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策-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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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个孩子,不过也才一两岁,真的有死的必要吗?
终究俞钰晚带了个大夫,去了那牢狱。那牢头直觉不过是三个女人,悄悄将俞钰晚带了进去。并未报上面知晓。
宁氏见到她,不由大喜。
俞钰晚并不说话,只令人将那孩子抱了过来。
“再晚两日,想来就没命了。”那大夫一边查看那孩子身上,一边开口。
小孩子最怕湿冷,牢里又是有一顿没一顿,且那吃食又如此糟糕。
“我开几服药,先煎了给这孩子喝上。并熬些粥来补上。”那大夫又道。
俞钰晚转头给了那牢头二两银子。
那牢头会意,转首让人带着药方去煎药了。
俞钰晚将那孩子抱了起来,那孩子也不哭,只睁大眼望她。俞钰晚将孩子递过去给宁氏,“既然大夫开了药,也就无事了。”
宁氏却不接那孩子,只一把跪在了下来,“晚妹妹,求求你,救了这孩子。这是我唯一的骨血。如今只有你能就他了。我求你,罪不及孩子啊。”
俞钰晚道:“你说的哪里话,这孩子生死又怎是我能定夺的。”
宁氏并不接孩子,只道:“只有你,我知道只有你能去见裴瑾渝,他一定能听你的。这不过是孩子,只要他能活下来,以后即便是最低贱的庶人也可以。阿晚,看在你我少时相识的份上。”
俞钰晚见宁氏不接孩子,心里不由有些怒意,可是她又不能真正将这孩子丢在地上。只得弯腰试图将孩子塞到宁氏怀里。哪想她才弯腰,只觉身后一只手不知从何处过来一把拉住她的双腿,她一个踉跄,又担心怀里的孩子,一时间摆脱不得,一跟斗竟往后仰面率了下来。
后面的人见她摔倒,一双手便死命将她往后拖。
那人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竟然大得出奇。
这不过是瞬间就发生的事,俞钰晚还未全部反应过来,就只觉自己坐在了地上,被人从后死死用铁链子勒住了脖子。
俞钰晚几乎要窒息。
“你做什么?”一声惊呼,书彩瞬间窜了过来,一把想将掐住俞钰晚身后的人推后,可那人的手却始终不放。
怀里的孩子哭得越发大声。
“云影,你做什么?”宁氏大声喝道,方要上前,却只觉眼前一晃,银光一闪,一双手便掉落在面前。
痛呼声穿脑传来。
牢房的灯火瞬间大亮。
裴瑾渝冷眼看着牢里的女人,那个拿着剑的徐巍瞬间将两间牢房的门劈开。
云影在另外一间牢房,双手被斩断,脸色惨白,然而她仍然死死看着俞钰晚。
俞钰晚只觉呼吸都难以持续,然而她还是咬牙将孩子递给了宁氏。缓缓站了起来。
“既然她活够了,立即处以极刑。”裴瑾渝冷冷开口,望着俞钰晚,“怎么,你还不走?”
云影哈哈笑了起来,她并未求裴瑾渝,她早明白裴瑾渝早没了心。他的心早被人拿走了,她徒劳的抢了很久,原来不过是场笑话。然而她依然还是不服气,面前的女人凭什么?
她那样美丽,即便受尽了屈辱,也不曾低下高傲的头。
然而当一件刑具要摆到面前时,云影的心还是忍不住颤抖和恐惧。她见识过陆停是如何对待俞家夫妇的。
俞钰晚不说话,却从徐巍的手里拿过了那把剑。
徐巍看了看裴瑾渝,裴瑾渝并不反对。徐巍只得双手将剑递上。
俞钰晚接过,转头,慢慢进了方才的牢房,看着倒在地上的云影,轻声:“你爱上的男人从不曾将你放在心上,你是魔障了?”
云影冷声:“若是没有你,若是没有你。又怎是这般结局?”
俞钰晚伸手,将她头抬起来,她的头发倾泻,笼罩着这牢里的光影。她听见自己低声:“即便没有我,你也不会拥有。他那样的男人,从来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你如此聪明,怎么就犯傻呢?再说,在大漠的时候,你被羌人掳去,被那羌人大王子那般对待。你觉着他会要你?”
