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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原来穿越不好玩-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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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不如用魔镜照照?」说是问句,可芝兰已经拿出个小镜子,这小镜子虽不如现代镜子一样清楚,至少看起来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还看得见一根根的睫毛,这是十七爷送的琉璃瓦烧的一个观赏用的小碟子,和朱天仰从束霭明那强索了块上好松烟墨砖,两者合制而成,朱天仰已经送给芝兰,起因是某天芝兰突然发现两样东西合一起效果竟比铜镜还好,朱天仰为了奖励芝兰的难得动脑就把东西送给芝兰,还给取了名字叫魔镜。
朱天仰往芝兰那儿望去,果然见到芝兰一脸得笑的好不得意,回头再看于晴和,果然一脸铁青,可于晴和只是冷着脸低头不语,朱天仰见状觉得虽不满意但可以接受,便笑笑的从芝兰那取了镜子认真的审视起镜中之人。
镜中的人有宽宽的额头,不大不小的鼻子,眼睛不大但挺有神,眉毛是剑眉,尤其经过于晴和修整过更显精神有型,脸不是太大有夌有角,嘴唇有肉,下巴是算长又不到像鞋拔的程度,脸上有层薄薄的粉,不是白色,是接近他原本肤色的麦牙色,修饰了他的毛孔又不显突兀,朱天仰看着镜子,觉得于晴和的梳化技巧真是太好了,把他修整的更加英挺,却一点娘气都没有,整理感觉提升了至少三成。
朱天仰笑着点头,他真的很满意,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自己能不能惊艳到束修远?能不能让束修远一目难忘?能不能让束修远有日后悔送他过靖王府?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朱天仰忍不住摇头,觉得自己真是太狠狈了,都到了这种时刻还存着这种希望,他闭上眼睛,吸了口气,在心底喊了声加油,便笑着回头,双手握着于晴和的双手说:「你把我梳化的很好,让我好看了好几倍,我很满意,但是,你刚对芝兰的表情我不满意。」
朱天仰见于晴和皱起眉,面部僵硬便笑了起来,轻拍了于晴手的手两下才放开。
「晴和,我不满意的不是你对芝兰的态度,而是你的态度啊,晴和。」
朱天仰说到这里便停止,朱天仰认为如果于晴和真如他表现的那样聪明,那言尽于此于晴和就应该懂了,否则三岁成诗之事就是言过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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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于晴和果真懂了,只见他马上收起不悦之情,垂额低眉,微笑的说:「谢公子教导,晴和以后绝不再犯。」
朱天仰也对着于晴和笑,接着回头看向芝兰,见到芝兰歪着头一脸苦思,又陷入呆萌模式里,忍不住一笑,心想聪明有聪明的好,呆也有呆的幸运,至少现在这个状况下,没那么聪明就没有那么多烦恼。
朱天仰收回眼光,再看向于晴和,见到他收起了尖锐,头微低,整个人换了个气质,非常平和而无害,脸上也带着仆奴贯有讨好式的笑容,忍不住走过去牵起他的手握着,两人十指交扣,双眸相对,无言的对看着,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到十秒,朱天仰便听到,芝兰发着气声对着束二咬耳朵,「束二哥,你说公子和那个于公子是怎么了?怎么这样深情相对呢?莫不是看上了吧?难怪公子去靖王府谁都不带就带他去,不过公子这也太大胆了,他去靖王府是做男宠的,怎么能带情夫呢?你看我们要不要去劝…。」
朱天仰听到这里真的忍不住了,想也不想脱了鞋就往芝兰脸上丢。
朱天仰房里又传出以往的嘻笑打闹声,这边有人尖叫着「谁捏我臀部?」,那边有人叫着「别掐我腰我怕痒。」,还可以听到于晴和不停的喊「公子,您小心礼服,小心您的梳装。」
匡。
敲锣声在束府响起,朱天仰房里的人就像受了诅咒似的全都定住了,束一刚离口的杯子仍贴在唇边,束五膝盖微弯,臀部离椅约二十公分,不知道是想从椅子里站起来,还是正要坐下,束二一手挡着朱天仰,一手护着身后的芝兰,李承欢维持着咬下瓜子殻的嘴形,张晓晨举着杯,阿清捧着茶壶,墨祈揪着小幼的手臀往前探头笑,小幼挺直身体小心不让墨祈受到波及,于晴和弯着腰双手拉着朱天仰的衣摆。
匡。
锣声再起,朱天仰房里的人这才像解了咒,大家全看向朱天仰,面无血色,倒是朱天仰自己挤出了笑,指指外头说:「花骄应该快到了吧?」
