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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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獰笑一閃即逝。”
  这两段话,钰慧是在旻贤的阅读笔记中看到的,她不知道他还会写繁体字。这样伤感狰狞的文字,旻贤那本厚厚的笔记中还有很多,它们让她对他更加着迷。
  钰慧觉得,旻贤的思想、文笔是远超过同龄人的,甚至连她班里的语文老师,那个一向自视甚高的学校唯一一个文学硕士恐怕也比不上——那位老师曾将自己发表在文学刊物上的一篇文章拿到全班朗读,钰慧想也就那样,自己多读多写几年也做的到……但旻贤的文字,她是如何努力也写不出来的。
  旻贤的字写的很难看,在周末图书馆小花园的一次闲聊中,他曾对钰慧说过一点他的家世:他是八岁才上的小学一年级,之前,他一直同母亲和哥哥住在乡下,每天拿都要着破烂的锄头下地干活……那时,他的父亲已经在八里营的小学作了老师,每周回家一次。他父亲是村里第一个考到城里上学、上班,有知识有文化有地位的人,风度儒雅、彬彬有礼。旻贤到城里读书之前是非常崇拜他的。
  日子一天天如流水般过去,因为每周六都要在图书馆单独见面聊天的缘故,钰慧对旻贤的了解逐渐增多,他对钰慧的问题有问必答,却很少主动问她什么,比如:
  “你的阅读笔记真好,就这一本吗?能借我几天吗?”
  “好的,还有两本在白茹那里,等下她还回来就给你。”
  “你……和白茹经常见面吗?”
  “也不是。我只是隔一两天就想找她说说话,她学习以外的事知道很多,同她聊天很舒服很愉快。”
  于是,钰慧也开始经常向胡晓娟打听班里学校里社会上的新闻趣事,她除了学习外,生活经历少得可怜,这样做,只是为了取悦。胡晓娟的新闻敏感度和八卦能力常常令她咂舌,每当她将这些事一字不漏地转述给旻贤时,看到他轻松的笑脸,她就无比快乐。她常常想,他那么爱白茹,那么痴情……我不奢求他对我怎样,只要他高兴就好,爱情不就得全身心地付出吗?这样想着,钰慧就觉得自己很伟大,为爱牺牲的很值得。
  而钰慧的成绩却在一点点地滑下去,虽然她的基础十分过硬,一开始并不明显。
  期中考试,钰慧的成绩排在了全班第十。
  她一向好强,知道成绩的当天晚上眼睛哭得红肿,洗脸时稀里糊涂地把慧妈调稀后专门清洁地板用的碱水错当成洗面乳,差点弄瞎眼睛。慧妈听到她在浴室里的惨叫声,脚上拖着一只鞋一下冲到里面,浴室的台阶绊了她一个趔趄:“怎么了?眼睛怎么了?!伤那儿了,还能不能看见啊,快让我瞧瞧……”
  慧妈比钰慧矮了大半头,她使劲踮起崴得生疼的脚,扒着女儿紧捂双眼的手。
  “唔、唔……”钰慧痛得眼睛无法睁开。
  慧爸晚上有个紧急会议,慧妈一个人再三检查确认不用去医院后,一遍遍地给她用凉水冲洗……几个小时后,钰慧的眼睛渐渐消肿了,一家人折腾到很晚才睡觉。
  半夜时分,钰慧恍恍惚惚听到父母在说话。
  “小慧……情绪时好时坏……发呆……照镜子……”慧妈担心的声音。
  “第十名也不差……多鼓励……”慧爸对女儿的关心远远比不上他的工作。
  钰慧现在对自己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无论她怎样下决心,甚至以自残的方式警告自己千万不要再喜欢旻贤,不要再去图书馆,可每天一进教室,她就忍不住地想看看他在不在,在做什么,有没有找白茹说话;每到周六,她就控制不住地想去图书馆见旻贤……无数次,她强迫自己忘记他,集中精力集中精力……;无数次,她深夜里用铅笔刀割破手指,血滴在本子上却觉不出痛……她是同学们羡慕的对象,是亲戚邻居们教育孩子的榜样,她不能输,不能给父母丢脸,成绩一定要赶上去……但她的脑子不知哪里出了问题,记忆力理解力意志力大不如前。
  她像只黑暗里,被困缚在黏密蜘蛛网里的可怜小虫,越挣扎蛛丝反而越紧。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在这种状态中,她还是终于一天天迎来了期末考试。
  很快,成绩出来了,结果可想而知,她这次考得更差,班里只排十八名!
  前所未有的耻辱!可这又怨谁呢?完全是自己意志不坚,一味放纵沉迷……钰慧觉得自己的报应到了!
