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保证只对你好-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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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诀:“……”
☆、第18章 说走就走
吃饱喝足之后,肖涵玉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这个时候,韩诀似乎已经习惯了这姑娘异于常人的言行,是以没再还她一串“……”。
与此同时,两人也很快熟络起来。韩诀不知打哪儿掏出了一壶小酒,把它递给了肖涵玉,说是喝上一些润润喉。肖涵玉早在几年前就喝过酒了,口干舌燥之下,她自是不予拒绝,谢过了年轻的男子,她就接过酒壶,仰头喝了几口。
味道有点儿怪,而且,酒刚入喉时,没啥特别的感觉,一炷香的工夫,她才开始感觉到,整个胸臆和小腹都被一股子灼热所填满了。
“韩大哥,这是什么酒?”
“我自酿的,放心,喝不醉的。”
少女睁大了眼珠子看他。
“没想到韩大哥还会酿酒,真厉害。”
“穷嘛,所以就自给自足了。”
“……”
对方这么一说,甭管有意无意,肖涵玉都得多长个心眼了。
诚然,这个韩诀与她不过是萍水相逢,却好心肠地把她拉到了岸上,还背着她入了山林,给她打了野味来吃,可以说,他称得上是她的救命恩人了——既然是她的恩公,那她就该想法子报答他啊?
肖涵玉仰头望天,在心中细数报恩的几种姿势。咳咳,她的意思是——以身相许,不可能,她费尽心思逃出宫来,可不是为了找个不喜欢的男人嫁了;许他高官厚禄,也不可能,如今她既已抛却公主和皇妃的尊贵身份,就不可能手握如此大权。所以,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给他钱财了。
可是……眼下她也穷啊,除了厉无刃吝啬赐予的一对玉镯,她就身无长物了啊!
是的,不是她小气,只是而今身无所依,为了今后的长远考虑,她是真心不能随随便便把唯一的盘缠慷慨赠人。
要不……呃……还是送他一个?另一个,她留着,总也够撑一段日子。等她找到了生财之道,也就不必死守着剩下的那只玉镯了。
眼瞅着少女仰面朝天一脸沉思状,韩诀认为,她大概是在介意自己方才的话。
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男人冷不防张嘴道:“韩姑娘,接下来你预备如何?回家找你的姐姐讨回公道吗?”
话音未落,肖涵玉业已猝然还魂,她蓦地注目于问话的男子,即刻入戏:“不了,反正那个家也没有我的安身立命之处,既然姐姐亲手送我离开了那里,我索性就承了她的好意,从此浪迹天涯吧。”
少女说这话时的表情太过苍凉,以至于韩诀都快要信以为真。不过,她是真心不愿意回去了吧。
男子面无涟漪地沉吟片刻,抬眼又道:“那姑娘可有去处?”
肖涵玉从“天苍苍,野茫茫”的神游之姿抽离出身,朝着男人摇了摇头,又补充道:“可能会往东南的方向走吧,听说那儿风景如画、人杰地灵,我想去看看。”
少女模棱两可地说着,因为不能轻易告诉对方自己的去向,万一她一不小心被他瞧出点什么,那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是的,在为防止假死一事暴露的大事上,肖涵玉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
然而,她并没有想到,得了她的回答,韩诀居然突然提议道:“真巧,我也预备到东南方去,姑娘若是不介意,不如你我结伴而行?”
肖涵玉不由自主地愣了愣,看着他莞尔一笑。
“你一个姑娘家,人生地不熟的,就这么孤身在外,不怕遇到什么歹人吗?”
呃,这个确实。所以,世界真的不是她所期望的那般美好?
“我这人呢,大的本事没有,但对付个流氓、山贼什么的,还是绰绰有余的。”韩诀不卑不亢地讲述着自个儿的能耐,一双桃花眼忽而透出少许戏谑的光芒,“而且,据我观察,韩姑娘你挺能吃的,刚才我烤的山鸡、野兔,应该还挺对你的胃口吧?”
