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夫君养成时-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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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仍留在掌心之中,我竟因此隐隐有些激动
我有妹妹了,亲妹妹。
几乎是期盼着,我终于等来了妹妹出生的这一天。
凤仙宫里到处都被宫人绑上了红红的缎带,挂起了红红的灯笼。年长的宫女、稳婆、太医早几日就准备在位,史官也拿着本子握着笔候在一边。
他们都在等待这一日的到来,等待婉宁的诞生。
这本该是一个十分喜庆的日子。
是的,本该。
如果没有那个意外的话。
当宫女一盆血水接着一盆往殿外倒时,当太医纷纷开始忙成一团时,当父皇开始大发雷霆时,我才真正意识到不对劲。
是很不对劲,产屋里的母后为何没有声音了?
是小孩儿已经出生了吗,可又不对,因为我连小孩儿的声音也没听见。
我等了又等,从晃晃白日等到漆漆黑夜,等到快要困得睡着了。终于,一声有气无力的小孩儿的啼哭响了起来。产屋里头有位宫女抱着个用襁褓包住的白嫩嫩的小孩儿出来,我认得她,她是母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可她一点都不开心,脸上挂了两条晶莹泪痕,走到父皇面前就跪了下来。
“皇上,娘娘她……甍了……”
她柔柔的话音一落,产屋里的人也嘤嘤哭泣起来,纷纷呼唤着“娘娘……娘娘……”
甍……了……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愣愣地看着说话的宫女,又抬头去看父皇,父皇脸色苍白,手紧紧握着椅子的把手。我想,我的脸色大抵也是如同父皇这般吧。
母……后……甍……了……
我的脑中终于能勉强连字成句,这四个字连成的句子一蹦出来,我就跟着蹦了起来。我急急从椅子上跳下来,就要往产屋里跑,这样的事我怎能相信!母后怎会死呢!谁也没有同我说过,生一个小孩儿就会死啊!
父皇一把抓住我。厉声道:“站住!”
我挣了挣,父皇的力气太大,像要把我的手腕摁断。我觉得疼极了,但这样的疼也挡不住我要去见母后,于是我焦急地恳求父皇:“父皇,我要去见母后,让我去见母后。”
“不许!”父皇又用力几分。
“父皇,求您!儿臣求您了!求您让我去见见母后吧!求您!”
我只觉得脸颊滚烫滚烫,随后一股微凉的水滑进我的脖颈。原来不知不觉,我竟然哭了。
父皇见我哭了,面容更加阴沉,他将我直直拽了回来,丢给旁边的侍卫,命令道:“把太子带走!没我的允许不准踏进凤仙宫一步!”
我就这么哀求着,被四名侍卫架走了,一路架去了太德宫。
太德宫我不是没来过,太后对我极好,因而我常常来。可今日,我却一丝一毫都不想到这里来,甚至满心怨恨,怨恨为何会有这样一座宫殿,若是没有就好了,我就不会被带离凤仙宫了。
其实我知道那是自欺欺人,皇宫浩瀚如海,或许会缺什么,但独独不缺关人的宫殿。
许公公安抚我道:“太子殿下可莫要生了皇上的气,您当是咱家嘴碎,皇上也是为了您好呀,您还未小冠,即便皇上心头再想您去见皇后娘娘,这……这也……这也是万万不能的呐……想来皇后娘娘心里头也是不希望的您如此的。”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宇天自古有云:家中若有男丁,十五小冠,小冠前阳气不稳,不宜见死尸。
我知道父皇为何不让我去见母后,或许,对于他们而言,这是对我的好,但我宁愿不要这样的好,若能令母后再多活那么一会,我宁愿我一身阳气尽献,统统都被母后吸了去。
去他的自古有云!!!
我恨恨咬牙,紧紧攥着衣袍,指甲隔着布料也能狠狠掐进掌心肉中。
“许公公,我不出去,你能把门打开么,至少让我看看凤仙宫吧。”
我听见我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一种很奇妙也很奇怪的感觉。我明明能感受到自己的愤怒、怨恨,明明知道自己体内有个声音在哭泣咆哮着“我要出去”,但我的脑中却又意外的平静,平静到甚至称得上冷静。
这大概是怨怒到极点,悲伤到极点了吧。
许公公许是被我突然的平静惊到,他看着我,似在确定我是不是在说假话,最后还是叹口气道:“罢了罢了,殿下如此说,咱家如何能做那冷面石心之人呐!”