  期末考试完还要补课,高三要补到年三十的前一天。
  事情发生在补课的最后一天。
  上午两节课后,钰慧去厕所换卫生巾。因为假期没有课间操,这个课间休息时间长达25分钟。
  “你知道我们班那个向钰慧吗?”
  “当然知道啦,学校里最漂亮的学习之星,特清高的一个人。”
  “清高什么啊,那是以前,她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在年级里都倒数!”
  “不会吧?”
  “怎么不会,她最近在倒追我们班一个男生,人家都有女朋友了,她还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不放……”
  “真的呀?”
  “……”
  钰慧蹲在厕所里的隔间里,小腹一阵阵胀痛发紧,隔间外两个女生的对话一字一句地传到她耳朵里。两个女生的声音有一个太熟了,尖酸刻薄混淆是非,毫无疑问是王媛;另一个却完全陌生。她手里紧攥着渗透棉条、血腥味刺鼻的卫生巾,闻着阵阵冷风吹过的尿骚屎臭味……蹲到两个女声听不见了才敢出去。
  上课铃已经打响,钰慧还恍若未闻地躲在厕所里一遍遍地洗着手,泪水慢慢爬满脸颊,一颗一颗砸在水池边沿上。

  第 8 章

  大年三十。一大早。钰慧家的门就被敲得震天响。
  打开门,五叔家的弟弟,一身标准嘻哈装的小辉,正站在门口怪模怪样地扭动:“大姐大姐新年好!新年新春新气象……祝你们全家万事如意幸福安康财源广进身体好……”
  “臭小子,你冻坏了?在这抽什么筋?快进去,我东西都快掉地上了!”四叔跟在小辉身后,双手抱着几箱草莓、黑美人西瓜、车厘子之类,比时令水果价格高几倍的反季节水果。
  “四叔你不懂,这是Rap!现在最酷最流行的就是它……”
  四婶五婶在叔侄俩的争辩中笑容满面地进来了。没多久,小叔和女儿小雪也到了。每个人都喜气洋洋地穿着新衣服,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海鲜、野味、名酒、干果、进口零食……
  最夸张的是小雪,才五岁,却笨笨地抱着比她高半个头的圣诞树直着嗓子嚷嚷:“让开!大家都让开,小心别碰坏我的圣诞宝树,要不圣诞老人就不来送礼了!”
  大家哈哈大笑。
  钰慧的爷爷是老红军,职位不低,几个子女做官的做官,经商的经商,都没给老爷子丢脸。慧爸是老大,老爷子生前一直跟他住,每年除夕,一大家子十几口人都聚到钰慧家,热热闹闹地给老爷子拜年。老爷子过世后,向家人在钰慧家过年就成了习惯。往年,这是钰慧一年中最快乐的日子。今天,她却心神不定地盼着时间快快过去。
  “慧姐,你家电脑怎么上不了网,密码多少?”小辉在书房叫。
  “姐姐,我圣诞树的铃铛你看到了吗?陪我一起玩嘛……”小雪在客厅喊。
  “小慧,给,刚烤好的乳鸽,肉嫩着呢……快吃呀,凉了口感就不好了,你看你瘦的,就算马上高考也不至于那么拼命吧……你成绩那么棒,北大清华还不是巴(读三声,手心的意思)里攥的。”二婶托着盘黄澄澄油乎乎、卖相极佳的鸽子,挨个发给每个孩子。
  钰慧被吵得一个脑袋涨多大,她无奈地接过乳鸽,一边心不在焉地“伺候”弟弟妹妹们,一边不停地抬头看墙上的大钟:今天是除夕,却也是周六!往常周六下午是她去图书馆见旻贤的时间……今天怎么办?她像浑身爬满了蚂蚁一般坐立不安,脑子急速旋转,想着各种能出去的理由。
  “小慧,你发什么呆呢?过来!把这盘西瓜给你三叔他们端过去。”钰慧成绩下滑,情绪不稳后,慧妈比以前更加关注她。
  钰慧答应一声,走进厨房,端起西瓜试探着说:“妈,我……想去图书馆看会儿书。”
  慧妈一怔,扭过头来奇怪地问:“这都什么时候了,图书馆还开吗?”
