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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修真之临阵磨枪月-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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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文礼恨声道:“伤我者,正是展龙!”

  展长生却不动容,只道:“原来如此。”

  许文礼见他如此冷静,一时间心头纷乱,大失所望,颤声又问:“长生你……你莫非早已知晓?”

  展长生只徐徐摇头,将展龙的身份、在冥界遭遇了那同展龙相貌十分相似的碎刃之事,全同许文礼分说清楚,又道:“你所见的展龙,只怕也是散佚的碎刃。”

  许文礼便叹道:“原来展龙便是斩龙枪……我虽然有所揣测,却想不到这一点……”他突然眼神古怪,偷偷摸摸朝展长生一阵打量,问道:“器灵化形,莫非同常人无异?”

  展长生不明就里,只是笑道:“自然无异。”他突然忆起接连两场洪水,毁天灭地,皆因碎刃而起,展龙却道若要救世,便只得毁枪,不觉有些怅怅,随即打起精神,又道:“阿礼,你如何遇袭,仔细说来。”

  许文礼收起玩闹心思,又是低声一叹,三言两语便分说清楚。他失去夏桐生线索,只得漫无目的在化外之域山林里奔走,不料便遇上那形似展龙之人,随即大败而归。

  许文礼说罢,终是伤重体虚,便喘了一阵,随即取出一枚符纸来,“那人落下此物。”

  那黄色符纸叠成精巧的小元宝模样,尚有微弱灵力残留,展长生接在手中,只觉似曾相识。

  他略略皱眉,在乾坤戒深处取出个简陋木匣,那木匣经年累月,却因是放在乾坤戒中,便历久弥新,就连匣中存的半包糖花生粘,也依旧新鲜得如同昨日才自集市买回来。

  另有展长生娘亲的一枚老银钗,一对崭新银镯,是当初娘亲为宁儿存下的嫁妆,至于唯一的金饰乃是一对耳环,不足半钱重量,简陋寒酸,却是娘亲传家的宝贝,待他日展长生娶妻之后,送给新媳妇的礼物。

  时过境迁,如今看来,却不过令展长生多添些许感慨,只牵挂那对母女留在镇魂碑中,却不知过着怎样的日子。

  他自木匣角落拈出个同样的符纸元宝来,两相对比,细节处分毫不差。

  许文礼见状,倒也猜到几分,试探问道:“莫非是故人?”

  展长生垂目,语调却沉稳如大河起伏,“我在清河村时,曾有上清门修士前往收徒,其中一人名广灵子,将这符纸元宝赠与舍妹。”

  许文礼一惊:“展龙……那酷似展龙样貌的碎刃,莫非同广灵子有干系?”

  展长生嘴角微勾,却露出几分讽刺笑容,“上清门不幸,满门上下,皆已命殒,却唯有一人活了下来,不知所踪。那人正是我清河村人,被广灵子收为徒弟。”

  名唤,吴宝。

  展长生再紧皱眉头,却不知这吴宝为何牵扯进斩龙枪的乱子里来,许文礼见他神色冰冷,便也干脆靠着床头,闭目养神。

  二人一时无话,不知过了多久,屋外远远传来一声清唳,展长生听得熟悉,信步出了石屋,便瞧见头顶一头巨大的金羽雕盘旋。

  他开了禁制,放毛毛入内,毛毛却一反常态不曾扑上来撒欢,只将鸟喙上叼着的半条布片放在展长生手上,便焦急叫唤,扑扇翅膀,几欲腾飞。

  展长生将布条抓在手中,感受到依稀灵力,正是夏桐生所有,他用力抓紧布条,沉声问道:“你见着桐生了?引路!”

  毛毛得令,利剑一般朝北方飞去,展长生也顾不得多叮嘱许文礼、团团圆圆半句,便再次召出木简,紧追它身后而去。

  一人一雕行了足足两个时辰,展长生方才望见远处苍茫群山深处,突然闪出一点金光。

☆、第八十九章 情敌皆杀

  毛毛得见金光,便仰头高声鸣叫,示意此地即是拾得夏桐生衣物碎片所在。

  展长生连闯数个秘境、异界,对不寻常之处的蛛丝马迹烂熟于心,如今只神识略略一扫,便已看透其中机关。

  那山间有一处山谷,谷底狭小,四周皆被断崖包围,凡人难近。谷底竖了一块石碑,上刻“神仙洞天”四个大字,金光闪闪,仙气冲天。实则一处转移法阵,只需触碰石碑,就能引动阵法,将触碰之人送入一处小秘境之中。

