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策-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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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住所,俞钰晚却是认得的。曾经这儿是一个郡王的府邸,后来几番转手,被先帝赐给了裴瑾渝。那时候她和裴瑾渝还未成亲,但裴瑾渝却让她来布置这府里。
他曾说这儿会是他们二人成亲后的所在。然而最终她却被接进了镇国公府。
摄政王府中的仆从忙碌不停。
俞钰晚被带到流云阁,庭中的合欢花随着微风,被吹散落在她的发上。
俞钰晚咬牙,她竟开始在重踏她看到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分家
朝中的清洗快速而猛烈,裴瑾渝的手腕强势而铁血。
小皇帝登基才一月,裴瑾渝诛杀了庄王一系。除却庄王被沈冰及西京军残军护着去往北凉,萧沈全族被诛。
中军依然拱卫京城,裴瑾渝令燕云骑追剿庄王,燕云骑一路北上,一边围剿残军,一边却迅速速清并接管所有与庄王有关的人或事。
至此,燕云骑的铁血方得到充分的发挥。
“燕云骑忠于摄政王,而非皇帝。去岁的哗变到底何为,却是要问清的。否则君威何在?朝廷何为?”林世元却是不怕的。
“若非各位无能,又怎会让庄王谋害了先皇,朝中大变?天下苍生大乱?燕云骑如今行事,有哪一件不是为着天子,为着朝廷?”裴瑾渝不说话,却有人会说。
林世元自然也有追随者,双方你来我往。
然而裴瑾渝一句:“廉颇老矣。”
林世元大怒,解冠而去,不再上朝。
裴瑾渝微微一笑。三日后,皇帝旨意林老将军年事已高,已不堪军中奔波之事,朝廷俸禄依在,令其在家养老。
林世元的中军大将之位被夺,下面的张焕与秦臻却各领职位,中军被一分为二。
无论外面如何。
摄政王府中,俞钰晚看着庭中的合欢花,沉静得过分。
她能在这王府随意溜达,却不能出王府,她能知晓外面发生的事,却不能见着外面的人。她想要见自己的亲人,然而亲人如今散落天涯。
谁都知道她救了如今的小皇帝,然而她却被裴瑾渝接进了王府,就连长公主云湘想要见她,都只换得一句,她病了。
反是郑五郎自知晓俞钰晚被接进摄政王府后,一连几日都来王府,但每次他都未见着俞钰晚。直到这日,原来林掌柜派去惠州的人回来。他才匆匆将人带来了摄政王府。
“告诉裴瑾渝,这个人是我姐姐一直要找的人。”郑五郎看着吴非挡在他面前,怒道。
吴非看了看那背后站在的一个黑衣女人,那女人脸上全是疤痕。
吴非转身进去。
郑五郎终究带着人去见了俞钰晚。
俞钰晚看着那带着疤痕的女人:“沈三娘。”
那沈三娘默默跪了下来,“少夫人,是奴错了。当年之事……”
当年裴瑾渝成了亲,日日宿在俞钰晚屋里,对俞钰晚宠得非常。然而老太太并不喜爱这个孙媳妇。王氏几人担心俞钰晚生下裴瑾渝嫡长子。待俞钰晚葵水未来的第二个月,几人使计。连着一屋子的丫头,让她屋里人书香躺到了裴瑾渝的床上,而这一幕又恰好让她看到。
随即东暖阁被王氏派人悄悄烧了,她无法只得去了庄里,那湖边是她平日里最爱来的地儿,在她最爱站着的一处,沈三娘早带人挖空了那处,在上铺以杂草,并洒了油。
俞钰晚就此丧命。
“奴老家是南越,奴自幼就知道些药草。”沈三娘道,“二夫人令翠红来告诉奴,让奴准备些药。奴无法,就配了药。”
那药,被翠红带了去,交给了书香。
书香成了事,王氏令人烧院子,逼着她去了庄子,除为了担心她生下裴瑾渝的孩子,恐怕还为着梅林的地契。
俞钰晚冷冷一笑。
镇国公府因裴瑾渝,再次成了顶级豪门中的豪门。然而镇国公裴承安几兄弟并未官复原职。唯有族里裴瑾渝的一些堂兄弟们得到了职位,然职位并不显眼。但这并不影响裴家的地位。
裴老太太自回到国公府,就病倒了。
“阿渝还未回府?”这日,卢氏方喂她喝药,老太太问道。
自裴瑾渝回京,裴瑾渝都未曾进过国公府。
“如今阿渝是摄政王了,母亲是没看到,摄政王府如今可比咱们这儿热闹呢。”杨氏笑道。
卢氏道:“阿渝很忙,想来过得几日便会过来看母亲的。”
裴老太太闭了闭眼,却道:“她还在那儿跪着?”
