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本倾心-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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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许久,顾默方缓缓问道:“师父……究竟有几个名字?”
“嗯,”马若思了会,“据说有四个,但我所知的就只有两个。一个是君赟,一个是……聂龙。”
“师父他真的是杀人凶手!”顾默倒吸了口凉气,话不经脑便以因惊恐而吐出。
“是啊。”马若哈哈笑道,“师父他年纪轻轻的,不知与谁学的武功,可是厉害。据第一批入门的大喜二喜三喜三个师兄说,师父挥起刀剑来,威风八面,就是神见了,怕也要退避三舍呢。”
顾默按下着心头的不安与惶恐,喃喃:“可是……师父是大夫,是神医,怎么可以杀人?既然杀了人,成了朝廷要犯,为什么还要收弟子,若是朝廷追查到他,天齐医馆所有的人岂不是都要受牵连?”
马若仍然大笑,“顾默,你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师父他虽是大夫,但不是什么好人。虽不是好人,但也算得上是个君子。师父他一生也许杀了不少人,但那些人绝对都该死。自然,师父救的人远比杀的人多,所以,济世救人的大夫,君子,侠客,这类的字眼,还是适用于师父的。”
“那四年前被师父杀害的十名朝廷的人呢?”顾默怯怯地质问。
马若的笑声突然僵住,换成了叹息,“其实,四年前的那个夜里,被师父杀害的朝廷中人,远不止十个。当时朝廷派来追杀阿陶与其姐姐的人,总共是一百二十二人。”
“什么……阿陶和瑞柳被朝廷追杀?”顾默惊呆,浑身颤抖,“那……那一百二十二人……全部……”
“嗯,那些朝廷的人奉命,杀了瑞柳姑娘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一百多人,甚至连孩子也不放过。一向很难生气的师父,在那一次真的生气了,一夜之间杀了那追杀而来的一百二十二个官兵,其中包括十名皇宫的大内高手。然而,官府的人怕这件事传出去会影响到朝廷的士气威严,便只上报死了十人。”
再次沉寂了下来,只有马蹄一步一踏的声音。
“瑞柳和阿陶,是什么人?”好似是累了,不仅是一路颠簸的累,心也沉重的累,于是话语便显得更加苍哑,带着无奈是非的气息。
马若抬头看了看已经快要到达的天齐医馆,叹道:“瑞柳的姑妈是当今的皇后,也就是当今皇太子的母亲。四年前,皇后因犯下勾结外国番邦的大罪,而被罢黜皇后之位,株连其娘家相关所有人。瑞柳的父亲只是一个地方小官,也被牵扯了进来。皇太子因为早与皇后断绝母子关系,而没有受到牵连,只是皇太子之位一时间舆论纷纷,险些没有保住。据说,后来因为八皇子与十三皇子力保,皇太子方保住了位子。”
眼神微微颤抖,终在听完最后一句话后平静了下来。作为最后一个问题,顾默有些谨慎地问道:“您为何会知道师父这么多?而且为何在知道师父是朝廷重犯后,还愿意进入天齐医馆?”
“哦,这个啊,”马若笑了笑,“其实在师父最后一关考心中,每个弟子都会被告诉这些事,或者之前便已有所耳闻。记得,当时我在进入最后一关时,师父与我说,”
接着,他故意鼓着腔调,学起师父的语气来:“‘接下来,你将知道一件有关夏大夫的事,而且在知道这件事后,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成为天齐医馆的一部分,永生不得离开天齐医馆,永远为所知之事保密,且会担着随时被朝廷追杀的危险;二,成为死人。自然,在你不知道前,现在你还有得选择,完全可以选择放弃,回到你原本待的地方去。’”
放下了嗓子后,马若笑叹:“我和所有进入天齐医馆的弟子一样,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进入天齐医馆。——到了。”