  展长生便冷笑,这阵法不足青元仙境那转移阵法百分之一,也敢自称神仙洞天,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心头嗤笑,却半点不曾放松,细细探查一番后,便将金羽雕收回灵兽袋中,随后驱动木简,朝山谷飞去,径直触动那阵法。

  那石碑顿时放出一道冲天光柱,将展长生连人带船一道笼罩其中,那木简顿时被束缚了行动,恢复原形,落回展长生手中。

  展长生收妥木简,却察觉这法阵转移得十分平稳,不见任何震动,眼前金光散去时,他便徐徐落在一处草地上。

  面前一堵矮墙,白墙黑瓦,朝两边无限延展,形如满月的拱门内,是司空见惯的园林景致,假山树木,花草飘香,溪水潺潺,水榭悄然而立。

  展长生便随着足下的碎石小径,跨入拱门,一路弯弯绕绕,转朱阁,过楼台,眼前便豁然一亮,显出两排修剪得整齐的低矮葱绿灌木。

  灌木犹如两列卫兵,排列得分毫不差,中间一条宽阔石路,巨大青石彼此衔接得严丝合缝,一路通向一座巍峨石殿。

  石殿内宽敞高耸,一人身着琼英将领服色,正坐殿中石块雕成的高背座椅上,膝头横了一柄金色□□,光芒时明时暗,倒似活物在呼吸一般。

  那光芒时时变换,将那青年原本堪称俊美的面容映得时阴时晴,高深莫测。

  展长生沿石阶而上,手中暗扣了桃木化石阵盘,那人待他离得不足五丈时,方才徐徐抬眸,望向来者,笑容顿时如沐春风,溶解了一室封冻冰冷:“你终于来了,长生哥哥。”

  展长生立在石殿入口处,静静打量这青年。

  光阴荏苒,往日那喜爱依偎怀中撒娇的孩童,如今已改头换面,竟寻不到半分旧时痕迹。

  身后不知何处天光映照,将他身影拉得极长,在殿中石地上一路延伸。那光芒却触不到吴宝安坐之处,浓厚阴影仿佛亘古留存,同那青年融为一体。

  展长生面色沉凝如水,一面缓步朝他靠近,一面问道:“宝儿,我有话问你。”

  吴宝仍是安坐,不动如山,柔和笑道:“长生哥哥尽管问,我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展长生便问道:“上清门灭门时,你身在何处?”

  吴宝微微动容,只怕未曾想到展长生已猜到如此地步,竟叫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他便顾左右而言他,笑道:“长生哥哥,你不问桐生下落,为何却关心起上清门来了?”

  展长生距离不足三尺距离时,便停下脚步,视线落在他膝头横置的□□上,长约一丈二尺,自枪尖至枪尾,通体金黄,过于张扬,有失稳重。

  然则那□□隐隐透出的强横霸道杀气犹如烈火一般,展长生熟悉得很。

  展长生一面思忖如何夺枪,一面却不答反问道:“你身在上清山中何处?”

  吴宝终是绷不住笑容,垂目叹道:“我在枢机楼中。”

  展长生同展龙那日遍查上清门,自然去过枢机楼,那枢机楼原本掌管全山上下所有阵法运行,核心处则是护山大阵的阵眼所在,已被人尽数破坏。

  若是自外强破了护山大阵,又何必多此一举毁坏枢机楼?自然是内贼所为。

  故而唯一存活者,便是开门揖盗之人。

  展长生长久修炼,早已练就了道心如止水的本事,如今却只觉心头狂怒,反倒自发生出一股业火,烧得周身血脉滚烫,直欲将面前人斩杀当场。

  他终是深吸口气,压下怒火,又道:“自你走后,清河村被天孤城屠村,你爹娘、我娘、宁儿……全都……”

  吴宝终是起身,将□□放在座椅上,迈步行至展长生面前,他身量极高,便低头同展长生平视,又伸手握住展长生手臂,笑道:“我只道长生哥哥也遭了不测,那日在长宁重见了哥哥,好生……欢喜。”

  展长生一时恍然,只觉面前这人陌生至极,绝非那往日恋恋不舍离了清河村,并同宁儿做了那般儿女情长约定的孩童。

  他不觉追问道:“宝儿……你在上清门等不到宁儿,便不曾伤心么?”

  吴宝仍是笑道:“童言无忌,如何能信?长生哥哥伤心,我便伤心。”

  展长生便冷笑出声,眉心紧皱如川,又问道:“你我满门皆被天孤城害死,琼英又同天孤结盟,你竟肯安心做琼英的走狗?”

