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夫君养成时-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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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是知道的,司卷局看似是个不着轻重的官署,但其掌握了宇天近所有能公开或不能公开的秘密,尤其是京城皇宫,许多事也许是他们要封口一世带入棺材的,不能为外人说道。
袁明之心赞玲珑心思,他只稍微变了眼神,舒锦和便知他意思,也难怪会被太后挑中。“只要世孙夫人想,本官自是欢迎。”他说罢,以眼神询问钟离谦的意思。
钟离谦点点头,轻笑道:“你既想,便去吧。不过司卷局大若迷宫,你可莫要迷途不知返,到时候我找起来可苦了。”
“我才不会迷路呢!”舒锦和嗔他一句,随即反应过来还有旁人看着,羞红了脸忙向众人福礼谢过,迈着轻快的脚步出了主楼。
没走多远,她忽听身后有人唤她,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来人竟是沈庭。
他怎么出来了?
许是看出她眼中的疑惑,沈庭先开口解释道:“司卷局太大,各处景色又有不同,主事长命我来为世孙夫人带路。”他说着,边大步迈开,几个步子间便走到舒锦和身边,手往一个方向抬起,“这个时节,有一处景色最美,还请世孙夫人随下官来。”
近看沈庭,舒锦和心头那股挥不去的怪异更重,即便沈庭笑得良善和煦,她心怀芥蒂始终生不出亲切感来。但人已来了,又不好让他回去,但两个人独处……舒锦和往旁退开一步,拉开距离,笑道:“有劳了。”
沈庭领着她沿长长的廊道往司卷局深处走去,长廊折下的廊檐挡去了些许冷冽的寒风,明亮却无甚温暖的日光穿透过疏散的枝叶,落下大块的光斑。
舒锦和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裘皮披风,很后悔自己的失策,她以为出门不会太久,马车上又有暖炉,便没带丫鬟和暖手炉出府。这么冷的天,她才没有看风景的闲情逸趣呢。
走在前头的沈庭忽地停住,“烦请世孙夫人稍等片刻。”他说罢,走出长廊快步走向对面一间屋子,掏出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打开门锁,走了进去。
被留在原地的舒锦和暗暗搓手,走动的时候还不觉得,一停下就觉得今日十分的冷,不由蹙眉心道这沈庭要做什么需得这时候做。
还好没等多久,沈庭便出来了,怀中鼓鼓的,似抱着什么东西。待他走回来,将怀中的东西双手递到舒锦和面前,原来是个暖炉。
“为了不让卷宗因时间过长而腐坏,暑夏寒冬库房中都会做些回温的措施,正好那边的库房是我看护。”沈庭笑的和煦,待舒锦和接过暖炉后又折回去锁上屋门。
寒冷的手触到暖炉后渐渐变得温暖,舒锦和将暖炉笼进裘皮披风中,感觉整个身子也渐渐苏醒了过来。她看向在明亮阳光投下一片身影的沈庭,他的头发梳的很整齐,用冠竖起,搭在肩背上的余发在轻轻冷风中微微摆动。
这副景象印在她的瞳孔上,明亮与漆黑对立分明。
她睁大了双眼,不由恍惚了视线。
这个场景,不知为何,好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 钟离谦:大家好,我是官配男主。
司时雨:嗯,身为男二,我的出场率是不是太少了些呢?
钟离谦:好!(拍手)越少越好!
司时雨:呵呵!身为世孙你倒真敢讲,小心我以后虐你,呵呵!
沈庭:(笑眯眯笑眯眯)大家好,初来乍到,请多指教~
钟离谦&司时雨:嗯——?!
阿萨满:(笑眯眯笑眯眯)我并没有说沈庭是男三哦~~~~
钟离谦&司时雨&沈庭:嗯——?!
☆、第73章 白梅花海
直到沈庭再一次折回长廊,舒锦和也没有忆起熟悉的感觉源自何处。若说是因为沈庭本身,既然能有这么熟悉的时候,又为何最初见到他时没有回想起他是谁呢?
即便她的重生影响了许多事,人的相貌也是无法改变的。
舒锦和垂下眼睫,再次确定自己前世并未与沈庭有过深交,对于方才突来的熟悉感,她只能归于或许曾见过相似的事情或场景才会如此。
“沈卷司不冷吗?”她见沈庭手中空空,并没有也给自己添上个暖炉。
沈庭搓了搓手,他搓手的方式有些特别,搓热掌心后还会连带捋一捋手指,最后才双手交叉笼进袖袍之中,笑道:“谢世孙夫人关心,在下耐寒,不过再冷些也扛不住了。”
二人接着往前行,有了暖炉护体,舒锦和精神头也足了些。她不知沈庭要带她去哪里看风景,只觉这条廊道十分长,仿佛遥遥无尽头,便与沈庭搭起话来。
“沈卷司,请问这条廊道通往何处?”
