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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修真之临阵磨枪月-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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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长生道:“师兄何必同毛毛一般见识?”

  展龙蹙眉道:“我看它不顺眼,竟敢当着本座的面同你亲热。”

  展长生不觉失笑,却又觉胸臆间暖流涌动,靠近展龙身边,仰头在他唇角轻轻落下一吻,才道:“我只同师兄亲热。”

  这番告白脱口而出,展长生顿时微觉窘迫,轻轻咳嗽一声,在展龙咄咄逼人的炙热视线下转过脸去。

  展龙却突然抬手,在他头顶揉抚摩挲,沉声道:“启程。”

  展长生暗自松口气,忙取出金塔,轻车熟路激发土行阵法,直朝地底钻去。

  浮素岛上的巡逻卫士感应到异样地动传来,急忙禀报上级,再前往查探异常时,金塔早已遁去了百余里开外,不见踪迹。

  如今四枚碎刃、半块副刃尽数收回,二人再不耽误,待离了元化宗范围,展长生立时召出木简,却被展龙拂袖一卷,收了回去。

  展长生一怔,这木简受他灵力淬炼,早已等同半件本命法宝,旁人根本动不得。

  展龙如今却举重若轻,随手便替他收了,那命誓竟能连通二人灵力,令木简视二人为一人不成?

  展龙却不管他心头烦恼,身形模糊,化作了黑龙形态,微微垂下头颅,沉声道:“上来。”

  魔枪龙形,自然远比那木简要快上数倍,展长生欣然一跃而上,立在后颈处。那黑龙稳稳升空,全无半点晃动,便径直朝着修业谷方向飞驰而去。

  待路过永昌清河村时,二人落下。那村庄荒芜了许久,早已掩埋在蓬勃杂草间。幼时所住的茅草屋,与同村伙伴、小妹戏耍的晒谷场,娘亲洗衣的青石台,全被一片深绿掩盖,未曾留下分毫痕迹。

  白云苍狗,物是人非。

  展长生寻到当年夏元昭令人修建的百人坟茔,拜了三拜,便取出镇魂碑。

  那镇魂碑在杖叶湖上一通收集,如今入手便沉了几分。他再如法炮制,放出镇魂碑,这次镇魂碑却只在坟茔上空悠悠悬停,并不往别处去。

  这却是四周并无魂魄的征兆。

  展龙道:“若是如此,只怕已尽入了冥府。”

  展长生低叹一声,心道果然如此。

  当年他一人也被冥使引走,其他人岂能独善其身?

  如今也不过抱着姑且一试的念头,试探一番罢了。

☆、第六十八章 上清门

  展长生怅然收回镇魂碑,神色平静,无悲无喜,低声道:“师兄,我们回修业谷。”

  展龙却未应他,只转过身去,朝远处眺望,漆黑剑眉微微蹙起,过了少倾,方才沉声道:“东南九百里,上清山上清门,有碎刃踪迹。”

  上清门三字入耳,展长生顿时瞪大双眼,忆起吴宝儿尚在门中修行,十余年不见,却不知那小兄弟如今模样,便问道:“走不走?”

  展龙此时才应道:“走。”

  展长生乘了黑龙,九百里路不过半炷香功夫即到,二人在上清山脚下降落。

  那上清山巍峨高耸,满山树木郁郁葱葱,入山口的小道旁,立有一座丈余高的苍青石碑,龙飞凤舞地刻了“上清”二字。笔力豪迈遒劲,洒脱肆意感扑面而来。

  在那石碑后头,倒伏了两具身着下级弟子青布衫的尸首。

  展长生蹲在一旁查看,尸首冰凉僵硬,外皮青黑,若非如今气候寒冷,只怕早已开始*,死去约莫已有两三日。

  他又将尸首翻转朝上,顿时腥臭血味直扑面门,露出血肉模糊的前胸来,仿佛被野兽撕扯粉碎,洞穿胸膛。

  这两名青年修士皆是胸膛鲜血凝结发黑,早失去活气,魂魄更是不知所踪,腰间储物袋、手中灵剑俱在,并非杀人夺宝的现场,只怕是被仇家杀上门来。

  展龙立在一旁,视线从二人伤口扫过,突然一声嗤笑。

  展长生问道:“师兄莫非看出什么端倪?”

