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旅-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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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夫长老愣了愣：“异空间？唔，倒是有这个可能。虽然圣地不是异空间，但当时我接受改造的那个地方搞不好真的就是异空间呢。”
“您也接受过改造？您也是德鲁依？”诺恩惊奇地打量着这被小精灵说得神乎其神的“德鲁依”。
“是的。”克里夫德鲁依微笑道。
由于对塞勒的下落已经清楚，诺恩极其旺盛的好奇心又重新表现出来了。几番问答之下，克里夫德鲁依才知道，原来自己竟是这么“伟大”！于是，他只好慢慢地向诺恩解释德鲁依是什么，有哪些本领。直到他清楚地了解德鲁依不是“神”为止。诺恩接受得很快，至此，他对塞勒未来的职业终于也有了很详细的了解。
“这么说，塞勒要在那里至少待五年？然后还要花十几年的时间去完成一个考验？”诺恩问道。
克里夫德鲁依满意地点头。有这样的学生真的不错，难怪史密斯抓得这么紧。不过他倒是更羡慕萨尔法哪。可惜德鲁依不可能有学生。
《 第三章 出关（上）
周围温暖而湿润，仿佛是回到了母亲的羊水中。所不同的是，塞勒感到自己的身体是舒展着的，温暖的水波在他身上轻抚。
塞勒睁开眼，迷茫地望着眼前荡漾着的波光。
我……还在水里？他愣愣地想着。
还活着？塞勒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这一看却叫他惊骇莫名——他的身体竟然不是肉体！！！而是水？！
那由水凝聚而成的躯体呈现出明亮的水蓝色，看上去波光宛然。躯体甚至还是透明的，可以清晰地看到每一根血管，每一根骨头，当然，血管和骨头也是透明的水蓝色，有些像水晶制成的。
这就是改造？塞勒欲哭无泪——被改造成怪物了……
对了，自己没事，那艾拉呢，它是不是也没事呢？塞勒急忙转动着脑袋四处寻找。
看到了！右上方那个和自己一样的透明的挂着一根细线的水团应该就是艾拉吧。
“艾拉？”塞勒尝试着呼唤艾拉。
水团颤抖了一下。接着塞勒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塞勒吗？太好了！你还活着！……，塞勒，塞勒？怎么了？”
“艾拉！你会说话了！！”塞勒激动地叫道。
“你很没礼貌哎！我一直就会说话，只不过你和诺恩的能力都还不到家，都听不懂。”艾拉不悦道。
“对不起……”塞勒汗颜。
听到塞勒这么直接就承认自己的本事不到家，艾拉反倒有些心虚了：“咳咳……那个，其实……我的能力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啦……”
“对了，你现在在哪？我看不见你。”艾拉又说。
“你的左下方。”塞勒说。
“没有啊？”
塞勒疑惑了，难道那个水团不是艾拉？他又仔细观察了一阵水团，终于发现了原因——原来自己见到的是艾拉的屁股！所以才是圆圆的那么一团。那根细线则是它的尾巴——没长毛的尾巴。艾拉屁股对着他当然看不见他了。
“你能转过来吗？”塞勒问。
“怎么可能！这里根本就没有可以着力的地方。”艾拉说。
“那我们只好这样聊聊了。”塞勒叹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里出去。”
塞勒就这样和艾拉聊着天打发着时间。他们从对现在状况的猜测聊到司电司空他们的身份，从精灵长老聊到查加德鲁依的背叛，从小时候在木瓦村的生活聊到布莱尔魔武学院，从过去聊到未来，从游记聊到魔兽，雪莉、杰西先生、梵瑞、雪莉的妈妈、诺恩的老师、小公主……水中映入的天光从亮到暗，从暗到亮，再从亮到暗……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甚至连塞勒所看过的每一本书都聊过并一起钻研过后，似乎所有的话题都聊完了，终于很默契地沉默下来。
塞勒和艾拉都怀疑司电是不是把他们给忘了。从醒来之后到现在过了多少天了呢？
