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他老婆-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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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子姜,你能……能和大家解释一下吗?”
夕阳渐落,林欢喜揽住了从校门口出来的于子姜。
少年斜背着书包,看着她的眼神冷淡。
“解释什么?”
“你去和大家说一下,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林欢喜咬紧下唇,“丁萱菲以为我们在交往,一直联合姜婷婷她们欺负我……”
“哦?”于子姜挑眉,四处环视圈,见没人,微微逼近她,“那你怎么不去找老师?”
“老师不管……”
“那你可以去找你爸妈呀。”
“她们在城里工作,年后才能回来……”
她的表情有些可怜,于子姜抿着唇没说话。
酒店房间里,于子姜平静叙述着当初的往事:“我家里很有钱,加上长得好,体育好,学习也不错,不管是家人还是同学都围着你转。我想你应该有体会,万众瞩目惯了,突然有人让你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自尊上就过不去。”
景易看着他的双眸酝酿着惊涛骇浪:“所以?”
“那天被当面丢情书,好哥们一直拿这事儿取笑我,我很生气,就没有……没有帮学姐。”
就是那天,于子姜有意无意和哥们儿说林欢喜找他复合,可是被他拒绝了。
就是这可笑的自尊心,让事情朝着不可掌控的方向而去。
因为谣言的原因,学校的女生更是看不惯林欢喜,最终从开始的小打小闹上升到了肢体和语言暴力。
月牙镇很小,小到家家户户都认识,小到住在这里的只有老人和妇孺。
林欢喜从来不敢把学校的事情告诉年迈的爷爷和奶奶,一旦他们知道,事情将彻底失控,老人不会允许最爱的孙女受到伤害,他们肯定会去找那些人的家长算账,然后……
林欢喜不敢想然后。
“你求你了,你去找他们说清楚好不好。”
她几乎是带着哭腔找到于子姜的,她的眼神很无助,从脖子上露出的伤口让于子姜心底揪痛一下。
“其实我要走了。”
林欢喜错愕:“走?”
“嗯。”于子姜点点头,“我爸妈来接我了,下个星期就走,今天晚上会在KTV举办一个离别会,你也来吧,到时候我会把事情说清楚。”
“好。”她擦干净眼泪,“我会去的。”
越说着,于子姜的声音越颤抖,他低垂着头,不敢去看景易那如锋芒般锐利的视线。
“她来了,她不应该来的……”
KTV里,来了全班一般同学。
然后……
一切都不可掌控了。
那些少年玩儿疯了后,点了几瓶白酒灌醉了林欢喜和于子姜,估计是出于玩乐心理,他们给两人拍了照,虽然那天什么都没发生,可以讹传讹的结局就是一切都发生了……
随后第二天,怕影响到儿子声誉和前途的于家父母带着于子姜提前离开,留下林欢喜独自面对一切。
此时林欢喜的梦中满是恐慌和不安。
那些年轻的面庞不在朝气蓬勃,他们狰狞着,嘶吼着,像是饿狼一样地扑向林欢喜。
凛冬夜里,她被关到器材室里,挣扎反抗间,后背重重撞上了身后器械突出来的铁丝……
瞬间,血红一片。
她坠倒在地上,气若游丝。
“丁萱菲,我们好像太过分了……”姜婷婷被地上的林欢喜吓到了,“怎、怎么办呀?要不要叫校医过来?”
“你傻啊!你要叫老师过来,不就知道是我们做的了?”
“那……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走啊!”
啪嗒!
门关了,依稀传来丁萱菲的声音:“把门锁上,省的她出来叫老师。”
“哦……好。”
林欢喜捂着后背,失血过多已让她神志不清,冬夜寒冷,门外是呼啸的冬雪,她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没走两步又重重跌在了地上。
腰上的伤已经让她下半身失去知觉,终于,林欢喜撑不住晕了过去。
“同学,你醒醒啊!你怎么样啊!”
再一醒来已天亮,她一睁眼就对上了体育老师着急的视线。
“别急啊,我带你去找医生。”
她推开他伸过来的手,摇摇晃晃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用……我自己,自己能去。”
“这怎么行,来,老师背你!”
