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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单身癌诊疗报告-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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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一刻真的降临到她头上时,她也是这么的窝囊。
  不,是更窝囊……事后多时的袁满再回想起这一刻时,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窝囊废,明明看着博晏时,恨不得上去就是“啪啪”两巴掌,明明很想指着那个一脸无辜的女生,让这女生收起一脸被背叛的表情——被背叛的人是她!好吗!——却原来,她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抱着那件衬衫,哭成傻逼。
  而曾经,她在微博上发过一个评论转发都很惊人的微博——“开个盘口,说说你们听过的最扯分手理由吧。”
  有人回答:“上个月告诉我,他下个月要去留学了,不想拖累我。结果第二个月就撞见他牵着别的女生的手进酒店。”
  也有人说:“交往了半年告诉我,他查了族谱,说我的姓跟他的姓是不能在起的,他姓项,而我姓刘。”
  还有人说:“说我胸太小,老让他分不清前后。”
  甚至还有人这么说:“她说我给不起她想要的幸福,结果后来她嫁给了我爸。”
  她当时一边翻着热门评论,一边和远在大洋彼岸的博晏视频。就问他:“你说如果咱们未来也分手了,你会给出什么理由?”
  当时的博晏,无奈地笑一笑,斩钉截铁地说:“不会。”
  那时候的袁满以为他说的是:我们不会分手……
  现在才终于知道,他那时候的意思,其实是——我不会给出任何分手理由。
  而博晏也确实是这么做的,面对她的指责,一声不吭,只低着头。
  一片沉默中,另外这个女生羞愤地调头就走,直到这时,博晏才第一次开口:“别走……”
  是的,他拉住的人,不是袁满。
  他想要挽留的人,也不是袁满……
  
  华灯初上的北京街头。
  有正在纳凉的老者,有嬉闹成群的孩子,有骑着电动车“嗖”地一声驶过街头、只留下一窜笑声的情侣。这其中,唯独一个人形单影只——
  袁满低着头,已经哭得耳鸣眼眩,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啪嗒啪嗒地滴。
  她之前看电视剧,女主角被背叛之后各种生不如死,肝肠寸断,当时的她还坐在电视机前揶揄编剧编得太矫情,新时代的女性还会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不成?太那啥了吧……
  结果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她在这街头边走边哭,浑身发抖,止都止不住。众人异样的目光下,袁满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写的傻逼……
  直到她的手机震动起来。
  袁满感受着兜里手机的震动,终于停了下来。
  她犹豫了很久,久到对方都快挂断了,才猛地掏出手机。
  “我不听我不听!不管你怎么解释都没用了!”
  回答她的,只有一片安静。
  “……”
  “……”
  估计所有人都当她是疯婆子吧——包括皱眉看她的路人,也包括,电话那头一片沉默的人……
  “我只是想问一下,你往我的盆栽里浇了什么,让它一天之内枯了一半……”终于,对方开口了。
  “……”
  “……”
  袁满拿着手机,愣了不知多久,眼泪都还挂在脸上,却是忽地一笑。
  她还指望那谁给她打电话解释?
  真蠢……
  

  ☆、第 13 章

  2014年2月14日,情人节,“袁老师今天不加班”发的一条特别不应景的负能量微博,再一次上了热门,
  
  “今日盘口,你是怎么发现自己被劈腿的?”
  
  结果评论里一个个都是福尔摩斯——
  
  “假装拿他的手机玩游戏,被他一脸惊恐地夺回手机。”
  
  “异地恋,从他对着厕所镜子的自拍里,发现了一瓶女士香水。”
  
  “在他家上厕所,发现废纸篓里有张用过的卫生纸和他习惯的叠法不一样。”
  
  “原来从不在朋友圈发心灵鸡汤的,结果有段时间里,她连续几天抄转载陆琪说的话。”
  
  “有一次去他家,发现他把床单洗了。要知道他平时懒到袜子都可以堆一个月,等我去帮他洗的。”
  
  “老公说他晚上要应酬,很晚才回来,回来时我发现他没穿袜子,而那天早上他明明是穿着袜子出门的。”
  
  “他玩手机的时候瞄到一眼他的通话记录,发现10086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有小三了——因为他是联通的手机号。”
  
  “有一天我发现他的车,副驾驶座的位置移到了特别前面。我当时就崩溃了,一个劲儿质问他,他终于承认,他那天确实和小三去车‘震了。”
  
  时间推移到2014年7月14号,“袁老师今天不加班”的真身,却因为猝不及防地被劈腿而街头痛哭中。
  
  到底是从哪一刻开始出问题的?
  
