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谷主,仙君有个约-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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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嫌弃,不妨来寒舍喝杯茶。”
那女子朝着她暖暖一笑,倒是比那她平素见得那些穿上的美人还要美上三分,女子看着在一边愣愣看她的芦影,微微颌首,“那就多谢姑娘了,赶了这么久的路也不曾遇上一户人家,确实是渴了。”
对于自己方才的失态,芦影心中生出一丝恼意,自己竟然会看一名女子看得呆愣,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两位这边请。”说完往前走去。
点点在后面拉扯了一下女子的衣袖,甚是疑问地看着她,那双鸽子般机灵的眼珠里满是戏谑,“婆婆不是刚喝了酒么,怎么就渴了呢?”
“嗯……”女子看了一眼前方行走的人,伸手捏了捏点点的脸蛋,“点点不知道饮茶解酒么?”
“哦~”点点看着女子,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原来,方才婆婆在耍酒疯,调戏人家呢!”说完自己就嘿嘿地笑起来。
“不学好!”女子看着点点愣了一下,忽而拉下脸来,露出一副怒不可遏的神色,“哪个教你这些的,看我回去不把他们都丢出殇灵谷!”
点点却在她变了脸色之时,甩开她的手跑了出去,冲到了芦影身前,看着简单的独门小院,忍不住赞道,“咦,还真不错啊!”说完,完全忘记方才女子那严苛的表情,伸手招呼道,“婆婆快来看,好多红灯笼啊!”
新婚之夜的灯笼,应该是最明艳的吧。
彷徨境,决断难
距离那日红衣女子离开已经五天了。
芦影一身红衣喜袍,一头乌发精心地绾成了单螺髻,烟柳眉用那远山黛笔描了描,腮上打了浅红的胭脂,红唇一点,依旧是新嫁娘的装扮。她小心地绾起衣袖,手腕上碧玉手镯在白光下发出润亮的光泽,歪坐在矮榻上,纤纤素手执着一只精致的河灯,红色的莲花瓣重重叠叠,中心是一支红色的蜡烛。还有五天,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还会不会回来。战场上刀剑无眼,是不是……想到这里,芦影心口一滞,双眉紧蹙,脸上是隐忍的痛苦之色。
目光瞟向桌案上摆着的红色莲灯,思绪回到五日前,红衣女子来的那天。
那日,芦影回到房间施了最简单的净身术,洗去一身的污浊,手端着平素常喝的草茶朝着正堂走去,芦影虽只是陌上芦草,却也知晓眼前的人并非平常人。
她手提起裙角,抬步迈过门槛,看到圆桌边坐着的女子,微阖着眼睛,红润的嘴唇扬起优美的弧度,她手边放着一支精致的银簪,那一头的白发在身后孩子的调皮攻势下完全散开,垂落在地上。芦影看着站在女子身后探出头来的孩子,那张甚是可爱的脸上挂着无邪的笑意,发上的铃铛因为他的动作敲击出空灵的声响,与门外悬挂的风铃合成一支悠扬的曲调。
点点看到芦影,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丢在自己手中的发,朝着芦影跑去,伸手抓住了芦影的裙摆,瞪着一双黑豆般机灵的眼睛仰头看着她,“这是什么茶?”说着凑近了皱着鼻子嗅了嗅,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好香啊!”
桌边的女子看着冲到门口的点点,那白瓷般玉润的脸颊上露出一丝笑意,让她原本略显苍白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她抬起手,宽大的衣袖退到手肘处,露出那细白的小臂,手指在那发间轻轻一绕,就将那原本蓬乱的发丝打理整齐,虽然说依旧是那副随意的模样,但更显出她那随意的性情。
芦影单手端着托盘,一手牵起点点的肉嘟嘟的小手,“小心烫。”
将那冒着热气的茶壶放在桌上,捻起一边的青瓷茶杯,倒了一杯递到女子手边,“不过是乡间粗茶,还请姑娘莫要嫌弃。”
女子看着手边的茶杯,冒着腾腾的热气,空气中也氤氲着淡淡的青草气息,让人心中平静不少,那澄碧的茶汤上飘着一片青色带卷的草叶,料峭可爱。
“我也要一杯!我也要!”点点扶着桌子小心地爬到凳子上,一面朝着芦影高高举起手里的杯子,一面歪头观察着一边女子的神色。
修长的手指端起青瓷杯,放到鼻尖轻轻嗅了嗅,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让人头脑顿时清晰不少,抬手将茶杯引致唇边,就着杯子轻啜了一口,确实是入口生津。忍不住开口赞道,“好茶!晨露之水,吸取天地之精华,草叶之茶,满含特制之醇香,想不到姑娘这里还有如此佳品!”
