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传-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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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到了落脚的院子里,谢地已经带人将院子收拾干净了,若不是院门口隐隐约约的腥味,谁也不会相信几个时辰前有一场惨烈的厮杀。
李钊带来的人婉拒了谢天的邀请,执意在院门外扎营。
院子里的石桌上摆上了几样新鲜的瓜果,谢地和胡笳站在董悬光身后,三人都有些无奈地看着对面这位少年成名的将军,只见对方从进来就端着一杯清茶慢慢地品,仿佛从来没有喝过这样的好茶。
又过了一会,李钊似乎觉得尽兴了,放下茶杯,看到对面的人警惕地看着自己,不禁笑道:“诸位这是怎么了,在下没有得罪你们吧?”
董悬光淡淡道:“将军公务繁忙,还是尽快说明来意吧!”
李钊哈哈笑道:“我还真有事情麻烦孤月兄。”
“请说。”
“我想请孤月兄此次奚国之行,帮我带些五十年以下的白参。”
董悬光挑挑眉:“开阳兄也有意从商?”
李钊苦笑:“孤月兄说笑了,在下没有经商天赋。实不相瞒,这批参是为我手中的兄弟们准备的。”
他顿了顿说道:“朝廷已经十年没有给雁门药材了,雁门风沙大,不适宜种植药材。其他给养还能设法弄到,拿粮食来说,每年多亏孤月兄能保证我雁门驻军二个月的口粮,加上朝廷拨付的也堪堪能支持。但是这药材实在是太短缺了,这几年□□厥经常有小股游骑南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每次我军的伤亡都不小,有些人伤亡严重的,若是有老参吊着还能及时回来医治,但是军中太缺参,好多人就那么死在了回来的路上。”
众人都默然无语,董悬光突然道:“你为什么不以齐国侯的名义收购老参,或者自己派人去奚国呢?若是你愿意,他们可以跟我过去。”
李钊摇摇头:“一言难尽。我这次拜托你,就是因为这是我自己出钱买这些老山参,不能让别人知晓,我的人去的话风险太大,一是不能让朝廷知晓;二是不能让我的父亲知晓。”
“你的父亲?”董悬光有点诧异了。
“是啊,我的父亲。他坚持认为雁门驻军有伤亡的话,朝廷才会放心。”话中透着浓浓的酸涩。
董悬光垂下了头,过了一会才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从今年开始,以后我董家商队收购的所有五十年的山参,都以本价的一半卖给你,另外,在下保证雁门每年会收到三十万斤粮食,但这粮食钱我照收。不过在下会在每年七月派人将钱折成药材送来雁门,至于是开阳兄收还是齐国侯收,这就不是在下操心的了。”
李钊吃了一惊:“孤月兄,不可如此。”
董悬光直视着李昭:“以前我们是各取所需,现在我做的这些,希望开阳兄将来能为在下家人留一线生机。”
李钊略一思索:“定当竭尽全力。”当下起身要告辞。
董悬光犹豫了一下,转身对谢天道:“去唤穆阳来。”对李钊客气道:“在下有一小友,救过我属下的性命,他是来雁门投亲的,在下不便在雁门久留,还望开阳兄能照顾一二。”说完便长揖到底。
李钊数次与他打交道,极少见他语气这么谦和,当下连忙还礼:“孤月兄放心,此是小事,在下会着人好生看顾令友人。”
这时,德昭和谢天匆匆赶了过来,德昭心情已经平静下来,虽然恨不得拉着哥哥诉一诉这一路的艰辛。她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有些纳闷他们叫她来的用意。
董悬光说道:“这是雁门的李将军,我拜托了他帮你寻找亲人,你收拾一下便跟他去吧。”说完这话,心里陡然觉得丢失了特别重要的东西,似乎对方这一去就再也不复返了。他安慰自己:从奚国回来时,他亲自去雁门亲戚家将她寻回。
德昭不意有他有这样的安排,一时间愣住了。
李钊记起刚见到德昭眼前的少年时,他的奇怪手势,眼神闪了闪。
董悬光见她这样,以为她舍不得自己,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德昭收拾好了自己东西,她背着一个小包袱来,临走的时候却带了不少东西,谢地眼泪汪汪地送她出来,德昭看她这样子也忍不住心酸。
谢天塞给德昭一个小盒子,德昭打开一看,是一叠银票,谢天道:“公子怕你投亲后被人轻视,这些你先拿着用,等我们从奚国回来就接你回江南。”
德昭一阵感动,又不能如实相告自己的身份,连忙说道:“我不能要银子,一路上多亏公子和两位大哥照顾我。”
谢天轻叹道:“你就收下吧。”
德昭默默地收了起来,她觉得拿的不是银票,而是他们对她的沉甸甸的爱护之心。
几人目送着队伍越走越远,谁也不想说话,董悬光有种想把人抢回来的冲动。
德昭骑在马上,心情低落。李钊吩咐心腹将人看好,自己就要先走一步。德昭顾不得上伤感,连忙拦住道:“李将军,在下有事要跟您禀报。”
李钊笑道:“小兄弟请讲。”德昭还是男子打扮。
“可否借一步?”