  是从她一提到要同居、他就支支吾吾不敢正面面对的时候开始?是从他回国后,每天和她的电话越来越少的时候开始?还是压根就是从他开始努力变瘦、而她却毫无节制地任由自己一直长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
  
  袁满如今的脑子进水严重,混沌到压根顾不上去思考这些问题,她的世界里,只有自己的哭声,以及手机那头某人沉默的呼吸声。
  
  “呜呜呜……”
  
  “……”
  
  “呜呜呜呜……”
  
  “……”
  
  “呜呜呜呜呜呜……”
  
  终于,对方肯开尊口了:“哭够了没有?”
  
  “没!有!”袁满带着浓重的鼻音冲对方吼,似乎所有地愤怒都要加诸在这位无关人士的身上,“老娘……老娘被劈腿了,呜呜……你还,你还……呜呜呜……就知道关心你的破盆栽!”
  
  “……”
  
  “呜呜……呜呜呜呜……”
  
  终于,电话那头再强硬,都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哭,放肆哭,哭够了就打个车回家,洗个澡睡个觉,第二天醒来,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该谈新的恋爱就好好谈,该工作的就好好工作。”
  
  袁满用力抽一抽鼻子:“那第二个呢?”
  
  显然,第一个她做不到。
  
  “去超市买把剪刀,回去剪了那个男人的‘作案工具’,我可以去保释你。放心,你坐个几年牢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
  
  “……”
  
  等了片刻,没有得到任何回复的郑衍叙自行挂了电话:没出息的人,不配浪费他的时间。
  
  只是他那可怜的盆栽——
  
  郑衍叙手插着裤袋走近这株盆栽,那是当年他连住了两年医院之后,从医院的后花园里带出来的一株平安树,其实并不值钱,但对他来说,这就是最名贵的植物。
  
  他之前刚忙完,电脑都还没关,屏幕上还显示着公关部发给他过目的、针对之前的用户信息泄露事件的三稿致歉信,当然这只是第一步,相关的赔偿、科信云的技术完善以及后续如何重建用户信心,才是后续的重点。
  
  之前他一怒之下,解雇了科信云的总工程师,导致如今科信云的技术团队群龙无首,到处寻觅新的总工程师。
  
  科信表面的一片平静之下,其实满是内忧外患。他现在该做的,其实是坐在电脑前,全神贯注地审核公关部出的那几套危机公关方案,可他看了两行,便忍不住分神,望向角落那株奄奄一息的平安树。
  
  郑衍叙略一沉眉,便腾地站起,拿了钱包、手机和钥匙便夺门而出。
  
  于是十一点的北京街头出现了如此奇怪的一幕——
  
  开着豪车、长相清俊、一身考究金领打扮的男人,抱着一株价值不过百的将死盆栽,满北京城地寻找还在营业的花店。
  
  只可惜都这么晚了,哪还有花店在营业?
  
  跟着导航来到又一家花店门外,又一次看到门上挂着的“已打烊”字样后,又一次落寞地回到车上。
  
  只不过是想买瓶营养液而已,却仿佛全世界都关上了门,郑衍叙坐在熄了火的车里,看着副驾驶座上的盆栽,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孤立无援的自己。
  
  偏偏在这时,还有电话要来打搅他。
  
  他划开接听键,却不说话,沉默是他表达愤怒的方式,电话那头的人估计以为还没接通,迟疑了半晌才“喂”了一声。
  
  “喂?”
  
  “……”
  
  “喂?”
  
  “说。”
  
  沉沉的嗓音,言简意赅的一个字,着实令对方又愣了愣,才清清嗓,恢复一本正经道:“请问是袁满的亲属吗?”
  