马若拉住马,跳下了车,过来扶顾默时,见到顾默脸上的困惑与不安,笑:“你是想问我既然答应为师父保密,还将这些事告诉你吧?其实,这也是师父吩咐的。我不知道,师父让你知道这些后,是否还会在一年半后放你回家。你也不用再问我,该告诉你的,我已经全部说了。不过,师父神出鬼没得狠,谁也料不定他是如何想的。”
马若将顾默送到了密室前,便离开了。缓步走入密室,顾默看到了夏大夫,以及正在为夏大夫包扎伤口的瑞柳。
夏大夫上半个身子全裸着,腹上缠着厚厚的药布,即使如此,仍可见渗出的血迹。他大抵是睡着了,闭着眼睛,嘴角带着微微的痛苦之色。瑞柳咬着嘴唇,正在为他胳膊上的伤口包扎,小心翼翼。
顾默见到夏大夫的一瞬间,万千思绪都化为了一,那便是深深的担心。她静静地站着,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打搅了那二人。
瑞柳早察觉到顾默的到来,在为夏大夫包扎好伤口后,方看向顾默,拉着顾默来到了密室门前,伤心道:“师父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即使是当年面对那么多的官兵的时候,也不曾受过半点伤害。”
隐约的记忆中,顾默仿佛看到了这样一景:夏大夫抱着她,穿过那不断扑上来的贼匪。贼匪的老大疤脸佯装刺向她,夏大夫急中生生为她挡了那一刀。
那时,她处于半昏半醒中,记忆模糊得厉害,却在瑞柳的话中,记忆渐渐清晰。
夏大夫腹上的伤是因她。夏大夫全身的伤,以及杀人的罪过,全是因她。
“对不起……”顾默踉跄着后退,喃喃。“他不想我看到他杀人时的模样,所以在一开始装作不会武功,胳膊才会受伤。后来,也是为了帮我挡刀……”
“什么?”瑞柳吃了一惊,泪水噼里啪啦掉落,“你说夏大夫全是为了你?不,夏大夫是为了给村子里女孩治病,可不是因为喜欢你。所以,还请你不要轻易说出为了你如何如何的话。莫再让我误会了。夏大夫将来要娶的人是我,他会娶我为妻的。”
顾默慌了,连忙道:“对不起,我说错了,以后一定小心说话。”
这时,屋内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道:“瑞柳,你可否去厨房为我做些吃的?”
瑞柳擦了眼泪,“夏大夫稍等一会,我这就去做,还是天莲汤么?”
“嗯,”夏大夫点头,苦笑,“也只有这个你做得不错了。”
“是你嘴刁吧!”瑞柳有些羞恼道。
瑞柳与夏大夫这样可以互相玩笑的轻松关系,让顾默好生羡慕。
待瑞柳离开,夏大夫方道:“顾默,进来吧。”
顾默再度进入密室时,夏大夫已穿好了衣服,再次如往常那般,静静地翻起书卷。那样的景色,让顾默的心瞬间融化在宁静中,不忍打破。
“没有问题?”夏大夫突然问道。
顾默摇头。
夏大夫抬起头,神色却好似有些窘,咳了咳,正经道:“我终觉得还是要与你解释什么。”又咳了咳,“瑞柳姑娘本应嫁给当今的皇太子的,在很多年以前,由皇后推荐,皇帝下诏书允许的。即使,现在皇后因罪处死,因着当年的诏书,瑞柳还是可以成为皇太子妃,这也正是朝廷人追杀她的原因。明年,我将你送回家时,也会将她送到皇太子身边。所以,她说的我会娶她为妻的话,你且莫信。”
顾默还是第一次见到夏大夫如此大窘的神色,抿嘴笑了笑,微微深呼吸了一下,鼓起勇气道:“听马若师兄说,师父有四个名字,其中,君赟是厨神,聂龙是……是朝廷要犯,那么大夫的这个身份是什么名字?夏是师父真正的姓氏吗?因为夏是皇族的姓氏,所以……我很好奇。”
夏大夫却神色渐渐阴沉,再次低下头,凝神看着书卷上有关药草的记载,“若是没有其他问题,便可以回去了。三日后再来。切记,莫再与人面前说血药治病之事。”
最后一句话虽说得风轻云淡,仍是带上了责备的色彩,压得顾默心头沉痛。师父也果真如马若所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不久,马若再次赶着马车送顾默回去。
这一来二去,马若顿时觉得自己成了一马夫,心中骂着:师父太拿我不当大夫看了!