一想到先前供自己大快朵颐的美味,肖涵玉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并且完全忽略了那句“你挺能吃”的评价。
“就是。你看,我会酿酒,会打猎,会烤鸡,其实,我还会做点心,会做菜,自认为手艺还算不错。韩姑娘若是与我一道,我自可担保你三餐无忧。”
肖涵玉没气节地吞了口唾沫,眼前仿佛已然浮现出各种美味佳肴。
但是,等一等。
倏地收起了已然流露的动摇之色,少女义正词严地发问:“韩大哥你这么能干,那么,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韩诀了然地笑了。
看来,这姑娘也不是没有半点儿防人之心。至少,她很清楚,天下没那么多不要钱的午餐。
“实不相瞒,我虽然能打架也能做饭,但是,那些填饱肚子之外的活计,我就不太会了。”
“比如?”
“比如,我不爱洗衣服,也不会缝缝补补。”
这个倒是很正常,好歹,他也是个大男人嘛。
“那你衣服脏了或者破了的时候,怎么办?”
“有时候随便洗洗,有时干脆扔了换新的。”
“……”
“不过,这样实在太费钱。我只能求自己运气好,碰上个心善的大娘或是姑娘,替我洗一洗、缝一缝,就还能接着穿。”
“好吧……”
“所以,如果韩姑娘愿意的话,你便负责照料我的起居,帮我缝缝补补、洗洗晒晒什么的,就当是支付我保护你和提供一日三餐的报酬了。姑娘以为如何?”
肖涵玉抿着嘴唇,认真地思考。
洗晒及缝补衣物,这她拿手,毕竟从小就会干这活儿,定能满足韩诀的需求。另一方面,比起一个人上路,有个会武功的陪护,的确要安全许多。最重要的是,此人还是个会捣鼓吃食的,于她而言,这委实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不如就这样办吧,她跟他姑且一路同行,等到了适合的时机,再分道扬镳。
这般盘算着,肖涵玉言笑晏晏地答应了下来。两人达成了协议,一块儿走进了一座小镇,赶紧换去了那一身湿答答的脏衣服。见韩诀主动垫付了买衣裳的钱,还出钱带她在一家小客栈里落脚,肖涵玉不好意思了,一面承诺将来等她赚了银子就还他,一面主动抱着他的脏衣服去洗。
男子见状也不阻拦,只是,当他发现少女忽然在后院里焚烧她那身漂亮的白衣裳后,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地询问原因。
“韩姑娘,我身上的银子可不多,我看这衣服挺不错的,你怎么不洗干净了,留着替换用?”
听了这话,肖涵玉觉得韩诀是个会过日子的。可惜……
“因为晦气啊?韩大哥不觉着它看着像件寿衣吗?我那个姐姐,她八成就是故意的,是以,甭管这衣裳有多值钱,我都不想再要了。”
没错,从今天起,她要同过去告别——彻头彻尾地,同那段宫闱生涯告别。
☆、第19章 见了鬼了
衣服是人姑娘家的,听她这么说了,韩诀也不好再插手,这便收起了面上的些许惋惜之色,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了。
实际上,他这人是真心长得不错,尤其是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每每一笑,恍若都能勾了人的心魂。幸亏肖涵玉早在遇见他之前,就见过比他更好看的蓝莫知以及厉无刃,所以在面对他的时候,也能保持一颗平常心。
恩公嘛……她是不会多想的。
入夜,万籁渐寂。因着两人投宿的乃是小镇上的小客栈,所以花不了几个钱,韩诀顾及肖涵玉的名声,便掏钱要了两间客房。如此,梳洗完毕的少女得以毫无顾忌地在自个儿房里伸个拦腰,然后坐到床前,对着弯弯的月亮发呆。
自己诈死离开皇宫,也有好几日了吧?不晓得绯雪他们怎么样了。还有……还有小湘湘,自己装病那阵子,得知消息的小家伙还吵着闹着过来看了自己好几次,每次都拿她软绵绵的小身子蹭自己的心口,奶声奶气地说着“姐姐你要早点好起来”。如今,她突然就“死”了,真不知道南蜀太子会如何同小湘湘解释她为何不见了踪影。
思及男子那一日冰冷的眼神和那一句“你娘她早就死了”,少女没来由地感到心头一紧。
罢了罢了,她同湘茗郡主不过是相处了一个月的时间,小家伙一定会很快就把她遗忘的——而她,自即日起,也必须学会不惦记。
少女暗暗地提醒着自己,殊不知与此同时,她惦念的小女娃正在自个儿的寝宫里放声大哭。
“皇伯父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那不是你的母亲!”