一开始他们还曾经数过，但随着这个数字的增大，便渐渐失去了耐心。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要问问克里夫德鲁依改造要多少时间呢？嗯，不对，据司电说他们是不同的德鲁依，克里夫德鲁依也许只要一会儿就出来了吧。
奇怪的是，这么多日子，塞勒竟然从来没有饿过。
也是，这样一个身体又怎么会饿呢？他自嘲地笑了笑。
“艾拉。”塞勒轻声唤道。
“嗯？”
“你说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出去呢？”
“你问过几万次了。”艾拉有气无力地回答。
“如果可以冥想就好了。”塞勒又道。
“这个你也说过几千次了。万一又炸了可就不见得有上次那么幸运了。”
一人一兽同时叹了口气。
不过这么长时间他们的身体状况也不是一点没变的。至少现在已经看不到内脏和血管，总算是有个人样了。只是体表的皮肤依旧是泛着粼粼波光的水质。塞勒曾经试过，当他把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时似乎可以直接碰到骨头。
这些微的变化是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要不然他们恐怕是拼了命也要再试一试冥想，总比傻等着天荒地老要强。
“塞勒。”这次是艾拉先出声。
“什么？”
“你唱支歌吧。”
“……”塞勒忍不住翻白眼，要会唱歌他早唱了。
“就哼那个什么‘生命的旋律’吧。”
塞勒想了想，慢慢地哼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首曲子塞勒心里明明很清楚是怎样的，可就是哼不对。哼来哼去，塞勒看到艾拉在那里剧烈地颤抖着。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你笑！那为什么你不哼？”塞勒气道。
艾拉还来不及回答，周围的水忽然动了起来。开始还只是缓慢地转动，渐渐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形成了一个漩涡。而塞勒和艾拉也先后被卷进了漩涡里。令塞勒他们丧气的是，即便是在漩涡里，他们还是感觉不到水的压力，连挣扎的权利都被免去了。只是，他们在漩涡里的情况好像有点怪异……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幻之森林上方，必然可以看到这样一个奇景：幻之森林里的一个小湖中心正被一个巨大的漩涡所占据。漩涡壁上，一大一小两个蓝色的光点正逆着水流旋转的方向缓慢地移动着。
“是因为那支歌吗？”艾拉惊慌地问道。
“不知道，但好像不是坏事……”塞勒看到身上的皮肤似乎在由蓝转白。
艾拉也注意到久违了的白色皮毛已重新在身上显现。
改造终于要完成了么？
他们激动极了。
又过了一天一夜，当东边的太阳费力地从过于高大的树后露出脸来，在小湖上空发出万丈光芒的时候，漩涡终于停止了。
塞勒和艾拉浮在湖面上拍着水大笑起来。他们也终于能够触摸到这怪水了。
“塞勒！艾拉！塞勒的改造完成了！我得快点告诉杰西先生！”诺恩的声音突然从脑中炸响。塞勒游泳还不熟练，这一下把他吓得跌进了水里，连喝了好几口水。
“诺恩！”塞勒在心里吼道，“你干什么这么大声？”
“咦？我出现幻觉了吗？我怎么好像听到塞勒在说话？”布莱尔魔武学院中等部四年级的一个教室里，诺恩在东张西望。
“咳咳……瓦德思同学，请注意现在是上课。哪怕你认为我的课很精彩，也请不要一会儿兴奋地从座位上跳起，一会儿东张西望。这里是没有魔兽的。”教魔兽识别课的老师说道。
《 第三章 出关（下）
“不是幻觉，是我在说话。我们是通过意识在交流。”塞勒道。
塞勒和诺恩以前的感应都只是感受到心情而已，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对话形式。塞勒在改造过程中已经习惯这样和艾拉交流了，可诺恩还没尝试过。
诺恩又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瓦德思同学！”老师发怒了。即使这个学生是跳级上来的，也不能仗着老师的宠爱这样无法无天吧。
