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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嫁给乔医生-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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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出的失落感。
    苏夏的眼里慢慢凝聚薄薄的水泽,睫毛垂落,水珠浸染,一层湿意。
    “乔越。”她咬着下唇,仰头看着他:“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愿呢?”
    “我还记得你说过,对于我的事业你也是无条件支持的,正如我支持你一样,不是吗?”
    “这才多久,怎么就食言呢?”
    她生气的时候,也是这么软软的,用最温柔的口吻说出嗔怪的话。
    乔越心底仿佛被羽毛挠过,又软又麻。
    他去拉她,苏夏绷着脸往后躲:“你还没回答我!”
    “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想跑时政板块?”
    “我……”苏夏脸色变了变,有些发白。
    见她这样,乔越没再继续追问下去:“既然不想说,就不说。”
    “其实现在的爸爸妈妈,是我的养父母。”
    苏夏垂头,时隔十来年,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自己的脑袋还有些空。
    乔越微愣。
    “其实也应该告诉你。”苏夏扯了下嘴角:“我爸妈很疼我,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公务出差……出了意外,就没回来。”
    “因为他算是我们那个地方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走得突然,大家也很关注。只是……当时报纸上登的却不是那么回事。”
    可报纸上怎么说的?
    贪污受贿,大快人心。
    他不可能是那样的人,如果真的有挪用哪怕一点点钱,他们一家不会还挤在老式的单位住房里。
    哪怕一点,妈妈都不会买一件衣服都舍不得,把钱省着她买漂亮裙子。
    有时候苏夏想他多陪陪自己,因为别的孩子周末或者节日都有父母带着去游乐场。
    可他没有,因为爸爸总是在加班,甚至身体再不舒服,也在单位里强撑着。
    年幼的苏夏不是没闹过,甚至在那天早上还在跟他赌气。
    气他只知道工作,气他连自己的生日都忘得一干二净。
    她当着他的面嚎啕大哭,委屈到了极点。
    爸爸愧疚的样子她至今还记得,他想搂她,和她好好说说话。气头上的自己却不停地躲。
    “真是对不住我们夏夏了,爸爸要出差没时间陪你过生日,下次补上啊。”
    “下次也不跟你过了!”她说。
    于是,真的就没有下一次了,
    后来整理车上的遗物,发现一个包装精致,带着血迹的洋娃娃。苏夏抱着它,不吃不喝两天。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生日。
    父亲走后,舆论指向越发尖锐,甚至有人把她们带去盘问。
    对方把厚厚的账单记录拿出,本来没做过,何来认这一说。
    母亲终于一病不起。
    当时的网络还没普及到现在这个程度,纸质的报纸和滚动的新闻已经让人不寒而栗。
    如果放到现在,肯定更多舆论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她恐怕自己都撑不住。
    苏夏学校的老师不待见她,同学排挤她。
    曾经被当公主一样照顾的自己,12岁的时候瘦得只剩下50来斤,每天都很绝望。
    绝望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和他说话,绝望世态炎凉,黑白不分。
    妈妈去世后,有权抚养自己的人为了洗清关系避而远之,哪怕是血肉亲情。最后,是和爸爸关系要好的苏家领养了她,不惜辞职从商。
    最后爸爸的名声得到雪冤,也只是几句话的事情。可谁知道因为这几句话,一个幸福的家就这么毁了。
    而且,那两年,苏夏觉得像经历了一辈子。
    甚至被别有心机的人直接推入河里,濒死的时候是一个少年不管不顾跳下水,把她带上去。
    心肺复苏,人工呼吸后,她醒来只看见他清俊的侧脸,以及趋于沉稳的下颌。
    她听见河岸上有人心急地喊,“乔越,快上来!”