朱天仰话一出,气氛凝结到最高点,全场静无一声,只有听到远方传来的喜乐声,朱天仰觉得自己呼吸重了些竟也听清楚。
「公子,晴和帮您顺顺发鬓。」
于晴和拿着木梳挤着笑走过来牵朱天仰到梳装台前坐下,又拿了芝兰的镜子摆在铜镜右前方,接着便帮朱天仰梳理头发,按掉细汗,补了点粉,还划了下眉毛。
「公子,您看看可好?」
「好。」
朱天仰真心觉得好看,朱天仰本来就没有太出色的外表,能化到这样已经加分很多。
「谢谢。」
朱天仰跟于晴和道谢时,就听到喜乐队渐近的声音,他拍了拍于晴和的手,走向芝兰,牵着芝兰的手与束二合握,虽不言语意已达,束二对着朱天仰慎重的点了头;突然,芝兰发出了抽气声,朱天仰看向芝兰,耳边不停听到惊吓的抽气声,又顺着芝兰的眼光看出去,便看到一衫红衣的束修远站在院子中央,而花骄就在他的身后。
朱天仰看着束修远,心想,这世界上怎么能有人长成这样呢?他真心能暸解已经穿越成赵若男的朱天仰何以愿意为之散尽家产屈身后府,在朱天仰眼底,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能让他如此惊艳,能让他甘心为之身赴火坑,朱天仰看着迎风而立,衣袂飘飘宛若仙人的束修远,觉得心都快化了,这一个人,让他如此努力的、用心的、尽力的去爱过,又怎么可能说句「我努力过了」就喊停呢?
朱天仰想要微笑,留给束修远一个最美的回忆,但眼泪就是不停控制扑漱漱的往外掉,他急着用手去抹,看到手背上的粉才想起自己今天化了妆,用手一抹必定糊成一团,朱无力又绝望的笑了,每次总是这样,在最重要的那一点,他总会搞砸。
虽然不到五日前才看过朱天仰,但是,束修远看到身着喜服的朱天仰心底还是忍不住振动了一下,他瘦了,变的更俊朗,脸上虽然化了装但并不讨厌,粗厚的眉毛显然已经修过,很有神,束修远看着朱天仰跟其它人嘻笑,看着朱天仰拉起芝兰和束二的手,看着朱天仰顺着芝兰的眼神朝他看过来,看见朱天仰眼底的惊喜,看见朱天仰眼底的思念,看见朱天仰努力挤着笑的样子,也看见朱天仰的绝望。
束修远从不知道自己何时爱上朱天仰,其实束修远连自己爱不爱朱天仰都不知道,但他知道他喜欢看着朱天仰笑,喜欢朱天仰的没一句正经,喜欢朱天仰一边喊着要剪了他一边又喊快一点,甚至喜欢朱天仰贪恋他的容貌那猥琐的样子。束修远从小被逼得扮女装求生这件事原本就是个笑柄,所有贪恋束修远容貌的人都让他觉得恶心,却唯独朱天仰不会,束修远也说不清这是因为朱天仰是唯一能让他不用药就能享云雨之欢的原故,还是他真心爱上这个人。
如果能够选择,束修远真想把这个人留在束府,就算看不到,就算不在身边,只要听着暗卫传来朱天仰的消息,说朱天仰今日又掐了谁的臀部,今天又带了后府公子去那里瞎闹腾,束修远就会觉得日子不那么枯燥,所有的尔虞我诈、应酬对付也不会那么难挨。
想到从今天起他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束修远心底不是不会难受,只是另一个选择就是让束百年基业倒下,束修远再难受也只能舍掉朱天仰,毕竟在他,甚至所有束家人的观念是,不论任何人都可以牺牲,唯有束家不能倒。
所以,束兆亭才会把张晓晨送到他束修远的身边。
所以,今日他束修远才不得不把朱天仰送到靖王府。
束修远暗暗的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到朱天仰面前,打算实现承诺抱着朱天仰进花骄。
「让我再梳个头发,补补妆。」束修远将触碰到朱天仰手前,朱天仰往后退了一步,这么开口对他说,接着也不看他便转身走向梳妆台,坐上梳妆台前的椅子。
虽然早就知道于晴和要跟着朱天仰进靖王府的事,但看着于晴和如此低下身段为朱天仰梳化,还是令束修远有点意外,想不到朱天仰连这样傲气的于晴和都能说服成这样柔顺,不过回头一想,在朱天仰身上好像永远都充满着意想不到,永远都会让人惊喜,想到这样一个人就要离开身边,束修远忍不住心头一阵沈痛。
束修远闭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他是束家家主,他有他的责任,他不能让跟着他一路杀出来的人失望。
束修远一睁开眼睛就见到朱天仰微笑站在他面前,手握着笔高举着。
「帮我画眉好吗?」
「我从未画过。」
「就帮我这一次。」
话说到这,束修远只好接过笔,仔细的帮朱天仰画起眉,朱天仰的眉原本就浓厚,于晴和已经把杂毛拔掉,其实几乎也没什么好修补的地方,束修远拿着笔一时也不知从那里下手,但凭着他自幼学习丹青的心得,修出个剑眉,但愿让朱天仰看起来更英挺。
束修远为朱天仰化眉时,朱天仰则是暗咬着下唇强迫自己笑着,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十个转就是不让给掉出来,朱天仰当然知道这一切都逃不过束修远的眼,就是因为这样,他越是要笑,就算掐痛了大腿也不让泪掉出眼眶,没道理爱恋一场,牺牲是他朱天仰,夜不成眠也只有他朱天仰,他没有菩萨心肠,他不要他离开以后束修远不心痛不后悔。
……107………
在心爱的人专注的眼神下该有什么样的感觉?
