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要战斗-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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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格格的确很害怕,她拉着太子的手攥得很紧,她很想自己的额娘快点将弟弟生下来,可是等了这么久却还没听到好消息。越想心里越紧张惊恐,想到嬷嬷说过额娘当初生她时就生得很艰难,差点不能再孕了,她想到这里已经泪水都出来了。
“阿玛,我以后一定孝顺额娘和您。”大格格哽咽地说道,“额娘一定要平平安安生下弟弟。”
“你额娘一定会平安生下弟弟的。”太子摸了摸大格格的发顶,安抚道,他早已经从太医诊脉中得知太子妃肚子里的是个阿哥,不确定太医会不会诊错,但太子也没改口,顺着大格格的话说太子妃一定会生个儿子。
乾清宫,康熙得知太子妃要生了,也睡不着了,居然趁夜让人点亮整个皇宫,让整个皇宫一起等着消息。也幸好他今晚没有临幸后宫,不然他一时起兴,半夜走人,不管哪个宫妃都会将毓庆宫怨上。
不过能让康熙这么上心,也就太子妃肚子里这一胎了。要是平安生下,那将是康熙头一个嫡长孙,意味着嫡支承继。
弘皙住在阿哥所,在皇宫点灯时他就醒了,等问过守门的宫女,才知道毓庆宫里太子妃娘娘要生了。他一时也开始纠结起来,再也睡不着了。
他私心里当然希望嫡母生个格格,可是不管是皇玛法还是阿玛,都认为娘娘会生下弟弟,他们都这么肯定了,那定是太医诊过胎脉才知道的。所以他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只是奢望。当然他也只能想想,万万不敢露出这样的想法让别人知道。
弟弟还没出世,有些人就已经开始对他冷淡起来,等弟弟出世后,他应该会没有人理吧。阿玛那么喜欢太子妃娘娘,对太子妃娘娘生下的弟弟也寄予厚望,以后肯定会更加喜爱。皇玛法也是一样,肯定会疼弟弟多过他。
额娘现在除了怜悯地看着他,时不时对着他落泪,让他跟着一起难受,就没有教过他该如何去做,如何当好兄长了。他该怎么办?
他可以嫉妒弟弟吗?
不管弘皙如何愁肠百转,需要一夜之间长大,太子妃还是在凌晨时分生下了一个阿哥。
太子听到精奇嬷嬷来报时,高兴地拉着大格格就跑,差点把大格格给拉倒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
但是在场的宫人全都喜气洋洋,也知道太子妃生下嫡子对太子的意义,自然没人关注太子这失态的样子。太子进不去产房,知道太子妃平安,产后累得睡着了。他也就没去打扰,孩子已经被抱到产房隔壁,他带着大格格就去看新出炉的嫡子。
等见到已经被包好露出个红通通小脸蛋的嫡子,太子的脸一瞬间有些古怪,对着嫡子左瞧瞧右看看,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那张眼熟的小脸儿。
守着的嬷嬷和宫人不无奉承地夸道:“太子殿下,小阿哥当真是生得好,眉眼好看极了。”
大格格瞪大眼睛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怎么都无法从弟弟红通通的脸蛋中看出好看极了的眉眼,她又瞧了瞧自己阿玛,见阿玛也一脸纠结,以为阿玛也觉得弟弟长得不好看,她忍不住问道:“阿玛,弟弟好看吗?”