“谬赞了。”芦影听了眼前女子的话,心里也是一阵喜悦,微微躬身朝着她点了点头。
看着女子满是享受的表情,一边的点点跪坐在凳子上,仰头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随后吧唧吧唧嘴巴,脸色渐渐拉了下来,完全不见方才的兴致勃勃,他扭头看着坐在一边品茶的女子,嘟起嘴吧,肉嘟嘟的小脸儿更显可爱,“婆婆,你又骗我!一点都不好喝!”
“如此品茶,不过牛饮!”那女子眼皮微抬,轻轻瞟了一眼咋咋呼呼的点点。
“你!”点点看着她那波澜不惊的脸,腾地一声站在凳子上。
在看到女子严厉的眼神后,气势一下子又弱了下来,小心得蹲在凳子上,他知道婆婆怕他会受伤,他腆着脸,凑到女子身前,两只眼睛笑得眯起来,小手托着下巴,尽显天真可爱,“婆婆,让我尝尝你的,是不是这个姐姐给你的不一样呢!”
芦影看着两人,忍不住嘴角勾起来,这样温馨的一幕倒是让人感动,心中暖暖的。
女子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杯子递给他,却在点点目露喜悦之光的时候瞬时收回了手,挑眉看着他,“你不嫌我用过了?”
“才不会!”点点瞪大眼睛,伸手从女子手中强回那青瓷杯跑了出去。
女子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丝宠溺的笑意。
“姑娘与小公子关系真好!”芦影看着面露温情的女子,歪头笑了笑。
女子掸了掸自己原本无尘的衣衫,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看着点点坐在木桥上,捧着手里的茶杯小心地饮上一口,随后皱皱鼻子,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那小模样着实可爱,“这小子皮得很!”
女子扭头看了一眼芦影,眸中满是深意,“我看姑娘面色苍白,身体虚弱,我平素也钻研一些药理,姑娘可需帮忙?”
“嗯?”芦影看着眼前的人,身体僵了一下,女子的瞳孔深入大海,让她看不透,可她着话中有话的意思,又是为哪般,若是真能改变命运,想到这里,芦影低下头,自嘲一笑,怎么可能改变命运呢。她抬头朝着女子甚是无奈的扬了扬嘴角,“不过是命,该来的逃不掉,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就不劳烦姑娘了。”
女子看了她一眼,轻轻笑了,转过身看着在水边拿着那青色的瓷杯一下下舀着溪中之水,逗弄游鱼的点点,“也罢,此时不急,三月还有十日。”
芦影听到她的话完全僵直了身体,她不明白眼前的女子怎会知道她与那人的约定?心中的恐惧让她后退两步,颤抖着声音,“你,你是什么人?”
“过路人。”女子没有回头,眼睛停驻在屋外孩子身上,“姑娘可曾听过《礼记?月令》篇中记载:季夏三月,腐草为萤。大意便是池边枯败的野草,并未从春风拂岸时重生,而是选择了另外一种生命延续的方式,蛰伏于漫长的黑暗,在某一日破蛹重生,于夤夜飞舞。”
“腐草为萤?”芦影喃喃开口,这个词她是那般陌生,她自出生起,就临水而居,每日看潮起,观潮落,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脱离脚下的泥土,飞向那遥遥天际。“这……”她猛地抬起头,方才还站在门口的白发女子却不见了踪影。
芦影扶着门栏快步走出去,原本在水边嬉戏的孩子也不见了踪迹。这是一个提示,她滑坐在地上,脑海中依旧回响着方才女子的话,季夏三月,腐草为萤。这句话她自是听过的,可那只是一个传言,并未听人实践过。又或者,那些成功的腐草,早已离开了这片禁锢着它们的土地。
听老人们说,云遮月的时候,在河水中燃放千朵血色河灯,就可以召唤出方外之人,满足你的一个愿望。
也许,真的可以试一试。
英雄胆,绝处生
【南疆】
颜辛朗身披银色战甲,里衬红衣,除了那些跟着颜辛朗的人,没人知道,那是将军的喜袍。
他背靠着身后的大树,手攥着那白色的芦花,冷着脸望着遥远的方向,许久,举起手里的酒坛,仰头就是一口,心里苦,就连这酒也变了味道,抬手擦了擦嘴角,颜辛朗轻柔地拂过那芦花,不知道现在的她在做什么呢?
