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类进化指南-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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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没有。”维兰德没好气地走过来，扔给他一套衣服，“我不想叫这个名字；确切地说，我不想让我的公司变成玩具公司。但是我的合伙人们坚持要这么做；所以现在大家都知道一群科幻片的脑残粉建立了一个维兰德公司；我们已经接到了好几封定制游戏手办的邮件了。”
　　张临：“合伙人……”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宅男们，然后穿上那件酷似洗车员工作服的东西，维兰德和宅男们也是这样的一副打扮，这让他们瞬间拥有了一种苦逼励志反派秘密研发机构的气质。
　　“其实还不错，听上去挺酷的。”霍华德在旁边说，“尤其是当我们知道，一个披着劣质游戏制造厂壳子的实验室其实在研究穿越时空的科技手段……天哪，简直没有比这更酷的了。”
　　“是啊，只要联邦快递不来敲你的门。”莱纳德说，“要我说，我们应该把排污系统重新核查一遍。”
　　“没有时间，我们很忙。”维兰德屈起中指在张临肩背上敲了敲，“这里可以了吗？”
　　张临面孔扭曲，“不，还在愈合。”
　　维兰德遗憾地耸了耸肩，“好吧，本来还想让你干点活。”他转身看向伏在旁边盯着张临的大蓝瓶，“你过来帮个忙，把新的反物质底盘换上去，免得它们把半个联邦炸成散邦。”
　　旁边房间里走出来个矮小丰满的女实验员，手里拿着一支针剂，声音甜美中带着凶悍，“谢谢你先生，如果你能转过来让我在你恶心的蓝色皮肤上找到一块能够把注射器扎进去的地方就更好了。”
　　大蓝瓶远远地看了张临一眼，然后在后者震惊呆滞的目光中乖乖地转了个身，让伯纳黛特把针剂给他注射进去。
　　张临僵硬的脖子转了转，看向霍华德。小矮子耸了耸肩，“虽然还没有介绍过，但我想你应该知道了，这是我的女朋友伯纳黛特。”
　　“你的意思是，”张临慢慢地说，“你让你的女友也加入到这么……危险的事情中来？”
　　“别大惊小怪，外面可是快要世界末日了，而且她很有用处。我问伯妮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做点‘刺激的事情’——然后我们就到这儿来了。”霍华德倚在旁边朝伯纳黛特自认潇洒地咧嘴一笑，又挥了挥手，换来小姑娘的一个瞪视。霍华德尴尬地瞥了一眼张临，“她刚刚得知这件事不久，还有一些……难以接受。”
　　张临呆愣地问：“多久了？”
　　“大约……一个礼拜？”霍华德小声说。
　　张临：“…………”
　　旁边的莱纳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走过来打了个招呼，“嘿。”
　　张临转向他：“等等，不要告诉我……佩妮也在？”
　　莱纳德有些尴尬地绞着双手：“是啊……我们为什么不带上佩妮一起做点‘刺激的事情’呢……”
　　“…………”张临怜悯地看着他们，“你们还活……我只能说，你们的女友太温柔了。另外，你们对你们的女友说过是要跟许多好基友一起做‘刺激的事情’了吗？”
　　莱纳德和霍华德：“…………”
　　张临感受着背后渐渐减弱下来的疼痛，顺便问莱纳德：“对了，佩妮在这里做什么？我是说，伯纳黛特来这里是有原因的，她能够填补你们的空白。”
　　“是啊。”莱纳德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把速食品放进微波炉，然后帮我们端出来。”
　　“…………”张临严肃地点了点头，“是啊，她也是专业的。”
　　莱纳德：“…………”
　　在他们的不远处，神仆在一阵嘶叫声中缩小变化，男人从半蹲的姿势慢慢地抬起上身，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表明这不是一个容易的过程。伯纳黛特把“洗车员工作服”扔到人形大蓝瓶的怀里，“欢迎回来，大光头。”
　　在女博士愤怒离开的脚步声中，大蓝瓶淡定地转过头，在她背后说：“谢谢，人类小姐。”
　　伯纳黛特的脚步好像更重了。
　　“…………”张临看了旁边的霍华德一眼，“我的外星人一直这么跟你的女朋友交流吗？”
　　“差不多吧。”霍华德说，“我也不知道他从彼得那里得到了什么样的启示，说实话外星人先生一直在学习人类的文化，他似乎认为这样交流更加正式。”
