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前半生-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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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不,你是骗我的。”
“我没有!”
“呃……”孙建廷闪电般地掐住了方思瑶的喉咙,窒息的感觉漫上她的脑袋,方思瑶本能地抓住了孙建廷的手臂,可依然没有掰开孙建廷大力的禁锢。
“思瑶!”那只手像是掐住了自己的喉咙,江晓婷撕裂般地尖叫起来,那颗逗留在眼角的泪水猛地翻涌出来,划过红肿的脸颊,滴落在伤痕累累的手臂之上。“不要,孙建廷,你住手!你放开她!”
“我求求你,放开她!”恐惧就像是流着毒汁的藤蔓,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看着方思瑶红胀的双颊,凸爆的眼球,青筋乱跳,江晓婷快疯了,她恨不得能够代她身受。
方思瑶,对不起。
“咳咳……”突然,孙建廷放开了手掌,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方思瑶贪婪地大口吞吐着,双手慌乱地拍打着胸膛,像是溺水灭顶的感觉,方思瑶用力地咳嗽起来。
“你果然是骗我的!你还在心疼她!”
江晓婷的求饶,她带着恨意的眼神,她关切方思瑶甚至于心痛到宁可将心掏出来的表情,像是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孙建廷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指着哭成泪人儿的江晓婷咆哮了起来。
“孙,孙建廷……”江晓婷的胸膛急速地起伏,手脚依然挣脱不了孙建廷绑好的绳索,却不小心摸到了桌子角上的被孙建廷打破的瓷碗片。“我没有。”
“呵呵。你不是不心疼吗?那现在是怎样?我看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孙建廷勾起了嘴角,露出了恶心的笑容,仇恨和妒意蒙住了他的双眼,就像是垂幕盖住了星辰,漆黑的瞳孔里只剩下野兽般的报复。他猛地使力将方思瑶的双手按到了椅背上,一只手箍住了两只手的手腕,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了瑞士军刀,“嘶啦”一声,划开了方思瑶轻薄的雪纺的长裙。
“不要!”
“不要!”江晓婷撕心裂肺地吼道,灵魂都被抽干了,混在骨血里的羁绊被硬生生地抽叠出来,就像是从花的枝干中抽出了每一根茎,心口的剧烈疼痛如同被巨砾碾过,就连呼吸也是一种折磨。
方思瑶,对不起。
“孙建廷!你放手!”方思瑶明显的感觉到上身一凉,惊恐地挣扎起来,可哪里挣扎地过孙建廷有力的钳制,蒙上一层阴翳的眸光中完全写满了害怕。
“孙建廷!不要这样做!”江晓婷泣不成声,可他那恶魔般的笑声和禽兽般的举动却没有停。
江晓婷带着哭腔的求饶一遍遍地回荡在房间里,她可以做任何事情,只要孙建廷不要伤害方思瑶。手指拼命地用瓷片割着绳子,好几下都割在了手腕的细肉上,鲜血一滴滴地沾湿了棕黄色的麻绳,滴落在浅色的木地板上。
可她却不觉得疼,那疼怎及眼中所见的半分心疼。
方思瑶,对不起。
“方医师,方思瑶,你不是最好的医生吗?啊现在是感觉怎样?用你自己的身体给我们上一堂解剖课好不好?”
孙建廷看着茫然没有焦点的瞳孔肆意地笑着,言语和举动□□着无力抵抗的方思瑶。江晓婷越是出声求饶,他便越是要还在方思瑶的身上。
谁都知道方思瑶是江晓婷心头的至宝,那就毁掉她,彻底地毁掉她,看江晓婷还有什么理由去爱方思瑶。
“你放开我,不要,不要!”
方思瑶无措的眼泪像是滚烫的沸水,一滴滴全都落在江晓婷的心头。看着孙建廷无耻的动作,江晓婷的手作越来越快,已经顾不得到底多少割在绳子上,多少伤在自己手上。
血色从脸上褪去,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白得像一张纸。
“别害怕,慢慢来。”孙建廷眼里反射着精光,终于撕掉了方思瑶上身的所有衣物,只剩下胸罩。
方思瑶的嘶嚎已经无力地只剩下呜咽,泪水沾湿了白皙的脖颈和胸膛,她从未被如此糟践过,就连钟伟哲都不曾这样侮辱自己。心底的自尊在崩塌,她最后的防线也在瓦解。她恨不得死去也不要活着受到践踏。
“不要……不要……”
“我求你了!”