陈姜站在远处的山岗上,远远地看着他,深深叹了口气,他每天除了布置攻防,就是靠在这棵树上喝酒,而那棵树,据军营的老人们讲是棵神树。
相传一天夜里,南疆电闪雷鸣,一道紫色雷光就直劈在树干上。第二天一早的时候,有士兵内急出来撒尿,却发现那棵树身上流满了血。自那以后,全军上下便将那棵树奉为神树,每次战役结束,那树上的红布条就会多上几缕。
那些客死他乡的兵士,用鲜血染红了国家的土地,而那棵神树会载着他们的灵魂,继续戍守边疆,而在月圆的时候,他们便会化作那枝头的树叶,乘着风,飘回到遥远的故乡。
“陈副将?”周泽看着陈姜打了声招呼,绕过他,就要往神树的方向去,李塍带来了新消息,此次一定要将蛮军一网打尽。
“诶,”陈姜伸手拦住周泽,远远地朝颜辛朗的方向看了一眼,拉着他往后退了几步掩在了一边的灌木丛下,“出什么事了?”
“哦,李塍李参军带了消息回来,我来叫将军前去商议。”周泽对于陈姜的举动甚是不解,挑眉看着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抓住的手腕,“李副将这是怎么了?”
陈姜愣了一下,松开了周泽的手,甚是尴尬一笑,“啊,我是看你匆匆忙忙的样子,以为蛮军又打过来了呢!”
听他这般说,想起近日来蛮军只是小打小闹地挑衅,周泽也是咧嘴笑了笑,“谁说不是呢,整日里挠挠这里,抓抓那里,他们啊!成不了气候!”探头瞟了一眼靠在树上的颜辛朗,拍拍陈姜的肩膀“陈副将也先去吧,我这就去唤将军。”
“诶诶诶,你等等。”陈姜再次拉住他的胳膊,阻止他的前行。
“你……”周泽看着陈姜拧起眉头,不满陈姜一直阻拦他的去路,“陈副将你这是做什么?”
“都出来!”突然而至的冷喝让两人俱是一惊,慢慢从灌木丛后站出来,只见颜辛朗背手而立,低头看着他们,风扬起他的发在空中纠缠着,有一丝旖旎。
周泽低下头,行了一礼,“回将军,李参军带了消息回来,说蛮军有所异动,请将军回去商议!”
颜辛朗看了边上站着的陈姜,伸手将手里的酒坛递过去,自己抬脚往山下走去,“都一起来吧。”
陈姜拎了拎手里的酒坛,这次又喝了不少,不由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周泽的肩膀,“我们也走吧。”
颜辛朗掀开主帐的幕帘,看着站在地图前的李塍和陆彦,拧眉走了过去,“有什么新情况?”
李塍愣了一下,回过身来,朝着颜辛朗躬身行礼,“将军。”
颜辛朗拜拜手,示意他们起来,走到地图边上,看着李塍在地图上画下的两笔,那两处地势险要,是两处天堑,没有任何的屏障,一旦坠落,必死无疑,可若是通过这两处,自己的军队必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这两处是怎么回事?”
李塍手指着地图右侧的一处,“我们在此处发现山壁上有飞天索的痕迹,应该是蛮军遗留下来的。”
随后指着左侧的一处,“还有这一处,我们有将士失足坠落,发现此处半山腰的位置与对面石壁上连有铁索,石壁上也有被凿出的踩踏痕迹。”
陆彦抱胸看了一会儿,托着下巴喃喃道,“这些蛮军倒是会找险路,倒是些不要命的主儿。”说着推了推身边的陈姜,“陈副将,你怎么看?”
陈姜抬步走近,看了许久,双眉紧蹙,看了颜辛朗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相同的神色,“这,会不会是敌军的声东击西战术?若是他们真的以此处的天堑处通过,不失为一个好计策,可若是我们在此设下伏兵,蛮军就是全军覆灭。”陈姜手指着靠近天堑的一处山谷,蛮军若是想要深入腹地,只能从这山谷中通过。“而这山谷中,常年阴潮,滋生了大量的沼气,也会消耗他们的兵力。我们只需要投注少量的兵力就可以守住这两处。”
周泽看着陈姜的解释,有些不以为然,“蛮军擅长用毒,他们的毒术陈副将上次也见识过了,的确是九死一生。这瘴气对他们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李塍看了看两人,扭头看着一直未曾说话的颜辛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