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千城-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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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论他人怎么说,灵猫又怎能就信了?她找遍了整个皇宫,找遍了相府上下,甚至找遍了琉城的大街小巷。
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可她却从没有一刻觉得自己疯了。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从不曾见那尸,为何就该是如旁人所说死了?
疯了也罢,痴了也罢,不愿接受也罢,她就是不愿停下,谁也拦不住。
可……没有。
她找不到他……
第一次,她即便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都再也不见那一袭素白清浅而笑的公子……
在梅花还在,桃花漫天飞舞的那一天,皇宫梅林亭子里的人,整整哭了一日,却没人告诉她,该如何终止这明明恐惧却还是奢望走下去的命运。
“狄少洛……桃花开了……你看……桃花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一个悲剧炸出来那么多人,唉……也是醉了,放心,说好的喜剧一定会喜剧,说好的甜也会尽量多些,毕竟也让亲们苦了那么久了!
努力更新!
都快结束了,没冒泡的,就不能多冒
☆、他记得她
桃花开了……
只是,桃花依旧却已失良人。
风长陵一身孝服女儿装扮来到灵猫身前的时候见着的就是这样的一个飞花落不复当年景。
一个情字里有多少的不得已。
“灵猫。”她喊着她,她看到她因为忽然见到她而□□的面容。
灵猫突然紧紧抓着风长陵的白衣长袖,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人稍有不慎便会消失殆尽,再也抓不住,就如昏沉中她看到的人一样,不管她怎么喊怎么努力,她还是不能阻止那桃花树下公子远去的身影。
“他呢?长陵……狄少洛,你带走的狄少洛……”她是疯狂的,犹如抓住了生命中仅有的救赎。
“师父让我来接你。”
灵猫僵愣,胸腔之中似乎被不明之物堵塞,难以呼吸。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又生生不能言语。
“什么都等到了再说。”
灵猫从未觉得耳边的风如此呼啸过,心脉是膨胀的,仿佛随时都能跳出胸膛,尤其当那一袭熟悉的素白静躺在她面前之时,她几乎不能站立,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她只能倒坐于地面,忘了呼吸却阻不了泪。
无数个梦境中她都见过他,也都是如此般真实,可最终的最终不过还是一场梦境。
如今呢?
是否又是一个不真的梦?
她艰难而起,努力行到榻前,小心抚摸着他的身体,一具——活着的身体。
风长陵走上前,看着情难自控的灵猫:“他一时醒不了,醒来了也不识人。”
“他……”
“他不会死了。”风长陵浅笑:“灵猫,师父让我和你说声对不住还有谢谢你。对不住让你受了这些个罪,谢你一直一直都没有对少洛放手。师父说自此以后狄少洛也好鸿明帝君也好都随着该散的散尽了。师父还说,现在的这个是他老人家能送你唯一的见面礼,他说他把人交给你了。”
见灵猫仍旧一副不明的神色,风长陵却什么也没再说,只是又看了眼榻上的人,转身走了,留下的只有一句:“好好照顾他,你就是他唯一的救赎。”
…………
高不可见底的断崖,崖下是湍流的清水,风长陵双膝跪地,面前是精致的点心与果品,没有火纸的祭奠才该是最配的,清静,无染。
“师父……”
她对天而唤,耳际是自己的回声,回声谷,一个可以把声音传上九霄的地方。
尾随而去的灵猫怔怔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便是心中再疑惑也都该清晰:“长陵……”
风长陵也不回头,只是轻轻浅浅地笑:“别掉眼泪,师父是个看破红尘顿悟世情的人,他的选择从来都是由一个真心而发,没有丝毫五蕴的搅扰参杂。再则……”
“师父也说了,他活了二百四十多岁,生死于他早便没什么差别。”
…………
细致的将才插好的梅花搁在榻边的桌案上,灵猫开始用新打的山泉水为榻上的人净手净面,这是两天来她不断重复做的事情,乐此不疲。
