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也祸国-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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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过去七天,慕隐命下人抓了一些药,亲自在厨房里煎,煎好了便唤来梓檀:“梓檀,你将药送去给她,她如果不喝你想办法劝着点。毒性蔓延得太厉害,虽然她现在醒了,但是体内依旧有很多毒素残留,每天喝的药不能断。你也看着点,这段时间不能让她喝酒,酒会帮助毒性蔓延。”
梓檀接过药,慕隐的手背上大块小块的红肿,可以看出是烫伤,只是时间的长短不一,伤口似乎也没有怎么处理过。
梓檀问:“这么多天了,她虽然每天按时喝酒,但是每天吃的饭都不多,王爷不打算去看看她吗?”
厨房门前的大树已经开始落叶,踩在地上枯黄的叶子上,发出一阵脆生生的声音。碎了的叶子再次被风卷起,不知飘往何方,是否还能回来?
正如同失去的信任,一层层的欺骗,隐瞒,无法寻回了吧,但是却依旧无望地爱着,这是一种悲哀吧。
“她大概,永远都不会想见我了吧。”慕隐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留的琴音,一点点被风吹散,寻不到半点存在过的痕迹。
随后又用平淡的语调说:“再说我每天事务繁多,朝廷很多事情紧迫,并不是很有时间。”
梓檀心想事务繁多还每天自己亲自煎药,事情紧迫还不时跑到沈荼住的地方悄悄看她。
沈荼喝了药,很乖巧地吃了晚饭,问梓檀:“慕隐呢?”
“他进宫据说是给皇上看病,应该深夜才会回来吧。”
沈荼点点头,将身子前方的一碗汤喝下,便走进了房间,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包袱,她径直走到了门口,望着外面渐渐暗下的天色,对梓檀说:“我要走了,梓檀,这么多年,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仆人看待,我将你当做我的弟弟照顾。现在,你已经长大成人了,男子汉还是有抱负的好,你现在跟在慕隐身边,我相信他会给你一个好的前程的。将来,娶一个好姑娘,好好对待人家,女人的心很小,一生只装得下一个人,你千万不能伤人家姑娘的心。不可以再去青楼了,寻欢作乐,花前月下,只会玩死自己,知道吗?”
夜风太凉,热泪源源不断地流下来,脱离眼眶时还是滚烫的,顷刻间都冰冷了。除了慕隐,梓檀就是她生命最在乎,最心疼,最亲密,最舍不得的人,如今,却不得已分离。
梓檀也哭了,声音都哑了:“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了,沈荼,我舍不得你,舍不得你离开。如果离别在所难免,你坚决要离开,我不会勉强你不走,但至少,将我一起带走。”
沈荼忽然转过身,脸上泪痕未干,又添新的泪痕,她望着梓檀,眼中同样有不舍,更多的是决绝。
她对梓檀说:“你不能走,梓檀,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信任的人,我走了之后,慕隐就交给你了。皇权的路途险恶,你能留在慕隐身边,我便了无牵挂了,走也能走得安心。”
唯一信任的人,梓檀安慰自己,奢望无法成真,那另一种意义上的唯一,也够了。
梓檀说:“既然你这么放不下他,为什么不留下来,陪他一起面对这些阴谋与险恶?”
梓檀想起慕隐这些天为沈荼做的,一个王爷,居然亲自动手煎药,弄得手上满是伤口,他也被感动了,不由想要为他说点好话。
沈荼听后忽然大哭,哽咽着嗓子说:“回不去了,梓檀,就算我不走,我和他之间,也已经不可能了……”
梓檀看了居然又想哭,狠狠地在心里骂自己没有出息,用力地擦去眼泪,走到沈荼面前,安慰地拍拍她的背,说:“我答应你,拼尽全力帮助他。我知道你的离开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但是至少,你让我送你一程。”
沈荼的一个“好”字,说的清亮而爽快。
走之前,沈荼将屋子里的蜡烛都点亮,说:“这样慕隐要是提前回来,看到我屋子里灯亮着就不会知道我已经走了。大概明天早上他才会知道,那个时候我已经走得很远了,他不会找得到。”
出了王府,沈荼让梓檀回去了,梓檀说再走远一点。到了城门口,沈荼再次让梓檀回去,梓檀说等穿过那片林子,林子里太黑,他不放心,两人就一直走着。
梓檀忽然变戏法一般的拿出了一壶酒,说:“分别怎么能少了酒呢?来,我们一人一口,酒喝完的时候,我就不送你了,以后……”想说什么呢,说以后有缘再见?彼此都明白今日一别,再无相见之日,何必自欺欺人呢,想了一会儿,终归想不出任何词句来填补那句残缺的话。
两人一路上喝着酒,酒壶见底的时候,沈荼就有些微醉,头也有些晕晕的。梓檀还一路高歌,把沈荼逗得傻笑,忽然沈荼觉得有些不对:“别唱了,我总感觉这片林子有些奇怪,加上天色的原因,感觉四处都笼罩着黑雾,甚至里面连栖息的鸟儿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沈荼努力让自己保持头脑清醒,却还是晕乎乎的,早知道就不该喝那么多酒,究竟是分别还是不醉不归啊?
