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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百媚千娇-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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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韭芽就这样喂着他喝了好几瓢水,有洒的,但大部分是流进了他的喉咙。
  喂完了水,韭芽又愁上了,她该找点什么,喂给军爷吃呢?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之玲珑骰子安红豆(中)

  半夜时分,韭芽从地窖里钻出来。
  她还以为是傍晚,谁知月光洒在青砖铺就的院子里,她分辨了一会儿,才晓得是半夜了。
  半夜更好,这里死气沉沉,连声狗叫都听不见。
  借着一星亮光,韭芽放胆走到厨房里,她把厨房翻了遍,连灶膛里都伸手进去摸了摸,还真让她发现不少好东西,有米,有面,还有几条干鱼,几个鸡子,只是数量都少的可怜。
  最让韭芽惊喜的是,居然还有一小袋小米,这玩意南方不长,韭芽还是多年前跟着拐子时见到过,听人讲是女人坐月子时吃的,可养人了。
  韭芽高兴的不行,她又跟老鼠一样拎着一包东西,缩回地窖里去了。
  地窖黑漆漆的,她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往前挪。
  挪到赵中尉跟前,她趴下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把小米放在嘴里嚼烂,嚼成汁。韭芽很注意不把小米吃下去,她嚼一口就掐着赵中尉的下巴喂给他。
  小米本来就不多,韭芽喂他吃了小半袋小米,她想如今已经把坐月子的粮食喂给他吃,这下他该不会饿了吧。
  韭芽珍惜的把口袋放稳妥。
  夜晚的凉风从地窖上头的缝隙中钻进来,韭芽打了个寒噤,她躺下,往赵中尉的棉被上靠了靠。
  赵中尉又昏迷了一天多。
  他醒来时,韭芽正一心一意的给他喂水。
  赵中尉只觉得光…溜…溜的身体贴着温暖柔软的棉布,嘴上还有说不清的触觉,带给他灼热的五脏六腑一丝清凉。
  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嘴就先他一步反应过来,使劲吸吮那清凉的触觉,光吸还不够,他还伸舌头舔了舔。
  “唔,唔,唔。。。”
  赵中尉耳边听到奇怪的声音,“唔,”那个声音口齿不清,“放开我。”
  他依言放开。
  “呀,”声音变得清脆悦耳,“洒了好多呢。”
  赵中尉转头,韭芽正好也在看他,一见他醒来,惊喜的扑过来:“军爷,你醒啦?!”
  他眯了眯眼,认出眼前这个头发凌乱,灰头土脑的丫头居然是玉琴楼里那个叫。。。叫什么来着的小丫头?
  赵中尉咳了一声,韭芽打了瓢水递到他嘴边:“快喝一点吧,这下可好了,你醒了,我就不用喂你了。”
  赵中尉如遭雷击一般想起先前的一切,他,他,他刚才醒来的时候。。。这丫头正在嘴对嘴给他喂水喝?
  他整个人顿时烧着了一样红起来。
  “军爷,”韭芽不解的看着他,一双清亮的眸子在灰脸上更加黑白分明,“不喝吗?”
  赵中尉闷闷的咳了两声,他连咳嗽的力气都是挣扎出来的。
  韭芽撇了水瓢,给他顺胸口:“不喝就不喝吧,要是你喝不动,我再喂你。”
  他吓的止住了咳嗽,身上各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也慢慢回来了。
  韭芽见赵中尉又昏睡过去了,这次她不担心,他既然醒了,一定会没事的。
  赵中尉再次醒来,身上比原先更疼,特别是腰上跟裂开一样。
  他记得跟倭寇白刃战,一路杀,杀的红了眼,也不知杀到了什么地方。
  他当时被子弹将小腿打了个对穿,他拖着一条腿跟倭寇拼命,他想要死也要拖个把倭寇垫背。
  那个倭寇怒睁着眼,横着一刀斩过来,劈在他的腰上。他没察觉疼不疼,只跟狼一样觑着倭寇露出一个短暂空档,就举起刀狠狠的捅了过去。
  再后来,他就不记得了。
  等到醒来,他遭遇了让他更接受不了的事,他不知如何面对,糊里糊涂就睡过去了。
  周遭黑漆漆的安静,赵中尉听着韭芽轻轻的呼吸,就在他耳边。
  他知道一定是这个丫头救了他,不管怎么救的他,在这个子弹横飞,随时没有命的地方,她救了他,这一定是一件很艰难很艰难的事。
  他不知该如何报答她,更何况,他还被她扒光了衣裳,还跟她亲了嘴。
  他脸红得发烫,缓缓的伸出手,握住了韭芽细纤纤的手。
  韭芽醒过来的时候,手里正热烘烘的抓着赵中尉的手。
  她一下就甩开了,要死了,她晚上怎么这么不知羞的握着军爷的手睡觉了?