属于他的每一分没一寸都有她的守护。
风长陵说他是死而复生,每次想到这样一句话她都心中绞疼。他死了却又活了,活着的这个人是狄少洛又不全是狄少洛。
这是风长陵的原话。灵猫不明其中道理,可她却知道不管如何她都不会再放手,她会坚定不离,她会消除他心中所有的顾念。
所以当一个躺在榻上睡了五天的人再度睁开眼睛,用一双毫无情绪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恐慌,更没有无措,她只是对着他笑,笑的那么那么满足,那么那么幸福。
“醒了?”她和他打招呼,就像曾经很多个早上一样。
他躺在榻上,睁着一对黑亮如水洗珍珠的眸子看着她,里面只有一个人的倒影。他开口说了句:“桃花……开了。”
灵猫一时晃神,没听清楚,可他却再也没了后话,只是起了身,丝毫没有自己睡了多久的自觉,下床,光裸的脚面就那样踩在地面之上一步一步走出了院门。
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让他执念。
灵猫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直到那身影在她面前不见才有所自觉,连忙拿起床边的披风与鞋履追了出去。
她也不拦着他,只任他自由而去,他在前她就在后,他踩着飞落的花瓣她就踩着他踩过的花瓣,她怕惊扰了他,她更怕他又一次散尽再也不见。
然后,她就看到他停在了几株桃花树下,那桃花树也是这两日来她总光顾的地方,灵猫可以确定他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这条路也不是他第一次走。桃花,他的眼里心里念着的还是桃花。
只是一瞬她忽然觉得自己不能自已,鼻头酸涩,见他坐在了桃树下她却不敢看他,只得墩身为他穿了鞋子。
她细致的清理他脚底的灰尘,音色里是略微颤抖的关心:
“下次记得,不穿鞋不可以出来。”
他似乎恍然才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个人,一双眸子从盛放的桃花之上转移。目光不离的望着她。
他将手落在了她的面颊上,为她拂过温热的泪痕,留下的是微微的冷。
灵猫再不能忍,泪水瞬间决堤,一把紧紧抱住那近在咫尺的人哭了个歇斯底里。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喊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警告他再也不要只留下她一个人。
可那被抱着哭的人却又睡了过去。
她惊慌无措,以为他又一次舍了她。还是后来风长陵告诉她这是他在恢复,比起上一次他醒来的时间在缩短。
风长陵说一个死了的人被拉回来,总需要些时间,服用了七灵草都会如此。
狄少洛又睡了,沉浸在了一片只有他自己的黑暗中。
风长陵看着细心为床榻之上的人理被子的灵猫说:“从他死到生总共醒来过五回,可每一回他睁开眼开口的第一句话都是‘桃花开了’我不忍心就带他去了你们今天去的那个地方,这山上只有那里有几株桃花,谁曾想自那以后他每次醒来都要去那。”
这话来的轻轻浅浅,却也足够惊起千层心浪。
…………
灵猫又开始了无声的照顾,闲的时候她也会问风长陵一些事情,也会谈论些以前她从不谈论的问题。
她甚至问过风长陵为何明明有方法救却不早些救,为何不将这一切告诉她,如果她早便知道一定不会让事情成为今天如此,如果狄少洛能早些知道自己不一定会死,他也不会如此伤绝。
要说没有气话在里头那也是不能的。
可风长陵闻言却是笑的,捣着药的手停都未停。她说:命劫
灵猫自然不懂那些玄之又玄的事情。
风长陵说她的师父说过,不管信与不信,人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数,命运命运,命为道定,运为自身所作。世间从无一个如果,更无一个偶然,不管何种的存在都是为了一个果,又为下一个果的因。
人啊,活的总不能自由,因为人的生命就是无数的选择来决定你的每一个选择与决定其实都在受自身习气与性情的牵绊,谁也不能真的就能说自己能真的左右自己,左右命运。
因为有很多事情你知道却做不到。
这世间没有一定的对与错,好与坏,该与不该,任何一个人乃至一物的存在哪怕只是一个极为微小的事情,都有他存在的必然与不可替代。
风长陵还说一开始她也是不明的,不明师父为何不救师弟,可后来她明白了,鸿明帝君是必须的也是必会死的。可若没有鸿明帝君,若无这之间折磨,又何来的最终自置死地而后生,又何来的最终不入墓,不设祠,不留尸?
