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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千年故人-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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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堂心里也算出要受到一番冷遇,见主人没有赐座,便从容站着,也默默打量着裴湛,不由得暗暗心惊。果然是名不虚传的气势。
  “这地方你再熟悉不过吧。”裴湛淡淡开口。
  “是。”
  “故地重游,感触颇丰吧?”
  “还好。”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
  “不知道。”
  “苏鱼。”
  晏堂吃了一惊。他原以为堂堂一个湛王,定不会把儿女私情也放到明面上来讲,哪怕他要杀了自己,也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吧!他竟然就这样直通通的讲出来。
  “苏姑娘说与你情投意合,婚期指日可待了。”
  “苏姑娘,确实是难得的良伴。”
  “若我不准你娶她呢?”
  “那,在下便不娶。”
  “你不怕她怨你?”
  “恐怕,她要怨您。”
  裴湛咬咬牙。“苏鱼于你,并不是那样重要吧?”
  晏堂滞了一下,然后微微弓身:“很重要。”
  没错。面前的这个男人,言谈有来有往,不卑不亢,倒也算有气度。
  可是苏鱼,他并不爱你。
  尽管他说你很重要。
  裴湛突然失掉了继续盘问下去的勇气。他懂得爱一个人的滋味,他懂得不去爱的痛苦,让苏鱼去尝这样的痛苦,他舍不得。
  沉默良久,他摆摆手:“你回去吧。好好待苏姑娘。”
  晏堂有点惊愕地抬头看了裴湛一眼,但裴湛却并未看他,缓缓起身,进后堂去了。
  
  允城夏季多雨。好好的万里晴空,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积云密布,转瞬间大雨就倾盘而至。城郊的土路上前日暴雨留下的泥泞尚未晒干,又被新一轮的雨水浸没了。城里面倒是石板路,雨点砸上去激起一片密密的水雾。
  苏鱼独自坐在茶坊的窗前,望着白茫茫的雨幕出神。
  她刚从城外晏堂的宅里归来,却没有回家,只拐进这临街的一家小茶坊。也许她应该再多走一段路,这街的尽头便是裴湛现住的府邸,就在那一片雨雾蒙蒙的尽头,只一个隐约的轮廓,并看不真切。
  不,还是没去的好,若是去了,这场大雨定是会把她浇在半路,让她进退两难,狼狈不堪。
  自裴湛许久前与她怒别之后,两人便再无相见。
  可她做错了什么呢?又有什么可让他原谅的呢?她牢牢地抓着这份念头,生怕一不小心就对他生出愧疚。
  其实这么久了,她是很想跟他聊聊的。
  跟他聊聊晏堂,聊他永远从容恬淡,永远没有大开大合的喜怒哀恶,没错,她不就喜欢他这样吗?可裴湛不会愿意听她讲晏堂的。
  还有,晏堂跟她求婚了。这也是他不爱听的吧?
  那还可以聊什么呢?
  其实她知道他很勤勉,连日来已经清理了好多积压的案子,别管案子背景有多深厚——是的,他原就不怕得罪谁。如今允城的百姓提起湛王来,都是一脸的景仰。晏堂也提到过裴湛的事迹,她第一次觉得晏堂脸上那淡淡的不屑的笑意显得很刺眼,但她只是垂了头,什么也没说。晏堂应该也是不愿意听他提裴湛的。
  这个能说,那个不能说,她从前可没这么多心思。
  她坐在茶坊里遥遥地望着街的尽头——这种天气,他应该不会出门的吧?
  苏鱼就坐在那里,好象想了太多,又好象什么都没想过。杯里一泓清茶,袅袅的雾气也渐渐地淡了,茶汤凝在深色的茶碗里,动也不动。
  雨点渐渐地稀落起来,街上开始撑开了一把把的油纸伞。雨点落到伞面上,发出杂乱的嘣嘣的闷响。苏鱼没有带伞,想着索性还是等雨全住了再走。
  却远远地见一驾马车行过来,行得甚缓,车轮辗过青石板路隆隆有声。她听见声音才抬起头去张望,认出那是裴湛府里的却见那厢轿里坐的人正望着自己,紫袍玄冠,目光平平地望过来,是裴湛。
  见她望过来,他也并没有躲闪目光,甚至连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直到她离开他的视野,他才默然地转回头去。
  也许他们相视并没有多久,因为雨还是一样滴滴答答地落着,行人还是一样的三三两两,苏鱼木然地伸手把那茶碗捧在手里,碗还是温的。但手是冷的。
  只是她忽然觉得已隔过了千山万水的遥远,那车轮隆隆地辗过路面的声音还在耳边响着,一下下,一下下,周而复始,没有止歇,仿佛把心里的什么给辗成了齑粉似的。
  