    于是记住了他,下意识的举动。
    那时候她满身狼狈,头发跟女鬼似的披散在脸侧,五官青涩未开。
    他却已经是翩翩少年,气质出众,深谙急救。
    乔越只听她的只言片语,再结合那个时间段,差不多猜了出来。
    “时远案”轰动一时,当时牵扯的人不少,最后不过是一场可悲的乌龙剧,又被别有用心的人玩转于手心。
    原来她是时夏。
    有时候舆论是一把看不见的利刃,刀刀挖心,残忍起来威力比真枪实弹更为可怕。
    因为,它是攻心。
    
    第22章 罚你背我
    
    冬日的太阳晒得人很暖,也很懒。
    不远处,一排掉光树叶的法国梧桐枝干嶙峋如爪。
    苏夏抽了抽鼻尖,眼眶红透。
    “我知道我的能力很渺小,小到揭露一件真相都会付出这样的代价,但我不后悔。”
    乔越:“……是我擅做主张。”
    苏夏出事后,他确实也有些不冷静,尤其在得知陈生最终的意图之后。
    他能联系上陆励言,是因为物业一直将小姑娘的包保管着,他们说苏夏的电话响个不停,未接来电里三分之二是主编。
    他犹豫着回拨过去,一切拨云见日。
    陆励言准备让苏夏去娱乐组,不过并没有说她去非洲的事也换了人。
    乔越觉得她做娱记也不错,至少不会想现在这样得罪人。两个男人一拍即合,这事就定了。
    可现在看来,定得仓促。
    见乔越低头,苏夏哼哼:“知道错了?”
    她红着眼眶又仰着头,白嫩嫩的下巴往上一扬,跟小狐狸似的样子挺可爱。
    眼神在那张小脸上多呆了一圈:“……恩。”
    “那你得赔我。”
    “好。”
    “我现在很生气,得想个狠一点的才舒服。”
    “依你。”
    苏夏别过眼:“背我回病房。”
    “好。”
    乔越答得很干脆,苏夏反而不好意思。
    周围人来人往,进来探病的,来办手续的,推着病人出来晒太阳的,很多很多。
    她站在掉了叶子的法国梧桐下,看着个子很高的男人大方地走到自己身前,忽然有些手足无措。
    可……
    送来的美背诱惑也很大,不上白不上!
    苏夏犹豫再犹豫,最终咬牙,上!
    她跟壮士扼腕似的往前冲,弯身想扑的时候乔越竟然站起来,不仅站起来还转了个身。
    苏小姑娘这壮士扼腕的一扑,整张脸豪不客气地叩在了乔越的……下半身上。
    位子不偏不倚,刚刚好。好得不能再好,因为……她甚至能感觉出他的轮廓。
    原来是往左边的。
    男人倒抽一口凉气。
    苏夏囧得魂飞天外。
    有老太太推着轮椅靠近,轮椅上坐着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老爷爷。
    乔越立刻将苏夏捞了起来。
    老人慢吞吞推着轮椅擦身而过,目不斜视,苏夏心底暗戳戳地舒了口气。
    “现在这些年轻娃儿哦……大白(bei)天勒搞这个,啷个要得哦……”
    人已经走出老远声音却飘过来,还是被看见了!
    还没舒透的气顿时卡在喉咙里,卡得吭哧吭哧的。
    脸早已红成了番茄,还是从腾腾热气的锅里捞出来那种。
    她哭笑不得:“你怎么忽然转过来了!”
    乔越难得有些窘迫,摩挲着挺直的鼻梁:“我忽然想起……你的手臂这样不太方便。”
    好像是这个理,不过想起刚才的窘状,整个人还是发烫:“那要怎样啊?”
    “抱吧。”
    “抱?哎?哎哎?!”
    苏夏刚说完,整个人就腾空了,全身重量都承接在腰和腿弯那两只有力的臂膀上。
    她吓了一跳,用没受伤的左手紧紧箍着乔越的脖子,人生第一个公主抱在毫无防备中被男人轻易攻下。
    “放松。”乔越苦笑:“你把手当钳子用?”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仅紧紧箍着他的脖子,五指成爪还死抠对方肩膀不放……
    不好意思到极点,她转过头,把脸埋在乔越下巴和脖子附近,就是不肯给他看。
    可是……
    他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爽,和着肌肤的温度,让人脸颊滚烫。
    最后是怎么走到楼下,又是怎么上楼的,苏夏一点都记不得。只记得今天的天空是通透的蓝,不知哪个孩子的气球飞到了天上,红色的小点成了最亮色的一抹点缀。还有哪个嘴馋的家伙把爆米花带到医院来吃,甜腻的香味直达心底。
    浑身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醉了”。
    之后几天,陆励言忽然告诉她去非洲的事儿有转机。既然有人争夺这个名额,不如放开报名再进行选拔。
    听到这个消息,社里面一下就炸了锅。
    这个机会挺有意思。
    不过去非洲呆三个月,又是印象中比较乱的地方。一时间想去的人好多开始犹豫,再被家里人一劝,报名的倒没几个。而这几个中只剩苏夏一个女的。
    漆黑的室内,只有电脑屏幕的荧光,苏夏盘腿坐在电脑前看邮件。
    好不容易在医院呆了一周,脑袋没什么问题后才能回到亲切的家里。只不过这个家非老巢,而是和乔越结婚的新房。
    这套房买了两年了,在一个很清幽的小区里。这期间她只是隔两周去做个卫生,收拾完了卷铺盖回家,水电气两年消费凑不到一百块……的确是名义上的“新”房。还以为会面临很多竞争呢……
    如今她窝在新家卧室里,一边盯着屏幕,对着电子报名表苦大仇深。
    “工作经历……工作后获得奖项……”苏夏不敢动嘴皮子,用喉咙哀嚎:“怎么什么申请都要填写奖励啊?”