好看,当然好看了。小家伙七分像太子妃三分像自己,怎么可能不好看。太子心里说道,但是口头上却对大格格说道:“你看看这小家伙,红成一团的能有多好看。”
大格格被自己的阿玛一说,登时把对弟弟的印象打上个难看的记号,只是听到阿玛这么说她还是难过了,“阿玛,弟弟虽然不好看,可是你不要不喜欢他。”
那几个夸了小阿哥的嬷嬷怎么都没想到太子居然因为孩子脸红红的就说孩子不好看,要是小阿哥不好看,天下就没有好看的婴儿了,只是她们不敢反驳太子的话,一个年长的精奇嬷嬷想了好久,才没忍住道:“太子殿下,小孩子生下来脸红红的以后才白净好看。小阿哥过几天张开了定是很可人爱的。”
太子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听到嬷嬷这么说也点头只是没应,看过小阿哥,他就离开。脑子里就想着要是太子妃看到小阿哥会怎么想。
太子怎么都没想到小儿子与上辈子的三儿子圆宁刚出生时长得一模一样,你说他能不纠结么?最不听话的一个儿子,最黏太子妃的一个儿子,最喜欢时不时给他和太子妃相处搞破坏的儿子,好不容易不用看到那个脸了,结果他和太子妃这一世又生出个一模一样的小家伙来,他甚至怀疑小儿子是不是圆宁的转世。
不管如何,太子妃平安诞下嫡子,消息一下子整个皇宫都知道了,康熙高兴得赐了不少赏赐到毓庆宫,又准备第二日摆驾毓庆宫看一眼嫡孙,康熙甚至想等小皇孙百日时大赦天下,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时生起,不到百日时他也没想真的实施。
太子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早晨,太子去上早朝了,还没回毓庆宫,她让嬷嬷将孩子抱过来时,小家伙已经睁开眼了,乌溜溜的大眼睛清澈单纯。
“圆宁?”看到小家伙的模样,太子妃不由地想到了圆宁,想着也伸手戳了一下小家伙的脸蛋儿,小家伙本只是睁着眼,听到太子妃的声音,张开小嘴啊啊无意识地发出音节。
不一会,小家伙就累得睡着了,太子妃让嬷嬷将孩子抱下去。她则是闭目养神,在想着一些事,模糊中她隐隐地感觉到一个地方,似真似假,似虚似幻,想着想着也睡了过去。
宫外,太子妃生了个嫡子的事,伯爵府也知道了,乌拉那拉氏忍不住去贝勒府告诉孟芝。只是等她过去的时候,孟芝早已经从巴哈多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很为太子妃高兴。
巴哈多也是在上朝的时候听说的,回来就将这个喜事告诉了孟芝,并说圣上已经为小阿哥选好了字准备赐名了。
孟芝当时听了就觉得康熙对新生的嫡孙很看重,因为从没听过哪个皇孙生下来第二日圣上就为他选好了字准备赐名的,甚至巴哈多说了圣上说要赐名时还没见过刚出生的小阿哥呢。
至于圣上为小阿哥取什么名字,现在还不知道,但不过两日定能听到些风声。
巴哈多还说了个好消息,那就是圣上很可能一个高兴就大赦天下,“你让佟三夫人早些将那孝经和女戒抄好,趁圣上心情好,许就能解了禁足。”
乌拉那拉氏也知道钮钴禄恬儿被圣旨禁足的事,见巴哈多这么说,她也觉得可行,说道:“巴哈多说的没错,圣上高兴了,许多小事就不怎么在意了。佟家也不会在这当头上让圣上不高兴。”
“额娘,我明白,我想成国公也定有成算的。”孟芝笑着应道。
成国公在太子妃生了嫡子后,就开始打算怎么让女儿解禁了,他知道贝勒府派人来,也接受巴哈多和孟芝的好意。在圣上给太子嫡子赐名那日,他就带着恰福和儿媳妇去造访亲家佟国维了。
佟国维听说成国公来了,本来想要不见的,但是成国公不仅带了儿子,还带了儿媳妇,他可以找借口不见成国公,但是后院老夫人和几房媳妇就没那么多借口可以全部不见成国公世子夫人。因此他也只能沉着脸见了成国公和世子恰福。
上院里老夫人听说成国公世子夫人过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要给成国公府的人好看,但是她做了那么多蠢事,好不容易她总算在与钮钴禄恬儿的争斗中处了上风,不能因为今日对成国公世子夫人一时轻视,反而让成国公府的人找到借口又给钮钴禄恬儿扳回一局。
成国公世子夫人见过佟老夫人后,又与佟家其他几房的夫人见过礼后,她就连客套都没有,直言道:“老夫人,我今日过来也是想看看我那个不省事的小姑,她禁足了几日,一点消息都没有,公爷和世子都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反省反省,就让我这个女眷过来一趟了。”
方佳氏一改以往婉转的说话方式,开门见山地把来意说明,老夫人,喜塔腊氏等人听后一愣,反应过来,老夫人当即拒绝道:“钮钴禄氏本是圣旨下令禁足,怎么能你说想见就见。”
“老夫人,圣旨并没有说不许探视。何况今日国公府也做足了礼数,您这般拒绝,不是为难人么?就算禁足,也不是这般没有音讯消息的,不知情的没准以为妹妹是在刑部大牢囚禁呢。”方佳氏笑着说道,“刑部大牢也没您家让媳妇禁足来得严,想探视犯人打点打点也能行,可您这样不留情面说不许,那不就是说刑部大牢都比不过佟家祠堂?”