  “我就是去看看,没开就回来嘛。家里太吵,实在没法看书。”钰慧低下头。
  “年三十还学习呀,小慧真用功;小辉那臭小子成天就知道打游戏!一点儿不自觉,我整天教育他要向你学习。”五婶煮着螃蟹,羡慕地说。
  钰慧心里有鬼,脸“刷”地一下红透了,吭吭哧哧地说不出话来,头垂得更低。
  “哪里啊,男孩子后劲儿足,很快就能赶上来,不像女孩子,……你去吧,外面天不好,天气预报说要下雪,早点回来。”慧妈说。
  钰慧背上书包关门的刹那,隐约听到慧妈低声说:“……这次成绩下滑,心情不好,老发呆……出去散散心也好……”
  原来妈妈猜到了!钰慧为自己的谎言和不争气羞愧难当,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家人的赞赏和宽容。可她却怎么也止不住去见旻贤的脚步。
  钰慧从地下室推出自行车直接就去了旻贤家。图书馆上个星期就已贴出通告,年三十下午到正月初七放假闭馆。她记得旻贤说过住八里营土庙街,那里正拆迁,只剩三家没搬,他家就是其中之一。
  冬日的午后,天空灰蒙蒙的,太阳无力地浮在天空,散发着微弱的黄光。
  土庙街是狭长的土街老巷,里面到处是拆得七零八落的平房,地面崎岖不平,垃圾废纸,随处可见,街头还有一个恶臭扑鼻的黑水塘。
  钰慧骑不过去,只好把车锁在路边的电线杆旁。她提着自己用压岁钱买的小蛋糕,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试探着找过去。运动鞋踏在土坷垃上,即使脚步再轻,也会扬起细小的尘土,钰慧慢慢走着,心里也像是蒙了层灰色的粉粒,无法想象在这种地方生活,旻贤如何保持平时的平静整洁。此时,她更加迫切地想见到旻贤。
  终于,快到土庙街尽头的时候,她看到了几间完整的房子,白墙上写着个大大的红色“拆”字,字被红圈圈住,上面还覆盖着一个刺眼的红叉。
  钰慧正要走过去,突然,墙缝里蹿出一只瘦骨嶙峋的脏狗,“汪汪”叫了两声,充满敌意地瞪着她……钰慧吓得一动不敢动,旁边一个小窗户探出一张诡异的异常苍白的脸:上面满是皱纹,眼珠好像要鼓出来,嘴角留着让人恶心的粘液,奇怪地看了她两眼,嘿嘿怪笑两声,喝退了那条土狗。
  “……妈逼的,老子每天拼死拼活供你吃供你喝,自己一个子儿都舍不得花,还要给你零花钱!你还以为你是哪家的少爷……跟你那个死鬼娘一样的德性,你怎么不去死!” 一个男人粗鲁的叫骂声,从钰慧左前方的一间打着红叉的小房子里传出来。紧接着,是砸东西的声音,乒乒乓乓,稀里哗啦一阵乱响。
  “贱人生贱货……旻贤哪,你好歹体谅体谅我们,你弟你妹吃都吃不饱,哪有闲钱让你糟践?……人啊,自己要争气,少动歪脑筋想别人的东西……”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谁是贱人?谁是贱货?你们到底谁没吃饱吗?背着我和我哥胡吃海喝,真当我们都是瞎子啊?过年了,我要几块钱买本书怎么了?……”
  “你、你胡说!……唔唔……我不活了,后娘不好当啊!唔……唔……蒋国平,你看你养的好儿子!翅膀硬了,连我也敢骂了,呜呜……我没脸活了……”一个女人尖着嗓子鬼嚎。
  “啪!”钰慧听到了清脆的扇嘴巴的声音和男人的吼叫:“妈×的,跪下!快给你妈道歉!我还治不了你了……听到没有!”
  噼里啪啦,又是一阵砸东西的声音。
  钰慧从没遇到见过这样的阵势,正不知所措时,只听“砰”的一声响,屋门被大力推开,旻贤从屋里冲了出来,脸上还有红色的掌印……他面颊抽动着,两眼烧得通红,但一滴泪也没有,眼神愤怒而倔强,如出鞘的利剑。
  他看到钰慧一愣,凌厉冰冷的锋芒才慢慢隐去。两人静静对望了几秒钟,惊讶,尴尬、心痛、难堪……应该都有一点吧。
  屋里的男女还在嘟嘟囔囔地咒骂,铅灰色的天空开始飘起雪花,一棵残树从旻贤斜后方的垃圾堆里伸出来,黑铁似的光秃秃的枝桠,纷繁交错地伸向天空,像十八层地狱里无数恶鬼哀嚎求救的手。

  第 9 章

  “你怎么在这儿?”
  “嗯……那个,今天是你生日……你好像说过你家在这附近……”钰慧脸色绯红,把小巧精致的克里斯汀蛋糕递了过去,声音越来越小。
  “谢谢。你怎么知道我生日?”旻贤面无表情地接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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