她说的是王氏。
“是。”杨氏道,“母亲,管那么多作甚。这种人,家族落难的时候,就离我们而去,如今看阿渝好了,又贴上来了。”
裴家二房如今未有一人领得职位,包括二郎裴瑾智。裴家全族被囚时,老太太却被告知二房早悄悄分了家,用自己亲人来换二房的荣华富贵。虽然裴承言还是自己儿子,但老太太心里的疙瘩却是越积越大。
裴老太太看了她一眼,“你当真不知你二嫂所为?”
杨氏一下跪了下来,发誓道:“母亲,我若是知晓,天打雷劈。”
老太太长长叹了口气,道:“你们下去吧。老大媳妇留下。”
待众人退了下去。
卢氏才问道:“母亲有何吩咐?”
老太太看了看她:“我听杨氏说,阿渝将那俞氏接进了摄政王府?”
卢氏点头:“是。”
“我老了,阿渝如今谁也管不了他了,可是你毕竟是他母亲。”老太太轻声。
卢氏低声:“母亲,当年设计书香之事,阿晚落水后,阿渝来问过我,问我是否知情?我曾说知晓。阿渝当时曾说就此一次。自那之后,他要谁,不要谁,我都是没有资格管的了。阿渝不说,不代表他心里不知晓是我们所为。”
因为是家族几个长辈共同所为,为着几位长辈的面子,他忍了下来。可是而自那以后,裴瑾渝待她虽然还是尊重,可是她却也知道,母子之间是有了隔阂的。
老太太脸色一黯,半响,才道:“他和俞氏已经和离,如今又是怎么回事呢?再说即便再将俞氏娶了进来,俞氏却不能生孩子,难道你要看着他绝后?那书香能将王氏分家的证据拿到手,我看还是有两份聪明的。”
卢氏怎不明白她的话,然而却皱眉道:“母亲,这事我是万不能管的了。再说,如今这府里,就有书香和巍氏,她二人,阿渝若真放在心上,即便不接进去王府,也早会过来看的了。母亲,阿渝不是我们能做得了主的人。”
老太太无法。只得咽下了此事。
然而才过了两日,裴瑾渝却带着人来了镇国公府。
当老太太,跪着的王氏,站在一边的杨氏看着他身后的沈三娘时,心都慢慢沉了下去。
裴瑾渝并未多说什么,他令人将裴承安几兄弟和一帮堂兄弟叫了进来。
“当年的事,我一直顾着祖母,几位婶子的面子。想着终究这是我的错。也并未再说些什么。但是二婶,我竟不知当时俞氏的肚子里面已经有着我的孩子。”裴瑾渝道。语气平平,无喜无怒,一如他在朝堂中对付一帮子大臣。
他目光微微落在沈三娘身上。
沈三娘低头:“王爷饶命,当年奴只是听主子的吩咐啊。”
裴瑾渝坐在主位上,吴非令人给他上了一盏清茶,半响,他才问道:“祖母,二婶,四婶,你们看呢?”
老太太的面色颓败。如今坐在她面前的孙子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子了。
“阿渝,看在我们是亲人的份上,你饶了他们。”裴承青上前低声求情。
裴瑾渝不说话。
“大哥,大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放过我母亲。”二郎裴瑾智跪了下去。
一旁的裴瑾思也跟着道:“大哥,二哥说得不错。当年的事,是她们做得不对。可是我们终究是一家人啊。”
裴瑾渝将茶放下,静静看着屋里的人:“好个一家人?当年祖父请封世子之位之时,曾对我说,让我护着裴家。这么多年来,我遵守我自己的诺言。但几位是如何对我的,怕着我的儿子分了各位这镇国公府的家业?军中我的兄弟此次又是如何被二叔和几位兄弟卖了的?”