李钊欣然同意,两人驱马来到了一旁,德昭看着眼前高大的男子,泪水夺眶而出:“哥哥,我是阿昭啊!”
李钊有些愣神:“阿钊是谁?”德昭看他这幅难得的傻样,见他还认不出自己来,不禁怒道:“李钊,枉我一路逃命过来报信,你都不知道我是谁。”在他眉心红痣上狠狠一点。
被这熟悉的动作惊到,李钊这下彻底愣住了:“妹妹?”
“不是我还是谁?”德昭没好气地说道。
“你,你怎么来雁门了?而且是这幅鬼样子?”
听到兄长这么一问,德昭的眼泪唰就下来了。
李钊一看妹妹这样,就知道发生了大事,连忙说道:“我们先回家再说。”
兄妹两人快马加鞭,不到中午便进了雁门城,两人急匆匆赶往侯府,德昭来不及看看这座离别了七年的宅子,问明了父亲在书房,就奔书房而去。
到了书房门口;就听到一个脆生生地女孩子的声音:“父亲,怎么不见二哥啊?二哥又去哪里啊?您告诉女儿嘛!”
两人一惊,德昭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李钊的脸色却旋即沉了下来。
☆、妒似癫狂
李钊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厚重的男声:“进来。”
兄妹对视了一眼,两人推门而入,就见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坐在书案后面,他着一身藏青色长袍,微黑的脸庞,浓眉大眼,眉眼间依稀与祖父有几分相似,头上仅有一只玉簪,此刻正目光炯炯地看着两人。他身边站着一名笑意盈盈地少女,一身落地大红襦裙,勾勒出细细地地腰身,粉腮玉面,一双勾人魂魄的大眼睛,头上插着一支凤凰于飞的金步耀,端地是华贵无比。
李钊对齐国侯见礼道:“父亲,儿子回来了!
不待齐国侯答话,那少女抢先说道:“二哥,你去哪里了?怎么从昨天晚上就没见到你啊?”
李钊没有说话,书房中沉默了下来,德昭摸不清这少女的身份,干脆低头不动。
那少女见此景,立即转过身去对齐国侯娇声说道:“父亲,您看,二哥又欺负女儿了,连话都不跟女儿说一句。”
齐国侯刚要开口,李钊冷冷地撇了一眼少女:“你确定我要跟你汇报我的行踪?这是军事密报。”
齐国侯眉头一皱,对着那少女道:“珏儿不要胡闹,你二哥公干的事情你个女孩子打听什么?”
那少女霎时眼泪汪汪,哽咽道:“父亲,女儿错了,女儿只是关心二哥才多问了几句,是女儿逾距了!”整个人说不出的怯弱、可怜。
李钊暗叹了一口气,就见齐国侯连忙安慰着少女:“我儿不必这么愧疚,你关心兄长,为父甚感欣慰。”又对李钊薄责道:“对妹妹说话不要这么严厉。”
李钊身上猛然间散出了肃杀之气,看着眼前丑态百出的少女,心想自己和母亲是不是平时对她们太宽容了,现在都敢在父亲面前上眼药。
他淡淡一笑,没有接齐国侯的话,转身拉过德昭,又扶齐国侯在椅子上做好,兄妹两人跪下大礼参拜后,说道:“父亲,妹妹来雁门了。”说完,推了德昭一把。
德昭虽然对刚才那一幕颇有微词,但是数年不见双亲,还是忍不住落下眼泪来,齐国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楞楞地说道:“你妹妹?”
德昭不仅腹诽:“这父亲与儿子的反应真是一样一样的!”
“是啊,父亲,是祖父让阿昭过来的。”
齐国侯仔细地看了看德昭:“起来回话,你祖父母身体还好?家里没有什么事情吧?”
