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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淑女好逑-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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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儿不解地看着他,点头:“知道。”
  “我是说,”邵稹耳根发起热来,“我确实认得许多风尘中人,那都是从前做护院认得的。杨四家的那些娘子,都是如此。我当年年少,她们都拿我当弟弟看,且那些娘子都是有身价的,我又一心游历天下,哪里敢招惹……”邵稹觉得越说越乱,深吸口气,道,“你知晓我祖父为人,他家训严厉,从不许家人踏足风尘之地。我去做护院,也是钱财匮乏无奈所致,逾越先人教导之事,我做不出来。”
  这话里的意思,傻瓜都听得出来。
  宁儿的脸也红到了耳朵根。心跳得厉害,半晌,她小声道:“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你不是我表妹么。”邵稹眨眼笑笑,忍不住嘴坏,“你若是觉得我是恶人,不要我了怎么办。”
  宁儿注视着他,心里道:“我不会不要你的。”
  可她说不出来,好一会,弯弯唇角:“你不是恶人。”
  邵稹看着她,那双眼睛清澈如泉水,温柔的灯光下,面颊带着淡淡的粉色,双唇红润,像带露的的花瓣……
  他盯着,忽然觉得自己像那虎视眈眈的大黄蜂,生硬地移开目光。
  “明白了么?”他问。
  “明白了。”宁儿说。
  “那我走了,你早些歇息。”邵稹说着,站起身来,掉头走了出去。
  宁儿张张嘴,声音还没出来,他的身影已经迅速消失在门外,门紧紧关上。
  明白什么呀……
  宁儿红着脸,明白你是柳下惠么……
  夜风吹来,邵稹深吸口气,正要转身,却发现廊下坐着一人。
  萧云卿手里拿着一壶酒,向他举了举:“饮些?”
  邵稹一笑,走过去。
  屋顶上,风凉爽不羁。萧云卿躺着望天,喝一口酒,觉得星河的光辉愈加醉人。
  “竖子,一走就这么久,我饮酒都找不到人。”他打个嗝。
  “嗯?”邵稹也躺着,喝一口,“你们长风堂三头六臂,我怕了还不能躲?”
  “你才不是怕。”萧云卿道,“你是不想待。那时义兄病重、二郎去世,堂中剩我和四郎五郎。你知道没了四郎,我与五郎必定争斗,怕自保不得,早早溜了。”
  邵稹哂然:“你倒是明白。”
  “是你明白。”萧云卿望着天空,叹一口气,“我与五郎,如今果然争得要死。”
  “长风堂未散,你们一家人。”
  “如今跟散了也无甚区别。”萧云卿冷道,停了停,却看向邵稹,语气一转,“你呢?童子郎,何时与你那美人成事?”
  “表妹。”邵稹纠正。
  “得了吧,我母亲就是我父亲表妹。别说你对她无意,你看她那眼神,跟看一万两黄金似的。”
  一棵流星划过天气,邵稹盯着它消失,没有说话。
  萧云卿拔起一根瓦缝里的草,扔过去:“装哑么?”
  “我不敢。”只听邵稹淡淡道。
  萧云卿愣了愣,嗤笑:“这世间有你不敢的事么?”
  “有啊,当长风堂六郎。”
  “说正经的。”
  邵稹自嘲一笑,片刻,道:“我对她有意无意又如何。她是何人,我是何人。”
  “嗯?”萧云卿不解。
  “她生在官宦之家,父母疼爱长大,就算落难,也有亲人依靠。”邵稹缓缓道,“她舅父也是仕人,收留她之后,为她寻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就能一辈子安安稳稳不愁吃穿。我呢?我连户籍都是假的,能给她什么?跟着我东跑西藏,一旦旧事败露,还说不定要累她受苦。云卿,你若真心喜欢一个女子,会这么做么?”
  萧云卿没有说话,少顷,仰头“咕咕”地把酒灌完,抹抹嘴,站起身来,“越活越回去了,跟你说话能闷死,走了。”说罢,哼着小曲,顺着屋脊爬下去。
  邵稹没有动,仍然望着天空。
  稹郎……风把酒气卷起,宁儿的笑脸似乎浮在星河之上。
  邵稹的唇角翘起,深而无奈。
  过了一会,他也拿起酒壶,仰头往嘴里倒。
  第二天,邵稹来唤宁儿的时辰,比平常晚了一些。
  用膳的时候,宁儿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皱皱眉:“你昨晚饮酒了?”
  邵稹目光一闪,也抬起手臂低头嗅了嗅,神色疑惑:“有么?”