朱天仰的答案是:幸福。
在即将抛弃你的爱人专注的眼神下是什么感觉?
朱天仰的答案是:心痛。
这一刻朱天仰才明白原来心痛的感觉是这样,让他几乎站不稳,让他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心好痛,他好想用手揪住胸前的衣服,用力搥几下胸口,缓一下那种感觉,但是他不行,他要笑,他要微笑,他知道朱天仰这个人的长像普普通通,也只有笑起来俊朗些,他知道束修远会迷上他就是因为他总是笑,所以在这一刻,即使朱天仰心痛的象是要碎裂,他也只能笑。
屋里明明就有十来人,却静的连院子内落叶声都听的到,朱天仰虽然撑着笑,但样子说实话并不好看,芝兰先忍不住流下泪来,才向朱天仰走了一步,便遭到于晴和怒眼以对。
「老爷,公子,天色不早,别误了吉时。」
如果换作其它时候听到于晴和这样说,朱天仰一定会笑的前翻后仰,指着于晴和说:「你什么时候变成媒人婆了?」可现在,朱天仰只能反手紧握着于晴和撑在他肘上的手,连个笑容都无力给予。
而束修远不是看不到朱天仰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也不是没发觉朱天仰竟需要于晴和支着才能站稳,只是在束家面前,他没有其它选择。束修远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让气充盈在胸膛,心一狠,弯下身就把朱天仰抱在怀里,也不敢看怀中的朱天仰,直盯着花骄,大步走去,当他终于把朱天仰放在骄内时,在感觉到心痛时,同时也感到松了一口气。
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他不用再日日悬着一颗心,不用担心朱天仰不高兴,不用担心朱天仰有什么反应,一切已成定局,束修远知道自己将心痛一阵子,但,有一天这些感觉也会淡去,就像他离开娘亲那样,只要日子够久,感觉就会淡,而且只要他把束家全新振兴起来,有一天,朱天仰也会像他娘一样会回到他身边。
束修远跨上马,挺直了腰,领着花骄走到前府,走出束家大门,一直走到靖王的庄园,都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一直进到靖王在咸城的庄园里,朱天仰才灭了最后一丝希望,觉得自己真的是狼狈极了,难看极了,肯定比离水想学走路的鱼还难堪,要怎么形容才贴切呢?爱上猫的老鼠?想要学飞的猪?爱上黄鼠狼的鸡?
哎~爱上黄鼠狼的鸡跟爱上猫的老鼠是同一个意思。
爱情果然让人变蠢,朱天仰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有够难看、有够惨的,惨到现在连想举个贴切点的例子都想不出来。
「公子。」
「嗯。」
这一次怎么会输的那么彻底呢?从束府到靖王的庄子至少也走了两个时辰,束修远怎么忍得住连一次也没有来窗边看他一下?
「公子。」
「嗯。」
难道是画眉那招没效?可是那是他是真情流露,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他可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克制,差点就岔气了。
「公子啊…。」
「嗯…。」
这些日子里他特意撑着不睡,半夜说梦话,难道被识破是假装的?否则束修远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束修远对他又不是没有情?
「公子呀…靖…。」
「于晴和,旁观者清,你说说,我倒底是输在那里?」朱天仰抢白抬头看向于晴和,「你这一脸着急是急啥?」
「公子,靖王爷已经进来好一会了。」
朱天仰跟着于晴和的脸一起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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