  “……”
  
  “这里是XX派出所。”
  
  
  
  郑衍叙不止一次扪心自问,自己怎么会招了这么个生活助理。
  
  要不是因为老爷子操控了生活助理的招聘,最后只允许他的眼线和袁满两个人进入终轮面试,他也不需要二选其一,选了袁满。他当时的想法很简单:与其成天被老爷子的眼线监视,还不如招个资质平庸的人当助理。
  
  可他很快发现自己聊错了,这位袁小姐哪里平庸了?她简直是帮倒忙、扯后腿、净添乱、不干人事儿的个!中!典!范!
  
  至于此时此刻的郑衍叙,发现自己又一次料错了:他还以为她没胆子去剪了那渣男……
  
  一辆豪车飞速驶进深夜的派出所大门,在狭小的空地上游刃有余地调头,倒库,熄火,一气呵成。
  
  一抹倾长的身影下车直奔派出所入口。
  
  负责进门登记的警官看着面前这位声称是来保释朋友的男子,静敏地察觉到了异样——
  
  首先,但凡是赶来保释朋友的,无一例外都是一脸焦躁,恨不得不做登记就直接冲进去。这人却完全相反,一脸淡然,事不关己般站在窗口外,那卓然而立的姿态,倒像是视察工作来了。
  
  其次,他臂弯里为何要抱着一株盆栽?
  
  警官将信将疑地做好了登记,放行。
  
  郑衍叙这是第一次来派出所,不成想这深夜的派出所比空荡的街边还热闹,打着瞌睡的值班警员,忙着验伤的滋事小混混,都在控诉对方对自己家暴的夫妻……从这些人面前一路走去,郑衍叙终于发现了坐在角落的袁满。
  
  这女人面无表情、一声不吭,倒像是个沉着冷静的罪犯了。
  
  而袁满对面的女警官,手里拿着袁满的作‘案工具——一把由透明密封袋装着的剪刀。
  
  “你用的就是这把剪刀吧?”
  
  袁满抬头,通红的眼睛里依稀写着倔强:“我的律师来之前,我有权保持沉默。”
  
  女警官忍不住笑了:“唉哟我去!港剧看多了吧?还保持沉默?”
  
  一直不近不远地站着的郑衍叙听到此话,不由一蹙眉,如此严重的伤害案件,这位女警官还如此不严肃?
  
  估计他的眼神存在感太强,袁满和女警官双双一顿,几乎是同时扭头看向了郑衍叙。
  
  袁满一愣,随即绝望之下陡生欣喜那般地看着他。
  
  女警官也是一愣,眼里短暂地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如此不专业的眼神就被强压了下去,换做一副刻板的脸:“你是她的律师?”
  
  郑衍叙没回答,反问:“受害者呢?”
  
  他的律师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律师之前在电话里也和他沟通过,受害者的伤势如何,决定了她今晚能不能保释。
  
  “受害者?”警官顿露一脸诧异。
  
  自行理解了一番之后,女警官终于恍然大悟道,忍不住一笑,“你管它叫受害者啊?真稀奇……”好好地感叹了一番之后,才正色道,“在外面的空地上放着呢。”
  
  这回换做郑衍叙一愣了。
  
  在外面的空地上……放?着?
  
  
  
  很快,郑衍叙在女警官的领路下,来到了……一辆损毁颇为严重的SUV面前。
  
  女警官朝这辆车努努嘴,仿佛在示意郑衍叙:看,这就是你口中的那位受害者……
  
  短短一秒钟时间里,郑衍叙的严重闪过太多复杂的情绪:所以说,受害者不是人?而是车?
  
  谁的车?那劈腿渣男的?
  
  所以说,她压根没剪了那渣男,而只是砸了车?
  
  那他为什么要火急火燎地赶来这里?
  
  日理万机、分分钟几十万上下的他,为什么要为了这辆破车,跑到这个鬼地方来???
  
  郑衍叙略显机械地转头看向那个躲在警官身后、一脸郁闷的袁小姐——也就是说,整个事件中最蠢的其实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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