  宁儿仔细看他,想从那表情里发现点端倪。
  邵稹也看她。
  目光相对,二人却似乎各自一怔,不约而同而转开去。
  “我让主人家备了杏仁羹,吃多些。”邵稹拿起勺子盛粥。
  “嗯。”宁儿吃着碗里的杏仁羹。
  说完吗,一片安静,只有各自的进食之声。
  邵稹瞥瞥宁儿,道:“我要先去一趟市井。”
  “市井?”宁儿抬起眼来。
  “嗯,我不是说要赚钱么?市井里有许多商旅,或许需要护卫,我去问问有无人可带着你我上路。得钱或许不多,可人多势壮,比你我独自上路放心。”
  宁儿点点头。
  “什么商旅?”这时,一个声音传来。萧云卿今日穿着一身朱红色的袍子,黑色的靴子,蹀躞带上金光灿灿,精神贵气,教人眼前一亮。
  “喵。”玳瑁在他怀里,盯着宁儿的杏仁羹唤了一声。
  宁儿挑出一块羹来,放在空盘子里。玳瑁跳下,抖抖漂亮的皮毛,昂首走过去,姿态优雅地舔起来。
  邵稹睨向萧云卿。
  萧云卿慢悠悠走过来:“昨夜睡得太沉,起晚了。你方才说,你去市集?”
  “嗯。”
  “当商旅护卫?”
  邵稹看着他:“有话?”
  “我去洛阳,你不若给我做护卫。”
  邵稹和宁儿皆是一讶。
  “你缺护卫?”邵稹将余光瞅瞅门外的绰绰人影。
  “我仇家多。”
  “那我不愿。”邵稹继续吃粥,“跟着商旅,我们走到商州也未必遇得一次贼人,跟你,一路都是贼人。”
  萧云卿瞪他:“你真不懂还是诈不懂?”
  “嗯?”
  萧云卿摸摸玳瑁,坐到一旁:“你昨夜与我会面,以为五郎不知道么?他本有意拉拢你,若是觉得你我要联手,这路上能放得过你?”
  宁儿听着,心中一惊,看向邵稹。
  他看着萧云卿,面无表情。
  “你故意的?”  
  “我又不是五郎。”萧云卿白他一眼,“我也是早晨时收到的风声,五郎的人在客舍外露了脸。”
  邵稹沉吟。
  “如何?”萧云卿一副架势十足的样子,“长风堂的事,由长风堂来挡,很公平。就算五郎自己养了士,也根本不如我,致之与我同行,只会更安稳。”
  邵稹吃一口酥饼,片刻,道:“我要我的金子。”
  “成交。”萧云卿莞尔。说罢,转头朝大堂内道,“主人家,还有杏仁羹和酥饼么?来两盘。”
  萧云卿的侍从,足有二十人。宁儿走出门外,不禁咋舌。长长的马队,还有两辆马车。一辆载货,一辆载人。
  宁儿望着那车上的漆光垂香,还有马身上的金饰,再看看自己的马车,不禁咋舌。
  “恶人钱财多。”邵稹见宁儿不住张望,低声对她说。
  宁儿笑笑。  
  萧云卿见准备齐当,踏着乘石骑上一匹装饰漂亮的白马,猞猁蹲在他身后,威风地昂着头。
  “萧郎身上衣饰这般贵重,不乘车么?”宁儿问。
  邵稹朝那边瞟一眼:“他是怕坐在车里,别人看不到他的宝贝猞猁。”
  车马走出大街,果然,萧云卿十分引人瞩目。
  他身上朱衣金带,俊朗而不女气,又兼坐骑珠光宝气,还有一只漂亮的猞猁,路人看到,无不露出惊艳之色。宁儿甚至看到路过的马车里,女子隔着纱帘朝他含笑送秋波。而萧云卿昂首挺胸,似乎十分享受,唇边带着一抹笑,眉目间神采奕奕。
  “宁儿,你觉得他像什么?”邵稹回头来道。
  “像……”宁儿想了想,道,“像那只猞猁。”
  邵稹摇头:“像花。”
  “花?”
  邵稹眨眨眼:“大牡丹花,红色的。”
  宁儿愣了一下,再看看萧云卿招摇的模样,果然越看越像,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邵稹看着她笑得眼睛水汪汪,两颊红若桃花,心里莫名的舒畅。
  就这样也挺好。他转回头去,悠悠驾着车,表妹就表妹,这世上能让你真心疼爱的表妹能有几人?