  红鸾经常骂她,说她想男人了。
  莫不是真的?
  韭芽赶忙用手握住脸,过了一晌,她觉得温度下来了,一转头,军爷正睁眼看着她。
  她脸又红了,讪讪的朝赵中尉笑:“你醒啦?”
  赵中尉的脸上是看不出端倪的平静,他朝她点点头,轻声说:“嗯。”
  “哦。”韭芽呆愣愣的,军爷没有醒来时,她挺忙的,总能找到事情做。
  军爷醒来了,她该做点什么呢?
  “那,”韭芽抓了抓脸颊,“你喝水吗?”
  军爷说话轻的快要听不见了:“好。”
  韭芽拿水瓢一舀,空的:“啊,没水了,等我上去取一点。”
  军爷攥住她:“别。”
  “没事的,”韭芽说,“上头没人。”
  军爷攥着她,力气不大,可她不舍得挣开。
  韭芽试图劝军爷:“真没事。”
  军爷执拗的看着她,她没办法,只好无奈的坐回去:“好吧,等晚上我再上去。”
  韭芽闷闷的坐了一会儿,忽然转身掀起赵中尉的被子,赵中尉大受惊吓,想往后躲却动不了。
  “别动,”韭芽的手摁在他胳膊上,他微微颤抖。
  韭芽说:“该换布了。”
  她把缠在伤口上的布解下来,又从一边的床单上扯下一条。
  韭芽凑近了看伤口,紫得发黑,一股腥臭,怎么好像又恶劣了一些。
  她犯愁:“怎么办呐。。。”
  “要,”赵中尉挣扎着说了一个字。
  韭芽忙凑过去:“嗯?”
  “要用刀刮掉伤口上的腐肉,”赵中尉用气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要用酒消毒,那边木箱里有酒。”
  他顿了顿:“我的军装口袋里有柄小刀。”
  韭芽震惊了:“酒?”
  她连忙起身跑过去看。
  这边放着木箱陶罐的地方,她在这里一两天了,连看都没看,占了人家的地方,总不能还动人家的值钱东西吧,那也太不是人了。
  木箱里果然有几罐酒,封着口,韭芽凑近了闻,有几丝醇厚的酒味流泻出来。
  她端着酒罐回来:“你属狗的呀,鼻子这么灵?”
  赵中尉无奈的笑。
  韭芽摸出他的小刀,是个舶来的高级货,拉开刃,一道白闪闪的光。
  她好奇的拿手指去碰刀刃,赵中尉一个闷哼,她回头,他艰难的说:“别,锋利。”
  韭芽点点头,到地窖的入口听了听动静,趁着赵中尉还未反应过来,推开石板就爬出去了。
  等她拿着一包洋火和几根蜡烛下来时,赵中尉脸色青白的看着她,她讪讪笑道:“你瞧,没事的,外头没人。”
  赵中尉闭上眼,一副不想看见她的样子。
  韭芽无法,坐到他身边,说:“你别生气了,我下次一定先跟你说了再出去。”
  他睁开眼看着她,她忙点头:“真的,不骗你。我拿洋火是为了烧刀刃,我想起来刀烧热了才能刮肉。”
  她真的刚刚想起来,原来拐子都是以这样简易的疗法给孩子治伤口,她也被这样刮过,烧柴火燎起的泡,不知怎的,烂了指头,拐子拿着烧的滚烫的刀给她把上面一层烂肉刮掉了。
  那样叫人不寒而栗的疼痛,如果可以她宁愿这一世都不要想起来。
  韭芽拿酒把赵中尉腰侧清洗干净,举着刀在烛火上烤,烤到刀片通红。
  她握着发烫的刀柄,左摆弄右摆弄,不知如何下手。
  “别怕,”赵中尉安慰她,“刮吧。”
  韭芽狠狠心,手哆嗦的厉害,眼泪“唰”的就掉下来了。
  可随着眼泪不断的掉,她的手竟然稳当了,下刀又狠又准。
  赵中尉疼昏了过去,昏迷前的最后一眼,他的目光落在烛光中韭芽那张被泪水冲成花猫的脸蛋上,他觉得这张脸从此要长在他心里了。
  韭芽将赵中尉腰上的伤口包好时,才发现他已经昏过去了。
  她抹抹泪,昏过去好,还有一场疼,昏过去才不知道疼。
  韭芽将刀用酒冲干净,放在烛火上烤红,对着赵中尉的小腿刮过去。
  等到她将赵中尉的小腿也包扎好,她已经是大汗淋漓。
  她吹灭了烛火,静静的守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昏迷中的赵中尉发出一声呓语:“水。”
  韭芽一惊,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果然又烧起来了。
  她拎着捅就爬出去了,外头是下午。
