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飞狗跳的爱啊-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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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她摁到自己的椅子上,转过去让她看窗外的夜景。
“念念,我还要往上走。”
“我知道。”
“不。你不明白,我要用最快的速度到顶峰。我要那帮现在嘲笑我看轻我的人爬着来求我!”他的眼神灼灼,几乎要烫伤她。
她知道饭局上怕是又有人给他甩脸子,或说难听的话了。她想去握他的手,挣扎一番却还是没伸出手。
“你做得到的。”她说。
他将她转过去,半蹲在她跟前,星光印在他眼里:“只要有你。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能做到。”
她阖上眼,他的话永远这样地好听,这样地让她迷惑。他搂住她,将脑袋搁在她颈边。她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濡湿了她的颈项,他在沉默地哭泣。这是她唯一一次见到云淡风轻背后真正的景榕。
五年多了,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
到咖啡店,景榕快速迈出一步,替陈念打开门。服务生微笑着给他们领了座。景榕点了一杯绿茶,问陈念是不是照旧要美式,陈念回答要一杯热牛奶。景榕又问服务生要了冰块和白布。
服务生走后,陈念注意到景榕的唇角边已经青了一片。
“江哲是公司的投资人,希望你站在公司的角度不要追究。”
“不应该是站在你的角度不去追究吗?你和我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
陈念捋了捋头发,这注定不会是场轻松的谈话:“你来是想说什么?”
景榕此事用侦查一般的眼光盯着她,似是要将她里里外外看个透。服务生端着饮料和包了冰块的白布过来,景榕拿起当作冰袋敷在唇角。
“我本是想很你解释关于王牵的事。这个结果我不想看到,但我没办法和谢家对抗。其中有很多势力……”
“我知道,你有难处。”陈念打断他,“但你也做了选择。”
“念念,或许这对你也是好事,这几年你太累了。景宇马上上市,你手里的股份价值会几何倍增长。”
让她留着股份,大概已经是他力所能及的最大的仁慈了吧,陈念不禁摇头。
再抬眼,她问:“现在的你,觉得自己爬得够高了吗?”
景榕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刹那的怔忪后,他放下手里的冰,眉宇间的清高好像不曾改变:“不进则退,我永远不会停下脚步。”
“我明白了。”陈念直视景榕:“学长,这一次我安静地退下来,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
她的眼神是如此犀利,景榕这一刻在她眼中看到一股威胁。可也只是刹那,她便再度垂下头去端起杯子。
“念念,其实……”
“很晚了,回去吧。别让谢小姐等太晚。”
依旧是木着脸,可景榕还是察觉到,陈念此刻的冰冷不同寻常。是因为人事变动,还是因为江哲,他不知道,只是心里不是滋味。然而,诚如她所说的,他已经做出了选择,这个选择他并不后悔。
“一起走?”景榕问。
“不用。”
景榕走后,陈念将杯中的牛奶喝完,伸了个懒腰。出了咖啡馆,陈念原路返回,走到小区门口她望了望路边,果然车还在。她走过去,到驾驶人一侧敲了敲窗。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男人俊朗的侧颜。
“谈完了?”
“本来也没太多话可说。现在放心可以回去了?”
“别让我再见这孙子,见一次打一次。”
陈念连眼角都流露出笑意:“江哲,我连那样复杂的代码都会写,又怎么会看不懂人心?”
江哲打开车门,迈出一双长腿立在她跟前,他抬手抚过她的脸颊:“既然看得懂,你怎么还那么傻呢?”言语间,他俯身,亲吻她的眉心、眼角、脸颊,最后擭住她的唇。她的齿间还残留着奶香,他将她裹进自己的怀里。
他真庆幸,那个自恃聪明的男人不懂她,不珍惜她,他才可以遇见她,拥有她,守护她。
陈念仰头,勾住他的脖子,她感受到此刻身体里蹦腾澎湃的血液以及快速跳动的心。这样的频率,只为他而存在。她感谢他,出现在刚好的时间,让苦难都不复痛苦。
“那个……”她伏在他耳侧,呼吸有些急促。
“嗯?”
“以后我们能不打人吗?讲文明树新风,很重要。”
“……陈念,你不坏气氛会死吗?”
☆、第二十一章
21
景宇换技术总监后的第一次董事会,陈念缺席。江哲问她要不要到自己公司那里当技术顾问,陈念的回答是她虽然失业,但却会因为景宇的上市发一笔大财,没必要那么看不开。江哲想想也是,他不过是投资互联网,自己不搞研发,她来了也是屈才。
再说,他还有自己的烦恼。两个月之前大江建设在y市的地标项目动工,进度顺利。但就一周前,现是区里来人说举工程违规,要查,接着又有人来工地闹事。分公司的总经理调查了一番,报上来说是人间集团在捣鬼。
这个人间集团在y市不能说一手遮天,但绝对是龙头企业。坐拥众多标志地段的不动产,从娱乐业到酒店都涉足,最关键是公司成立也不过十多年。分公司总经理把人间老板陆乔南说得神乎其神。言下之意一句话,自己的份量还不够,必须江哲出马摆平。
江哲不找事儿,但麻烦找上门来他也不怕事儿。接了y市的电话他就让小乔定了第二天的机票,准备去会一会这个陆乔南。他过去孤家寡人,说走就走,现今要出趟差,忽有点放不下陈念来。
她这几日照旧的神出鬼没,但可能是心理作用,江哲觉得她有些蔫儿。他特意下了烧脑电影找她来看,她从前都是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爱故意把猜测说出来膈应他,这几天看的时候到看完她都是迷迷糊糊的样子。江哲也理解,即使她说自己看得懂人心,毕竟是被认识了这么多年的人捅了一刀,不可能不痛。
然而,当江哲有些不放心地表达自己要去出差的时候,陈念就回了一个“哦”字,完了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江哲拎着她的帽子把她拉回来:“喂喂,你男人要出差,你就要几天看不到我了,这什么态度?”
