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如期归来-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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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燃拿起自己的衣物，转过身，望着辜彦锦，说：“辜少爷，我把床留给你，我去隔壁挤挤。”
　　“不用，你睡床，我睡椅子。”
　　陈燃白了辜彦锦一眼，摆摆手说道：“行了，你赶紧洗洗睡觉，我走了！”
　　夜色更浓，辜彦锦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胳膊搭在额头上，毫无睡意。
　　他翻了个身，整个人趴在了枕头上。
　　有那么一丝隐隐约约的香气，从枕巾上传出。他用力吸了几下，薄唇翕动，唤了一声：“阿燃……”
　　这房间，很破旧，到处弥漫着腐朽的潮湿气味，可辜彦锦趴在那里，就是觉得心里美滋滋的。他拉了下搭在背上的薄被，就仿佛，心爱的姑娘，就是自己的身边。
　　隔着漫天雨雾，穿梭了时光，辜彦锦听见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妈妈？！”
　　辜彦锦捏着陈燃的手腕，越发的用力，那阴沉的声音，仿佛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般。
　　“陈燃，你到底背着我，都做了些什么！”
　　陈燃冷冷的睨了辜彦锦一眼，脸上越发的苍白，右边脸颊肿的似乎比下午的时候更加厉害。
　　“温朗，你先带着小澄上楼。”
　　“好。”温朗应了一声，而后，又看向辜彦锦，开口说道：“这位先生，请先放开陈燃。”
　　对于温朗的要求，辜彦锦视线未动，看着陈燃，冷冷一声笑，追问道：“那孩子，姓什么？”
　　话音刚落下，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冲了过来，狠狠的撞向了辜彦锦。
　　“不许欺负妈妈！”
　　雨雾中，陈小澄瞪大了眼睛，像一头发怒的小狮子，捍卫着自己的领地一般，冲着辜彦锦亮出了自己尚不锋利的獠牙。
　　“你姓陈？”辜彦锦试探的问了一句。
　　“当然，我叫陈小澄！”
　　在陈燃还没来得及阻止的时候，陈小澄便一口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她是你~妈妈？”辜彦锦看着陈小澄，问道。
　　陈小澄心里怕的打鼓，后退了一步，贴在陈燃的身边，强忍着害怕答道：“对，她是我妈妈，我告诉你，不许你欺负她！”
　　辜彦锦死死的扼住陈燃的手，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气，“陈燃，这就是你非要离开我的原因！”
　　温朗听着他们的对话，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已经有了大致的揣测，只是这会以他的立场来看，他并不能做些什么。
　　“小澄，先上楼去。”有些事情，陈燃并不想当着孩子的面前摊开说。
　　“可是，他是坏人！”
　　面对这个叫做小澄的女孩子的指控，辜彦锦忽然害怕了，他的手一松，弯下了腰，于陈小澄目光平视，刻意放缓了语气，说：“小澄，我不是坏人，我是……”
　　“辜彦锦，不许乱说话！”陈燃大喝一声，制止了辜彦锦的话。
　　“陈小澄，上楼去！”
　　“小澄，咱们先上楼。”温朗走了过去，拉住陈小澄。
　　陈小澄看着陈燃，一动不动。
　　“小澄，妈妈没事的，这位叔叔是妈妈认识的，他找妈妈有点事情。”
　　陈小澄被温朗拉着上了楼，小丫头一步三回头，心里很担心。
　　楼下，只剩下陈燃和辜彦锦两个人。
　　陈燃像是被抽光了全部的力气，只是看着辜彦锦，一声不吭。
　　辜彦锦看着陈燃，突然弯下腰，一把将陈燃扛了起来！
　　猛地头朝下，陈燃只觉得脑部充血，太阳穴发胀，头也跟着疼了起来。
　　“辜彦锦，你放开我！你放开我！”陈燃捶打着辜彦锦的脊背，哭着喊道。
　　辜彦锦步伐坚定的朝前走，双目赤红，对于陈燃的叫喊，他置若罔闻。
　　此刻，他的心，百般滋味，那孩子，是他的女儿啊，她陈燃怎么能这么狠心，让他们父女分离了整整十年！
　　辜彦锦并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辜嘉芳也从来不提此人，很小的时候，辜彦锦在书房里的一本书里见到过一张辜嘉芳和一个年轻男人的照片，他偷偷的将照片拿了出来，却换来了辜嘉芳的一顿毒打。
　　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想过他的父亲。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舍得让自己的孩子也没有父亲！