体育老师不由分手背起了林欢喜。
她头很烫,伤口已经麻木,没任何知觉。
路过几个同学时,迷迷糊糊的林欢喜听到他们说:“对了,我昨天回去还碰上林欢喜的奶奶了。”
这是丁萱菲的声音……
“那个傻老太婆拿着几个大饼来找孙女,问学校的路怎么走,你说说她都痴呆了还敢出来。”
一群人讥笑着,“然后呢,你说什么了?”
“我就往小树林那边的路指了,也不知道出来没。”
小树林……
树林……
林欢喜瞪大眼睛,咬着牙从老师后背上跳了下来,不由分说向学校外跑去。
“哎!你去哪儿呀!”
她跑的很快,剧烈的肢体动作让她腰部的伤口裂开,她几乎是拼尽了全身力气。
林欢喜呼吸剧烈,心脏继续要跳出胸口,眼前视线有些模糊,泪珠子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着,她撸起袖子擦干净眼泪,脚下步伐不慢……
林中的路难走,刚下过雪的路面泥泞,她摔了好几跤,渐渐地,前面人多了,他们围在树下指指点点,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林欢喜喘着气挤开众人。
冬天的太阳依旧刺眼,洒在地面却彻骨冰冷。
树下的老人佝偻着苍老的身体,她紧闭着眼,花白的发丝凝了冰霜。
身上,血和雪混合,皮开肉绽,开膛破肚,唯有抱在手上的布包保存完整。
她的心情突然就平静了。
默不作声跪在地上,颤着手指扯出布包,小心翼翼打开,里面放着三个包子,隔了一夜,包子早就冻得很石头一样。她拿起一个放在嘴里,咬不动,崩的牙疼,心更疼。
林欢喜弯着腰,包子滚在脚边,混了地上的雪水。
到了这儿,她已醒了。
林欢喜捂着肚子,张张嘴,含着哭腔说:“景易,我疼……”
第045章
“我是从同学口中听到欢喜奶奶去世的消息的; 后来我想……”
话音未落; 一记重拳打在了于子姜左颊上; 力度之大让他连带着椅子直接滚到了地面。
景易面无表情甩甩手,扯出手帕擦拭着微红的关节; 居高临下看着狼狈而又错愕的于子姜。
“抱歉; 我的拳头忍不住就过去了,你继续。”
于子姜抿抿唇,深吸口气拉起椅子重新坐下。
他的腮帮子整肿了起来; 可于子姜也不敢说什么,更不敢做什么。
“后来我想找个机会和学姐道歉; 没想到……这个机会等到现在也没有等到。”
“道歉?”景易冷笑声,“你道歉是为了自己问心无愧; 可我家太太又为何要原谅你?”
景易从不相信浪子回头; 从不相信施暴者的眼泪的歉意,在他看来,那些虚伪的道歉只是为了让他自己良心好安,好安安稳稳过完下半生。
他眼神冷漠:“怎么,被我说中了?”
于子姜沉默半晌; 说:“是我做错了; 可我当时只有16岁; 那时我自尊心很强,我没有想过这些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林欢喜也不过十七八岁?你有没有想过你那可笑的自尊心毁了一个家庭?”
于子姜缄默,攥着的拳头微抖。
“你没有想过。”他缓缓起身向于子姜接近; 有了刚才那一拳,于子姜内心已生出戒备,他瑟缩了下身子,不动神色往后移了移。
“我不知道林欢喜会不会大度的原谅你,但我绝对不会。在此我郑重警告你,不准、出现在林欢喜面前,如果让我知道你私下有联系,那我保证,你不单单是挨这一拳这么简单了。”
于子姜嘴唇哆嗦:“我……我知道了。”
景易直起身子,正当于子姜以为男人已经离开时,前面的人突然扭头挥拳,这一次是他的右颊。
景易挑挑唇角:“对称点,不用谢。”
于子姜:“……”
出了酒店。
外面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朦胧雨雾将整座古香古色的小镇笼罩其中,脚下的沥青路很快被雨水浸透。
他步伐匆匆,透明的雨滴浸湿肩头。
景易拨通周洲电话,片刻,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
“早上好,易哥。”
“我短信发给你两个人的信息,你帮我找人查一下他们的家底。”
“哎?可以是可以,不过易哥你最近怎么变成侦探了。”
“别废话。”仰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色,“最好明天就发给我。”
“好。”
挂断电话,景易在短信页面编辑了丁萱菲和姜婷婷的信息,发过去后,将手机揣到兜里,低头加快了脚步。
到了家,景易看到宗宗站在正厅哭,眼睛已经红肿,想必哭了很久。
“怎么了?”