他虽这么说,却在打开门后不离我半步。
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抬头遥看向漆黑的夜空,若是出了太德宫往前一直走一直走,就能到凤仙宫。我就这么扶着门,站的笔直笔直,定定看着凤仙宫的方向。
直到哀钟响起。
一共八声。
那是皇后甍去时需要撞击的次数。
我伏跪在地,撞钟一次,我便直起身磕一个头,冰冷的理石撞击额头,原来很痛。
却不及心痛。
自今日起,我多了一个妹妹,却永远失去了我的母亲。
那之后,我就住进了太德宫。父皇曾说要给我挑一处行宫,我拒绝了,太后怜我便由我一直住在太德宫里。
三年后父皇立了二皇弟的母妃罗贵妃为新后,并在册封典礼上将我与婉宁过继给罗皇后为子女,目的其实是为了保住我的太子之位,也以此相胁,需要母仪天下的罗贵妃自然不能动我和婉宁一根头发。
那是自三年前母后甍去,我第一次见到婉宁。
她被女官牵着,很小很小,一副懵懂模样,对什么都怯生生的。听带她的女官说,婉宁许是出生时受了丧气和惊吓,胆子十分小,且一直都未开口说过话,怕要当一辈子哑巴。
我看着我的妹妹,这个我因心中有结一直未去见过面的妹妹。真正见到的一刻,我预想的情绪并没有出现,反而是无比的亲切。
胆怯的婉宁躲在女官身后,但见到我时,她却不怕了,仿佛一种本能的亲近,直接就扑进了我的怀里,令我身子僵了僵,但最终,我还是揉住了她,将她抱了起来。
“……哥……哥……”
一句十分微弱的呼唤在我耳边响起,我一时以为是幻听,紧接着,心里被铺天盖地的温柔所浸满。
啊啊,原来我在这世间还有家人啊。
原来,我还有一个妹妹啊。
我竟松了一口气,只觉无比轻松,和怀念。
那个念头几乎是立即产生的,我壮了胆子向父皇要求,将我和婉宁过继给新后我不反对,但婉宁今后必须跟着我,我来抚养她长大。
那日深夜,我被父皇召进宫去。待我到时,才发现所有宫人都退下了,偌大的殿中只有我与父皇二人。
“你说你要护婉宁安全一世,你可想过要如何护?”
“变得强大。”
父皇摇摇头,“强大固然重要,但强者易显,必有弱处,却是护的了一时未必护得了一世。”
我觉得父皇话中有话,却听得不甚明白。
父皇定定看着我,看了许久许久,最终叹出口气,问:“你当真下了决心?”
“是!”
“好。”父皇轻轻击掌三声,便有一人端着托盘走了出来,托盘之上,是一碗浓黑如墨的药。
“这是什么?”我问。
“这是□□,也是护你的解药。”
我睁大眼睛看着父皇,即是□□又是解药,世间哪里会有这样的药?!
父皇悠悠说道,声音变得很是虚渺,“这世间,以我们这样的身份护一个人其实比护一个国家还要难。你既要护,便要做好付出些什么的准备。要护一人一辈子,需要的不是强大,而是平稳,只有自己活得越长越安稳,被护的人才越安全。”
“记住,吾儿,真正的强大并非是钱财、力量和权势,这些不过是随着强大逐渐会依附而来的东西。”
“从今日起,你每日服一碗药,再服半副解药,安居在太德宫里。夜里,随我批折子。”
我有些发蒙,纵使我读了这么多书,也还是听不懂父皇话中的用意,这些或许等我再长大一些就会明白了吧,而眼前更为重要的是那一碗药。
浓黑如墨的药。
只有自己活得越长越安稳,被护的人才越安全吗……
我没有一丝犹豫,端起碗将药一饮而尽。药很苦,哭的令我皱起眉头,而药顺着喉咙咽下,当即在我胸口灼烧起来,疼的很。
值得的,我想,只要这样能护婉宁一世。
婉约安宁。
这是母后为她取的名字,希望她能这样度过一生。如今,这也成为了我的心愿。
我要护她,便要护她一世。
作者有话要说: 肚尖且瘦=生女孩,这个是我瞎编的,请不要当真谢谢。生男生女都一样,都值得宝贝。
☆、第36章 接手茶楼
马车轱辘滚在青石上,微微颠簸,一路从皇宫行出,进入了喧闹的大街。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话?”钟离谦自车窗处转过头去,见到与舒锦和坐一块的呼衍达耶,还是觉得扎眼,又往边上偏了偏头。
舒锦和抿抿唇,对钟离谦偏开目光的动作微乎可微地皱了皱眉,“就是你最后对太子殿下说的那句,为何说完太子脸色都变了?”
