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乘风录-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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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出隔空杀敌的剑罡。而剑罡大成的第一个阶段就是剑芒的产生。这种剑芒宛若有形之物,通过使剑者自身的真气出现在长剑的剑尖处,锋锐宛若上古神兵,无坚不摧。
冯百岁被弓天影剑上的罡气正面击中,身子仿佛弹球一样倒飞而出,头往后一仰,嘴一张,喷出一天的血花。弓天影此时面色铁青,双眼圆睁,宛若判官厉鬼,手中剑青光一转,七道厉电宛若七只张牙舞爪的青龙扑向已经身受重伤的冯百岁,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这正是夜落星河剑的狠招:“青刃横空落七星”。
“住手!”台下众人看到冯百岁已经落败,但是弓天影仍然不依不饶,不由得义愤得同声呼唤。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一条白鹤般的身影突然从人群中翻滚而出,和弓天影青色剑影交织在一起。两条几乎一模一样的白色身影在空中翻翻滚滚连续激斗了十七八招才终于双双落回了擂台。这个新上擂的白衣人竟然正面连续接下了弓天影凶猛的十七八招攻势剑法,救下了冯百岁岌岌可危的性命,令场下响起一片震天动地的掌声和叫好声。
弓天影眼看着冯百岁被天山派弟子抢下擂去,眼瞳中血光一闪,目光牢牢盯在眼前的白衣人身上:“来者何人,为何干扰我比剑?”
“胜负已分,何必不依不饶。”这白衣人优雅地微微一笑,举手抱拳道,“在下浣花溪畔闲人华小龙。”
“噢!”这个名字一出,台下众人(炫)恍(书)然(网)大悟,大声欢呼叫好且不说,连对江湖掌故不甚了了的祖悲秋也双目放光地哦了一声。
“连你……也知道?”郑东霆难以置信地转头问道。
“传说益州有一位神仙专门在剑南道一带行善布施,惩奸除恶,无数江湖中的巨盗因为震慑于他的威名,不敢到剑南作案。我们益州一半的行脚商家中都供有他的长生灵位。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祖悲秋兴奋得连鼻涕都流了出来。
“他当然是个活人!英雄楼主的义子,跟了他老人家姓华。人称浣花公子,浣花剑派年轻一代第一高手。嘿嘿,好家世,好出身,好剑派,好武功,人长得帅,命也够好,听说红颜知己也不在少数。他奶奶的,一个男人想要的,他全都有了。”郑东霆闷闷地说。
“师兄,你嫉妒他?”祖悲秋小声问道。
“你说呢?”郑东霆白了他一眼。
“像我们这样的,似乎……不配嫉妒这样的公子吧。”祖悲秋望着台上玉树临风的浣花公子华小龙呵呵地傻笑着。
“你……被跟人说你是我师弟!”郑东霆愤愤不平地说。
“既然上擂,我希望你不要后悔。”听到华小龙的名字,弓天影双眼之中的杀气更盛,妖异的双瞳中都浸满了幽冥的蓝青色。
“尽管放马过来!”华小龙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郑重之色,手中长剑一举,摆了一个花影剑法的起手势。
弓天影厉啸一声,手中长剑犹如一条狞恶的青龙,诡异莫测地左右略作盘旋,突然间化为一天飞泻的青瀑令人眼花缭乱的数百道剑光势如破竹地将华小龙白衣飘扬的身影包裹了起来。华小龙手中明亮照人的白龙剑化为漫天狂飘乱舞的五瓣花型,好似一副副江南斜风细雨中的描花竹伞,牢牢挡住了弓天影凌厉无匹的攻势。
“好漂亮的花影剑法!”
“浣花剑法让人大开眼界!”
“浣花秀甲天下,果然名不虚传!”
