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本倾心-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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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梵陌踏出门槛时,顾默抬起了头,质问:“那么,你也做好随时杀了我的准备了,是么?为了守住当年我与云曦互换身份的秘密。”
高梵陌身子一怔。门关上时,他留下一句:“不到情非得已之时,我不会杀了你。”
不久,门外传来了锁门声,以及高梵陌的吩咐:“看好屋子里的人。”
“是。”十几个士兵的回应。
顾默拿着剑立在原地,呆了许久。
第二日,房门依然紧锁,顾默没能出屋。她想过拼命闯出将军府,然而想到高梵陌答应会带她去见皇太子,咬了咬牙,没有那样做。
当有丫鬟送午餐过来时,多来了一个女子,竟是一直寄住在将军府的瑞柳。隔了半年多不见,瑞柳的模样比之前更为消瘦,弱不禁风。
故人相见,没有了当初的隔阂,彼此都有几分欣喜。
瑞柳说,当初被天齐医馆的人送到高少将面前时,她自己也吓了个半死。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她的父亲与高梵陌的父亲曾是同乡的拜把子兄弟。当年,高梵陌的父亲不过是个乡下会些厉害武功的穷小子,进京时,是她的父亲给的盘缠,并由她的父亲推荐给当时在朝的皇后。高梵陌的父亲也才得以在朝中大显身手,得到皇帝的赏识和器重。所以,大将军府一直欠她的父亲一个情义。
高梵陌为了还这个情义,答应天齐医馆的人,愿意帮助她,让她按照当年的皇帝所下的旨意,进宫成为皇太子的太子妃。
可自到达京城将军府,高梵陌一直没有机会将她顺利带进宫见皇太子。
说完这些,瑞柳连忙问起顾默,夏大夫的事。看着瑞柳脸上那关切夏大夫的神情,顾默心知,瑞柳仍然深爱着夏大夫。即使,夏大夫做出把她送到高梵陌手上,这种深深伤害了她的心的事,她仍义无反顾地爱他,关心他。
顾默毫无保留地将夏大夫的事全部告诉了瑞柳。
瑞柳听得很是认真,却没有做半点惊讶的样子,好似这些事发生得都理所当然,在她的意料之中。
谈及夏大夫真实身份可能是皇太子的事时,瑞柳突然问: “如今,你还是认为夏大夫与皇太子是同一个人么?”
顾默不置可否地点头又摇头,心闷闷的: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
可……
“若不是一个人,为何是那么地相像,一模一样……“
瑞柳忍不住笑了,道:“听高少将说,你连皇太子真正的面目都没有见过,如何知道他们一模一样了?就算是有着相同的容貌,相同的声音,身世不同,人生经历不同,神态举止也不同,怎会是一模一样?”
顾默抬起目光,看着瑞柳有些激动的表情,探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可不可以与我说说?”
瑞柳的脸色更显苍白,沉默了许久,方鼓起勇气与顾默说了二十年前那个鲜为人知的故事。
“其实,夏大夫与皇太子本是同时出生的亲兄弟。你当知道,先帝他一向迷信双生子不吉利,皇宫之中,更是将双生子视为邪魔。所以当夏大夫与皇太子出世时,蜻颐皇后吓坏了,偷偷命人将其中一个婴儿抛于天云山,任其自生自灭。而那个被抛弃的婴儿就是如今的夏大夫。夏大夫福大命大,被老医仙聂禺收养为徒。这件事,是父亲一次去皇宫探望蜻颐皇后,蜻颐皇后醉酒后无意说出的。”
顾默惊得嘴巴合不拢,愣了好半天的神,后、为自己果真将夏大夫认作了皇太子,红了脸颊,喃喃地问:“夏大夫是皇太子的双生兄弟,你一开始就知道了么?”