  展龙却一反常态,轻蔑道:“非也,不过瞧这凶徒手法拙劣,令人齿冷罢了。”

  展长生却听出展龙非但轻蔑鄙薄,更藏有几分愠怒,只是见他不肯明说,也不追问,只沿着山路,信步朝顶峰行去。

  上清门护山大阵残破,人人可进,展长生二人入内时,那大阵终告破裂,血腥味渐渐扩散到郊外,引来无数野狼狗豸,啃咬尸首。

  淅淅沥沥撕扯声同呼哧呼哧喘息声自四面八方传来,正是满山大餐,便宜了上清山方圆十余里的野兽。

  展长生愈往上走,视野之中尸身渐渐增多,先前行上千步才见到一具,随后百步内能见,如今靠近上清门正殿时,三步五步,便有尸身倒伏。

  那上清门虽不过下三品末流宗门,正殿却仍然修得富丽堂皇,颇有气势,此时红漆大门洞开,打磨齐整的青砖石上横七竖八尽是气绝身亡多时的上清门弟子。

  展长生迈入殿中,大殿幽深,祖师神像庄严,却未曾留下多少打斗痕迹,唯有地上死尸,个个胸膛洞穿,血流成河,竟似全是一击毙命。

  展长生愈发心惊肉跳,一撩衣摆,匆匆朝内行去,用了半个时辰,将门中上下搜索个遍,总共六百八十二具尸首,并无一个活口。

  其中,并未见到吴宝儿踪迹。

  却不知那小兄弟是侥幸逃过这灭门大劫,还是早已殒落仙途。

  他最后便立在上清门后山,打量着空地上成片狼藉,空地尽头的山壁上嵌有一道铸铁的灰褐厚实大门,此刻已被劈为两半,一半倾倒在地,一半残破不堪。

  地上数十名修士穿着精心裁制的杏黄道袍,身首异处,残破法宝扔了满地,看情形,当初曾有一场不死不休的恶战。

  展龙皱眉道:“这洞中封了一枚碎刃,可惜三日前就被取走了。”

  展长生往四周打量,过了片刻方才道:“这杀人者分明是为碎刃而来,又何必滥杀这许多无辜。”

  展龙只一拂袖,将那半扇残破铁门也一道击得轰然裂开,砸落地上,腾起阵阵烟尘,冷笑道:“入宗门者,受宗门照拂,为宗门卖命,死得其所,何其快哉,你愁什么?”

  展长生无言以对,只得垂眸,脚边一具无头尸映入眼中,颈项被齐齐斩下,切口平滑整齐,两侧低矮,中间微隆。

  他颇觉这伤痕眼熟,轻咦一声,蹲下||身去,仔细查看。

  指尖抚过伤口时,隐约有灵力残留,却并非五行中任意一种,反倒杂驳不堪,犹如凡人浊气。

  展龙见他神色严峻,亦随之蹲下,在伤口一抚,便道:“此人以武入道,实力强横,若假以时日,当可肉身成圣。”

  展长生听得耳熟,忽然动容道:“这伤口是从两侧往中间斩下,此人使的是双剑。莫非……”

  展龙便颔首,将他心中所思一口道出:“胡岩风那厮的三皇荡寇剑,使得愈发纯熟了。”

  三皇荡寇剑乃是一件仙器,能随使用者修为进阶而增长,最后分解为天皇、地皇与人皇三柄剑。只是以胡岩风修为,尚且只能驾驭地皇、人皇双剑。故而那修士被斩头时,颈项左右各一道切口,在中间会合,有若被剪刀剪下来一般,正是胡岩风使那双剑的特征。

  展长生低沉叹息,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然则自夏侯琰现身时那句香贤圣宫开始,他便有预料,迟早要再同这仇人对上。

  只可惜……迟来一步。

  展长生面色如霜,耳根却泛出一层绯红,正是在全力克制怒火。

  展龙转身朝后山另一侧山洞行去,那山洞防御阵法一样被破坏,二人轻易入内,推开未曾被破坏的半掩铁门,穿过一段十丈长的通道,便见到了内里的景象。

  十余个高逾一丈的松木架依次排列在空旷厅中,架上架下,有一层厚厚的骨白碎玉堆积,仿若凛冬大雪降落,经年不化。

  展长生指尖抚了一层玉屑捻动,粉尘簌簌落回架上,这房中所存尽是上清门人的本命玉符,若是殒命,玉符碎裂。

  眼下这碎裂玉符,足有上万枚之多,故而堆积如雪。乃是上清门自创立以来,所有门人的玉符残留。

  展长生见惯生死,此刻亦不曾动容,只细细搜寻吴宝儿的本命玉符。

  仔细搜索下来,却不见踪迹,反倒寻到了另外几名童子的玉符,却原来于数年前就渐次碎裂,丧命于修行途中。

  展龙见他不肯死心,要在架上再翻找一次,垂手握住展长生手腕,提醒道:“既然遍寻不见,自然早被人取走。”

  展长生挫败收手,长叹道:“什么人非要取那山村少年的本命玉符……莫非是胡岩风不成?”

