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夫君养成时-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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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比他更快,影子一闪而过。
“那是谁?”
“三殿下!是睿安王世孙殿下!他追上去了!”
“你也跟过去!”
“是!”
司时雨终于安抚住马,复又折了回来。此时狼群已经不见,舒锦和与钟离谦也不见人影,而追上去的立央随,只留下一个微不可见的背影,剩下的人不知所措地停在原地,也有一些还未从方才的混乱中缓过神来。
他盯着被踩的满目狼藉的草地,眉头紧锁,紧了紧拳头。
钟离谦!立央!你们可一定要把人救下来啊!
而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侍卫队全部追上去,凡见到狼,杀!其他人先随我回去。”
司时雨说罢,策马先行。他还是高估了自己,高估了整个局面,现在这些事已经不是一群十四五岁的孩子能掌控的了,必须去找有经验的人来。还有狼出现在南苑的原因,他一定要揪住司正卿好好地问一问!
这些念头在他脑中盘踞不散,马儿迈开的步子也越来越大。
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否则会来不及的!
重重密林之中,一匹马正急速奔驰着。
舒锦和死死抱住马颈,马跑的如此之快,快到凌冽强劲的风都将娘亲亲自为她梳的发髻都吹散了。
周身的风呼呼地吹。
本来春日的风应当是和煦的,是温柔的。
可她只感受到了寒冷,感受到了风刮在皮肤上的刺痛。
突然很想哭……
为什么自己要去管闲事呢,为什么要去救那个榆木脑袋呢,如果当时就跟着马车一起走了,该多好啊……
她不知道马要跑到什么时候才会停,她不知道后面是不是还有狼在追,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动极快,风大的甚至都不能睁眼去辨别一下此时她在何方。
依凭方才的一点朦胧印象,方才他们在南苑林子的北面,而后狼群攻来,自己的马是往西南方向跑的。如果没记错的话,从这个方向走,穿过了重重密林后,是一个矮崖。矮崖下有一条河,夏季汛期时能宽约三匹马。
但此时,因着冬季少雨,而春季的梅雨季节还未来临,河中水位一定很低,够不够一人高还是个未知数……
思及此,舒锦和心里一片悲凉。
老天爷啊,要收她回去她没意见,可这收回去的方式着实也太壮烈了些吧!
“……舒……”
“……舒……和……缰……绳……止……”
风将残言碎语卷入舒锦和的耳中,起初她以为是幻听,但仔细听了听后发现,居然真的有人在喊着什么。
是救她的人吧?!
求生的欲望复又攀升上来,她迎风偏了偏头,试图听清追来的人在说些什么。
那句话一点点拼凑完整:
“……舒锦和……你快拉住缰绳……试着控制住马……这匹马很温顺……你一定能控制住的……”
那声音断断续续,时清楚时模糊,忽又抖高上来,几乎是吼出来的。
“快!快拉缰绳!前面是悬崖!会摔下去的!”
舒锦和不知何来的力气,竟抱着马颈撑起了点身子,迎风努力睁开了眼睛。
周边的树已然零星,再往前是一马平川的土地,却硬生生从中断裂开一道缝。
是矮崖!
☆、第16章 救与被救
一匹马即便未成年,即便再温顺,发起疯来也是难以控制的。更何况以舒锦和此时的个头、力气,保证自己不被甩下来已是不易,要她调整坐姿拉扯缰绳,确实很有难度。
然,求生的欲望盖过恐惧,她还是试着松开一只抱着马颈的胳膊,试图去抓随风乱摆的缰绳。
缰绳是抓到了,但马身一个颠簸,她重心不稳,整个人立即往一边倒,半个身子腾了空。幸而她紧紧抓住缰绳,双腿也反应极快地夹紧马肚,才不至于被颠下马去。
啊啊!心脏快要停了!
恐惧后知后觉而来,舒锦和的牙齿冷不禁齿齿相扣,打起颤来。
这种感觉一在体内蔓延开,连她的双臂、双腿都开始发软,渐渐使不上力。
不!还不能放弃!
难道她好不容易重得一世,真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不!绝不可以!