  韭芽在屋子的水缸里只打到小半桶干净水,她走出院子,到附近两家人去找水,等到她拎着快一满桶水回去时,忽然听到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
  韭芽大惊,加快脚步,刺溜一下就窜回屋子里,推开石板就钻回去了。
  她惊魂未定,拼命喘着粗气,过了好一阵,才定下神,舀着水喂给赵中尉喝。
  赵中尉醒来时,韭芽已经吃了最后一个芋头,干嚼了些大米,趴在他身边睡着了。
  他身上感觉轻松了不少,喉咙里也不干渴,想来是这丫头出去打水给他喝了。
  他抿了抿嘴,居然有小米的味道,他是北方人,来南方这么久,从来没吃到过香喷喷的小米粥,真不晓得这丫头从哪里弄来的,想来不会有多少,也全进了他肚子里。
  这丫头。。。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这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字数少了点= =,明天把番外更新完。谢谢~^_^

  ☆、番外之玲珑骰子安红豆(下)

  地窖里也无所谓黑夜白天,感觉睡的差不多了,就能起身。
  韭芽醒来,柔软的棉被子全盖在她身上,难怪她觉着很暖和。
  她揉了揉眼睛,借着一丝光线看见赵中尉靠在墙上,定定的看着她。
  韭芽笑开了:“军爷,你好多了么?”
  赵中尉眼神闪了闪,点头:“嗯。”
  他声音还是不大,却有力多了。
  “这可太好了!”韭芽说。
  “丫头,”赵中尉说,“你别叫我军爷了,叫我一声赵大哥吧。”
  韭芽迟疑:“赵大哥?”
  赵中尉笑了笑:“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韭芽想了想,她忽然不想让他知道她叫韭芽这个名字,她在他面前应该有薇莺,红鸾,金碧这样悦耳婉转的名。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薇莺教她的一句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她那时就觉得骰子、红豆、相思都是诗里画里才有的,那是她形容不出来的一种绮丽风流,她喜欢到心底里去了。
  这么想着,她对赵中尉说:“我叫玲珑。”
  赵中尉狐疑的看着她,他怎么记得她不叫这个名字?
  “真的?”
  “你怎么不信嘛!”
  “还是等我自己想想,”赵中尉皱眉,“我记得你叫。。。”
  “好啦,好啦,”韭芽泄气,“我叫韭芽。”
  赵中尉笑道:“对啦,这个才是你名字,我想起来了。”
  韭芽不高兴的撅撅嘴。
  赵中尉问道:“你刚才为什么告诉我你叫玲珑?”
  “因为,因为,”韭芽脸一红,“我喜欢玲珑这个名字,等我找到莺莺姐,我就要改成玲珑这个名字。”
  “玲珑这个名字不错,”赵中尉说,“不过我还是喜欢韭芽。”
  这次轮到韭芽狐疑:“真的。”
  赵中尉一本正经的点头:“嗯,我喜欢韭芽。”
  韭芽怔了怔,呼啦一下红了脸,她侧过头,细声细气的说:“哦,那我还是叫韭芽吧。”
  又过了两天多,吃的还算好解决,那几个鸡子被两人分着生吃了,韭芽又去周边几家摸了几个来。她还摸到一袋干面饼,这下更好了。
  只是水算是彻底没有了,连周边几家缸里的水也都被韭芽打光了。
  “赵大哥,”韭芽说,“我要去水塘里拎两桶水来。”
  赵中尉说:“你别去,我们再忍一忍。”
  韭芽摇头:“不行,你瞧你,嘴上都裂开了。”
  赵中尉挣扎着起身:“那我去,我不会放你一个人出去的。”
  韭芽大惊,连忙拉住他:“赵大哥,你不能去,求你了,让我去吧。我一个人灵活,等到半夜没人的时候,很快就能回来的。”
  赵中尉真是恨自己如今这副样子,恨的他想死。
  韭芽睁着大眼期盼的看着他,他无力的转过身,点了点头。
  半夜的时候,韭芽拎着桶钻出了地窖。
  她如同夜色下的一头小兽,带了一万分的警觉,从村子里沿着阴影一路躲闪着走到水塘边。
  她刚把木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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