瑞柳摇了摇头,“我只是在十三岁的时候有幸见过皇太子一面。所以,当我见着夏大夫时,也只是因觉得熟悉而有些怀疑。直到方才,你说夏大夫与皇太子如何相像,并且很可能就是皇太子,我才敢肯定下来。”
“呵……双生子……”顾默喃喃,忍不住地想笑,笑自己。
师父既然不是皇太子,她当初那样对待师父,怀疑他,强迫他承担不该他来承担的责任。如今想来,确实荒唐得可笑。受了师父那么多恩惠,她竟还那样地质疑他……
师父大抵不会原谅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六章:结局篇(4)
瑞柳说:“不管命运如何安排,我此生爱的人只有夏大夫一人,我曾妄想过做他的妻子,哪怕用尽一切手段。可是,你的出现打破了我一切的幻想。曾有一度,我很不得你死。所以,我让那个给我家修理柜子的木匠,将你的血可以赚很多钱的事告诉村子里恶名昭彰的恶人,想借此让你永远离开夏大夫,却没有想到聂龙救了你。后来,也是我将天齐医馆用人血给人治病的消息散播出去,天真地以为这样村子里的人就会因为惧怕喝人血而拒绝治病,这样,你就没有理由继续待在他的身边。可是,一切又没能如我所愿。我纵然这么努力,也没能将你从他的身边赶走。当得知他带着你去普罗州时,我对你深恶痛绝的同时,也开始了绝望。如今想来,我做得委实可笑。缘分这东西,果真强求不得。”
“顾默,别以为我今天这样与你心平气和地说话,便是认同了你比我更适合陪在夏大夫的身边,毕竟你爱的是皇太子。我依然恨你,可是,想到我虽得不到夏大夫,却得到了你深爱的人,如此,竟觉得你我也算是扯平了。”
顾默没有再与瑞柳言语,只是静静地聆听着瑞柳这段憋在心头已久的话,看着她或哭或笑的神情,心意外地平静。
当一个恨你的人在你的面前诉说她对你的恨和曾经做的坏事,你能做的,只有平静地聆听。为了不伤害自己,也为了不伤害对方,不让对方更加地恨自己。
瑞柳苦笑着,面部发颤,忽地认真地看着顾默,抓着她的胳膊,指甲透过衣服,陷入了她的肌肤中,很疼。
“顾默,”她几近癫狂地说,“我不管你爱的人究竟是谁。我只知道,你是唯一能够伤他心的人。但你记住,如果你敢伤害他,我定不会放过你,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要你不得好死!”
这算是瑞柳对他所爱的人,对这份感情,做的最后一次努力么?不是为了陪伴在他身边,只是担心他会受伤害。
瑞柳白着脸颊进来,却是青着脸颊离开。
顾默独坐在灯火旁,望着空气发了很久的呆。期间,脑子一片空白,却沉得犹如千斤压顶。
第二日,顾默从送餐过来的丫鬟口中得知,瑞柳被高梵陌顺利送入了皇宫。皇后似乎很喜欢她,并且为她和皇太子主了姻缘,待皇太子的病好,就让她与新进宫的异国公主纪芸一同嫁给皇太子。只是,因着纪芸特殊的公主身份,她只能成为侧妃。
顾默闻此,除了发会呆,也没觉得多大难过。毕竟,她也希望着皇太子能够拥有真正配得上他的妻子。纪芸与瑞柳都是难得的好姑娘。而她不过是个路人。
**********
为了等待高梵陌所说地可以见着夏云欢的机会,顾默在将军府一等就是两个月。两个月里,她一直被关在屋子中,不能见任何人,每日唯有练剑消磨时间。
她不知道自己的这番等待是为了什么,只是因为想要给他一个正式的道别么?