    “想什么这么发愁?”
    乔越恰巧进来就见她在电脑前哼哼唧唧,小姑娘转头,脸上贴着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面膜,只露出两个眼珠和色泽红润的唇,在电脑屏幕光下阴森森的。
    别过视线,不再看新出炉的海藻女鬼。
    苏夏哼哼:“乔越我该怎么办?”
    “恩?”他扯了扯领口,解开两颗口子做纾解。
    她含糊着把选拔的事说了。
    男人凑过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凉气,刺得苏夏缩脖子:“你去哪了啊?”
    她顺手摸了一把,外套有些湿。指尖冻了下,她一个劲儿地呵气:“外边儿下雨了?”
    “夜跑,没下雨。”
    那估计是夜里的寒露。
    他察觉出自己被嫌弃,乔医生不得不起身去换衣服。
    在屋里站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压根没注意过婚房的格局。
    卧室简单宽敞,床也很大……只是……恩。
    苏夏哧鼻哼哼:“瞧你这点出息,衣帽间在门口往右的一个走廊里,里面有衣服。”
    乔越没说话,倒是挺大方地当着她的面把上衣脱了。
    屋里开着暖气,紧实的皮肤下透着肌肉的张力。苏夏却倒抽一气,脸上的海藻泥随着咧大的嘴角片片皲裂。
    她清清楚楚地听见一声轻笑,乔医生将微湿的衣服搭在床头柜上,就这么晃着麦色精壮的身体去了衣帽间。
    苏夏抓鼠标的手改为在上面无意识的摸……
    衣帽间里东西不多,两件情侣款家居服挂在那,深蓝和米白,透着清洗干净后的味道。
    他撑着衣柜站了会,一股暖流在心底荡漾开来。
    这就是家。
    在外面越久,越向往和呵护的地方。
    他快速穿上深蓝的那件,最后取下那件米白。
    苏夏正压着心底的澎湃左手发泄似的敲键盘,噼里啪啦。她听见声音刚想回头,忽然诡异地觉得腰上一暖。
    她往下看了眼,再看了眼。
    一条结实的胳膊正环在她来不及收腹的小肚腩上!
    背后贴来温热略硬的胸口,仿佛搂着她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乔越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头发丝上,苏夏下意识一躲。
    男人微僵。
    她不好意思地收腹,再抓了把微涩的头发:“我好多天没洗头了。”
    苏夏的头发柔软而浓密,因为住院几天没洗头,乔越摸了把,觉得也还好。
    他看着屏幕上的表:“申请?”
    “陆励言转性儿了,忽然说去非洲的事要来一场选拔,申请之后还得填表。”苏夏说完顿了顿,惊讶转头:“他还答应保留我时政组的位置,难不成你和他又沟通过?”
    乔越看着屏幕,含糊打岔:“现在报了几个?”
    苏夏瘪嘴:“5个,穆树伟也交了表……老实说他这么一来,我真感觉自己一点机会也没有。”
    男人挑眉:“这点出息?”
    苏夏觉得很受挫:“什么叫这点出息?这家伙很厉害!”
    “多厉害?”
    “Missouri新闻学院毕业,曾经在联合早报实习过!联合早报!”苏夏酸溜溜的:“他是总编花血本挖的人才,而我是大海里面漏进单位的一滴水……”
    乔越唔了声:“美国籍。”
    苏夏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联合早报这种政'府新闻部门,能让一个黄皮肤的人进去实习,要么他背景很硬,要么他已经是那边的国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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