　　拉开车门，辜彦锦将陈燃一股脑的塞了进去，紧跟着自己也钻了进去。
　　“咔嚓——”一声，落下了中控锁。
　　重获自由的陈燃，抬手就给了辜彦锦一个巴掌！
　　这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特别的响亮！
　　辜彦锦被打的脸偏了一下，他看着陈燃，一把抓过陈燃的手，左右开弓，连着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
　　“啪——”一下，
　　“啪——”两下，
　　“啪——”三下，
　　“啪——”四下，
　　辜彦锦看着陈燃，一下下的大着，陈燃红着眼睛，机械的随着辜彦锦的动作，手已经麻木了，可心，却依旧痛！
　　“够了，辜彦锦，够了！”陈燃抽回了自己的手，哭着喊道。
　　“阿燃，阿燃……”辜彦锦低声喊着，脸色乌青，直愣愣的看着陈燃。
　　“辜彦锦，你到底疯够了没有啊，我惹不起你们辜家，我躲还不行吗，可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呢！”
　　“阿燃，……”辜彦锦抬起手，轻轻的抚上了陈燃的脸，拭去了陈燃眼角的泪水，语气温柔的如同情~人间的呢喃，“阿燃，我放过了你，可谁又能放过我呢？阿燃，我爱你啊，回到我的身边，好吗？”
　　说完，辜彦锦欺身上前，抱住了陈燃。
　　陈燃挣扎了几下，辜彦锦越发用力。
　　最终，陈燃哭嚷着说：“辜彦锦，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真的，十年前，你都已经知道了，现在，你又何必呢？”
　　辜彦锦紧紧的抱着陈燃，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他的下颌抵在陈燃头顶，他的右手箍着陈燃的背，他的左手扶着陈燃的后脑，他的嘴唇贴在陈燃的耳廓边，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
　　“阿燃啊，你告诉我，小澄是我的女儿，对不对？”
　　

　　☆、Chapter　　11

　　楼道的声控灯已经坏了很久，陈小澄是被温朗抱着上楼的。
　　小丫头这会，特别的安静。
　　等温朗摸黑打开房门，按亮灯，才发现小丫头竟然眼睛红红的。
　　温朗蹲了下来，和陈小澄目光平视，拉住了她的手，语气温和的说：“妈妈待会就上来，不用担心她。”
　　陈小澄看着温朗，抽噎着问：“温老师，你知道楼下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吗？”
　　温朗摇摇头，伸手给陈小澄擦了下眼泪，安慰道：“别害怕，有温老师在，咱们把坏人都赶跑！”
　　看着温朗哄小孩的语气，陈小澄破涕为笑，说：“温老师，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别哄我。”
　　温朗亲昵的刮了下陈小澄的小鼻头，笑着说：“那现在咱们先去洗把脸，好不好？”
　　陈小澄点点头。
　　看着陈小澄进了洗手间洗脸，温朗收回视线，抬步走到了阳台边。
　　窗外，雾蒙蒙的，隐约能看见那个停靠在树下的车子，车厢里，乌黑一片。
　　那个男人，会是谁呢？
　　温朗忆起那个男人听见小澄名字的异样情绪，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
　　难道说，那个男人，是陈小澄的爸爸？
　　这个念头刚露头，便被温朗刻意的压制了下去。
　　不会的，温朗一眼便看出那个男人的年纪要比陈燃小，或许，只是亲戚也说不定。
　　陈小澄洗了把脸出来，就看见温朗站在阳台上。
　　“温老师？”陈小澄喊了一声，就要朝阳台走去。
　　“洗好了。”温朗收回视线，折返会了客厅。
　　“嗯。你在看什么？”小丫头的眼睛还有点肿。
　　“没什么。对了，周日的画展，陈燃同意了，到时候，咱们三个一起过去！”
　　听见温朗的话，陈小澄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
　　“妈妈竟然同意了！”陈小澄完全没想到陈燃会答应过去看画展。
　　温朗看着陈小澄，脸上带着笑容，说：“周日我过来接你们。”
　　“好！”
　　楼下，车内，暖气开的很足，源源不断的从车厢内吹出，车内和车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陈燃被搂入一个不算温暖的怀抱。
　　男人的胸~前全部湿了，隔着衣物，陈燃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辜彦锦的心跳。
　　咚。
　　咚。
　　咚。
　　一下下，坚强而有力。
　　“阿燃啊，你告诉我，小澄是我的女儿，对不对？”
　　陈燃的头，剧烈的疼痛着。
　　她闭上了眼睛。
