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也祸国-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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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何存?这事怎么说都是欺君之罪。
幸好,幸好有慕隐,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居然又是平局。”
沈荼想着慕隐平时的棋子走势,将棋子换了一个位置放下。宁锡发出一声惊叹,语气中满是危险气息。沈荼似乎忘了,相比较输赢,宁锡最讨厌的是平局。
茶几上的杯子被宁锡拿在手上,狠狠地砸到了沈荼的额头上,棋盘上的棋子“稀里哗啦”散落在地上,棋盘被摔成了两半。
沈荼跪倒在地上,满眼的猩红,她听着头顶上传来的阴冷夹着着震怒的声音:“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做朕的皇后,二是,死!”
此刻沈荼完完全全可以肯定,宁锡疯了,这四个月,无数大臣因为不满他的暴政,死的死,罢官的罢官。百姓痛骂声如同风一般四处飘荡着,再加上战火纷飞,天盛国的大将死的死,伤的伤,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而这一切的根源,是她,她让宁锡爱上自己,让宁锡为自己着迷,为自己疯狂,为自己毁了他的名声,毁了他的百姓。
沈荼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第一次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罪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天盛国会变成这样,宁锡会变成这样,原来完全是因为她。她身为天盛国的丞相,除了以公谋私的为自己的家人报仇她又做过什么?没有好好的帮助宁锡,也没有做好一个丞相该做的事,她是世界上最不负责任的丞相,她如今还有什么资格做这个丞相呢?
“慕隐,我现在忽然好恨自己,为了替家人报仇,我以公谋私。现在,害了宁锡,害了他的江山,害了他的百姓,我这样一个丞相,真是太无能,太无知。我利用了宁锡,我利用了他的感情,我不仅没有任何可以回报他的,我还害了他,害了他失去民心,现在,他的江山就快要败在我的手中。”
慕隐扶着沈荼回到丞相府,她没有让人帮她处理伤口,只是拉住了慕隐,不停的询问,脑海中是宁锡处死别人的一幕幕,以及万千死在战场上无辜的人:“他们明明可以不用上战场的,这场恶战明明可以避免的,就是因为我,我不仅是个蛊惑帝王的红颜祸水,还是个一无是处的奸臣。”
慕隐挣脱不开沈荼的手,便坐了下来,望着沈荼已经哭红的双眼,以及无助的容颜,便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安静地听着她说,梓檀识相地找来一件狐裘为沈荼披上。
“慕隐,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当这个丞相,要不是为了报仇,要不是现在都查不到真相……”慕隐将耳朵凑了上去,沈荼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要睡着了,便将她拦腰抱起,往寝室里走去。
“找一件她平时换洗的衣裳来。”慕隐吩咐着梓檀,梓檀大惊,问:“公子您帮沈相换?这……这男女授受不亲,恐怕……恐怕……”
慕隐转头对着梓檀一笑:“我会蒙着眼睛的。”他的笑将梓檀吓得一阵肉麻,急急忙忙的跑了下去,回来时手上拿着一件红色的衣裳。慕隐皱眉:“就没有其他颜色的吗?”
