说得过去,不过舅父每日不是在父亲身边,就是陪着二哥处置事宜,忙着呢!要是为了女儿贻误了雁门大事,那女儿不就是罪人了?不如女儿等到舅父也在侯府中的时候再去请安吧,何况女儿还没有见过父亲呢。”
徐夫人一愣,阿昭这是有多么不喜林氏母女,竟然把齐国侯搬出来挡在前面。她何尝不知道兄长白天几乎从不在家,拜访徐永雷不过是借口,心里还是希望德昭能试着跟徐兰兮好好相处。
德昭不知道徐夫人的心思,只道是要自己给徐家人些脸面,可她不是圣人,不管怎样,徐兰兮嫌弃她插手自家兄长的事还摆在那里呢,自己是退让了一步,可不代表以后就要次次退让。李钊对她十分信任,遇事也不瞒着,现在明显对徐兰兮不满,那可不要上赶着凑上去惹地哥哥讨厌。德昭早就决定清清楚楚摆明自己的立场:对徐家人而言我李玺是徐永雷的外甥女,体面我也能给,谁叫血缘关系在那里呢。其他人嘛,惹毛了本小姐,不作兴你。
徐夫人还略带肯求地看着女儿:“阿昭,母亲是觉得……”
德昭脸色变了,她第一次打断了母亲的话:“母亲,阿昭记起绛州还有不少事宜没有了结,女儿明日一早就启程了。时间不早了,母亲早点休息吧。”倔强地不看徐夫人目瞪口呆的神情,带着一干人就走了。
李罘来不及阻拦,见徐夫人还没回过神来:“大嫂,阿昭说明儿又要走!”
徐夫人“哇”地哭了起来:“这丫头是在跟我赌气啊。”
李钟嘟囔道:“大伯母您非要阿昭去徐家舅父家,她才生气的。她都说了会给徐舅父请安的,您非让她去见那两个讨厌的女人。”
李罘呵斥道:“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滚出去!”
李钟看了一下母亲,见韩氏示意他没事,于是跟徐夫人行了礼也退了出去。
韩氏将女儿交到李罘手里,起身做到了徐夫人身边:“表姐,妹妹有些话说了你不能生气。今天这事是你做的不妥,你想啊,咱家阿昭能文能武,小小年纪都已经是雁门的三品将军了。这雁门除了你姐夫还有开阳外,阿昭不需要礼让着谁,身份地位都摆在那儿呢。她敬着徐家人,那是她懂礼。可现在对方发难,她要总是忍着,那还当什么侯府大小姐?”她接过红尘手中的帕子,一边替她拭泪一边继续说道:“还有一句话,我虽然和您是表姐妹,可是我还是李家妇,您更是宗妇。德昭都答应拜见表哥了,您就不该再相逼了。孩子都是受不了委屈的,兰兮上次可是多次当众给阿昭没脸,阿昭避让到绛州去,未尝不是息事宁人,你是万不该再强求她的。”
李罘在一旁冷哼道:“阿昭不去找她麻烦,那是咱家孩子宅心仁厚,还让德昭去伏低做小,门都没有。”
韩氏娇嗔地看了丈夫一眼,倒是没出言反驳。
徐夫人细细一想,可不是这个理吗?当初阿昭为了不让自己为难,才去了绛州,吃了这么多苦,这刚一回家,自己就逼着她妥协。唉,真是猪油蒙了心了,女儿可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她止住了眼泪,见弟弟和表妹都是责怪地看着她:“是我想左了,兰兮这样的性子将来指望她照拂阿昭也是够呛。”
李罘淡淡道:“大嫂,咱们阿昭的本事比开阳都不差,不用那个心胸狭窄的女子照拂。再说了,阿昭将来是要嫁人的,又不是在李家过一辈子,即使将来咱们都不在了,婆家对她好也是一样。”
徐夫人点点头,又急道:“那阿昭明天说要走呢。”
韩氏笑笑道:“您多想了,那不过是孩子的一时气话。我可是听钟儿说明日开阳就回来了,有开阳在,您就放心吧。不过,还是要给孩子个台阶下,明儿啊,咱们带着小宝去她院里找宝贝去,钟儿说阿昭带了不少绛州的特产回来。”
德昭回了昭和院,匆匆洗漱了就睡下了,一句话都不想说。跟她去见徐夫人的葛覃知晓她心中苦闷,吩咐院子里的人都小声些做事,免得惊扰了她。
第二天一早,徐夫人就按捺不住内心的紧张,派人叫了韩氏一起,就带着孩子们进了德昭的院子。德昭一脸不情愿地出来迎接,她很少有这种小女儿的形态,惹的徐夫人暗自闷笑。
德昭赌气地将带来的东西都丢在厅里,闷声道:“挑吧,一人只能挑一件。”
徐夫人见女儿别扭的样子,反而放下心了。说起来她最怕女儿若无其事了,那样的阿昭是谁都说服不了的,现在她有气发,显然觉得自己只顾徐家不疼她了。
徐夫人有心逗大女儿,对阿宝道:“去,给你和小宝宝妹妹可劲地挑看中的东西。到时候,母亲叫人拿包袱给你包好。你姐姐说了你可以拿一件,但没说是大的还是小的。”
德昭气鼓鼓地看着耍无赖的徐夫人:“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