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千城-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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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对不住你……”他何止对不住他:“我……那么喜欢……着你的……母亲,可……她却……因为我,经历了……人间炼狱,我……更对不起她……”
见帝王的面色一层又一层的失了人色,狄少洛终是一句话不能成。他努力抗争,可这天地间又有哪一样哪一件事情如了他的愿?
该死的不该死的,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还是摆在了他的面前。
“少洛,朕……高兴自己……能去找……你父王和……母后了,高兴……”帝王笑,笑里是散尽的人世芳华:“这一次……我们……就又可以……成为……一个世界里的……三个人了。”
“皇上……皇上?!”良竟见帝王忽然落了手,惊的大喝,可不管他怎么喊那原本该尊贵的人却怎么也不肯再睁眼。
而他这一喝,同时惊动的还有始终纷乱的战场。
皇上驾崩了!
灵猫本能望向那怀抱帝王,毫无血色的人,他的脸上有的是静默,是哀莫大于心死的决然。她不知道他们失散的两年多里他经历了什么,可她不喜欢,不喜欢这样的他。
因为会让想起曾经的曾经有个夜晚,他气若游丝扶墙而立,他的身上染着他父亲的血液,他忽然像抓住了生命中唯一稻草一般抱住了她,但他却说:猫,我没有家了
只有天知道她的心有多疼,只有天知道,那天她发的誓言,她想:狄少洛,我永远也不会让你一个人。
“狄少洛……”她呓语,可她却不敢靠近,因为……她姓狄,她是他的妹妹……一个爱上了自己兄长的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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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洛终是要踏上帝王之路了……
☆、都认了
“为什么要走!”小鱼儿紧紧拉着灵猫的手臂,制止她还要继续向前的身子,她明明那么喜欢,明明那么在意,可她却偏偏让自己不能如愿,这样的她,你让他怎么不疼?
她为了见那人每日骑马去他必经的道路,她为了他总是偷偷坐在高岗上哭泣,她为了救那人而毫不犹豫上了战场,她更为了那一人而杀尽要害他的所有人,她拼劲一切能拼劲的力量护他,保他,可当危险退尽,敌人逃走,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她面前之时,她却转身就走。
丝毫不让自己停在有他的世界,这样的自虐他小鱼儿为何还要沉默?
“你明明想见他,你明明那么在意,明明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何不让他看到?为何要走?!”
“放开。”灵猫挣扎,可小鱼儿却抓的越发紧。
“我说放开!”
小鱼儿望着他,满眼都是因她的疼惜:“去见他,随了自己的心去见他!”
“见他?我拿什么见他?小鱼儿,你让我拿什么去见被我爱着的兄长!”她咆哮,似乎这样的咆哮就能将满腔的不甘,愤怒,揪扯,痛苦全部遏制。
小鱼儿将从不肆意在人前哭泣的人儿揽在自己怀中,他怎会不知道她心中的苦,又怎会不知道她心中的结。
“猫……”他喊她,像宠溺着世间最有价值的珍宝。
她泪眼如波:“小鱼儿……为什么就都错了,我只是想要他好,我只是想要保护他,我只是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怎么就都成了背德乱伦……怎么就都错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可她却被命运驱逐在了他的世界外面,永生不得翻身。
“猫,不要让自己这么痛苦,就因为流着一样的血,所以他疼你也疼,就因为是可以不分彼此你我的存在才可以不分彼此与你我的守护,你可以见他,你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守护他,你也可以和他在一起生活,妹妹可以很爱很爱自己的哥哥,没有耻辱,没有丢人,没有见不得人,你只需要做你心中所想的就行,不用绑着自己,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
只是这一句不要折磨却又是折磨了多少人?
看着陌生的房间与装饰,木莲玉惊慌起身,只是带起的却是周身的疼痛,引得她只能一阵的咬牙拧眉。
“你还是慢些的好,省得白瞎了我半晌的功夫。”
木莲玉闻声转头,看到的竟是执茶于棋盘前入子的俊雅男人,而那一袭印暗梅的粟锦斗篷她认得,只是她相当疑惑辛泽为何会穿着狄少洛的衣服?!