“呜、呜——呜哇——”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满身冷汗的琉璃垂着脑袋、绞着帕子,心里既是疼惜又是害怕。
是的,打从东赞的明宁公主自尽身亡,小主子就没再好好吃过一顿饭。素来乖巧懂事的她日夜哭闹着要找“娘亲”,连晚上的觉都不肯好好睡,好不容易哭累了睡下,又频繁地被噩梦惊醒。已然照顾她四年的琉璃本该很有哄她的经验,可事态发展至此,琉璃也是完全没了法子,只得将此事禀报于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
因此,当厉无刃匆匆赶来之后,湘茗郡主的寝殿里便上演了如是一幕。
小家伙问她的皇伯父讨要“娘亲”,男人当然给不出来,只能反复强调,那个被她错认的少女与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半点关系,并且,人已经走了,永永远远地离开了。
从最信任的皇伯父口中听闻再也见不到“娘亲”的消息,五岁的小娃娃再也按捺不住,当场就张嘴大哭起来。
厉无刃本是心疼的,可是,好说歹说都没能叫小侄女安生下来,本就心情不佳的男人也是忍无可忍。
所以,他吼了他心爱的小侄女——有生以来,头一回凶巴巴地吼了她。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乖得跟什么似的小侄女,一旦闹腾起来竟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甭管自个儿是诱哄还是怒吼,她都只以嘹亮的哭声来回应他。
心烦气躁之下,厉无刃只能甩下一句“好好照看小郡主,出了任何差错,本宫唯你们是问!”,气得拂袖而去。
宫人和太监们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殿内仍只回荡着小女娃悲伤的哭泣声。
那一夜,厉无刃不晓得小侄女究竟哭了多久,只在第二天精神不济地退了早朝之后,惊闻了其高烧不退的消息。他顾不得留下来与他商议登基事宜的礼部尚书,这就起身风风火火地去了昨夜里才去过的寝宫。
在那里,已然没了小孩子闹心的哭声,可是,小侄女双目紧闭躺在床上的画面,却远比那恼人的声响更叫他揪心。
他不好受地摸了摸小家伙滚烫的额头,回头就冲着一干宫人怒斥出声。
“让你们照顾好郡主,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
以琉璃为首的一干人等匍匐在地,几乎个个抖如筛糠。
湘茗郡主在这位未来天子心目中的地位,她们最是清楚不过。小郡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们恐怕统统都得给她陪葬!
是啊,别看太子殿下平日里待人还算和气,一旦牵扯到他最关心的人,他就能瞬间化作残暴不仁的恶鬼!
所幸此刻,湘茗郡主尚不至于有性命之忧,是以,获悉此讯的厉无刃也就慢慢地寻回了冷静。
是了,跪在他跟前的这些人,都是小侄女最熟悉也是最信赖的,倘若小侄女烧退了、醒过来,发现周围的人都换了样,她定是不习惯、不开心的。
双眉紧锁的男子回过头去,用他的右掌轻轻抚了抚小家伙额前稀疏的头发。
所以,湘茗要听话,要快点醒过来,知道吗?
当天晚上,在太医的拼命救治下,在一行人丝毫不敢懈怠的照料下,小家伙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翌日,她退了烧,也能在琉璃的哄骗下,迷迷糊糊地喝些米粥,可是,等到她渐渐恢复体力和神智以后,她还是记起了一件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事。
娘亲还没有回来,她要继续等娘亲。
小家伙有了这样的想法,自是苦了照顾她的大人们。厉无刃本就被即将到来的登基大典以及同东赞国的交涉等事闹得焦头烂额,冷不丁听说好容易退烧的小侄女又因为肖涵玉而闹了起来,他真是又气又急。
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那个明宁公主的,以至于她这莫名其妙地一走,他得想法子“安抚”东赞的皇帝和百姓不说,还得绞尽脑汁地把她从小侄女的记忆里抹去——简直就是活见鬼了!
活了二十五个念头,厉无刃头一回生出一种近乎心力交瘁的感觉来。
他做梦也不曾想到,自己会以这样一种糟糕的状态,坐上那张百官恭贺、万民敬仰的龙椅。
果真是……见了鬼了。
是啊,刚下登基大典就匆匆忙忙地赶去小侄女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