“那句啊……”钟离谦看了眼呼衍达耶,弯唇笑笑,“回了家再同细你说。”
呼衍达耶不乐意了,立即提了万八儿的精神上来,“什么?什么?你们要说什么话?”
钟离谦斜他一眼,“夫妻间说点家长里短,你凑什么热闹。”
这句话完全踩中呼衍达耶的痛脚,刺的他差点跳起来就要冲过去与钟离谦进行呼褐式男儿间的较量,奈何车厢太小了,他缩手缩脚缩在座位上,挪了挪身,兀自生闷气。
而夹在两个男人之间的舒锦和,却颇是头疼。
这已经是今日第几次了?
这两人就像两个不对头的炮仗,只要见面就要唇枪舌剑吵上一吵,这些天她是烦不胜烦,还要时不时安抚闹别扭的呼衍达耶,可她身份到底不同以前了,身为他人妇,在外言行都要比以前注意许多。
且不说呼衍达耶这个暴躁的醋坛子,就说钟离谦吧,她实在是有点摸不透他了,不明白他为何频频要同呼衍达耶置气。他对他们的婚事不是不在意么,为何却每每要在话头上赌呼衍达耶来开心?
就好像,好像他也有个打翻了的醋坛子……
舒锦和暗自摇摇头,自嘲自己太自作多情,这是怎么可能的事呢,他明明不喜欢自己,也明明对呼衍达耶黏着她都没什么情绪。
马车速度缓了下来,到荣镇大将军府了。
将心不甘情不愿的呼衍达耶送回将军府,马车便又哒哒行驶起来,先是直行,接着拐了个弯,又拐了个弯,穿过热闹的街巷,停在一栋二层店铺门口。
这个店铺不知已开了多少年,楼面半旧,一楼双开正大门上横架起一块店招牌,上面龙飞凤舞书了四字:润心茶楼。
这便是舒锦和与钟离谦今日的第二个目的地。
先前老太爷提出把润心茶楼交给二人打理,言出必行,甩手的速度十分之快,几天之间就把茶楼往年的账本理好,送到了二人面前。
看账,舒锦和也不是不会。
在前世,因着庄筱不愿打理,所以后宫一切大小事宜都交到了舒锦和手上,是以即便面对再乱的摊子、再庞大的宴事,舒锦和都能应对的有条不紊。其中,后宫各院每月的月钱、开销也由她把关分配,月帐也是要由她过目了的。
但是后宫的账本与铺子的账本又有不同。
后宫账本大多管出不管进,将月钱严格按照等级层层发配下去,再防防谁以花俏名目做假账等就可以了。铺子的账本则管出又管进,光开源不成,还要节流,这样才能从中赚差额,获得盈利。
有老太爷亲自教导,加上润心茶楼的账本无半分半毫作假,二人上手的也快。
舒锦和藏着底子学得快是正常,但她发现,钟离谦这个拿到账本直呼“头晕”的家伙,真的认真学起来也十分的快,居然能追上她的速度。
要知道,一个新手与一个熟手同时学一门功课,却能同时出师,如果老师没有放水,那只能说明这个新手学习能力很强。
而钟离谦恰恰是这样的一个新手。
其实这一小段时间的朝夕相处,舒锦和也发现了钟离谦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要聪明许多。不光是平日里她或老太爷说什么,钟离谦立即就能了悟并接上话去,有时候他还能直接举一反三,说出些他们没想到的方面。
这个理解能力……
每次她都不由得内心赞叹。
看过了润心茶楼的账本,舒锦和才算明白为什么茶楼生意这么惨淡却还能开这么多年,并不是因为背后有睿安王府的支撑,而是因为茶楼表面生意是做茶艺生意,其实内里还做着茶叶生意。
她常去润心茶楼喝茶,对茶楼储备的茶种很清楚。只要她想得到的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