仿佛回光返照一般,舒锦和的力气陡增,借着缰绳的助力将自己复又拉回原位,并且还坐正了身子,一点一点地控制马头。
疯马的速度慢了一些,但仍不够。
照这个速度,摔下矮崖是必然的。
于是,她身子后仰,用力往后拉扯缰绳。
疯马受力吃痛,马头左右乱甩,四足亦胡乱地蹬踢,又以这般的姿势冲了数米。舒锦和也不认输,她身子柔软,背几乎整个贴在马背上,使出了吃奶的劲去扯。
疯马也跑了许久,体力有些不支,终于还是抵不过舒锦和的力气,仰头长长嘶叫一声,前蹄高高抬起,停止了前行。
风终于变得柔和了些,自舒锦和的背后吹来,她才发现身上的两层衣服已经全部湿透。
她长松口气,然,这口气还没完全吐出,便又重新提了起来!
矮崖就在脚下,十丈之深,光秃荒芜,一眼便能直直望进最底下的河流里。
也不知是不是马刹步的劲太猛,等它抬起前足后,整个马身又往前滑行出了一小段,若马蹄落下,只怕会踩了空,连人带马跌下崖去。
早知道还不如奋力一搏跳过去……
没有时间后悔,舒锦和用力往后扯缰绳,企图让马跟着往后倒,摔地上也比摔下崖要好多了。
然方才那一下让她用尽了力气,此时手臂绵软,再也使不上劲了。
“不不……乖乖马儿!别落蹄子!别落!”
马儿听不懂舒锦和的哀求,它完全没有意识到它即将命丧黄泉,依着本能又落回蹄子,但两只前足并未如愿踩上硬实的土地,而是堪堪挨了挨崖边,然后前半个马身往下一陷,毫无任何回转余地地——带着舒锦和一起——跌下矮崖。
也许是心里早有预知,又是死过一遍的人了,舒锦和竟没有尖叫。
甚至,她还有些淡定地估测了一下水位,欣喜地发现河面比想象中的要宽,若是落水,未必就不是生路。
“下面是河——我会水——到崖下救我——”
这是视线彻底被崖壁遮挡住前,舒锦和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她双手双臂几乎是缠绕住马身,把头埋在厚密的马鬃里,用马身这个肉垫先行缓冲一下入水的压力。
但她没想到的是,有一个细如麻绳又略硬的东西,自上方急速而下,缠绕住她和马身。紧接着,温热的气息贴上她的后背。
是一个人!
还是一个身材比她高大许多的男人!
那个男人的下巴正够抵在她的发顶,胳膊和双腿压盖住她的,将她整个人圈在他与马之间,将她露在外的部分降到最低。
二人一马,就以这样奇怪的姿势坠入河中,激起巨大的浪花。
因着被保护在中间,舒锦和入水时并没有收到很大的冲击,她迅速适应身处于水中,弯弯手肘撞击背后的人,示意他可以松开自己,一起游上岸去。
背后的人没有反应。
她又撞了撞,这回力道大了些。
还是没有反应。
“……”
舒锦和被那人死死压着,没有办法回头看。在水中,那重量更沉,她用力挣了挣,挣不开。憋气临近极限,若再不游上岸去,他们都要沉到水底——死路一条。
舒锦和急了,整个背弓起,用整个背去撑开那人,同时一边用胳膊抡开那人的,费了半天劲,呛了几口水,总算从那人怀中挣脱开来。
待她转过身来看到底是谁救她时,一张今日见了多次、想不熟悉也只能熟悉的脸进入她的视线。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差点又呛了口水。
——居然是钟离谦!?
钟离谦紧闭双目,四肢摊开,嘴巴微微张开,被水流带动着往下沉。
“……”
舒锦和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这家伙难道不会水?!
纵然有许多疑问,也顾不上想,舒锦和游过去拉住钟离谦,以防他被水流送到更远处。
她试着拉着钟离谦往上游,但衣裙碍手碍脚,钟离谦又死沉,游了半天居然还往下沉了几分……
此期间,她又呛了不少水进肚,手脚渐显无力,脑子也有些晕乎。
钟离谦是丢不得的,她咬咬牙,只好把快速将衣裙脱去,仅着小衣里裤,整个人贴近钟离谦背后,一只手环抱住他,一只手划水,憋住一口气,双脚使劲地蹬。
万幸,虽然河水比预想的要深,但也比预想的要浅。若是再深些,只怕他们两个真要命丧于此,做个落水鬼了。
舒锦和终于带着钟离谦游出水面,她大口地呼吸几下新鲜空气,不敢多做停留,又拉着钟离谦往岸上游。
前行的速度近似龟爬,看似不远的距离,花费了很多时间。
等他们好不容易游上岸时,舒锦和发现钟离谦的脸色苍白,甚至已有些发紫,俨然名垂一线的模样。
她道了声阿弥陀佛,急急忙忙解开钟离谦的衣扣,裸|露出胸前的皮肤。她摸摸他的心口,还有温度,且能感觉到微弱的心跳声。
还有救!