心真是奇怪的东西,明明已经没有了期待,却还想继续等下去,等着某个道别后的终结。然后,心才会死。
顾默并不知道,她这两个月的与世隔离,外面已发生了沧海桑田般的变化。
大夏国的皇帝与先帝先后离奇死亡,东昊场一夜之间倒闭,大巫人不知所踪。
宫廷之中,无数嫔妃宫女为先帝皇帝殉葬,凄惨地哭声在皇宫之中不曾断绝。
朝纲之上,皇太子夏云欢即位,却不得臣心。百官朝堂之上口舌争辩,明枪暗箭。私下,甚有造反者聚集,为二皇子夏斌夺天下。
京城之内,贼匪横行,为祸百姓,却无官治理。工商市农,三教九流,皆心惶惶不知如何度日。大批百姓欲逃离京城,却被霸道的官兵拦于城门前,非收昂贵的钱财不放行。
两日前的太平盛世在短短两月间不见丝毫。祸国之乱,硝烟弥漫。
**********
秋渐渐离开,天气也随之变得冷了,几乎要和心一起冻结。
顾默趴在浴盆里,雾气缭绕,浸着她的脸颊。
一个时辰前,高梵陌命丫鬟过来与她说,新皇帝不久将会来将军府见她,要她准备准备。她这才知道先帝与皇帝驾崩的事,这才知道夏云欢已经继承了帝位。
当心都冻结了,你还剩下什么。
听到了这则消息,顾默除了为这份苦苦的等待松了一口气,没有半点欣喜。
她穿一身边幅绣着粉色桃花的白衣,简单地将头发打理一下,没有戴任何饰品,朴素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即使戴着个面具,也教得丫鬟看了瞪大了眼睛惊叹。
院子中的一棵枯了的桃树下,顾默见着了他。
夏云欢今日没有戴面具,穿着一身绣金的龙服,伟岸的身姿,迎着漫天的云彩。
周围没有任何人。唯有安静中,所剩不多的枯叶随风飘舞的稀疏簌簌声。
顾默没有向皇帝行该有的礼节,甚至没有叫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他,直到他也转身看向自己。那张俊美若画中仙的容颜,果真与夏大夫一模一样。就连目光也如他深邃。
师父?顾默心头打颤。
是师父,不是云欢……
她是那样肯定。
“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来见我?”她问,声音迷茫。
“他快死了,我来接你去见他最后一面。”他回答,声音静如止水。
顾默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发生了什么?”然后再也抑制不住一个可怕的想象,凄厉地再次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夏大夫愣了愣,“也没发生什么,只是他快死了而已……”
“先帝是怎么死的?”顾默打断了他,颤着声音问。
夏大夫脸上的笑容僵住,深邃的目光渐冷,“我杀的。”
“皇帝呢?”
“我杀的。”
“云欢……”顾默跪在了地上,天旋地转地难过。
师父,为了成为皇帝,你还做过什么?
诛杀家人,这种残忍的事,你怎么可以做得出来?
是我的错,那日,我不该逼你阻止大夏国灭亡,不该逼你承担一个皇帝该承担的责任。
如今,可以反悔么?还能回头么?
“师父,可以放手了么?我们回家,回医馆……”
夏大夫微微皱起了眉头,轻扬嘴角,玩味道:“你这是在后悔?我可是清晰地记得你说过,你不会后悔的。如今,我尚未将大夏国治理好,如何能回去?何况,我并非只是为了区区一个皇位而来到这个乌烟瘴气的京城,我还要从夏云欢的身上拿回一样属于我的东西。”
“我不允许你伤害云欢!”顾默低吼,瞪大的眼眶几近崩裂,“不允许,决不允许!”
“哈哈哈……”夏大夫大笑,“他本来就是要死的,因病而死。又何须我来伤害?”
“我以为你会救他的……没想到会是这样。”顾默喃喃,无比痛苦,“不,我不会让他死的。我要去找大夫,世上一定存在可以治好他的大夫……”
夏大夫猛地拉住了要离开的顾默的手,冷冷喝道:“够了!顾默,我此番过来,只是想带你去见他。”
顾默已然完全听不到夏大夫的话,只是不断喃喃:“我要去找大夫……”
“真是不可救药了!”夏大夫叹道,不顾顾默挣扎,将她抱起,走出了将军府。
********
夏云欢此刻并不在皇宫之中,他被夏大夫安置在皇城外两个月间建起的汀楼塔阁中,由大将军府的士兵重重把守。
昏暗幽闭的房间里,顾默见着了躺在床上的人。
夏大夫没有与顾默一起进去,只是目送着顾默进屋后,便转身离开。他不想听她与他的谈话,一点也不想听。
夏云欢依旧戴着面具,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顾默便坐在床边,等他醒来。有那么一瞬,她像拿去面具,看一看夏云欢的模样,明知道他与夏大夫是双生子,有着相同的容貌,可她还是想看一看,看一看这个自己不该爱却莫名其妙爱了如此久的男人的模样。
可是,当手触及到那冰冷的面具时,由不由得退缩了。就在她企图缩回手时,夏云欢突然抓住了她的那只手,按在了自己的脸上,轻柔的声音道:“阿默,面具你帮我拿开吧。”
顾默咽了口唾沫,听话地拿开了他脸上的面具,同时也把自己脸上的面具拿开了。
那张脸果真与夏大夫一模一样,只是苍白许多,眼睛没有他的深邃,却是孩子一般的明亮,带着一丝欣喜。
“阿默,我就知道你会来见我,所以我一直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