  宝迟疑,手指握着展长生手臂,只觉清凉温润感传来,舒适愉悦无比。他不舍松手,又唯恐展长生生气,只得讨好道:“哥哥有所不知,此事非同小可,我岂能囿于一点私人恩怨,误了王爷大事。”

  展长生听闻时,突然心头一跳,那胡岩风悍然反叛,究竟所为何来,始终令展长生不得释怀。如今听吴宝乍然提起,不免生出了追究真相的冲动,面上却只是皱眉道:“那背信弃义的卖国贼,连累胡氏满门抄斩,连累琼英将士背负污名,更连累长宁四十万将士全军覆没!如今你倒要追随他?”

  吴宝正色道:“哥哥信我便是,只是王爷所图甚伟,他日事成时,十方三界都是囊中之物,升仙得道不在话下……但如今却不可外传。”

  展长生皱眉道:“同我也说不得?”

  吴宝突然勾唇轻笑,将展长生揽入怀中,柔声道:“若哥哥随了我……自然说得。往后哥哥便与我同享长生,做对逍遥快活的神仙眷侣。”

  展长生却不推开他,似是心有所动,静了稍许,才迟疑道:“这般巧言令色,如何信得……”

  吴宝听他语气松动,不觉大喜,抱他的手臂便紧了一紧,侧头靠近展长生耳畔,暧昧低语道:“哥哥有所不知,王爷他……”

  半空一道惊雷炸响,一道酷热烈风席卷入殿中,展长生只觉眼前一黑,腰身一紧,便不由自主腾空而起。

  那石殿应声崩塌,发出巨大轰鸣,眨眼便碎成了一堆碎石。更伴随石殿坍塌,天崩地裂,大地上一道深长黝黑裂痕隆隆扩大,假山碎裂,花木倒伏,竟转眼将这神仙洞天撕裂做两半。

  展长生方才看清楚劫持他的男子,玄衫墨发,冷厉如刀,除了展龙,怎敢有旁人。

  他忍辱负重,好容易哄得吴宝要说出真相,却被展龙横插一脚,前功尽弃,不免气恼,此时却又顾不得恼怒,神识扫过渐渐崩塌的洞天,勾住展龙颈项,只道:“师兄!桐生在井中。”

  展龙面色森寒,山雨欲来,却一言不发,只将展长生狠狠往肩头一掼,身影俯冲时,突然伸手,抓住一道疾刺而来的金光,冷笑道:“班门弄斧,不自量力。”

  他手腕微震,就要收了金光,不料一震之下却仿佛撞上无形壁障,不禁挑起眉头,朝那青年看去。

  吴宝足踏飞剑,手握金枪,又是骇然,又是欣喜。骇的是斩龙枪实力强悍,与其为敌时难免胆寒;喜的却是他常年熔炼碎刃呕心沥血,竟然有效,能抵挡斩龙枪本尊召唤。

  如此只需遍寻碎刃加入枪中,终有一日便可反噬本尊,为他所用。

  届时莫说胡岩风,便是香贤圣主也非他敌手,称霸三界,指日可待。

  吴宝虽然狂喜,却也知晓利害,眼看偷袭不成,便回枪后撤,一面道:“哥哥,你到底看上这入魔死物什么地方?”

  展长生冷眼看他,并不理睬,桃木阵盘却在手中骤然爆开青光,刹那间数百条藤蔓自龟裂土地中冲天而起,有若毒蛇般在半空扭曲修长肢体。

  吴宝几次左冲右突,金枪斩在藤蔓上竟毫发未伤,他大惊失色,再逃不开藤蔓包围,被绑得四肢大开,挣扎不能。

  这木行的阵法正是困龙阵,展长生又取了潘辞残留的藤蔓为引,模仿那神弃藤生出的藤蔓,纵使斩龙枪也斩不断,吴宝手中的西贝货自然难做其敌手。

  吴宝两眼圆瞪,不可置信般望向展长生,颤声道:“长生哥哥……”

  他虽不曾修习阵法,却也知晓这困龙阵需得提前预备,发动需数个时辰作法,故而才掉以轻心了。不料展长生竟举重若轻,轻易将这阵法施展出来,这等功力,只怕十洲三国,皆难遇敌手。他自以为实力突飞猛进,不料展长生却三番五次,将他远远抛开。不免令吴宝生出沮丧之心来。

  展长生不语,只趁展龙松开时,召出木简,急急朝困住夏桐生的水井冲去,连一眼也不曾多看他。

  吴宝心如死灰,却见展龙扬手,这一次多用了几分心,那金枪一阵颤抖蜂鸣,不情不愿落入展龙手中。

  魔枪对碎刃,便如烈火遇上残雪,展龙轻而易举便将那金枪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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