  展龙道:“十有八|九。”

  展长生剑眉深锁,只觉心头沉沉,竟有些郁结在心。

  展龙立在他身侧,抬手将他头颅轻轻压在肩头,低声道:“长生,路长且阻,仍需迎难而上。”

  展龙肩头暖热厚实,仿佛有无穷精力传来,抚慰身心,将心头硬块点点融化。展长生宁和闭目,靠在他肩侧假寐,“有师兄在,我不敢退。”

  展龙冷哼道:“怨我逼着你不成?”

  展长生忽然玩心大起,恶劣一笑,仰头在展龙下颌上轻轻一吻,轻声道:“师兄不曾逼着我,却总是圈着我。”

  展龙眉头一挑,半眯了暗金双眸看他,“圈?”

  展长生握住展龙一只手腕,轻轻拉到自己肩头放下,方才答道:“圈。”

  展龙气息不觉一沉,倏然收回手去,转身朝门外走去,行了数步却又停下,皱眉斥道:“从哪里学来这种陋劣,简直——不知羞耻!”

  展长生瞧着他步履匆匆,朝山洞外走去,往日威严冷漠的背影,此刻竟隐约带了些许仓皇,不觉展颜笑开。

  笑了一时,方才转过身去,对满室残碎玉屑肃容施了一礼,“列位上清门前辈,谢各位照料吴宝儿,多有打搅,告辞。”

  旋即退出山洞,取出随身携带的几样土行材料同桃木化石阵盘,在洞外一番布置,设下个防护阵法。

  不料他才布置完毕,甫一激发阵盘,那阵法绘在地面的圆形符纹便一阵褐色光芒闪烁,手中阵盘也亮起同样光芒,二者彼此呼应一般,地面光芒一窜,竟全数钻进阵盘当中。

  地面布下的阵法,却已消失得干干净净。

  阵盘当中,那十二条刻痕中为首的一条,便隐隐亮起些微褐光。

  展长生又伸手摁住那条褐光,尝试注入灵力,阵盘光芒再闪,眨眼就放出一个防护法阵,环绕在他身周。

  阵法素来攻防威力奇大,却因其布阵繁琐、又只能固定在原地而颇受限制。展长生也不过能利用些风刃水箭对敌,这桃木化石阵盘,却能提前将阵法储备其中,临阵释放,也不过一瞬。

  若是如此,那坚不可摧的金刚护法阵,和无坚不摧的千箭杀灭阵,皆可随身携带,这等效果,当真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逆天威力。

  展长生顿时将满腔烦恼抛在脑后,立在洞口钻研阵盘。

  不过小半个时辰,展龙不知从何处折返,却瞧见师弟痴迷把玩手中阵盘,取出法阵各色材料,在山洞前连续布阵收阵,一时俯身仔细绘制阵纹,一时仰头环顾评断四周风水,一时又迈步丈量测算阵纹距离,不时喃喃自语,冥思苦想,早已陷入浑然忘我境地,不知今夕何夕。

  展龙负手立在一旁,冷眼看他奔忙。

  不觉间日头西斜,夕照金光洒在寂静山头,又一点一点黯淡收拢。

  日落月升,新月如钩,稀疏星光被阴云遮挡,几乎看不清楚。山间风急急吹拂,颇有些山雨欲来的气势。

  展长生方才仰头长舒口气,深深一嗅湿气,喃喃道:“只怕要落雨了。”

  不料听闻身后一声冷哼,展长生如梦初醒,转头果然对上展龙沉怒眼神,他一时心虚,却按捺不住心头喜悦,上前两步,将展龙紧紧抱住,侧头埋在他颈侧,手臂微微颤抖,险些喜极而泣,“师兄,我如今,终于可以找天孤城寻仇了。”

☆、第六十九章 断袖绝义

  先前被冷落的怒气转眼便烟消云散,展龙抬手轻轻抚过师弟后背,低声道:“好。”

  二人便不再耽搁,径直回了修业谷。

  谷中依然一派祥和平静,屋宇林立,却又比往日多了些喧嚣,正是一人一熊在演武场中比试。

  一熊乃黑百毛色的乌云灵罴团团,一人则是个身着明黄短衫的十二三岁模样小小少年。

  那少年生得机灵结实,一身肌肉被晒成小麦色,短衫衣襟开敞,露出颈项间一条银链,坠着块质地上佳的羊脂白玉佩,随着那少年动作在锁骨下轻晃。

  团团如今足有青年男子的体格,兼之毛发蓬松,更显得体格庞大,收了利爪,只在喉间威胁低吼,进退扑压,与那少年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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