“狄少洛呢?”她惊问,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更不知她若到了这里他如今又是个什么样子。
辛泽放了手中的杯子,一派淡然:“不用担心,已经安然的走了。”
“走了?!”
“当然是走了,你睡了好几日,难道还奢望他坐在这里守着,等你醒来不成?”
“他……也是,一厢情愿的本也就是我。”木莲玉黯然躺了下去,心中一片苍凉,可她没想到辛泽竟然忽然将一封信递到了她的面前,那上面赫然写着的是:木莲公主亲启
“这是狄少洛给你的。”
“给我的?!”她不敢置信。
“难不成是给我的?”辛泽丟了信继续潇洒惬意:“因为总有狼追着他的屁股不放,所以他只能不停的跑,没法等你醒来,得知你安好后留了这个,你也就全当是他来了吧。”
木莲玉懒怠听他言语只慌忙开了信,面上皆是欢喜。
见状的辛泽无奈摇头:“当真是各中自有痴儿女。”
语落似是无趣的理了理自己身上的斗篷,好一阵自语:“这料子如何能与我的比?算你赚便宜了。”
嘴里嫌弃,手上却细致的弹起了上面不小心沾染的尘埃:“你啊,你啊,到是艳福不少,灵猫如此,木莲玉如此,就冲这个你也该多在世间祸害一番才是。”
只是,无人知他心中所思……狄少洛,若是连你也死了,这世间还有什么意思?
赵柄承说的是对的,有些人有些事即便你不想却总是无处可避,不管如何狄少洛终是躲不过的,只要他是狄少洛,只要当今太子想安稳的做皇帝,他就早晚一定会被逼着迈上一条既定的路,宁死走下去。
大安王朝皇太子荣登大宝,顺理成章,名正言顺。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新皇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严惩通敌卖国的相爷一家,狄家一门上下全部无证据入狱待斩。
不明的人喊疑,天公无眼,明的人则心中透亮,要杀却不直接除掉,不过是帝王真正要的命另有其人。那个始终受先皇恩宠如亲子的第一公子,那个帝王的私生子。
果然在狄家入狱的消息传出月余后,那消失了近三年的翩然公子现身在了刑场,可谁都不曾想到的是这一现身掀起的却是让整个大安王朝都为之震动的轩然大波,惊得则是百万余里的国土与人民。
当灵猫日夜星辰不忘赶路的终于追上那公子,终于再踩在琉城的土地之上时,她看到的只有狄家上下素白的孝布与灵堂,棺内躺着的是她说曾喊着‘如果丢弃了,那就永远都不要找’的父亲。
在她又一次避开狄少洛,在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逃的时候,小鱼儿告诉她,狄家遇难,他让她快马追上她该追的人。他和她说没有什么爱与不爱,只有该与不该,不要让自己后悔……
他说即便是兄妹也可以如从前一样并肩而立……可她不明白,为何如今她等到的却是无尽的悔恨与他心爱之人的——黄袍加身?!为何他就由狄姓了赵?他身上的血为何就又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相府的灵堂是寂静且森然的,除了几个实在不能自控的丫头在隐忍的低声抽泣,竟没有丝毫的哭声与泪水,狄家由母到子皆是漠然而跪,无声无息。
而那依旧一袭白可已身为赵家世祖正规嫡长子并尊为君的男人更加沉寂,就仿佛这人下一刻就会随着他手所燃烧纸钱的烟灰散尽,再也没了生息,他在却也遥不可及,一张俊逸的脸上清冷且泛着凉意,找不到一丝的人气,苍白到惊心却又如白杨般透着坚毅。如天山之巅的雪莲般放着傲骨,他尊贵且不可侵。
烧了最后一张纸后狄少洛起了身,良竟要扶他却被拒绝了,而后他转身向着自己所居的方向而去,留下的只有一句:“明日发兵攻进皇城,一命总要换一命。”他冰冷再没了人情,再没了慵懒、轻佻与风雅,他散了,世间再无狄少洛,有的只是一个新的帝君。
他还是站在了最高点,他还是无路可去……他果然……真的无路可去……
大安204年二月初三,本该张灯结彩喜迎新春,可这一日却没人敢出家门一步。因仓促迎敌而退于皇都登基不过四个月的新皇退于都城不得出,与此同时以二皇子为首的皇亲皆退出琉城,奔向南溪,远离那一触即发的战争。手握皇族信物身为永德世祖皇帝亲子又持驾崩先皇玉玺与玉印的新王率领正规军杀入皇都,血染宫廷,亲手诛灭帝君。
只是那赵煜将死之时却仍旧大喝:“狄少洛我不是输给了你,我是输给了我自己的命!我不服,不服!你不过是一个野种,你不过是用假惺惺骗取了父皇的信任得了他的玉玺与兵符,你有什么资格,你又凭什么为王?你不过名不正言不顺,不服,我不服!”
