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我是你的眼-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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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棉棉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一看,杯子已经被摔得四分五裂了。
“你怎么把杯子放我胳膊上就放手了?”朱棉棉说。
“你怎么不接着?”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喝完?”
她居然顶嘴了,这让唐岳觉得很不爽,她平时不都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吗?
“你怎么不看着?”他问。
“我干嘛一直看着你喝?”
“还跟上司顶嘴?赶紧把玻璃渣子收一收,不然等会要有冒失鬼踩到了。”
冒失鬼?她在他眼里怎么成了冒失鬼了?
但她不再顶嘴了,蹲下身子就去捡那玻璃碎片。
可能是蹲下去的时候身子太用力,她的手指一下子便接触到玻璃碎片了。恰好那片玻璃碎片是很尖的,竟一下子就将她的手指刺破了。
“哎哟,”她叫了一声,看着手指尖那里已经渗出了一滴血。
“怎么了?”唐岳的语气是关切的。
“刺到手指了,”她说。
“看吧,说你是冒失鬼还不承认?刺到哪根手指了?”
“你又看不见,”她说。
可他还是把她的手指抓过来,并且吹了吹,接着像哄小孩似的:“好了,这样就不痛了。”
朱棉棉怔了怔。
他们两人的相处方式似乎又回到了范景行没回来的时候,比主仆关系要亲密一些,比情侣的关系要疏远一些,她以他为中心,视他为偶像,他则视她小透明,偶尔聊一会儿天,说一两句笑。
但她现在害怕这样的关系。
害怕他对自己好,不然,她到时会舍不得离开。
他还在吹她的手,问:“还疼不疼?”
这时,身后传来一把极好听的声音:“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朱棉棉转身头,看到站在门口处一脸惊慌失措的范景行。
……
朱棉棉赶紧把手指抽从唐岳大掌里抽出,并且想站起来解释:“范小姐,你不要误会,我们……”
范景行没有理会朱棉棉,而是直接跑到唐岳面前,都急得要哭了:“阿岳,为什么朱秘书会在你家?为什么你们家里只有你们两个人?你家以前不是很多保姆的吗?那些保姆呢?”
“景行,你的问题太多了,我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相对范景行的紧张,唐岳显得很淡定。或许,他想给自己赢一个缓冲的时间。
“好,第一个问题,朱秘书到底是你什么人?为什么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你们两个的关系不简单?”
朱棉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断地想着怎么帮唐岳去圆这个谎,说临时保姆吧,那范景行一定会问为什么原来那么多保姆,现在要请一个临时的?说钟点工?似乎都不行。
就在朱棉棉苦思冥想的时候,却听到唐岳说:“朱棉棉现在是我的合法妻子。”
“什么?”范景行瞪大眼睛:“合法妻子?你们……结婚了?”
才说完,她的眼泪便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朱棉棉突然想起以前刘雨芳在大学宿舍讨论过的一个话题:女人如何在男生面前哭得好看。女生在哭的时候,绝对要安静,不能有别的肢体动作,哭的时候不允许出现鼻涕,眼泪要从眼眶中间流下来,快要流到边的时候擦一擦,也就是只有泪,没有声。朱棉棉当时没听懂,现在懂了。
范景行哭的时候,像极了偶像剧里温柔可爱的女主角,楚楚可怜,别说男生会心生怜悯,她一个女人都心疼了。
接着,偶像剧里经典的剧情便出现了——
“你听我解释,”唐岳说。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范景行连说三句“我不听”之后,最后哭着说了一句:“你这个大骗纸!”
接着,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朱棉棉怔怔地站在原地。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问:“唐总,要不要去追范小姐?”
唐岳只简单地回了两个字:“不用!”
……
范景行一边哭一边跑出去。
她怎么也接受不了唐岳居然跟朱棉棉结婚了的事实,她不过是离开了八个月而已,八个月一点也不长,看前段时间在国内火得一塌糊涂的小说《何以笙萧默》,人家何以琛等了赵默笙七年呢。
跑到门口,她放慢了脚步。
后面没有脚步声。
唐岳竟然没有追上来!