云影美丽的凤眼瞬间睁大,瞳孔收缩。她看着俞钰晚,恨声:“是你告诉他的,是你告诉他的?你怎么会知道,那儿的事,跟着的人都死了,不可能!难怪他不要我。我刚从羌人手里逃出来的时候,他对我还好言好语,有说有笑。可是回了京城,就不一样了。是你,是你……。”
她想要伸手去挠面前的女人。
可是她的算手却早已不是她的。
俞钰晚低声:“你将所有知道的人都杀了。可是唯有那个宫女,那个一直替你办事的宫女。你可知道,皇后娘娘死前,将她给了我,让我来处理。我不小心就问多了。连我都知晓的事,我想他肯定早知道了。”
真是残忍,我们都谁都想在爱的人心中保持一个最完美的形象,可是却不想他早知道你最不堪的样子。
“你骗我。不会有人知晓的,不会的。”云影骄傲的头颅慢慢低了下来,那是她一生中最不堪最下贱的日子,是她的噩梦。
俞钰晚低声:“你不该爱上他。”
爱上一个这样的男人,无论你是什么样子,他都不会留意,除了他手中的权利。
她的剑插在了云影的胸口上。
俞钰晚站了起来。
另一边的宁氏垂眼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她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目中满是惊恐,仿佛俞钰晚此刻会上前一剑给她刺来。
然而俞钰晚还未来得及做什么,就被裴瑾渝带走了。
待俞钰晚上了药,裴瑾渝才让人退了下去,“今日之事,好好处理了。”
他吩咐于安。
于安看了看俞钰晚,躬身应了。云影毕竟是宗室,虽然被夺了封号。然即便已被判了极刑,但让俞钰晚一剑捅了下去,对俞钰晚终归是有些不利的。
俞钰晚却对裴瑾渝道:“那孩子不过才两岁,什么都记不得。”
裴瑾渝看着她脖子上的肋痕,脸色一直沉得难看。
只有蠢人才会去那牢房。
“妇人之仁,我看你两次坐大牢是坐出感情来了。你难道不知道那女人对你的恨意?我看你和她一样都是蠢材。”裴瑾渝并不理俞钰晚的话。
俞钰晚仰头看他,嘲道:“她欲要我死?是我的错?”
裴瑾渝哼了一声:“你几次不死,不过是运气好。”
“我从不相信运气。”俞钰晚冷笑,若是我运气好,书桂便不会死,四叔四婶不会死,林掌柜也不会,我只恨自己没能掌控命运。
裴瑾渝被她一噎,转头便要出去。
俞钰晚知要从他手里将那婴儿救出,一般的话决难打动他。只得咬了咬牙,轻声道:“我一生都不会有孩子了。我这辈子也当不成一个母亲。”
所以我看不得那么幼小的孩子因为父母的罪过被杀,宁氏所求也不过是为了那个孩子。她不同情宁氏,甚至宁氏说的少年时的相识,对她而言都已是过去。自古成王败寇,没什么可说的。可是一个什么都不知晓的孩子却是不同的。
裴瑾渝回头,见她低垂着双眸,沉静的表情让人几欲看不出其中波澜。心中不由微微一滞。
宁氏三日之后被处死。
她死了后,那牢头也被解了职。但他却悄悄来替宁氏收了尸体,而宁氏曾经抱着的那个孩子,被人抱到了他面前。
“以后你便是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那牢头跪在地上,只听见来人这么告诉他。
他接过那孩子,轻声,“是。”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章
俞钰晚听书彩说了宁氏之事后,也并未说什么。只要那孩子活下来便好,至于其他那都是别人的事了,她无法管得太多。
宁氏死后没多久,裴瑾渝来俞府见俞钰晚。
俞梓渊并太想让他进去,然而裴瑾渝坚持,俞梓渊无奈。
“皇帝封你为长公主。”裴瑾渝道,“圣旨明日就到。”
俞钰晚垂眼,“这是皇后娘娘用命换来的,与我无关。这封我不要,你撤回去。”
裴瑾渝温声,“这是你该得的。”
俞钰晚转眼看他,“大公主没说错,确实是我给皇后娘娘下的猛药。”
裴瑾渝静静看着她,面前的女人,离他很近,可是却也那么远。她的眼中有着谁也不能磨灭的伤痕。
“我知道。”裴瑾渝回答她。
俞钰晚定定看了他一眼,半响,只道:“那孩子的事,我得谢谢你。但是今后你不必来见我。我和你说过的话,一生不变。我俞钰晚,终身不会再嫁你。”