因着他们是一前一后走着,沈庭往后侧过些身来,以余光视人,反问道:“世孙夫人觉得冬季宇天哪里景色最宜人?”
舒锦和思索片刻,摇摇头道:“宇天地域广阔,我长至今日也未能见国之全貌,又如何能妄自夸赞呢。不过既然是冬季,自然还是要看些冬季才有的景色,看四季美景,尝应季美味,那才不枉虚度一年光阴。”
“所言极是,”沈庭露出向往的神色,“能执这般信念,便不能见国之全貌又如何,四季美景已在世孙夫人的心中了。”
“沈卷司别这么说,我一个妇人家不过是逞口舌之快罢了。”舒锦和抿唇笑笑。
“不,这般心境并非人人有的。”沈庭摇摇头,笑得有些惭愧,“不怕世孙夫人笑话,方才在下还自傲地想着自己也算行过千万里路,必能向世孙夫人推荐一二处妙境,现在看来,若无心境,美景美食在眼前又如何?在下自愧不如。”
“方才听袁主事介绍,沈卷司是南方人?”
“是,在下的故乡在秦山南面的群水县。”
“群水?那可是处富泽之地呢,地志有云,此地乃水分地、地分水,湖泊十百,故而以‘群水’命名。群水盛产稻米水产绢布,乃宇天南方之瑰宝,是不可多得的鱼米之乡!”
沈庭吃惊道:“没想到世孙夫人也爱读地志,能听到夸赞故乡的话,在下真是荣幸之极。”
舒锦和不好意思地笑笑,事实上她说的地志,还是好些年前听太子司行温读农经时曾提及过,因为司行温读书十分有趣,她也不知不觉留了印象,当听到“群水”二字时,当年那些话极自然就溜到了嘴边。
她忙转了个话题,“沈卷司家中可有弟妹?”
沈庭一愣,顿了顿,还是应道:“家中曾有几个孩子,只是家中福浅,除在下之外,都没长过十岁。”
“抱歉……”舒锦和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往事,后悔自己的唐突,但也更确定前世与沈庭无甚交际,因为宇天官员是独子的少之又少,这么明显的一个特征,她肯定不会忘记。
“无碍,那都是很小时候的事了,我对兄弟姐妹的记忆很少,反倒没多少难过。”沈庭缓了脚步,缓到与舒锦和并肩的位置,与她隔着两步距离,转头看她,“倒是冒昧想问世孙夫人何处此问?”
即便有两步的距离,舒锦和还是有些不适,勉强维持脸上的客套笑意,“并无什么特别原因,方才你我前后走,沈卷司没回头却察觉到我可能冷,还拿暖炉给我。所以我想沈卷司家中定有弟妹,才能这般会照顾人吧。”
“哦,这样……”沈庭淡淡应道,似想起什么,目光变得有些悠长柔和,“……确实,是习惯了。”
舒锦和听到他的情绪变化,不由地抬头看他。
却听沈庭转瞬又恢复原样地问道:“世孙夫人喜欢下雪吗?”