怎么会这样?她记得以前每次他们吵架,唐岳都紧张得不得了,一定会追过来,然后两人继续吵一会儿,她就会服软,跟他说我错了,他就会把她抱在怀里,吻吻她的额头,再吻吻脸颊,最后吻吻嘴唇,如果附近有酒店,就会开个房间,他会把她一路抱到房间,再狠狠地扔到床上……
哦不,那似乎是几年前的事情,三年前,唐岳出了事故瞎了眼睛,她因为迷上了服装设计长期留在巴黎,偶尔回来也只有一两天的时间就又要飞走了,这三年前聚少离多,她几乎都忘了他是个瞎子。
所以瞎子是不可能跑出去追上她的。
她后悔了,后悔刚刚为什么不先问清楚再跑出来。
现在回去就显得她作贱了,她在他面前,一直是高贵的女神啊,女神不可能跑出来了又主动回去的。
她又冷静地分析了一下,觉得唐岳应该不喜欢朱棉棉,不然那天在酒店里他就说清楚了,而不用瞒她瞒到现在。
他们会结婚,是因为爷爷吗?
……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
这几天,朱棉棉还是跟以前一样留在唐岳身边当他的助理,他们的关系又回暖了不少,像以前一样偶尔会聊一会儿,但朱棉棉看得出来唐岳心里不开心。
他总是让自己很忙碌,还经常找一些高层上来议事,也召开了好几次视频会议。回到家先吃饭,吃完饭去健康房跑得大汗淋漓,洗了澡就睡觉。
对于范景行的事,他绝口不提,甚至电话也不给她打一个。
他不提,朱棉棉便也不提,只把他交待的事情都做好。只不过,看着他处在煎熬之中,她会心疼。
那晚,唐岳审批完最后一批文件后,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
那天晚上的雨下得特别大。
唐岳叫朱棉棉备车,朱棉棉便找了老张。
“棉棉,”在电梯里,他对朱棉棉说:“有空去考个驾照吧,作为一个助理不会开车是不行的。”
“恩,有时间我再去,”她说。的确,她到现在还不会开车,也一直想考驾照,免得不管去哪里都要麻烦老张。
雨势很大,唐岳家又是在市郊的别墅区,所以这一路上人和车都很少。
老张把车开得很慢,而经过一处十字路口时,车子颠簸了一下,接着,车子的一侧竟渐渐地往下沉。
“老张,轮胎是不是漏气了?为什么车子一边高一边低了?”朱棉棉问。
老张把车停下来,撑了一把雨伞下车:“你们在车上等一下,我下去检查一下。”
等老张下车后,车里就剩下朱棉棉和唐岳了。
不知怎么回事,朱棉棉看着这黑漆漆的雨夜,心里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担心会碰上坏人了。
她不由地往唐岳身边靠了靠。
“女汉子也有害怕的时候?”唐岳仍是淡定地坐着。
“不,我……”我是担心你啦,但她没有说出口。
过了十来分钟,老张的开车门上来,十分无奈地说:“唐总、棉棉,车子被帽钉扎到了,这车今晚开不了了。”
“不是有备胎吗?”唐岳问。
“左侧两只轮子都被扎破了,但备胎只有一个!”
这时,前方驶来一辆车,正好是一辆出租车,老张就说:“要不棉棉你先带唐总坐出租车回去,我在这里联系修车的过来拖车。”
朱棉棉考虑到唐岳留在这里不安全,便答应了,“行,那我先跟唐总回去了,老张你在这里小心点。”
朱棉棉拦下了那辆出租车,又撑着伞扶唐岳下车,雨很大,她几乎把手中的伞全都偏向唐岳了,就怕他被淋湿了。
“师傅,去金苑!”