台下观众刚刚从先前冯百岁和弓天影激烈的战斗中缓过气来,看到如此赏心悦目的剑法顿时大呼过瘾。
台下浣花剑派的子弟和英雄楼十三剑更是不要命地为浣花公子叫好。任何人都看到了这个扬名立万的契机。华小龙刚刚从弓天影手下救下天山派的冯百岁,如果这个时候他能够战胜已经恶名远扬的弓天影,那么浣花剑派在这次洛阳擂上就可以完全压过天山派,说不定将来天下第一剑派会属于最近人才辈出的浣花一门。
华小龙的剑法的确比刚才的冯百岁又高出一个境界。面对弓天影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疯狂攻势,他仍然能够严守浣花剑诀闲庭信步的心法,不紧不慢地将花影剑法滴水不漏的剑意发挥得淋漓尽致。
浣花一门起源于流水落花的浣花溪畔。南北朝时代的剑侠结庐溪边,观落英流水而领悟浣花剑诀,遂成浣花一派。浣花剑法穷尽剑势轻巧绵密的极致,以不攻而攻,不守而守,攻守合二为一,乃是武林中招式最美妙,破绽最少的剑法。人们说领悟到浣花剑法精髓的剑客行走江湖可以做到三十招内不输于任何ga高手名家。哪怕对上魔教教主也要到三十招后才会分胜负。这当然是一种无稽之谈,但是也从侧面说明浣花剑法的滴水不漏。
两人翻翻滚滚激斗至数十招,仍然是一生一死,不进不退的结局,只看得台下观众心旷神怡,目不暇接,大呼过瘾。而浣花、天山、越女宫的众剑客看到如此精湛深奥的剑法,心情之激动兴奋更加不可言喻,一个个看得瞠目结舌。
而祖悲秋和郑东霆和众人都不一样,他们嘴里念念有词地小声念着一个又一个数字,仿佛在算着一笔细账。
“七……”祖悲秋小声道。
“三!”郑东霆接口道。
“八……”
“二!”
“九……”
“一!”
“九……”
“还是一!”
“十!”
“完了!”
原来他们两个一个在算每十招里弓天影有几招攻势,另一个在算华小龙又有几招攻势。结果是弓天影从一开始的五招攻势,五招守势,渐渐发展成九招攻势,一招守势,到最后,十招全部都在进攻,而华小龙已经从一开始的有攻有守变成了最后单纯的防守。
在台上华小龙的剑光被弓天影凌破逼人的剑影赶成了小小的一圈白光。就在此时,弓天影一式“穿云破雾会嫦娥”将漫天青影凝为一线,对准华小龙的左胸激射而来。华小龙躲避已经不及,只能咬牙一振腕,拼命收回了刚刚要递出的长剑,但已经慢了半拍。弓天影长剑没有击打在他的剑身上,而是狠狠削在了他握剑的手上,只见血花四溅,他一只握剑的大拇指飞到了半空中,他的手中剑光也随之一暗,赖以成名的白龙剑颓然落地,华小龙惨叫一声,单膝跪倒。
弓天影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狞笑,旋风般一个转身,长剑一挺,得势不饶人地直刺向华小龙的眉心。
他这一手一下子将数位镇擂人同时惹怒。天龙禅师对于他的目中无人、乖戾阴沉早就心怀不满。熊振坤见他出手杀害解救天山门人的恩人更是勃然大陆,而浣花剑派华超老英雄却哪里能够忍受他对自己的义子行凶,已经将长剑出鞘。然而,就在他们都准备出手救人的时候,一线乌光突然横空而过,准确无误地击打在弓天影长剑的剑身上。弓天影本来可以命中华小龙眉心的长剑因此一偏,擦着他的鬓角而过。
就在这个时候,台下的观众都清楚了弓天影想要杀人泄愤之心,鼓噪了起来。南市数千豪杰的怒火可不是轻易可以招惹的,弓天影虽然目空天下,但也不是个傻瓜,此刻见到暗算不成,只能狠狠地作罢,对华小龙冷冷地说:“废去你一指,今后别想再用浣花剑法。跟我作对,咎由自取。”说罢,他志得意满地将长剑收入鞘中,转身大踏步走下擂台。
台上熊振坤、华超已经双双来到痛彻心肺的华小龙身边,仔细查看他手上的伤势。
而越女宫镇擂人慕容妍冷冷地看了一眼不发的关中掌门一眼,淡淡地说:“凭一枚棋子竟然能够震开弓儿的长剑。梅掌门这手暗器功夫倒是漂亮得很啊。”
关中掌门转头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弓公子已经获胜,何必赶尽杀绝。”声音清丽,竟然是一位妙龄少女的声音。
听到她的声音,慕容妍、天龙禅师、赵如刚、童天奇同时目瞪口呆地朝她望去,似乎谁也想不到这位关中掌门人居然是个女子。
仿佛是嫌今夜令人吃惊的事情不够多,就在熊振坤和华超相对无言,叹息着华小龙恐怕今生无法用右手拿剑之时,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突然从台下传来:“快快捡起他被切下的手指,我有办法将它重新缝合上去!”