“阿渝,阿渝,这事是二房不对,可是你也不能怪罪其他人啊。”裴承青道。
裴承安想要说话,卢氏却紧紧拖住了他的手。
屋里静成一片。
跪着的王氏一头撞在桌椅上。待裴承言与裴瑾智二人上前,王氏已经没了气。
“娘!”裴瑾智哭道。
裴承言转头看向裴承安,轻声:“大哥,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国公府。对不起阿渝。”
话才说完,手里一把匕首插在了胸口上。
屋里顿时乱成一片。
“阿渝,你要如何做呢?”老太太看着这满屋子的人,问道。
“父亲,几位叔父,我看府里乱了很久。既然二叔已经分了家,不如就此分了。以后就各自管各自的吧。至于有的奴才,该打的打,该卖的卖了。”裴瑾渝并不理会老太太的话。
终究裴承言并未死成,但镇国公府却如朝廷一般,变了个天。一帮子下人,卖的卖,死的死。镇国公府是彻彻底底分了家。
二老爷并未死成,但这一房在裴瑾渝当政的时期,却从未有一人被启用。
而老太太自此彻底一病不起,三月之后就去了世。
裴瑾渝从镇国公府回来时,天色已晚。
那时已经是六月了,天气开始转热。裴瑾渝进来,俞钰晚躺在院子中,看着天上挂着的一弯新月出神。
自她被裴瑾渝接近营中,直到现在,其实裴瑾渝并未见过她几面。除却她昨日去找了他。
裴瑾渝伸手,摸了摸她依然好看的眉目,轻声,“阿晚,再嫁给我,可好?”
俞钰晚偏头,“裴瑾渝,你以为我昨晚对你说的是真的?”
裴瑾渝手一顿,半响,静静开口:“你当时并未有孩子。”
俞钰晚转眼望他,笑:“若只是我受难,若非我告诉你我当时有了你的孩子,你又怎会今日去镇国公府?”
她的目光中带着明显的嘲讽。
裴瑾渝站了起来,道:“你累了。好好休息。”
他转身要离去,俞钰晚却道:“还记得我说的话吗?我和你一躺在同张床上,我就恶心。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
冷月照在他修长的身上,隐出暗暗的光影。
他慢慢回头,慢慢走到她身边,低头,附耳:“阿晚,不要试图激怒我。昨晚,不会仅仅只是我沉沦其中。我心里有你,但你若是想以此来要挟我,以为能伤到我,那你就错了。”
他转身离去。慢慢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昨晚,他知道她会来见他。只是他没料到,她一来就垂泪,她说原来我们曾经有一个孩子。即便知道她不过是要让他亲自出手教训他的亲人,亲手毁了他亲人的所有幻梦。即便她随后躲到他怀中的样子不过是她的做戏。可是她那般柔弱的样子,他依然做了让步。
他当她没有骗他,他当她还是当年那个刚嫁给他的小姑娘。他吻了下去,他将她放在床榻上,她的躲避和躲闪,他怎不清楚。然而他终究还是要了她。
天地万物,唯有你我。
他假装她依然是那个爱着他的女人,沉沦其中。然而此时,她却又亲手残忍地打破,不给他留一丝幻梦。他以为不会再痛的心,仿佛又被人挖了一个缺口,不疼,伤口却终身残绕,发炎化脓,疼痛难忍。
作者有话要说: 争取周末前结束!
☆、无题
吴非进到那后院的流云阁,他是奉王爷的命,来给俞钰晚传递消息的。
然而才来到院外,正要让人进去通传,却见流云阁中的丫鬟慌慌张张,不得要领的跑了出来。
吴非一把拉住一个要往前冲的丫头,叱道:“这是作甚?如此慌张?”
那丫头见着吴非,忙道:“总管来了正好。少夫人,少夫人不好了。”
“啊?”吴非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
待吴非再看到人时,俞钰晚躺在床榻上,左腕流着血。
吴非心里一沉,一边叫人去叫了大夫,一边转身去了宫里。
今日裴瑾渝早早就上了朝。
裴瑾渝知晓时,半响并未说话,却也未起身,他依然静静听着众大臣的议政。
当时他的身后站着一帮子臣子,而崔湛正在其中。
如今天子年幼,很多事都是摄政王决断。
崔湛的心却慢慢钝疼起来,若是当时他坚持,坚持不让崔老大人如此,今日他和俞钰晚能否是另外一种结局?
“崔大人,你看呢?”谢太傅问他,他至今才发现,面前这个温和而又稳重的年轻人,前些年做御史真是屈才了,他在很多政事上都颇有见解。
崔湛叹了口气,随即道:“回太傅大人。京中流民所为不过是吃食。我同意林大人的意见,若是整修云河,令其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