耳边像是刮过一阵剧烈的大风,刺得皮肤生疼,随后,沈荼便感觉自己的眼睛像是被刀片割破,一阵巨疼,忽然视线里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的双手不安地胡乱抓人,拉住了梓檀的手臂,像是一根救命稻草,紧抓着不放:“梓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梓檀不停地变换着方位,沈荼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用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她问梓檀:“一共有多少人?”
“不多,你别动,让我来解决他们。”梓檀对着眼前二十多个黑衣人,对沈荼说。根据步伐来判断,梓檀知道这二十多个黑衣人绝对不好对付,他也不敢保证自己打得过,但是他此刻只能让沈荼保持冷静,他才能安心对付。
黑衣人先出手,目标是沈荼,几乎招招致命,梓檀拉着沈荼一招招躲过,他身上已经深深浅浅有了五六下剑伤,他一个字也没哼出来,就怕沈荼担心。
沈荼在忽然触摸到了一手的鲜血,她焦急地问:“梓檀你受伤了,你还好吗?”
梓檀目光扫过黑衣人,语气却平静:“不是我的血,是黑衣人的,不用担心,我没事。”
有个黑衣人面巾下面闷声笑了笑,后面的招式更加凶猛。
沈荼身上一丝伤痕都没有,梓檀身上已经有十多处伤口,再这么打下去,梓檀即使不因为失血过多死亡,也会因精疲力尽死亡。他开始尝试着拉着沈荼逃跑,但是根本跑不掉。黑衣人很快便追了上来,梓檀将沈荼护在身后,抵死保护。
这一昼夜过得十分漫长,梓檀拉着沈荼,跑跑打打,东方已经呈现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白光能照到的地方,出现了一群军队,领头的人骑着马上,挥着鞭子,银白色的头发在朝阳下散发出七彩的光芒。
梓檀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沈荼循着声音,贴贴撞撞想要走过去,被石子绊倒,最终爬到了梓檀身边。
“他……来了……你……安全了……”梓檀说得断断续续,沈荼也听懂了,他说的是慕隐。沈荼知道,此刻的慕隐,正在某一处看着自己,眼神或悲伤,或爱慕,只是,她现在最担心的,只是梓檀的伤势。
“是啊,梓檀,我们安全了。”沈荼知道自己走不了了,但是经过一个晚上的逃亡与打斗,她也知道相比离开,其实她更在乎梓檀的安危。
后面梓檀又断断续续说了一些话,沈荼并没有听得很清楚,她闭着眼睛摸索着,帮梓檀包扎伤口,最终手触摸到梓檀心脏上那把冰冷而锋利的剑时,彻底愣住。
“沈荼,或许……你觉得男子汉都应该有抱负,我知道……我承认……我不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我也不想成为什么男子汉顶天立地,我一生想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你能快乐……”
梓檀还想告诉她,不要再生慕隐的气了,他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他是爱你的,他为了你亲自煎药,每天晚上偷偷来看你。可是,终归力气有限,怎么也开不了口了,沈荼,你不要怪我。
梓檀最后说的这些话,沈荼仔仔细细地听到了耳朵里,如同钢针,在骨头上穿了洞,戴上了有着这些话的铃铛。
黑衣人已经被慕隐的人解决完,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沈荼,思绪万千,最终化为了一缕悲伤。可是很快被恐惧替代,沈荼拔下了刺到梓檀心脏上的剑,眨眼间,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仿佛天地间忽然吹起了一阵史无前例的大风,青草葱郁,百花盛开的春天忽然被漫天白雪覆盖,仿佛光辉四射的白天忽然变成了黑夜,仿佛天地间被一个闪电劈成了两个天与地。