但怎么救?
舒锦和急的如热锅里的蚂蚁团团转,她记得阿爹以前讲过如果急救溺水之人,但记忆久远,只有些模糊的印象。
手掌之下,钟离谦的心跳渐渐微弱,体温也降低了些。
舒锦和把心一横。哎!管不了这么多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她先是在周边寻了根短木棍,顾不得脏,直接横其口中,支撑开他的嘴。而后将他的头往一旁偏过去,双手叠放在他微凸的腹部,一下一下地按。
钟离谦肚中的水一点点吐出来,如此反复动作,吐了部分水出来后就再也吐不出了。
舒锦和拧眉急想,又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块断木横在地上。
她脑中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个办法来。当即拉着钟离谦的两条腿,将他拖到断木旁,又跌跌撞撞架起他的身子,竖伏于树干上,紧接着她搬了块较为方正的石头来,搁在钟离谦额头下。
如此,钟离谦整个人面朝下,头低脚高。
忙完这一切,舒锦和也爬上断木,坐在钟离谦身旁,轻轻摇动他的身子。
随着摇动时断木的挤压,更多的水自钟离谦口中流出来。终于,舒锦和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呻|吟声,她赶忙从断木上下来,跑两步到钟离谦上半身的位置,趴下身将头探到他的心口前。
心跳渐强,体温渐暖,呼吸虽微弱但也恢复了。
这回,舒锦和是彻底地松出口气,全身瘫软在地,嘴角难忍地弯起来。
哈哈哈……她居然把人救活了!太棒了!
她就这么躺着,闭上双眼,平复呼吸和体力。若不是一声低咳声响起,她险些累得睡过去。
她睁开眼,偏了偏,对上另一双眼。
那是钟离谦的眼,他苏醒了过来。
只是他刚才喝了很多水,又一番折腾,嘴巴里还横了根木棍,嗓子疼,发出几声浑浊的啊呀声,还是说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钟离谦动了动手指,接着是胳膊,最后以右臂支撑,整个人翻过身来,把嘴里的木棍取了出来。做完这些,他也没了力气,瘫软在地上。
二个人都没有力气,沉默地仰躺在地上,沾了一身泥沙,狼狈不堪。
过了一会,钟离谦朝舒锦和转过头来,许是虚弱,他眉目间的冷少了许多,反而蹙起眉,一副困惑的模样,“……我们……死了吗?”
舒锦和很想对着他翻一记大白眼,可惜没力气,翻不动。她只觉的眼皮很沉,很累,很想睡。
“……你救了我,然后……我又救了你……”
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她再也挨不住铺天盖地的疲倦,双眼一黑,睡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好险好险,赶在12点前发出去了!
☆、第17章 今夜谷中
舒锦和沉沉睡去,她身边的钟离谦却清醒得很。
这份清醒,源自他左臂肩头传来的阵痛,他又尝试着动了动左肩,依旧一动就钻心地疼,疼得他直抽冷气。
没有办法动,只好继续躺着望天。
万里碧空如洗,团团白云当空。立春后,白日渐长,临近傍晚时分太阳依旧斜靠在天空一角,洒出略烫的阳光来。山壁将阳光切开,正好将他们包进一隅,如此,湿漉漉地躺在石头上,倒也不觉得冷。
钟离谦回想着落水前的事。
他们被狼群包围,他正因舒锦和留下而恼火,却没想下一刻就被她救了……
更没想到的是,舒锦和不仅箭术不错,对狼群的习性也颇为了解,帮了不少忙,后来……后来一个侍卫激怒狼群,狼群群起反击,吓疯了舒锦和的马……
他也不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