  苏鱼睁开眼睛。
  正是深夜。一团团的黑暗里,悄无声息。可那车轮还在辗过路面,那马车的轿厢颤抖着,颠跛着,一点点地走远。
  心口酸痛。
  她有一股冲动,想追上那渐行渐远的马车,跳进轿厢里,跳进无动于衷的那个人的怀抱里。
  

☆、21

  正式上班前,晏堂先带着苏鱼去办了个身份证。苏鱼并不清楚他走了哪些门路,她只是非常配合地照了张微笑的大头照,三天之后就拿到了那张叫“身份证”的硬壳卡片。
  “苏,鱼。”他指着卡片上的两个字念给她,“你的名字现在这样写。”
  苏鱼端详着那两个字,原来她的名字里有两条小鱼,现在只剩一条,还怪模怪样仿佛已经跃到岸上来。鱼儿没有水那还怎么活呢?可晏堂肯这样教她,分明是已经信了她。他含着笑意,十分地耐心。甚至,比从前对她还要耐心。
  她指着地址栏里允今市几个字问他:“这里古时候是叫允州吗?”
  他点头,她怅然若失。
  晏堂又递给她一支手机,接着说:“让你出来跟我上班,也是不得已。你算是,呃,初来乍到,索性就跟小玫看看练练,她是老员工了,你慢慢来,不着急。”
  
  于是苏鱼就在格子间里坐下了。一天下来,长吁短叹,三天下来,腰酸背痛,一周过后,生不如死。
  打字?她不止是不熟练,现在的字,她能认识个大概就不错了。
  复印?她自告奋勇去印了两次,卡了三次纸。
  调度安排?大会议室7个人开会,小会议室挤了20多人,这一次之后,直属领导就让她自生自灭了……反正都是晏总的关系嘛,大家心知肚明。
  苏鱼也心知肚明。背后那几个半老徐娘及准半老徐娘嘀嘀咕咕她是“吃闲饭”的,她也不恼,人家说得对嘛,她就是吃闲饭的。她不为上进,不为赚钱,也不为那些她们常挂在嘴边的“实现自我价值”。
  她只是来找裴湛。找到他,质问个清楚,折磨她两世,是何用意。
  她日日早睡,裴湛却再没到她梦里来。
  她从没跟晏堂提过裴湛。也许他根本不认识裴湛。上一世互不顺眼的两人,这辈子巴不得不相见才好,有时候人的愿力是很强大的。
  晏堂每日载她上下班,在周围一片有色眼光里,他的身份已自动调整为名草有主的状态。
  他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其实苏鱼觉得也还好——本来住的就是同个酒店,又不是一天两天,晏堂载她也是顺路。她才不要去挤地铁——只一次,晏堂出门应酬不能捎她,她拿着从小玫那里学来的浅薄经验绕到地铁站里去,在晚高峰的地铁里挤得前胸贴后背,结果又迷路,回到酒店里,连晏堂的应酬都结束回来了。晏堂只得指导她再遇到这种情况要叫出租车。但那次地铁之后,她连出租车也没叫过,晏堂就没再出门应酬过了。
  渐渐地,她再迟钝,也发觉晏堂似乎对她用心起来。
  吃饭的时候带她去好吃的馆子,教她认识了很多的美食;周末偶有闲暇,他带她去附近爬山,教她用各种数码装备;还去游乐场,坐旋转木马,给她买好吃的冰淇淋;早上见她打了几个喷嚏,上午就悄悄送来了感冒冲剂。
  她问他怎么对她这样好,他笑:“你不是说我们以前是恋人——既然没说过分手,那还是恋人啊!”
  她有点冏:“不是没有说过,只是想不起来。”
  他故做气恼地揉她的头发:“那我就来重新追求你好了。”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她不好反驳,只能默不作声。
  