　　张临：“彼得什么都没说吗……”
　　“他说他很忙……”霍华德不太自然地回答。
　　旁边突然飘过来愤怒的声音，“难道我不忙吗？难道我要一个人操纵夹钳对付足以毁灭整个加州的危险物品了吗？”
　　霍华德立刻低眉顺目，直到维兰德走开之后才对张临小声说，“他最近一直这样，你知道的……”
　　张临了然地点点头，“我知道的。他终于把原生体彻底吸收，变成雌雄同体了？”
　　霍华德：“…………”
　　穿上衣服的大蓝瓶朝着张临走过来，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站住了，看着他怀里的抱脸虫，“它很虚弱。”
　　张临叹了口气。他跟抱脸虫的联系一直时断时续，它不仅仅是虚弱，它快死了。新生的抱脸虫并不强壮，它可以躲起来休眠，但不能在太强烈的冲击下存活。它喜欢潜伏起来，安静地等待机会，在一瞬间可以爆发出巨大的潜力，死死地抱住人类的脸，把交接器伸进人类的喉咙里，一边给他们提供氧气，一边把虫卵注入进去。但它没有其他的攻击手段，如果错失机会，就只能继续等待下一个无知的羔羊。
　　而现在，在巨人胃里被翻来覆去折腾了很长时间的女王抱脸虫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它甚至在见到科学家的时候都没有爆发出强烈的寄生欲望，它只是安静地挂在张临的胳膊上，细长的脚勾在上面，苟延残喘。
　　张临轻轻抚摸着它斑驳的外表，“除非我们像裴瑞将军一样，把活人绑起来给它寄生。否则……它可能没有机会了。”
　　“不，它还有机会。”大蓝瓶轻声说。
　　张临怔怔地看着他，外星人深邃纯净的蓝眸跟他对视着，“这正是我们来找你的原因，幸亏它还没有寄生。你说过想要找到一个强壮而智慧的寄生体，但是他们一致认为巨人不合格。”
　　张临：“可是……”
　　“但是，”大蓝瓶打断了他，“工程师合格。”
　　张临张大嘴巴看着他。
　　“我能够做得到。”大蓝瓶肯定地说。
　　“你疯了，你们都疯了！”张临不可思议地大喊，“你了解它，它是抱在心脏上寄生的。是的，你有恢复能力，但是我们不能保证时间，不能保证取出的时候它不会用尾巴捏碎你的心脏……”
　　大蓝瓶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不，冷静一下，我们还有一些盟友，她们提供了一些……技术资料，科学家能够运用科学手段准确检测到它的发育水平，在合适的时间把它取出来，而我不会死。”
　　张临大口地喘着气，两种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艾尔和大蓝瓶，他觉得让他们都活下来的希望太渺茫。
　　“退一步讲，”后面有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强势和不容反驳，“如果手术失败了，你还会有一个生化男友。”
　　张临猛地回过头，后面站着两个画风不太一样的女人，其中一个身材高瘦，穿着夹克背心，赤裸出来的手臂上能看出微微的肌肉线条，很明显具有不错的爆发力。另一个则是张临的老朋友了，全身都裹在黑色太空作战服里的短发姑娘对着他挠了挠头，不自然地咧了咧嘴，“你好，我……嗯，我是说，你好。”
　　张临挑起眉毛，“你好，杀手小姐。”
　　机器人小姐低下头，又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黑发，然后偷偷地看了一眼周围，小声对旁边的女人说：“我觉得我们穿得有点奇怪。”
　　旁边的雷普利表情自然，“不奇怪，我们是电影里的人。”
　　考尔：“…………”
　　雷普利突然在她背后拍了一下，机器人向前一个踉跄。如果她有胃，估计已经吐出来了。
　　程式完全模拟人类生活习惯的机器人妹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步朝张临走了过来，认真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人类。”
　　“没关系啊，”张临说，“你只是个可悲的机器人嘛，你受三大定律控制，跟我们人类是不一样的。”
　　考尔：“…………”
　　机器人的气势一瞬间又萎下去了，后面的雷普利慢慢地踱步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张临。
　　张临摊开手，“好了我知道她是你女朋友，开个玩笑而已，我是那么睚眦必报的人吗……好吧就算我是的，我也不会跟一个机器人一般见识的。”