众人闻声大惊,纷纷转头向声音响起出望去,却看到发话的是一位身穿白底青花蜡染衣衫的娇美少女,她的身上斜挎着一副青色的药囊,背上背着古铜色硕大药葫芦,腰中别着三只各不相同的香囊,看起来似乎是一个走方郎中。
“敢问姑娘高姓大名?”华超直起身子扬声道。
“在下彭娇。”这位姑娘拱手道。
千金散尽买一笑
南市一夜的喧嚣躁动终于在凌晨的更鼓声中落下了帷幕;但是看了一整晚好戏的人们却全无睡意。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充斥着昨夜那些英雄好汉的身影和武功。想到这里人们就口干舌燥;就想要饮酒狂欢;就想要找三五知己开怀畅谈;想要找人炫耀一下昨夜的见闻。整个洛阳的西;北;南三市一开;大批挥金如土的江湖豪客已经蜂拥而入;朝着三市各个大酒楼;大饭庄狂奔而去;争相占领雅座好席;抢购闻名天下的洛阳名酒;迫不及待的开怀畅饮
等到郑东霆和祖悲秋睡眼惺忪地从南市走出来的时候;全洛阳城的酒楼都已经被江湖豪客们占满。街道两旁的酒楼饭肆中飘扬着对昨夜擂台众英雄好汉的议论纷纷。当然如今人们议论最多的首先当选弓天影无坚不摧;所向无敌的夜落星河剑
风空寂;碰七;萧重威;弓天影这四个名字不断地重复出现于酒楼醉客的嘴中。这四个人乃是目前为止的三胜擂主。在那么多挑擂的豪杰手下站稳脚跟;足以证明这四个人每人身上都有着惊人的艺业。经过那三天三夜惨烈的淘汰;所有目睹了擂台激战的的看客们在心中都有百分之一百的确定;在接下来的一夜洛阳擂台上就可以从这四个人中间选出这一届的论剑公子
年帮夏谈的行官仿佛青绳一般穿梭在众多酒楼饭肆之间;大声呼喊着今夜的赌盘;向那些因为兴奋激动而饮得酒酣耳热的江湖好汉邀赌
“一百两买弓天影!”
“三十两买彭七!”
“四十五两买萧重威!”
“七十两买风空寂!”此起彼伏的下注声响彻了洛阳城的大街小巷。
郑东霆坐倒在一处街角,一只手遮住刺目的朝阳,一只手高高伸起,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没精打采的说:“真他奶奶的困,为了看这个洛阳擂,又是一晚上没睡觉。”
“师兄,别现在睡啊!我们说好了要去赛华佗彭娇的医馆看冯百岁冯兄的。”祖悲秋焦急地说。
“你激动个什么劲儿,才没见骆秋彤读会儿就急成这样,没出息。”郑东霆将头靠着墙,双眼一翻白就要昏睡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尖锐声音从街道尽头传来:“天算子祖先生,可算让我找到你了!”这个声音不但吓了祖悲秋一跳,也把渐渐滑入梦乡的郑东霆唤醒了。两人转头一看,只见三天前在南市认识的年帮夏坛大暑堂六月九日舵的走卒胡马带着四五个黄衣裳的年帮帮众,合力推着一车金灿灿的物事艰难地来到了祖郑二人面前。
“祖先生,你让我一番找呀。”胡马来到祖悲秋的面前,弯下腰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你是胡马?你找我做什么?”祖悲秋奇怪地问道,随即朝着郑东霆询问地望了一眼。
“我哪知道?”郑东霆瞪眼道。
“祖先生,莫非你不记得了?你押了九千五百三十一两白银赌风空寂胜宗羲麟,如今你应得的四万七千六百五十五两都在这里,请点收。”胡马躬身微笑道。
郑东霆刚刚贴着墙勉强站起身子,听到这话脚底一滑坐倒在地。祖悲秋的脸上也露出惊讶:“令舵主竟然能够一次支付出这么一大笔银两?”
胡马赔笑一声:“本来这笔钱已经超出本舵的负担,但是夏坛主听说是祖先生你亲自下的注,立刻让大暑堂令狐堂在数个分舵调集银两凑足了这笔钱,着我亲手送到祖显示手上,以示恭敬。”
他来到年帮帮众所推的车前一指:“这里有价值两百万两的黄金,四袋正宗南珠,总价值四万八千七百两,请祖先生点收。”
祖悲秋打开装满金元宝的红木箱子扫了一眼,接着拎起车上整袋的南珠看了看,点点头:“数目不错,辛苦你了。”接着他从红木箱中取出四五个足赤的金元宝,分别塞到胡马和周围几名年帮帮众手中:“拿……拿去吧。”
“多谢祖悲先生厚赐。”他们躬身齐声道。
“祖先生,如果还想下注,请尽管再找小人。”胡马眉开眼笑地说。
“嘿嘿,兄弟,多穿件衫,小心这锭元宝坠破你的衣裳。”郑东霆说罢狠狠瞪了祖悲秋一眼。
胡马等人走后,郑东霆和祖悲秋只能双双推着这辆装满金银的木车,在洛阳道上艰难地挺进。
“唉,师兄,本来想要花掉那笔横财,谁知道却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