裴瑾渝却道:“我说过的话,也一生不变。”
他起身离了去。阿晚,你要和我比耐心吗?那我们便来试一试。
俞钰晚最终没有被封长公主,但她却是一品诰命。但这些俞钰晚都不太关心。她关心的是自家人,俞梓渊被封为永宁侯,不日就要启程去洛城。
俞梓渊自然想将妹妹也带过去,俞钰晚却拒绝了,“我就不随哥哥去了。倒是梓安,我看还是随兄长去历练一番才好。”
俞梓安是俞四叔夫妇唯一的儿子。俞钰晚心中对俞梓安和俞钰宁都很是愧疚。
俞梓渊怎能不明白妹妹的意思。如今朝中军国大事均裁于裴瑾渝,俞二叔和三叔虽然都得了不错的职位。但终归裴瑾渝对他依然还是有忌讳的,而他对裴瑾渝在妹妹一事上始终很不舒服。尤其他和齐王之事,虽被压了下去,但是这样的矛盾注定了俞家人的路并不会太好走。而俞梓安将来若要走仕途之路,自然得靠俞家。
俞二叔和俞三叔虽然对俞梓安兄妹都颇为照顾,但始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家。他们自然会将更多的心思放在自己的孩子上。
“你和阿宁一起随我去洛城。”俞梓渊看着妹妹。
他很不希望俞钰晚再与裴瑾渝有任何联系,但是裴瑾渝看起来并不太想放人,而现在唯一的机会便是他带走俞钰晚。
“阿宁的婚事,大嫂和二婶,三婶看得如何了?”俞钰晚不回答哥哥的话,反是问谢芦。
谢芦道,“秦臻,妹妹听说过吗?也不知他从何处听了说阿宁还未说亲,前些天就着媒人来说了。我和两位婶婶都看了那人,一表人才,很是不错。他家家里也简单,只有一个母亲,父亲过世了,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妾。人家也说了,阿宁丧父,要为父母守孝,他们也愿意等,如今只需要交换庚帖即可。”
俞四叔夫妇才过世不久,本就不该谈这样的婚事,但是俞梓渊却想趁自己如今还未陷入焦头烂额的权利里时,为这个堂妹打理好一切。
只是听到妻子说起那名字。俞梓渊眉目微微一皱。
“大哥是觉着不妥?”俞钰晚见俞梓渊表情,问道。
俞梓渊道:“这人应是裴瑾渝的人。不过看他行为做事,倒是颇为严谨沉着。”
俞梓渊非常不想俞家人与裴瑾渝有任何关系了。
谢芦有些迟疑,“那该如何……。”
“阿宁见过他?”俞钰晚突然开口问谢芦。
谢芦想了想,道:“当初我和阿宁带着乐哥儿离开京城,在靖州曾经遇到过强盗的拦截,甚至还差点丧命。那时候就遇到了秦臻救下我们。后来他还着人和郑家的几个护卫一路送我们到了楚地,那几人才离开回京城。”
谢芦几人当初离开京城之时,正是流民四处,各处作乱的时候,因而也并非一帆风顺。
所以当时俞钰宁自然是与秦臻见过的。而听说秦臻悄悄着人来说亲,俞钰宁当时就红了脸。
俞梓渊想了想,道:“只要那家人对阿宁好,阿宁觉着好就好。”
他并不希望家里女孩的婚事有太多为家族着想的想法在里面。而他也不需要用这些妹妹的婚事来巩固俞家。
一月后,俞家与秦家交换了庚帖。
与郑家处理好俞孟和夫妇和葬之事,俞梓渊带着谢芦和乐哥儿启程去了洛城。同行的还有俞梓安。俞钰宁因定了亲,便留在京城俞家。
离开那时,已经是晚秋。
见俞钰晚不舍乐哥儿,俞梓渊道:“每年我会将他送回来陪你。”
俞钰晚道:“不必,孩子还是要在父母身边才好。”
“阿晚,你还在怪我?”俞梓渊问道。
俞钰晚对他一笑:“大哥,这一生我也不会原谅你。但是你依然是我最亲的亲人。”
俞梓渊心中一疼。
待车行驶出京城,俞梓渊面上都有些不乐。
谢芦握着他的手,轻声:“阿晚和我说过,她想四处去走走。”
“她一个女人家,怎能行?”俞梓渊很是不满。
谢芦看他一眼,道:“女人能做的事多着呢。再说,阿晚是傻子吗?如果真要是出去,你觉着她不会去找外祖父?三叔不会让人跟着?再说,你留下来的人是死人啊?再不济,你还得想想那人呢。”
俞梓渊哼道:“不要提那人。”
谢芦一笑,转而道:“我说这几年你脾气倒是大了?不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