德昭恭敬答道:“回父亲的话,祖父母身体康健。”
说完就闭口不言,齐国侯一看二子正看着旁边的少女,面露不满,又想到前些天传来的消息说是老父亲去漠北游历,却缘何陪伴其左右的长女在雁门,脸色大变。顾不得其他人:“珏儿先回去。”
名为李珏的少女眼中闪过不甘,却马上巧笑嫣然道:“原来是阿昭姐姐到了,珏儿有礼了!”盈盈下拜。
德昭等她行礼完了,还了半礼。那李珏见德昭这样,一丝狠毒从眼中飘过;她伸手过来拉德昭,口中说道:“数年不见姐姐,怪想念的。”
德昭盯着她那白皙玉手上醒目的红色长指甲,眉头皱了皱,不动声色地躲了她的手:“我身上灰尘多!”
李钊见她一直纠缠不休,终于失去了耐心,对着外面喊道:“南风叫丫鬟进来,带人去给我母亲,让夫人给她找个人学学规矩,叫段氏一起学。”
话音刚落,一个年轻的小厮带着两个丫鬟进来,对李珏笑道:“二小姐请!”
齐国侯正沉浸在老父出事的思绪中,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
李珏看向李钊,眼中是掩饰不掉的恨意,李钊一摆手,两个丫鬟巧妙压制住了李珏地双臂,她想喊,却不好在下人面前大吵大闹,只好恨恨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写宅斗了,希望大家给点建议
☆、聪明反被聪明误
书房内,齐国侯听完德昭带来的消息,半晌没有说话,德昭怕他心里难过,连忙安慰他:“父亲,这也是我们得到的初步消息,我们有了防备,到时候找个理由不去京城就行了。”
齐国侯此时仿佛老了许多,摆摆手道:“你们两个先去给你们的母亲请安。”
兄妹两人不敢再多说,默默退了出来。
李钊看着妹妹愁眉苦脸的样子,拍拍她的头:“小姑娘这样再发愁的话小心变老,走吧,母亲肯定盼着你呢!”
德昭使劲点点头:“我也想母亲了!”
兄妹两人急忙赶往正院,远远就看到一位中年丽人正扶门而望,德昭顾不得兄长,奔到梦里无数次抱着她的母亲怀里大哭起来。
齐国侯夫人徐氏搂着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李钊心里也难受得很,待母亲和妹妹稍稍平复了些,连忙和周围的仆妇一起将两人扶到了内室。
徐氏身材高挑,保养得宜,她祖上是武将出身,身上自有一份英气。她看着女儿眼前的装扮,强忍住心中的酸涩,连忙让人伺候她梳洗。
不一会,德昭打扮地整整齐齐出来重新给母亲见礼,徐氏握住德昭的手,细细询问她一路上的情形,听到艰难处,潸然泪下,自责道:“都是母亲没有本事,护不住你。”
德昭知道母亲又为当初的事情自责,连忙说道:“母亲,我这不是没事嘛,再说了,当初也是没办法。”又转身对李钊说道:“二哥,还是尽快去派人去把大堂哥找回来,要是李溢找不到我的话,我怕他迁怒到大堂哥身上。”
李钊正色道:“刚才你跟母亲说话的时候,我已经叫国风亲自带人去找了,也传信给祖父和三祖母六叔了,处置的话还要看他们的意思。”
德昭连忙说道:“还是先查出他幕后之人是谁,若是一日不明,我们便一日处于被动。”
这时候,仆妇在外面大声禀报:“夫人,侯爷派人来带二小姐和段姨娘回去。”
李钊大怒:“规矩没学完,谁来也没用。”
徐氏瞪了李钊一眼:“红尘,你带人过去见侯爷,就说我说的,让她二人,每天卯时开始学规矩,以后侯爷见不到她们也不要过来传话了。”
房内一个丫鬟应声而去。德昭有些不解地看着母亲:”这李珏和生母这是闹腾什么?”
徐氏冷冷一笑:“有些人啊,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便不再说什么。
德昭见母亲这样,连忙依偎到母亲怀里:“母亲,你不要生气,有我和哥哥呢,对了,妹妹呢?你不是说我又添了个小妹妹吗?”
徐氏恍然说道:“看我这记性,南华,去把宝儿带来,就说她心心念的大姐姐回来了。”
德昭知道这个妹妹是她离开那年冬天出生的,在徐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