“世子夫人严重了,老夫人只是说圣旨不好违背。”喜塔腊氏出言帮道。
“圣旨并没有说不许探视,如果有,您将当初的圣旨背一遍,我看看到底是哪一句说了这一条?”方佳氏不依不饶。
老夫人见方佳氏是一定要见钮钴禄恬儿,想到钮钴禄恬儿现在在祠堂里受的罪,要是让成国公府的人见了他们肯定不好受,老夫人只要想到成国公府的人心里受罪又奈何不了她不能违背圣旨她就觉得快意。想着她就道:“既然你一定要见,那就让你去见见。”
方佳氏听老夫人的语气,透出一丝得意她就觉得钮钴禄恬儿在祠堂的情况有些不妙,眼神也暗了下来,虽然她与钮钴禄恬儿性格合不大来,但钮钴禄恬儿这个小姑子就是个直性子也不会故意为难人,国公爷与世子又一向宠爱恬儿,她身为嫂嫂自然也爱屋及乌,对恬儿多一分包容。只是没想到小姑子在佟家还是受了罪,不免她心里也对佟家有气。
方佳氏临去佟家祠堂前,她停了一下脚步,回头对在惬意喝茶的老夫人,还有在座的喜塔腊氏,觉罗氏说道:“老夫人,我听说您是被一个叫鸀珠的妾室吓晕的,我还听说这个妾室与被圣旨赐死的妾室李氏有关。既然那个鸀珠不单是害了您也害了恬儿被禁足,不知道您如何处置了她?”
“这是佟府家事,就不劳世子夫人挂心了。”老夫人想到那个鸀珠,垂下眼皮,望着手中佛珠说道,“世子夫人还是去看钮钴禄氏吧。”
待方佳氏走后,老夫人才冷着脸让两个媳妇退下,对左右伺候的人说道:“那个鸀珠当真还藏在别府?”
“老夫人,您当时醒来时三爷就将那个鸀珠带回别府了,奴婢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藏在别府。”一个婆子站出来说道,虽然她觉得很可能那个鸀珠已经被带走了,但不确定的事她还是不要乱说。
老夫人想到那个与李四儿长得一模一样的狐媚子她就忍不住心里酝着一把火。三儿子在她醒来后不仅不将那个鸀珠交给她处置,反而私自将人送走了,分明就是为了那个鸀珠再次忤逆她。如果不是接下来圣旨申饬钮钴禄恬儿又将她禁足,她为了整治钮钴禄恬儿而先将鸀珠放到一边,也不会现在又被方佳氏将此事提起。
鸀珠与李四儿长相相似,单这一条,就足够让她要了她那条贱命。只是没想到,前有李四儿后有这个鸀珠,都让三儿子忤逆于她。
老夫人心里还隐隐害怕若是鸀珠其实与李四儿就是一个人,那就是说她的儿子当初其实抗旨了,为了个贱婢犯下欺君之罪。如此严重的事,她如果不能将那鸀珠早日了结,到时候若出了事,那三儿子的前程性命怎么办?
老爷已经对三儿子失望了,虽然自己也被隆科多几次忤逆伤了心,但终究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找死?
天气有些阴沉,佟家祠堂也显得有些阴森森。钮钴禄恬儿和大珠主仆俩被禁在祠堂里已经三天了,天天面对佟家那些祖宗牌位,还要罚抄孝经女戒,更别说要一到饭点还要面对那些不堪入口的剩菜残羹,钮钴禄恬儿已经饿了两天肚子了,打又打不出去,只能在里边受着。
春寒料峭,每到晚上,祠堂里边又冷得可以,佟家居然只给了一席棉被,分明就想将她冻死,虽然没有给她下毒害死她,但这种光明正大克扣她的事做得那可是精细得不得了。
即使钮钴禄恬儿和大珠都是身强力壮的人,这样吃不好睡不好的环境下,在第二天的时候还是冻病了,方佳氏过来的时候,钮钴禄恬儿正发着烧,她看到方佳氏时,还以为自己烧糊涂出现幻觉了。
“嫂子,你怎么来了?”钮钴禄恬儿拉着方佳氏的手,发现是热乎的,真的是自己的大嫂,忍着晕眩说道,“对着几天死人牌位,我都以为我见不得活人了呢。”
方佳氏看到钮钴禄恬儿都已经烧得整张脸通红了,气道:“佟家的人就这么让你禁足,分明就是虐待你!都已经烧成这样了,还不给你请医延药,他们当真是想要你的命吗!”
方佳氏气急,带着她过来的西林觉罗氏听着不像话,但是钮钴禄恬儿当真是病得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