宗宗仰头小脑袋,抽抽搭搭说:“我……我的弹弓打中姐姐了,姐姐……姐姐一直在哭。”
景易温热的大手扣在他头顶:“你与其在这里哭,不如拿弹弓也弹自己一下。”
宗宗一愣,嗷地一嗓子哭的更凶了。
景易进门,见一家人围在林欢喜身边,着急安抚。
她蜷缩身子,低低地啜泣声穿到耳边。
景易薄唇微抿,轻轻开口:“爸、妈,我回来了。”
“啊呀,景易你可回来。囡囡一直说疼,又不肯告诉我们哪里疼。”
汪露青急红了眼眶:“别是伤到了脑子。”
视线扫过林欢喜,说:“能让我单独和她待一下吗?”
“好。”汪露青点点头,“有什么事儿就叫我们,不行就让她爸载她去医院。”
“嗯。”
他们走后,景易小心将门反锁。
床边深陷下一脚,他坐了过来。
林欢喜嘴唇青紫,双眸通红,好不狼狈。
看着眼前的景易,她的眼泪再次汹涌。
“我……我好疼。”
很委屈。
“哪儿疼?”
“头疼,心里也疼。”林欢喜几乎要把心肝脾肺哭出来,“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景易……”
看着她,景易已猜测出宗宗那一下让她恢复了些许记忆。
内敛的景易从来不是一个会安慰别人的人,事实上从来都是没心没肺的林欢喜安慰她。她从来都站在他的角度去考虑,只要发生任何意外,她首先想到的就是他。
景易突然明白林欢喜为何那般迷恋自己,也许在她的世界里,他是引领她前路的唯一一盏灯。
太阳迟早会落,可这盏灯却不能熄灭。
景易将她拉起搂在怀里,轻轻吻了吻她的发丝:“要不……咬我一口?”
她没说话。
“听说咬人会发泄情绪,你要不要试试看?”
林欢喜闭了闭眼,张嘴咬上了他的肩膀。
她只是太恨了,压抑在心中的恨意让她近乎喘不上气来,林欢喜牙关用的力度越来越大,直到铁锈味充斥口中,她才猛然意识到什么。
林欢喜赶忙松开牙口,泪眼朦胧的看着着被鲜血浸染的衬衫,即使到了这种程度,景易面色依旧未变。
他笑着摸上她的额头:“好些了?”
林欢喜嘴唇颤颤:“……对不起。”
“你最不应该和我说的两个词就是对不起和谢谢,倒是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她捂着眼,迟迟没有动静。
“你从来不说,我也向来不问。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对不起。”
“我……”
“我饿了。”景易打断她,“陪我出去吃点东西,然后转一转,我还没有看过月牙镇的牡丹呢。”
“我不想出去……”
“算是为了我。”景易双手揽上她的腰身,直接打横抱起,进了浴室后,他拧开水龙头,捧了一把水泼到了她脸上,冰凉的水珠子顿时让她清醒不少。
“我看看你的头,宗宗打你哪儿了?”
“后脑勺……”
景易站在她身后,小心拨弄开发丝,看到肿起一块,倒是不太严重,估计第二天就能消肿。
“现在疼吗?”
林欢喜乖巧回答:“不疼了。”
“那就好。”景易拿起毛巾浸湿冷水,拧开后垫在了她伤口上,说,“你哭了多久,宗宗就哭了多久,他还以为自己的弹弓是子弹,把你打死了。”
想到宗宗那啼哭的画面,林欢喜噗嗤声笑了下,看她展颜,景易紧绷的表情终于舒展。
透过镜子,她看到他衬衫上的血迹,皱皱眉,说:“你疼吗?”
“不疼。”他淡淡回答,“老婆的牙口这么好,我很开心。”
林欢喜知道他是故意说这些逗她开心,垂了垂眸,神色晦暗不明。
换好衣服又和家人说了声后,景易牵着林欢喜出了门。
月牙镇好玩儿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