路上寂寞,马若便拿起顾默的兄长开话题,嘿嘿道:“你那个哥哥着实关心你,在乎你,你失踪的那天,他大抵是等你一直等到半夜,没见着你人,急了,跑来我们医馆大吵大嚷,说我们绑架了你,害得我们没有一个人睡得安稳。他还说,若是见不到你人,就赖在医馆里不走了。呵呵,也幸得他这么闹腾,我们才知道你失踪的事。”接着话题扯到夏大夫身上,“当我们所有人都为找你忙得焦头烂额时,师父他却悠然自得地坐着喝茶,说是等人,我当初以为他是冷血,无情无义,不关心你,如他最后因救你而受了重伤,我方知道,他在救你这件事上倒是做了回好人。”
顾默依靠着马车轿帘,不顾路的颠簸,微合着眼睛睡去。然而,该听到的,她终是听到了,该明白的心中也明白。只是,感动过了之后,只有过客的匆匆无意。
师父会送她回去,当某天在京都的将军府中醒来,她与这里的一切,或许是比梦更加虚幻的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兄长的心意
接下来的三日,顾默一直留在家中修养身子,因着身子渐好,见哥哥与娘白天要出去工作辛苦,她便负责起膳食。然而毕竟她学做菜不久,厨艺不精,可韩荆棘每次吃了却总要夸赞一声好吃,只是眉头皱得厉害。菜做得如何,顾默自己也是能尝得出来的,默默难过自己无能。杨氏拉着顾默的手,笑呵呵道:“你是千金大小姐,又刚刚学做菜,这味道尝着尚佳,已经不错不错了。”
思着同样曾是千金大小姐的瑞柳姑娘可以与夏大夫做好吃的,顾默很难把杨氏的话当作安慰,咬了咬牙,半夜里偷偷拼命练习。她想,自己至少得学会做一道好吃的菜,如此可以犒劳犒劳这些天来为自己担心受怕的兄长和娘亲。
突然心思怯怯地动了一下:或者,也可以犒劳师父一下。
只是,师父是厨神君赟,身旁又有着瑞柳姑娘照顾,何须她做吃的。于是,她又为自己方才那莫名的想法感到可笑。
三日后的凌晨,顾默按时醒来,睁眼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今日要回医馆的事,哪知欲坐起身子却发现身子被绳子结结实实地捆在床上,动弹不得。
韩荆棘正在床边坐着,仿佛盯着犯人般看着她。
顾默吓坏了,轻轻叫了声:“哥?”
韩荆棘瞥了一眼顾默,打着哈欠道:“妹妹,娘因为要忙着一家婚事,一大早就出去了。我呢,今日特地请了假,不去工作了。你呢,就在家老实待着,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允许你再去夏大夫的医馆。拿你的血给别人治病,这种残忍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再发生。”
“哥,我只是去医馆帮忙,并不会出什么事。”思着夏大夫若是没有见到她会捉急,顾默连忙真切道,见韩荆棘漠然,又真真切切地恳求:“我已经答应了夏大夫今天一定会去的。你不能让妹妹我做不守信之人。哥,求你放了我……求你……求你了……”
听着妹妹楚楚可怜的恳求,韩荆棘头痛地堵住了耳朵,烦心道:“够了,你不要求我。今天就算是夏大夫亲自来请你,我也不会答应。就是天天在家绑着你,也比你去医馆受到伤害强。”
见哥哥愤然离屋关门,顾默伤心地落下了眼泪,喃喃自语:“怎么办?今天按照约定去了医馆的姑娘,若是没能得到药物治病,该是多么伤心。师父他又会多么难过。我不能失信,不能失信……不能……”
屋外传来了马蹄声,是马若赶着马车来接她了。顾默欣喜着,期望着马若快过来与她松绑,却不知,屋外,韩荆棘生生地将马若拦在了门外。
“请你回去,”韩荆棘决然道,声音冰冷,“我妹妹今天是不会与你走的。还劳烦你回去告诉夏大夫,教他好好当一个救人的大夫,莫再拿小妹的性命开玩笑。取一个柔弱女子的血为他人治病这种事,亏他能做得出来。”
马若理解韩荆棘这作为兄长关心妹妹的心情,叹道:“哦,原来你都知道了。是啊,你说得对,师父他老人家确实在这件事上做得过分了。也请你体谅,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请你放心,你的妹妹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嗯,暂时把她放心交给我们吧。”
韩荆棘已然咬牙切齿,见马若欲走进来,挥起拳头威胁道:“你今天休想踏入我家门半步。即使是夏大夫亲自来,也甭想带走我妹妹!”
马若叹气,回到马车旁,掀开帘子,对坐在轿子中的夏大夫苦笑道:“师父,您真是神机妙算,再次猜对了。那小子果真会阻止我们来带走顾默。”
夏大夫淡然一笑,从马车上下来,走向已经目瞪口呆的韩荆棘。
因着之前的争吵声,现在夏大夫又出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