方思瑶,对不起。我怎么能让你被伤害到如斯地步!
“让我们来看看方思瑶到底有什么好,女人,呵呵,不就是个女人吗?”孙建廷握着的刀尖平贴着抵在方思瑶的胸口,划过她的锁骨,停留在她的胸罩的边缘。
“啊!”
一记撕裂般的疼痛从背上猛地划开,冰冷的触感带着骤麻袭上孙建廷的背部,不知何时,双手浴血的江晓婷双目憎圆地站在他的身后,毫不留情地将瓷片扎入了孙建廷的背部。
疼痛让孙建廷手上的动作一缓,方思瑶的手这才从他的禁锢中逃脱了出来。
“你!”孙建廷惊讶地无以复加地看着那双恨之入骨却又美得惊心动魄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可那双美目的背后却没有一丝同情和关切,最后一击,打碎了孙建廷最后一抹理智。
江晓婷!我恨你!
手臂划过江晓婷的胸前,孙建廷本想直接插入方思瑶的胸膛,却被江晓婷本能地挡了一下,插在了江晓婷的肩臂上。江晓婷皱眉闷哼了一声,却依然没有放开方思瑶,用身体死死地护住了看不见的她。
“晓婷,晓婷!”
“我在……”
温热的鲜血从刀刃上滑落下来,和手腕上蜿蜒的血线合二为一,密密麻麻地就像是用血织成的渔网,可她却笑了,笑得就像是绝尘而去的仙子。忽然眼神一凛,刀被抽了出来,毫不犹豫地扎入了孙建廷的胸口。
那来自地狱的绝望在江晓婷的眼底游荡。
孙建廷像是第一天认识江晓婷一样,捂着自己的胸口,没有想到她会对自己做出这样地事情。
他一步步地后退,鲜血从指缝间滴落在地板上。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最终跌倒在不远的地上,连呼吸都变得破碎起来。自己最爱的女人,连一个施舍的目光都没有给自己,全身心地护着另一个女人。
她的眼睛,她的心,全是方思瑶的,早已没有任何位置留给孙建廷。
“没事了,思瑶。别怕,没事了。”
看着孙建廷倒下,江晓婷像安抚孩子一样安抚着还在不停战栗的方思瑶,从沙发旁扯了一条小毯子盖在了方思瑶的身上。语气温柔却渐渐变弱。
江晓婷的手指拨了拨方思瑶因为汗水而黏在额头上的碎发,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实在太脏了,全是暗红粘腻的血色。
唉,看起来自己真是没用,总是会害到方思瑶。
江晓婷的脑子里似乎并没有害怕的情绪,反倒有一种近乎殉教式的平和与安定。方思瑶触到了一丝粘液,她嗅到浓郁的血腥味。方思瑶慌乱地在江晓婷的身上摩挲,却发现江晓婷也在微弱地颤抖着。
“晓婷,晓婷,你有怎么样吗?”
“我没事。对不起。”
江晓婷的唇色已经惨淡到了白纸的地步,可方思瑶看不见,她自己也看不见。她对着方思瑶露出了一个笑容,好看地就像是六月里的太阳,纯真,依赖又充满了爱恋。
“方思瑶,对不起。”江晓婷语气越来越弱,她并不觉得痛,只是有些有气无力,她翻了个身倚在方思瑶的旁边,满目的红色还真有点视觉疲劳。她有点回应不了方思瑶的摩挲,她该高兴的,可是有点高兴不动。
她怎么还有脸说自己爱方思瑶,要是爱,怎么会害她到这般田地。
“晓婷!”方思瑶心头莫名地不安,明明江晓婷就在自己的身边,却像是随时会离开自己一样。“你不要这么说。”
方思瑶,对不起。
江晓婷的嘴角轻轻勾了起来,用尽了所有力气,靠近方思瑶的唇边,却不敢亲吻,只敢将唇轻轻地印在她的唇角,那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味浓烈地闯入鼻腔。回忆一帧帧地出现,她有多久没有触碰到方思瑶的嘴唇,美好的就像是软软甜甜的棉花糖。
江晓婷贪婪地嗅了一下,这才强忍着不舍拉离了距离。本来极为馨香的味道却因为自己的血腥味而被玷污了。
真臭!江晓婷心里不住地想到,眉间却舒展开去,心头的疼痛也仿佛和她分离了一般,不再难受得无法呼吸了。或许从自己放弃方思瑶开始,就已经肮脏地再也配不上天使一样美好的她了。
是的,配不上了。
“方思瑶,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真的……对不起。”江晓婷不停地道歉,直到声音弱得几乎听不见。