　　“阿燃，”辜彦锦的胳膊收紧了几分，声音越发的缱绻温情，“真的太好了，我最喜欢女孩子，小澄，她叫小澄，阿燃，你太狠心了，你把我和小澄，分开了这么多年！”
　　辜彦锦自顾自的说着，陷入了自我的魔怔中。
　　怀里，陈燃猛地睁开了眼睛。
　　“阿锦。”她的声音，平静而沉稳。
　　“嗯，我在。”
　　“阿锦，你抱得太紧了，我不舒服。”陈燃放缓了语速，语气温柔，带了些小女孩的娇嗔。
　　辜彦锦太久没有听过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的陈燃，他仿佛又回到了热恋的那段美好时光。
　　辜彦锦松开了手，扶住了陈燃的肩膀，关切的问：“阿燃，弄疼你了，是我太激动了。”
　　陈燃扯出一抹绝望的笑，摇了摇头，问了一句：“阿锦，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放过我！”
　　眼前的女人，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头发乱糟糟的，右侧脸颊高高的肿着，眼睛下方一片乌青，整个人，毫无生机和活力。
　　辜彦锦扶着陈燃的手，僵住了。
　　这场谈话，不欢而散。
　　辜彦锦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陈燃也固执的不肯做出任何退让。
　　当那辆黑色汽车绝尘而去的时候，陈燃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走了。
　　温朗实在不放心，安顿好陈小澄后，从四楼下来，等在了一楼的楼道里。
　　正当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去敲车门的时候，黑色宾利的后车门拉开，辜彦锦下了车，紧跟着，陈燃从另外一侧也下了车。
　　“阿燃，我走了。”
　　温朗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
　　“嗯，路上注意安全。”这句话，陈燃对温朗说过很多次，这一次，听上去跟之前说的，差不多。
　　温朗站在楼道里，看见黑色宾利离开，而陈燃站在雨中，许久没有任何行动。
　　真累啊！
　　这一天过的，可真够糟糕的！
　　陈燃苦笑出声，转身，走进楼道。
　　“陈燃。”温朗轻喊出声。
　　陈燃没有应声，直直的朝前走了过去。
　　温朗拉住了陈燃的胳膊，又喊了一声：“陈燃！”
　　对方终于有了动静，陈燃抬了抬眼皮，应了一句：“哦。”
　　“先回家。”温朗拉着陈燃的胳膊，带着她朝前走。
　　陈燃木然的跟着温朗的脚步，腿脚是机械的在行动。
　　快到四楼的时候，温朗开口说了话：“陈燃，小澄还在房间里，你这个状态，让孩子看见了，她会担心你的。”
　　陈燃茫然的看着温朗，喃喃出声：“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糟糕？”
　　温朗点了点头。
　　“陈燃，过去的终将会过去，人得朝前看，才会有希望。”
　　“希望？希望在哪里？”
　　“小澄是你的希望。”温朗深深的锁住陈燃，温柔的说：“如果你愿意，我也是你的希望。”
　　陈燃看着温朗，动了动唇，没有做声。
　　等回到房间的时候，陈小澄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陈燃看着女儿，眼眶顿时红了。
　　“陈燃，什么都别去想，待会去泡个澡，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一早，太阳照常升起。”
　　陈燃点点头，望向温朗，轻声说道：“温朗，今天这一整天，你全部的时间都浪费在这儿了，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温朗对她的心意，她并不是毫不知情，只是，她一直没有想过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之前和辜彦锦的过去，耗费了她太多的心血，她似乎丧失了爱人的能力。
　　“陈燃，你再跟我这么客气，我可是要生气了。”温朗故意说道。
　　“好，道谢的话，我不会再说了。”
　　“我刚看了一下，厨房的水管有点漏水，阳台窗户的插销也坏了，周六我带工具来修理一下。还有，卧室的灯我已经换好了。”
　　温朗絮絮叨叨的说完，就看见陈燃冲着自己笑了。
　　“我是不是太啰嗦了？”温朗讪讪的问道。
　　陈燃摇摇头，说：“你早点回去休息，周末一起去看画展。”
　　“好。”温朗眉开眼笑的大声答应了。
　　“我走了，把门锁好！”门口，温朗依依不舍的交代。
　　“好，我知道的。”门内，陈燃脸色虽然疲倦，但精神较之方才已经好了许多。
　　屋外，温朗停了片刻，这才转身下楼。
　　四层楼，温朗是笑着走下来的，下楼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