出租车里,朱棉棉把雨伞收好,又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随后报了一个地点。
“好,”出租车司机只应一句,便开车了,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车里开着冷气,加上朱棉棉有半边身子被淋湿了,一上车便打了个喷嚏。
“师傅,把冷气调小一点,”朱棉棉都没有出声,唐岳倒是先出声了。
“行,”出租车司机又是只回了一个字。
出租车在雨夜开得很快,而朱棉棉只顾着看唐岳身上有没有淋湿,只是肩膀淋湿了一点,她还要掏出纸巾替他擦着。
因为注意力都在唐岳身上了,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出租车是怎么开的。
直到她转过身来,才发现似乎不太对劲。
虽然唐岳家的别墅远离市区,从市区一直到他家的路线都是油柏路,路的两边全是高档的路化,而眼前的这条路却越来越破烂了。
“师傅,你这走的是什么路啊?”朱棉棉不由地问。
司机这次的回答多了两个字:“近路!”
“有近路吗?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那司机便不吭声了,而且车速似乎提高了很多。
“师傅,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啊?”朱棉棉又问。
司机仍然没有理她。
朱棉棉似乎意识到不妙,便往唐岳身边靠了靠,而唐岳则把手掌搭在她的手背上,示意她冷静。
朱棉棉淡定了一下,随后从包里拿出手机,打算打电话报警,然而手机刚拿出来,那司机突然踩了个急刹车,她的身体一下子往前撞了撞,手机也摔在车厢里了。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赶紧把车停下车,”朱棉棉喊。
急刹车后,司机把车停了下来,紧接着,路边猛地窜出几条大汉,那几条大汉把车门打开,朱棉棉一看,走在最前穿着一件宽大的黑雨衣,把自己打扮得很滑稽的男人有些眼熟。
想了好久,她突然想起来了:喜二福公司的王大福!开车的则是王小福。
王大福说:“麻烦你们跟我走一趟。”
……
朱棉棉和唐岳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那房间有三十来个方,床、沙发,卫生间等应有尽有,而且也不捆着反拴着,还主动给他们递茶递烟。
朱棉棉一直护着唐岳,并且很生气地质问:“王大福,你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里来?”
王大福一脸苦相地说:“对不起唐总,还有朱秘书,我也是实在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东西销不出去,员工又闹着发工资,厂房的租金都两个月没有交了,上回亲自登门去求你们,可你们也不理我们,我们兄弟俩走投回路了,只好出此下策了,希望你们理解。”
唐岳只淡淡地问:“马路上的钉子是你们布的?”
“是的,我们守了您三天,扎破了八台车,今晚才扎到你的车的。”
“好,你都调查到我家住哪里,回家要经过哪条路,还知道在路上布钉子,你为什么就不好好调查一下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最讨厌就是别人威胁我,所以想要我签单,就两个字:没门!”
王大福居然也不急:“唐总,这个地方是我花了重金租来的,你看被子是新的,杯子和生活用品都是新的,还有新买的换洗衣物,如果您想吃什么就尽管跟我说,不管您想吃什么,我都会二话不说去给您买,等到您愿意签单的时候我就会放您出去的。”
……
王大福出去后,这狭仄的空间里就剩下朱棉棉和唐岳了。
朱棉棉问唐后:“怎么办?我们真的被困在这里了,现在家里没有人,不知道老张发现我们不见了之后会不会报警,可是就算报警也要等明天了啊,他不会上楼去看我们在不在的……”
“棉棉,你冷静一点,”唐岳说:“他们不过是想我签单而已,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这个我知道,王大福和王小福兄弟看上去也不是坏人,可能真的是逼急了才会这么做的,我只是觉得把你关在这里太委屈了,要不你把他们的单签了,就当缓兵之计,出去后再作另外的打算?”
“不可能!”唐岳从来不受人威胁。
……
房间外面的小客厅里,王大福和王小福坐在一张红木沙发上,两人手中都抽着一根烟。
豆大的雨滴拍打着窗户,屋里烟味缭绕,徒添了几分苍凉感。
“他是不是不愿意签单啊?”王小福问。
“是的,说绝对不会签,”王大福哭丧着脸,他比前段时间更加憔悴了。
“我就说嘛,唐岳这种高富帅肯定是软硬不吃,但他只吃一样。”
王大福呆呆地看着王小福:“难道……真的要出你说的绝招了?”
“必须出绝招啊!”
……
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房间里挂着一个大钟,显示是夜里一点半。
朱棉棉肚子饿得咕咕叫。
晚饭没吃多少,原打算回去再煮点东西吃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