“对不起。我马上坐好。”在老师批评之前，诺恩赶紧主动道歉，并乖乖地坐端正了。
老师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讲他的课。
“这是怎么回事？塞勒。我已经从精灵长老那里知道你是在接受改造，不是说至少要五年么？”诺恩在心里问道。但他对这样的交流还是不习惯，于是便低着头假装在很认真地作笔记，嘴巴无声地动着。
“五年？”塞勒惊讶道，“他们没跟我提过这点啊。我在水底下已经过了五年了吗？”
“才三年。”诺恩道。
塞勒稍稍有些安慰，只是想到就这么莫名其妙过了三年时光也不免唏嘘。
“你这三年在异空间么？怎么接受改造的？现在又多了什么本事吗？”诺恩又连珠炮似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诺恩，你的问题好多啊。”艾拉在一边道。
“艾拉！你你你你在说话？！”诺恩一个不小心把笔掉在了地上。
“嘿嘿……”艾拉得意地咧咧嘴。
“有什么新本事我现在还不知道。”塞勒回答道（他还没来得及试验呢），“我一直在幻之森林的一个小湖里，那水很怪，都摸不着，应该是异空间吧……”接着，塞勒把改造的过程对诺恩简单地说了一遍。怕诺恩和杰西先生担心，塞勒把粉身碎骨那一段略过了，把漫长而枯燥的等待也略过了，于是很快就说完了。
听过之后，诺恩沉默半晌：“就这些？”
“就这样了。”
“塞勒，这个意识交流是不是只有你想说的我这里才会听到？”诺恩问道，“同样，也只有我想对你说的你才能够听到？”
“没错！”艾拉道，“这只是对话的另一种形式而已。”
“你是不是又遇到什么危险了？你总是这样，把危险的事隐瞒起来。那狱蛛的事你也没告诉我。”诺恩的声音有些不快，这件事他还是由杰西先生那儿听来的。
塞勒沉默了。他只是觉得事情都过去了，又何必多一个人担心呢？
虽然不能直接解读，但诺恩还是感受到了塞勒的想法。不禁有些感动。
“他是怕你们担心。”艾拉代替塞勒说了，“还是我来说吧。”
艾拉详细地描述着他们在水中的情况，这个小东西口才出奇地好，将水中的改造过程加上它自己的心理，竟给它说得惊心动魄，听得诺恩脸色直变。
“诺恩，你身体不好么？”同桌的女孩看到，轻轻撞了撞他的胳膊，问道。
“没事，谢谢。”诺恩道。
艾拉终于说完以后，诺恩咬牙切齿道：“塞勒！你还当我是兄弟的话以后就不准瞒我！”
塞勒正感动的时候却听诺恩继续道：“这么惊险刺激的事怎么也该和我分享分享嘛！我为什么没有这样的经历呢？”
塞勒无语。不过此时，塞勒再回想起那段经历，却不禁莞尔：那倒真是一次精彩刺激的历险呢！他再也没有一丝后怕，甚至连狱蛛在心底留下的阴影也渐渐淡去。
。
“咦咦咦？不是只有一个在改造吗？怎么变成了两个？”一个大惊小怪的声音道。
塞勒抬头看去，却不是司电是谁？
“司电！你是不是把我们给忘了？”艾拉现在能力增强了，于是直接把自己的意识传到了司电脑中，质问道。
“会心灵感应的魔兽！”司电惊讶地道。
“我在问你呢。”艾拉不悦道。
司电的眼中似乎放出了电光。艾拉向后退了一步。但还是迟了，司电只一伸手就把它捉到了怀里。艾拉的体形现在并不很小，却怎么也挣不开。
“水水，把它给我了好不好？”司电看着塞勒道。
“你叫我什么？”塞勒奇怪地问道。话一出口，却惊觉自己的声音似乎不是自己了。
意识交流是完全主观的交流，所以音色都是根据长久以来的习惯认定的。是以塞勒直到现在才真正听到自己的声音。
司电没注意到他的异常，他的注意力正在艾拉身上呢，现在他想到了艾拉问的问题，便自顾嘀咕起来：“哦，刚才我是出去了。难道要我一动不动守三年不成？我又不是真的是那个树。再说改造过程我只要守住开头就可以了。对了，其他德鲁依都是那棵树改造的。要五年多哪！这个小家伙会心灵感应，是跟着你进去的吧。难怪用了三年那么久，我预估明明是两年的，原来多了一个……”
“我的声音怎么了？”塞勒从地上站了起来，摸着自己的脖子。这一摸更是一凛。
司电止住了嘀咕，疑惑地看着他。
喉……喉结？！而且，司电怎么才到他胸口？不是才三年吗？
塞勒赶忙趴到小湖边。
水面上映出了一张精灵的面孔，大约有人类二十多岁的样子。塞勒回头，身后没有精灵。再伸长脖子看去，那“精灵”也伸长脖子看他。那是……自己？！
“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