梓檀一跺脚,又拿了件浅绿色的来,慕隐满意的接过,对梓檀冷冷的说:“你下去吧,把门关上,我帮她换。”想了一会儿,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梓檀说:“我说过会蒙着眼睛的。”梓檀这次撇着嘴下去。
慕隐用黑布蒙上眼睛,试着去解沈荼的腰带,但又怕碰到不该碰到的地方,干脆一把扯下黑布。毕竟她睡着了,反正不会知道。
他的手伸到沈荼面前便被沈荼一把抓住,“慕隐……慕隐……我真的好想,好想……”慕隐又是听得很认真,谁知沈荼说得一半又没了话,慕隐一把扯下沈荼的手,却发现怎么挣都挣脱不了。
“我其实一点都不想报仇,因为仇恨我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这么多,这么大的代价。可是,我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又怎么能轻易的放弃报仇。”
沈荼紧闭的双眼中泪水像极了喷泉,源源不断的流出,在粉色的脸颊上,莹亮如珍珠。
慕隐下意识地将手伸到她的脸上,拭去了她的泪水,但那泪水被他的手指一触碰更加的肆意,如同洪水,冲垮了堤坝,似要将一切的真相都淹没。
“慕隐……慕隐……慕隐……”
慕隐的手又一次被沈荼紧紧的拉住,像是小孩子拿着自己心爱的玩具,怎么也不愿意放手。
慕隐用另一只手抚上沈荼的脸颊将她的脸擦干净,对着沈荼熟睡的笑脸轻声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可以任性,可以撒娇,可以无赖,只是,不可以再哭。”说着惩罚似的捏了捏沈荼的脸。
第二十章 朝夕一念
更新时间:2014…04…14 20:47:19 字数 3444字
持续四个多月的战事,洛樱国的军队势如破竹,一连拿下二十多个城池,眼看着,便要攻打到皇城了。
天盛国的大将有的战死,有的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对于宁锡来说,仿佛人命如同草芥,可以随意践踏,如同杀死一只猫一般容易,一天不杀人就手痒。
诸多大臣对宁锡又恨又怕,对天盛国已经失去了信心。沈荼每天听到最多的消息,莫过于莫某城池失手,某某将军战死,哪里粮草不够,哪里又全军覆没。
沈荼伏在桌案上,盯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看到眼睛发酸。
她唤梓檀为她沏了一壶茶,茶还是滚烫的,打开茶盖便有滚滚白烟冒出。梓檀上前想为她吹了吹,被她拒绝了,似乎水汽弥漫到眼眶里挺舒服的,她闭上眼睛沉醉于水汽中。
直到茶水已经不再冒烟才轻饮一口,味道太浓,比不上慕隐的“无由醉”。
说来好笑,记得几个月前,她曾经想让慕隐为她去学习喝酒,还说要他陪自己一醉方休。而如今,也没过多久,却是她因为他戒了酒瘾。也因为他的习惯,而爱上了喝茶,更要命的,她似乎真的迷上他的“无由醉”了,想当初那种她喝一口就不想再喝第二口的茶如今却也入迷了。
慕隐最近似乎常常有事,以往是天天来与沈荼畅谈,品茶,下棋等。现在是隔两三天才来一次,沈荼有时去“木吟心”找他,他也是常常不在。
对于慕隐的行踪,沈荼都是不过问的,以至于至今为止,她都不知道慕隐的身份。
她曾问慕隐:“你觉得我们两个应该是什么关系?”
慕隐只回答了她八个字:“朋友之上,胜过知己。”
听到这八个字沈荼有些失望,可是她却不该失望,难道她希望是慕隐说是恋人吗?也许是期望,不,是很期望,她喜欢慕隐,很喜欢,喜欢到痴迷。
可是,她从没问过慕隐的心,慕隐从也从未袒露过心意。她该对他说吗?万一,万一慕隐心里想的不是沈荼想的这样,那两人又该是怎样的尴尬?
朋友之上,胜过知己。
是了,没有什么比这几个字更适合他们如今的关系了,没有人比他更懂她,亦没有人比她更懂他。
沈荼躺在椅子上,闭上双眼,满脑子都是慕隐。
梓檀冒冒失失的走了进来,打破了沈荼的美梦,他说皇上宣她进宫。
沈荼被这句话浇灌得如梦初醒,她放任自己沉醉于慕隐的美梦中,无非就是在逃避一个事实:天盛国即将亡国。
而她,即将成为亡国奴,那么那时,她又会在何处?慕隐又会在何处?