舒锦和点点头,“若不是堆积厚实难行的大雪,我是喜欢的。”
沈庭弯起眉眼,笑意和煦如春风,抬手往前一指,“时日尚早,头一场雪还未下,但也不妨碍我们欣赏‘雪景’。”
随着他的话音,他们拐过一处曲折,走到了漫漫长廊的一处尽头
“这便是在下想让世孙夫人看的美景。”
舒锦和双瞳微缩,一大片的白茫茫就这样突然地撞进了她的视野里。
那是一片白梅林,朵朵洁白的梅花团团拥簇在伸展开的细瘦长枝上,将或黑或褐的花枝覆盖住。梅树之多,树枝之密,梅朵挤挤拥拥,花海漫天盖地。
冷风一吹,带下一阵花雨,缓缓而落的白色,像极了自苍穹徐徐降临的雪花。
在经过乏味垄长的廊道之后,这场毫无预警的花海足够把人惊艳到说不出话来。
沈庭见舒锦和露出他预料的惊讶神色,也很满意,率先自廊道走下来,“在下初到司卷局的冬天也被这片白梅林所惊艳,听闻这些梅树都是司卷局设立那年种下的,年岁甚至大过在下的父辈。”
舒锦和也随他一同走下廊道,往白梅林中走去。
渐渐走至梅林中心,走在前头的沈庭顿住脚步,抬手抚面前的梅树,“听主事长说,这株便是这片梅林第一株被种下的梅树。”
“你如何知道?”舒锦和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只觉得长的差不了多少。
“因为只有这株树干上刻有梅花的刀痕。”
沈庭让开位置,舒锦和走近细看,摸了摸,果真如此,“刀痕不深,能在众树种找到这一株,也是十分厉害呢。”
“来的次数多了便习惯了。”沈庭仰起头,看见一片吹落的梅花,伸手接住,“世孙夫人方才不是说在下会照顾人么,也是习惯罢了。”
“很久以前,在下曾有位十分喜欢的姑娘。那时候在下未懂情|事,懵懵懂懂,也不知那份珍重的情感便是喜欢,只知道总希望让她开心一些。”
“那位姑娘身子不大好……不管在下怎样努力,怎样用心去照顾她,她也依旧开心不得,身子越来越差,最后还是香消玉殒了……”
“可惜我痴心一片伊人难见,不过是丰富他人生活罢了。”沈庭有些颓然。
面对不顾气氛适不适合就忽然讲起不算愉快的往事的沈庭,舒锦和一时也不知道切换成什么表情。听他这么说,那位姑娘想必是另有心上人,如此一想她心里叹息一声,也是感同身受,安慰道:“沈卷司是痴情之人,自还会寻到值得照顾的女子。”
“……世孙夫人当真这么觉得?”沈庭闻言转过头来看她,眸色亮的惊人,似还能从中看见丝丝期待。
啊,就是这样……
舒锦和被他稍显炙热的目光逼退了两步,心中的怪异和膈应又爬了上来。这个人真的很奇怪,性格似乎很多变……她后悔自己太没有防备之心,竟跟着沈庭单独走到这么远。
好在父亲教的拳脚功法没有丢,她暗自捏了捏拳,待会要是有任何不对立即把暖炉砸过去吧!
沈庭把手按在胸口,“其实在下最近也觉得,以前那种感觉回来了。”他顿住,忽地快速朝舒锦和伸出手,“啊,世孙夫人,请别动……”
他这个动作太突然,纵然舒锦和一直注意着他也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看着他的手迅速逼近自己,拂过自己的发。
“这个,世孙夫人的头发沾上了一朵梅花,”沈庭收回手,拇指与食指间捏着一朵白梅,神色又恢复如常,和煦地笑着,“抱歉把您吓到了?在下只是想难得带人来此处,不做些符合气氛的事总觉遗憾,忍不住就吓了吓世孙夫人呢。”
原来这片白梅林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诡异的气氛么?!
“我胆子可小,沈卷司还是莫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了。”舒锦和作松口气状,拼命忍住想把暖炉摔在沈庭脸上的冲动。这个人言行上看着十分遵从规矩,原来竟是这样的顽劣性子么!
难怪陆媛说他深不露底。
变来变去的能见到底才奇怪吧!
“说来时候差不多了,主事长他们应当已经谈完了,不若我们往回走吧。”沈庭的提议再合舒锦和心意不过,而在她转身打算先走的时候,沈庭又一次喊住了她,“夫人,其实在下一直有个疑问想问。”
舒锦和回身看他,以眼神示意他问。
“数月前,中秋花灯夜,陆家以一场独舞惊艳全场,在下也有幸看到,难忘至今。今日带夫人来白梅林,也是在想,夫人与殿下若能在此再曲舞和鸣一次,应当又是另一种动人吧。”
舒锦和心头一惊,沉下脸露出不悦来,“沈卷司莫不是又在同我说玩笑话吧,那位舞姬陆家早已捧出,沈卷司若真想看,何不请那位舞姬来呢?哦,自然,还要袁主事同意了才行,不过美人美景,想来谁也不会拒绝的吧。”
她说罢,便不再理会沈庭,一刻也不想与他一起待着,兀自往长廊行去。
所以她也没有看清,落后于她的沈庭在原地驻留了片刻,看着那朵自她发间摘下的白梅展露笑颜。他笑着,眸中的光却尽数被吞噬了一般。
“是么……”他喃喃自语,“没关系,还有时间……”
捏着白梅的两根手指相互用力一揉,那朵娇嫩盛开的花朵便失去了芳泽,破败残缺地掉落在地上,被灰扑扑的土渐渐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