  周一上班,午休的时候,小玫跳过来给苏鱼看刚收到的从网上邮购的情侣款运动鞋。
  倒真的是又轻便又漂亮,苏鱼连连称赞。
  小玫说:“还有好多款式呢!正在打折,前两天不是教你怎么网购了么?你和晏总正好买一套。”
  网购那东西苏鱼还是觉得没有摸着实物再掏钱稳妥,再说那些页面也看得她眼花,不,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为什么要和晏堂买情侣款呢?
  “我不买。晏总有鞋穿,我也有穿的。”她抵制道,“上次你陪我买衣服的时候,不是买了双运动鞋么?很舒服的,我周末就穿着去爬山了。”
  “哦?”小玫笑得不怀好意,“和晏总去爬山了?”
  当然是和晏堂去。他有车,而且熟悉路。苏鱼不满道:“一到周末你就和小韩缠一起,我不和晏堂出去和谁出去?”
  “那买个情侣款很正常呀!你看看周围那些酸不拉几的眼神,索性就让她们酸得彻底一点。”
  “我和晏堂真的没什么。”
  “我不信!长眼睛都能看出来,晏总对你可在意了,你在他心里绝对不一般。”小玫眼里的八卦讯息blingbling地闪。
  苏鱼没办法,试探着问:“呃,那个……怎么解释呢?对了,小玫,你相信穿越这回事吗?”
  “信啊!小说里都这样写。从现在穿到古代去穿成的都是公主皇后,从古代穿到现代来都是白领精英。各种厉害,各种金手指,那叫一个霸气!”
  苏鱼听得晕头转向:“什么叫金手指?”
  “这你都不懂?”小玫普及道,“就是各种强悍技能,开挂了一样,能一般人所不能,简直就是活成天下至尊。”
  苏鱼大脑飞速运转,勉强理解了小玫的意思,思忖着问:“那,有没有,不带金手指的?”
  “那谁还愿意看!”小玫鄙视道,“原来的世界活得就不舒心,穿过来还是一个不舒心,这样穿得还有什么意义?”
  
  晏堂来电话的时候,苏鱼还沉浸在无意义的人生中无法自拔。
  晏堂听着她情绪不对,小心翼翼道:“不开心吗?”
  “不是不开心,是不舒心啊,不舒心。”
  晏堂笑起来:“那正好带你去舒展一下。晚上在帕罗莎有个私人聚会,要携伴参加。上次你不是夸她家的东西好吃么?正好可以去吃一顿,高标准的哦!”
  她原本对吃的并不在意,上次不过是随口一说,现在她只想好好思考一下她穿越后的人生问题。于是干脆拒绝道:“不想去。”
  晏堂被莫名泼了冷水,只好悻悻地挂了电话。
  苏鱼放下电话,心里又有些不忍起来。其实晚上也没事,到哪里都是解决一顿晚餐,帕罗莎倒真是个好选择,再说,她去或者不去,对她不舒心的人生意义也都没有什么改观。想着晏堂一片好意遭了践踏,她又急忙打电话回去,改口表示同意出席。
  
  这种私人聚会说白了,也是业内的一种联络手段。只不过携了家眷女伴,便显得不那么官方。苏鱼心中有数,先吃喝了一通积攒了战斗力,才拿了一杯果汁跟在晏堂身后亦步亦趋。
  “吃饱了?”晏堂转头问她,然后传授经验,“那边有道甜羹味道不错,过会儿你去尝尝,猜猜看是什么做的。”
  正说着,迎面过来一个新面孔,跟晏堂客客气气地寒暄了起来。
  苏鱼不好马上走开,逢场做戏地微笑,心里惦记着尚未尝到的甜羹。
  那人说:“前两天我去B市,在一个饭局里碰巧遇到了裴总,提到TW并购,看来是成竹在胸了。”
  “我们裴总一向沉稳有度。”
  “是啊,TW并购原来就是鼎峰提出来的,泰宇出来一搅简直是同室操戈,连我这个局外人看起来都不舒服。”
  “说到局外人,其实我也是局外人。”晏堂平静道,“总部有专部在运作这个项目,我知道的并不比您更多。”
  “哈哈,晏总何必这样小心谨慎。裴总这几年把鼎峰的根基打得很扎实,也多亏了你这样的有能力的下属辅佐,扩展海外项目指日可待。不过,裴总的酒量倒真深不可测,这么些年,就没人见过他醉过。要论起喝酒,我只服他一个!……”
  说了半天,两个人举杯饮了一口,那人便走开了。
  苏鱼听了一言半语,纳闷道:“裴总?叫什么?是裴湛吗?”酒量好又姓裴,她只认识这一个。
  晏堂一怔:“你认识?”
  “真的是裴湛?”苏鱼瞪圆了一双眼睛。
  “你说的裴湛是……那个时候……?”晏堂不再继续问下去,想了想,翻出手机指点了几下递到苏鱼面前,“是他吗?”
  很正式的半身照,那个人的目光少了些清冷,多了点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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