　　考尔：“………………”
　　这时候洗车员打扮的科学家维兰德又路过了他们，再一次发火：“我想知道，难道除了我真的没有人在干活吗？”
　　可惜没有人搭理他。雷普利转头问考尔，“你是我女朋友？”
　　考尔嗫嚅了一下，“不是……吧？”
　　“是吧？”雷普利深深地看着她。
　　考尔把脑袋埋下去了，小声说：“那好吧。”
　　所有人：“…………”
　　原来表白可以这么简单的吗这不科学！跨物种什么的很复杂的，真的没有人再考虑一下具体流程吗！

83　两个计划

　　张临咳嗽了一声，“打断一下；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们没关系的……有人能跟我讲一下具体流程吗？”
　　再一次路过的维兰德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赶紧干活你就知道了。”
　　“除了他。”张临肯定地说。
　　雷普利看了他一眼，“在奥瑞戈号上；考尔曾经进入过主脑‘父亲’的控制系统，顺便拷贝了一些有用的研究资料，其中就包括对于‘克隆人雷普利’和‘异形培育计划’的研发过程。”
　　低着头的黑发姑娘小声说：“我也不知道……我不想让这些资料流失。”
　　“是啊就是这样，你不需要解释的。”张临说。
　　考尔：“…………”
　　雷普利挑起嘴角，瞥了考尔一眼；慢悠悠地继续说了下去，“计划A是让女王抱脸虫寄生你的外星人；然后用手术把它取出来。这个计划中的要点在于；你可以联系上它的思维，告诉它不要捏碎外星人的心脏——当然，它肯定是第一次破胸，我们也不能保证计划A会很顺利，即使是‘父亲’中拷贝下来的记录里，研究员也认为用手术从我体内取出女王的过程是一个奇迹，我居然还活着。”
　　张临沉默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去看大蓝瓶，但他能够感到有一双深邃的瞳孔注视着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么，计划B呢？”
　　雷普利看着他，但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旁边的霍华德开了口，“一旦计划A失败，你的外星人死了，那么我们还准备了一个新的。”小矮子耸耸肩，“尺寸规格肯定是一样的，你会适应的。但是……我只能说，也许你再也不会有机会让抱脸虫具有这个外星人的基因了。”
　　张临想到了一个可能，他闭上眼睛，“你是说……生化人？”
　　“不要听他们胡说，我们保留了他的基因，有关克隆的研究事宜会提上日程的。”维兰德跟在扛着一堆仪器的戴维旁边，转头对张临说。“而且我们破译过你和Doctor的谈话，记得吗？你们的交流方式很特别，你们的思维……我是说，你应该可以找到让你的外星人把思维共享给克隆体的办法，然后他就会回来了。”
　　张临睁开眼睛，微微叹了口气，“谢谢安慰。”
　　“不客气，”维兰德说，“那么来干活吗？”
　　张临：“…………”
　　维兰德耸耸肩，“其实也不是不可能，至少他们已经成功过一次了，我是说那些未来人。我们眼前不就站着一个克隆人吗？活蹦乱跳，精神非常好。”
　　“谢谢，”雷普利说，“不用特意提及我的精神。”
　　维兰德：“…………”
　　张临想了想，“但是等等，我还有件事不明白。我确实可以找到让他把思维共享给克隆体的办法，但是我没有办法让他把思维共享给一个机器人啊。”
　　维兰德看了他一眼，“但是我可以。”
　　张临：“…………”
　　“科技的魔力。”霍华德拍了拍张临的肩膀，“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能大开眼界了。我是说……谁想得到谢尔顿在办公室里写在白板上的‘科幻公式’能够真正派上用场呢，我们居然从异形世界那个毁掉的飞船残骸里找到了反物质底盘，能够让反物质跟我们的物质储存在一起——当然还是有可能因为泄露事故而发生湮灭，把我们全部都吞噬掉。但是至少我们运用反应中瞬间爆发的巨大能量打开了维度桥——我是说，你没发现我们不需要诸侯们埋下的定位阀了吗？”
　　张临突然间愣住了。
　　霍华德有点奇怪地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不会这么惊讶吧？”
　　“魔力！”张临突然说，“我知道了，我知道谁能够保证手术的顺利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