一切都来得那么快,要不是慕隐手中的剑快上一步打掉了沈荼手中的剑,那么一切会怎样发展,慕隐不知道,甚至连想都不敢想,恐惧已经占据了他的整个身心。
沈荼双手一阵剧痛,手中紧握的剑已经离开了手,砸到地上,发出一阵闷响。她很快便被拉进了一个怀抱,似乎是感受到了那个怀抱的熟悉与安稳,她终于安心地哭了起来。
第六十五章 冰冷的温柔
更新时间:2014…07…24 21:27:56 字数 3251字
三个月后,圣卿王大婚,王妃是上官丞相的义女沈荼,乃是皇上亲自赐婚。
沈荼根本没有见过什么上官丞相,自己又何曾是他的什么义女,她知道这一切是慕隐安排的,因为以她现在的身份,连当慕隐的侍妾都不配,更别说王妃了。
因为礼仪的缘故,她虽然不认识上官丞相,但还是需要在丞相府梳妆,等待花轿。
她坐在铜镜前,身旁的侍女脚步匆匆,有的在为她上妆,有的在布置洞房,这些,她看不见。她能清晰感受的,只是手中玉佩冰冷的温度。这是慕隐不久前的一个夜里为她上完药交给她的,他说,收下了这块玉佩,就代表她认定了慕隐一生,永远都不能改变。
“王妃美是美,可惜是个瞎子。”
“你小声点,你还要不要命了!你这丫头怎么总是这么口无遮拦,小心被赶出去。”
“哼,她听不见的,我就说说而已,不过王爷应该还会立侧妃吧。”
“你们都别说了,王爷说王妃的眼睛只是暂时失明,以后会好的。”
此刻的外面应当是艳阳高照,因为新婚的原因,王府里新调来了很多丫鬟,不时地说些或恭喜或羡慕的话。沈荼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不厌其烦地说着谢谢。手中的玉佩温度依旧是冰冷,连同指尖的温度也都越来越冰冷。
一个丫鬟将两支金钗放到了沈荼的手上问:“王妃您摸摸看喜欢哪支?”
偌大的屋子,脚步声忽然全部停了下来,门口树枝上的黄鹂鸣叫着飞远了,四周归于一片寂静。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沈荼问。
“王妃,八皇子来看您了,就在门口呢。”
沈荼偏头看向了门口方向,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可是一刹那,心底就像是洪水决堤,恨意夹杂着滚滚洪水冲垮了心底,就要从心口蔓延出来。
慕鸢,他毁了她的家,毁了她的国,他一次又一次地欺骗利用她,一次又一次地挑拨她与慕隐的关系,这些,她可以理解,因为他不是她亲密无间的哥哥沈鸢,他是洛樱国的八皇子慕鸢。
可是,梓檀的死,自己的差点丧命。失明以后的日日夜夜,她无时无刻不想着亲手将他杀死,不管哪一个原因,他都必须死。
可是慕隐说慕鸢不能死,慕隐说他和她一样地恨慕鸢,只是死太轻松了,慕隐说他的计划里必须慕鸢活着,慕隐说他要让慕鸢人前风光到极致,人后孤单到极致,慕隐说他会让慕鸢活在一个人间地狱中。
“八皇子请随意,不用客气。”沈荼说着,已经笑了起来,笑出了她自认为最美的笑容。手中的金钗已经深深刺进了掌心,血从金钗与皮肤的间隙中缓缓流了出来,喜服的袖子很大,恰到好处地遮住了这一切。
“你原本是我的妹妹,如今却成了我的嫂子,说真的,我还真有点改不过口来呢。”慕鸢随意地坐到了一个椅子上,云淡风轻地说着。
“我却觉得我们挺有缘呢,以前你是我哥哥,我们是亲人,后来发现不是,辗转了几回,我们又成为了亲人,这也真难得。”
沈荼的脸上始终是洋溢着笑容,却像是镜中花水中月,怎么都看不真切。
“王妃,那两支金钗您选好了吗?”
沈荼将那一支没有沾到血渍的金钗递给了丫鬟:“就它吧。”
“啊!王妃您的手怎么流血了,是金钗太锋利了吗?新婚见血不是什么好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沈荼能清晰地听到那个丫鬟重重跪在地上沉闷的声响,问:“八皇子已经走了吗?”
“是的,王妃。王妃,要重新换喜服吗?袖子上面有血渍。”
“不用了,不碍事,帮我包扎一下伤口就好了。”
没多久,轿子便来了,沈荼盖上红盖头,丫鬟扶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