她凝望着方思瑶,一刻也舍不得将视线移开。她是心口的朱砂,是蚌壳里地珍珠,是自己爱到盲目爱到癫狂的女人。大概,看一辈子都会嫌不够吧。
只可惜,人的一辈子,有时候一眼就到头了。
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瑶婷同人
“田小姐,轮到您了。”
江晓婷朝着通知她的护士点了点头,攥紧拳头,深吸了口气走进一间色调温和,灯光昏黄的房间里。方思瑶就坐在不远的沙发旁,一如既往地知性,大方。即便老天夺走了她的视力,她依然是让人无法忽视的一抹丽色。
“方医师,下一位患者田小姐来了。”
“田小姐,请坐。”
清亮的嗓音,像是破开了晴空,江晓婷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熟悉却又陌生的女人,牙齿狠狠地咬着下唇,疼痛着却依然抵不过心里划出血痕的割裂感。做好了满满的心理建设,可看到的第一眼还是如同抽掉了船只的龙骨一样,整个人不停地战栗,血液从四肢退回到了心脏,剩下冰冷的躯壳。
每根骨头都僵硬地无法挪动,几乎要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江晓婷走到方思瑶的面前,缓缓地坐了下来。
方思瑶熟练地推了推桌子上已经准备好的茶水,循着江晓婷坐下的声音放到了她的面前。笑容亲切,平和,俨然和对面这个女人完全不同。若她能看见,便会知道这次遇到的病人还没开口说话情绪已有多么地难以自控。
江晓婷顿了顿,触及满脸的冰凉才发现眼泪已决堤。目光却没有从方思瑶的身上偏移过一点一滴。她不敢伸手,只是用视线描摹着方思瑶,从头到脚,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是瘦了,手臂更加纤细了。是没有吃好睡好吗?还是和以前一样职业病,几乎把自己嫁给医生这个身份?手背怎么有一块红红的,是烫到自己了吗?……
“田小姐,不如说说你的情况吧。”
“我每天都梦到同一个人。”她压低了声音。
“那么,她是你的什么呢?”方思瑶在专用的盲人记录仪记录着江晓婷所说的。不知为何,面前的女人有着一股熟悉的气息,很像某人,这让她很安心。
“她是我最爱的人。可是她已经死了。”滴滴答答的眼泪从眼眶里滴落在木几上,茶杯里,溅起小小的水花。可她连擦都没有去擦,依然笑得很温馨,就像是灵魂和躯体脱离了一样,明明每个字都痛到极致,但她仍能笑得很开心。
方思瑶嘴角一僵,似乎想起了什么。手指一滞,那句记录病情的话没有打全。意识到自己的走神,方思瑶歉意地笑了笑,眼里的阴翳让江晓婷看不出任何藏在内心的情绪。
她更难懂了,也更封闭了。
“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那么,她离开你多久了?”
“半年。”
“一般来说,心理学上叫做丧亲期,需要半年到一年的心理调整。其实你这样的情况是因为思念,并不需要特别的心理治疗。时间过了自然而然就会走出来的。”
方思瑶按照课本上,各种案例上的经验温和地说道。书读得越多,案例接触地越多,她越相信,时间是最好的良药。那个她也是,过了敏感的时期,她会比现在更快乐。何苦让自己这个残疾再去拖累呢!
方思瑶第二次不小心地走神了。
真的吗?方思瑶,你是太小看自己的威力,还是高估了我的复原能力?江晓婷笑不出来,面部的肌肉僵硬地就像是一块水泥。可偏偏如此,她居然还能按捺着心中锯开皮肉,牵连着骨血的疼痛,一句句地回答着方思瑶的问题。
“我很痛苦。我想知道原因。”
“那好,田小姐,我们来做一个意象对话好吗?”
方思瑶见过类似的病例,很多时候这些患者只是单纯地觉得痛苦,却不知道本质的原因在哪里。或许也因为自己双目失明,反而其他感知的器官变得更加灵敏。每天研究心理学的方思瑶一度认为意象对话对于治疗的效果比起催眠更加巨大。
“你放松,呼……吸……慢慢地放松,从头顶,到脸颊,到脖子,到肩膀……一直到手指也放松。”
江晓婷半躺在靠椅上,闭着眼睛,任由眼泪划过脸庞,落在皮质的椅背上。或许方思瑶的声音让她感到安心,亦或许她早就不是这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