手执长剑的狄少洛却是面色沉寂的,依旧如跪在灵棚内时一般的沉寂,他看着那被狄云志与狄彦清按在地上的皇上,声如寒冰:“名不正言不顺?赵煜,在我这一生遇到的最可悲的人便是你,自始自终我从未曾有一刻想要这王位,从来让你自己不安的都是你自己,你今天走到这一步,我今天会走到这一步,不是别人成就的,都是你自己。玉玺也好,兵符也好,想要与你便是,我并不稀罕。”
“狄少洛,你少在那里假惺惺装清高,不稀罕?不稀罕你又为什么攻城!不稀罕又编什么谎言让万民与元老们为你是命!”
“谎言?不愿信的是你自己罢了,也是,如何能信?不过这一切也确实如你所愿我的确和你流着相似的血液,也该称你一声兄长,只可惜我们不同父也不同母。”
赵煜奋力挣扎:“这不可能!”
狄少洛却执着剑走向他:“自然是不可能,你的父亲明知我不能留却又留了我的命,我明知是他杀我生身父母却还是要去救,都是明知却都躲不过自己的劫,都不过最后成了注定的命。不可能又如何?终究都成了可能。”
他的命他认了,都认了。
他听到狄云志要求动手亲自斩杀了杀父仇人,但他拒绝了,既然注定染血,他到希望脏的始终都只有他一人。
他听到赵煜喊他:“狄少洛你不能杀我!不能!”可他还是挥动了手中的剑,他知道选择了这条路,就是选择了杀戮。
他终于明白为何他师父会说:其实有时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使命。如今他也许知道自己为什么存在,只是这存在来的太悲痛,太孤寂也太伤绝……
他师父说他是紫微星,他是注定要君临天下的君王,他可以开辟一代盛世,其实他想问他师父:这帝星何时会落?
作者有话要说: 九月:
看到大家留言那么多,九月很感动也很感激,今天因为有事,所以上传耽搁了,和亲们说声对不起,鞠躬!
☆、不需要回到从前
灵猫看着身着绣十二龙云纹帝服的男人,眼中的愤怒已经转为无边的怨,只有天知道在她得知自己的亲生父亲死了,而她深爱却不能爱的男人又不是她的兄长时她是何种的悲痛欲绝。
三年,她因爱上的是自己的兄长而痛苦了三年,她恨也怨,她伤也疼,她为此有家而不愿认,有情而不能言。她强迫自己忘记却又点滴的去回忆,午夜梦回她也会告诉自己,不管如何,自己喜欢的公子还是喜欢她的,只是他也和她一样因为这相同的血而不能爱。
她哭泣挣扎,她祭奠自己的爱,她埋葬自己的情。
可如今这样又是什么?
他明知道他和她之间没有血缘,他明知道她爱他,为何?又为何让她如此误会?!又为何让她如此伤绝?!
是他真的不爱她,还是如她那母亲所说的,他有一腔子的情非得已?
即便情非得已好了,可他……
“为何,你明知我的心思,你明知只要你说我便不是不能理解,为何,为何偏偏沉默,偏偏让我以为你是和我流着一样血有着同样姓的哥哥?我有多痛苦,我有多挣扎你知道吗?!”
她不奢求一定嫁他,她只是想看到他,想陪着他,想和他一起像在西北时一样,哪怕他一辈子都不知道她是个女子,可他却……生生毁了她,明明知道他不是她的兄长他却说不愿意娶她,明明知道她的心思却选择了沉默,你让她能怎么想?!
狄少洛回视着她,那双眼睛是他痴迷的,那张脸也是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所眷念的,可他却依旧不能伸手,他只能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