因为不入墓,不设祠,不留尸,故而死也可未死。
天机,天机,不是上苍不曾悲悯,只是这悲悯也同样只给可得者得。
狄少洛,就因为狄少洛他始终是狄少洛,就因为做什么都想着不亏欠,不伤害,所以才认识了一只猫,才去了西北,才有了这生死不换的情,才有了大安的亡国,才有了后来的鸿明帝君,才有了炎云盛世,才有了狄家的崭新王朝。
也就因为这一颗不愿亏欠的心,才有了最后的生机:不入墓,不设祠,不留尸体
若没有这契机,即便她们的师父再厉害,又何以有能力改天命。
即便改了这天命却也是因为舍了鸿明帝君这一尊荣。有鸿明帝君就不能有新的狄少洛。
谁救了谁?不过还是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灵猫不明白这其中道理,可她却是知道若无这一切的一切,她便是死也不会知道自己有一天竟会爱一个人如此之深。
可以因一个人的存在而不怕生,不怕死。
送走了四个太阳的东升西落,灵猫又迎来了那一对黑亮如水洗珍珠的眸子,那眸子里还是只有她的倒影。
他依旧开口说了句:“桃花……开了。”
这一次灵猫还是笑,笑得幸福且满足,她说:“我们一起去看桃花好吧?”
他看着她,然后她开始为他披上挡风的披衣,为他穿上鞋履。
她和他并排踩着地上的落花,她和他说:“你看,不只是桃花开了,回头到了五六月我带你去看更多的花怎么样?”
他转头看着她,点了头。
灵猫心里高兴,一个纵身而起踏着轻功在风中而舞,一身绯红的衣衫说不出的耀眼。
她喊:“狄少洛!”一遍又一遍,希望将那声音刻在桃花树下的男人耳中与心中。
那一天灵猫觉得春天真的来了,她不但与他一起看了桃花,还亲手做了一桌饭菜,就像以前他们一起住在她的小窝里一样。
她看着他吃,他吃着她为他做的菜。
只是,在她将又睡过去的人安顿好以后,灵猫又落了泪,那泪里是幸福是欢喜。
因为素白的卷纸上跃然是一个姑娘,那姑娘她认得,即便是那画中的落笔与服饰她都认得,那是她的公子第一次为她而画。
他记得,他竟然记起的会是他笔下的第一个她,女儿装的她……
作者有话要说: 又晚更新了,但是!一直承诺的不断更还是保持了!
万岁!
☆、岳翎山好景
如果说最让灵猫欢喜的事情是什么,她一定说:狄少洛醒来的次数越来越多。
是的,她能看到他睁开眼睛的时间越来越多,她甚至开始不只是陪着他看花,他还会静静坐着看她在林间穿行,而后怀中多了很多很多的果子。
他也会静静任她带着他飞跃在山石间,然后看着她嬉笑的在山间溪水里抓鱼,即便有时候她转身后看到的就会是他睡过去的容颜,但灵猫是幸福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
这幸福就如她曾经曾经设想的江湖一般,她和他的江湖。没有算计,没有纷争,没有无奈,没有孤单。
他陪她在林间跳跃,看着她在河里光着脚摸鱼,吃着她做的饭菜,简单却自由自在。这美好让她忘记了琉城,忘记了前尘,忘记了所有的一切。
她只专注地沉浸在有他的世界。只是午夜梦回,她还是想到了另一个人,一个从来都只是看着她守着她的人。
别的她不懂,可风长陵说人生就是一个又一个选择,选择了一个就必然失去另一个她却是感同身受的。
他们三个之间不管如何选择,都注定有伤。而这伤避无可避。
就像谁也不会想到岳翎山会迎来本该在西北的人一样。
端着烫的灵猫僵愣愣地看着兀自站在她面前的小鱼儿,一时失了反应,若不是小鱼儿先笑着说了句:“我是不报自来的,别觉得唐突。”她还不知道要何时回神。
相较之下小鱼儿反倒显得自在:“我还没吃饭呢?不介意多我一个吧?”这话问的是灵猫,可他看着的却是一旁面色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