  宁儿望着邵稹的背影,抬手,擦擦眼睛。
  还在介怀稹郎的心意么?她问自己。
  心虽失落,却是平和。
  就像母亲曾经说的那样,春光几许,莫让烦恼辜负了世间美意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青青子衿、Mushroombird两位大人的地雷~贴些猞猁的图~


☆、大雨

  春夏之交,天气多变。才上路未多时,天边就垒起了乌云,闷雷滚动。
  “要下雨了么?”宁儿道。
  邵稹望望那边,说:“现下不会,不过再往前走一段怕是难说。”
  大路朝东,行人车马往来不绝。出城十里,萧云卿策马过来,嘻笑道:“宁儿小娘子,我的玳瑁困了,让它在你车上睡一睡好么?它可乖了。”
  邵稹道:“你不是也有车,还饰金垂香,睡这处折煞了你的宝贝。”
  “玳瑁才两个月大,无人陪,它寂寞。”
  邵稹“嘁”一声。
  宁儿撩开帏帘,露出半边脸,十分感兴趣地看看玳瑁,却有些怯:“它……它会不会咬人?”
  “会尿到你的衣服上。”邵稹道。
  “胡说什么。”萧云卿道,“玳瑁从不乱拉。”说罢,他笑眯眯地看向宁儿,“玳瑁是男猞猁,最喜欢漂亮的小娘子了。”
  宁儿对萧云卿的话已经习惯,也笑起来:“如此,萧郎将它给我便是。”
  萧云卿抱起玳瑁,递到车上:“玳瑁,去。”
  玳瑁轻巧地一跃,落到了邵稹身旁。
  邵稹瞥它一眼,又看看宁儿。
  宁儿撩着车帏,想抱它又不敢抱,玳瑁却似十分懂得,自己从空当里钻了进去。
  “它挠你便告知我,我将它扔出去。”邵稹叮嘱道。
  宁儿应了一声,片刻,车帏后面却传来她清亮的笑声:“呀,它毛好软……嘻嘻,它舔我手心……嘻嘻,真乖呀……”
  邵稹扬眉,看向萧云卿。
  萧云卿一脸得意。
  “妒忌么?下次你要讨女子欢心,我把玳瑁借你。”
  “妒忌什么。”邵稹反唇相讥,“成天抱个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奶孩子。” 
  “不识风情。”
  “你识风情,大牡丹花。”
  “比你好,万年童子男……”
  宁儿听着那二人在外头斗嘴,抿起唇。怀里,玳瑁安静地趴着,宁儿抚摸它的毛皮,它像猫儿一样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她记得舅父家里也有一只猫,十分漂亮,说是胡商从波斯带来的。
  听邵稹说,梁州到商州还有八百余里,他们走得不快,大约四五日能到。
  快要见到许久未见的舅父,宁儿期待又激动。
  可是,到了商州,也许就要跟邵稹离别了。他居无定所,四方流浪,日后要再见面,恐怕不知是何时了。
  想到这些,宁儿有些惆怅。
  玳瑁发现宁儿不再抚摸,懒懒地“喵”一声,自顾地闭上眼睛。
  薛霆从衙府回到家中,还未走到堂上,忽然听到父亲怒气冲冲的声音:“……杜平田舍汉!宁儿若有个长短,我定杀了他!”
  薛霆讶然,快走几步。
  堂上,只见父亲薛敬与母亲韦氏都在。
  韦氏将一杯水递给薛敬,道:“莫急,所谓下落不明,或许是剑南道路难行,在路上断了消息所致。”
  “即便有下落,那匹夫亦是混人!”薛敬怒道,“当初妹妹去世,我就说要将宁儿接来抚养,那匹夫说他是大伯该交与他,如今倒做出这等禽兽之事!”
  “父亲,母亲。”薛霆讶然,行了礼,问,“出了何事?”
  “元均,”韦氏叹口气,道,“你杜宁表妹,在剑南出事了。”  
  “宁儿?”薛霆愣了愣,看向父亲。
  薛敬仍面色不豫,将一封信递给他。
  薛霆接过来看。
  信是一个叫做杜平的人写来的,薛霆看着这名字眼熟,好一会,才想起来这是他姑父杜阅的兄长,宁儿的伯父。信中说,宁儿月初时出嫁去阆州,行至剑州,队伍遭遇山贼洗劫,宁儿下落不明。
  薛霆大吃一惊:“失踪了?”
  薛敬颔首,老泪纵横,叹口气:“怨我,当初若强势些,将宁儿要过来,何至于此……”
  “君不必如此自责。”韦氏劝道,“亲疏有序,那边毕竟是宁儿的伯父。”
  薛敬冷道:“我问过,杜平将宁儿嫁去的那个阆州褚氏,给了他五十两黄金做聘礼。给宁儿配的那人已经卧病多年,嫁过去就是等着守寡!他瞒着我不说,无非怕我阻拦,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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