她嘲讽自己,国家就快要灭亡了还在做梦,更嘲讽自己死到临头想着念着的还是慕隐。透过了竹子所制的奏折,她看都了战火的矛头直指皇城,穿透了几万人的尸体,正以很快的速度如同一场毒蛇般的大火在蔓延。
快了,最多一个月,天盛国马上就要亡了。她当初当上丞相时怎么也没有想到强大如天盛国也会面临亡国的危机,正如她五年前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幸福美满的一个家庭会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
沈荼进了宫,那天宁锡的性情又变了,没有以往的暴躁和戾气,沈荼知道,眼前的天盛国的情形,每个人都很清楚。
他平平静静地说:“你总是觉得我喜欢的是你的容貌,的确,五年前不明显,但现在,你确实美得我天盛国没有哪个女子比得上。遇见你之前我其实喜欢过很多人,也拥有过很多人,但是我对她们的喜欢持续不了太久。就像是一朵很美的花,每天盯着看总会看得厌倦。我是喜欢你的容貌,但我更喜欢你的才情,你的武功。还记得我们当初一起练武,一起念书的场景吗?那时我特喜欢逗你,捉弄你,弄得我的几个侍卫想笑又不敢笑的每天憋红脸,我还曾经为了逗你开心不小心摔倒茅坑里,你那时笑得很开心。我浑身臭烘烘的站在那里陪着你傻笑,像个傻子,我母妃,皇兄,都说我变了,那是因为你。”
这些事沈荼一点也想不起,那时整天心里都是仇恨,早已容不下其他的感情。不过此刻宁锡提起,她似乎也有了一些印象。
“沈荼,你知不知道,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这样的占据我的心,一占便是五年。你知不知道两年前我是怎么当上这个皇帝的?我那时虽是太子,可是我的几个兄弟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为了将我从太子的座位上踢下来可费了很大的劲。我很怕,很怕我当不上这个皇帝会永远的失去你,所以,我便在父皇想要废我的那一天将他杀了,将在场的所有人杀了,全部用我的人当人证,坐上皇位。”五年来,沈荼第一次见宁锡是这样的表情,原来卸下残酷冷漠表情的他竟是孤单的。
“我当上了皇帝,我多么希望你做我的皇后,可是,你却想当什么丞相,那时我是疯了,才将你凌迟。沈荼,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幸好,幸好没有行刑完,幸好你医术高明,没有事。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的着急,多么的惶恐,多么的害怕失去你。”
尽管此刻沈荼听着宁锡说的这些话,看着他一贯冷中透着邪气的容貌很无助,她也有些难过。但也只能是同情,有的人你看了一眼就喜欢上,而有的人一直陪在你身边却被忽略,沈荼唯一的做的,就只有同情,也只能有同情。
“宁锡,你知不知道,凌迟的伤口是无法恢复的,不管用再好的药。”
宁锡露出了震惊与不解,沈荼接着说:“我被凌迟的皮肤,并不是用药医好的,而是,换皮。”
不给宁锡反应的时间,沈荼道:“我不恨你对我用了这一个酷刑,也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拒绝你,你不用自责,也不要再将对我的怨恨强加在对别人用酷刑的上了,其他人都是无辜的。”
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天盛国今日灭亡的原因究竟谁才是罪魁祸首。
“天盛国亡了,你有什么打算?你会陪我一起死吗?”宁锡的声音已经渐渐低沉,掩盖不了哀伤,他似乎早已猜到沈荼会说什么,只是轻轻无奈的叹气。
“我是天盛国一朝之相,我不会当降臣,你说洛樱国的人会放过我吗?”
“那,如果我洪福齐天,天盛国不亡,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沈荼沉默了许久,咬牙说:“你不要逼我。”
沈荼闭上眼睛许久,听到宁锡爽朗的笑声:“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慕隐,你究竟喜欢他哪一点?我五年的真情都感动不了你,他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就把你的心偷走。”
为什么喜欢他?喜欢他哪一点?
或许是那一抹如同蓝天的颜色,和那袖口挥洒诗意的墨色的梅。
或许是他时时刻刻挂着的温润的笑容,或许是他的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容颜。
或许是他弹琴时的风雅,或许是他优雅的饮茶的姿势。
或许是他认真作画时的神情以及那一幅幅的妙手丹青画。
不,错了,不是这些理由。她只不过是中了慕隐的毒,喝“无由醉”喝上了瘾,以及,不小心,将慕隐当成了习惯,改不掉了。
她想到了许许多多会喜欢上慕隐的理由,最终脱口而出的仅仅是一句没有任何水平的话:“因为他是慕隐。”
因为他是慕隐,所以沈荼会喜欢他。
沈荼,注定会喜欢上慕隐。
宁锡真的是输的心服口服,只是因为两个字就喜欢上一个人,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因为沈荼两个字就喜欢上。
傍晚,慕隐带着一壶“无由醉”来到丞相府。
他依旧穿着一件蓝色的长衫,衣袖上依旧绣着墨色的梅花。
马上天盛国就没了,那时,她还能和慕隐这样坐着月下饮茶吗?
都说有烦恼时喝酒是为了借酒消愁,喝醉了,睡一觉,就不会想着事情难过。那么有烦恼时喝茶,则是让烦恼越发的清晰,人也越发的精神,后果便是一夜无眠。
酒伤身,却能让人好好的睡一觉,茶养身,却让人清晰的品尝着苦楚,躏柔肠,找不到宣泄,只能将悲痛当成食物浅尝。究竟什么比什么更伤人?
两人沉默着,一壶“无由醉”喝完,沈荼去拿酒,慕隐二话不说阻止了。
沈荼任性地打开了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哭丧着:“马上就国破家亡了,就让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