“里不乎差无五们也不呵天天见的。”陈念嘴里叼着大块的曲奇饼干,随意地答。
江哲拿走她的饼干,把她脑袋掰过来:“说人话!”
“我是说,你不出差我们也不是天天见的。”陈念摊手,“饼干拿来。”
江哲把剩下的大半块饼干放到她唇边,她刚要张口,男人却忽一下将手举得老高,转而用自己唇去堵她的嘴,还舔走了她唇角的饼干屑。
“这饼干味道不错,难怪你那么爱吃。”他亲完这么含糊了一句,就把剩下大半块饼干放进了自己嘴里。
陈念被他气得哼哧哼哧的,推了他一把:“走,你今天就给我走。”
江哲笑眯眯地看她:“那我可真走了,你别后悔。到了y市我可不给你打电话,你打给我我也不接。”
“幼稚!”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这才动人嘛。”
陈念无语地看着他,没料到他现在文采越发厉害。
看她吃瘪,他收起玩笑来,认真道:“不闹了。虽然知道你一个人肯定没问题,我还是有点担心你。总之有事没事都给我打电话。”
他的语气温柔而郑重,脸上细微的表情都在她眼里放大。他说得没错,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真是最动人。
她环住他的腰,脑袋摆在他胸口,静静地同他道别。
事实证明,陈念只是嘴硬,第二天江哲起了大早,提着行李下楼,却不见老杨的车。正奇怪呢,那辆他再熟悉不过的路虎就霸道地冲到眼跟前,稳稳停下。车窗降下,露出陈念的鸡窝头和一张没睡醒的脸。
“上车。我要回去睡觉。”她的催促简短又有些慵懒。
真的只是嘴硬。江哲唇角不禁上翘。
清晨的路况甚好,太阳从公路的原处升起,江哲觉得自己要是有那个文艺细胞,此情此景真是能作出首诗来。
一路风驰电掣,不满一小时就到了机场。陈念直接把车开进停车场,江哲见她熄火下车:“这么舍不得我?”
陈念半眯着眼,回了两个字:“我饿。”
江哲看时间还早,就和陈念在机场找了个餐馆吃早饭,贵且难吃。陈念倒是真不挑剔,洒了大把味精稀得和水似的薄粥她咕噜咕噜地喝下去,又迅速啃完硬邦邦的馒头,呆坐了半分钟,打了个饱嗝。
江哲在边上欣赏这一幕觉得实在有趣,更不想走。
陈念拿出手机,眼睛睁开的程度少许大了些:“时间差不多了。”
“还困?”他揉了揉她发心。
陈念点了点头:“我可以安全驾驶。走吧。”
江哲去办登机手续,陈念就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发呆。他往安检口走,她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到了不能进的地方。她冲他挥了挥手。
“下周见。”他说。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变小放进口袋。这样就不会在回头的时候,看着人流穿梭把她吞没。
陈念送走他,并没有立刻回去睡觉。她站在机场的电子布告栏前,看着航班信息不断刷新。
她想起过去父亲去出差的场景。那时候年幼的她只能把父亲送到家门口,他拖着行李箱离开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即使他出差是家常便饭以致她完全习惯,可每一次都还是让她难受。
没有人喜欢离别,陈念尤其。愿意在她的圈子里驻足的人太少,每一个都弥足珍贵。大三那一年,陈念在这里送走了黎笑效。黎女王说自己就是想放个假顺便收服法兰西。然而转过身,她再也没回来,人间蒸发。
江哲的航班信息在又一次刷新中变为起飞,陈念这才转身离开。
最近陈念的社交时间基本都留给了江哲,男人出差了,这才发现好像有段时间没见苏桐。正奇怪苏桐怎么也没来抱怨她又玩失踪,苏桐就好像有心灵感应似地出现在她世嘉路的公寓。
陈念一进门被吓了一跳,她太久没回来了。陈念问:“怎么来不给我打电话?”
她一抬头,一双眼睛赤红,站起来直接将陈念抱住:“念念,我怎么办啊!”
“……说人话。”
“我……我怀孕了。”
“黎笑文和你扯证了?”
“没……”
陈念眸子眯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就往门外走:“他竟然搞大你肚子还不娶你我让他断子绝孙!”
“念念!”苏桐拉住她,“他还不知道。我找你来商量的,你怎么突然性子变那么冲动了?”
陈念经她这么一说,自己也愣住,等等,她刚刚怎么表现得好像姓江的那个暴力狂?她慌忙摇头,不行,她不能被影响,要冷静。
“你慢慢说。”陈念深吸一口气,用低沉的嗓音道。
苏桐这一孕,之后的几天陈念都在忙活她的事。陈念把苏桐带回了山阴路的公寓,自己留守世嘉路。果不其然黎效文找上门,陈念一问三不知,反问他怎么把人弄丢了。黎效文无功而返,派人跟着陈念。陈念什么车技?
黎笑文遇上陈念,也算是没辙。当年他离开苏桐后,暗地里陈念没少给他使绊子。当年她还初出茅庐,现在她虽然卸任景宇,但财力已是难测。深居简出,最关键是掌握了最新科技,黎效文轻易不敢动她。
闹腾了三天,黎效文找不到突破口,再去找了陈念。陈念一副候君多时的样子,列出要求整整三页纸,他一手签字,她另一手给他一把苏桐住处的钥匙。三页纸里一堆无力条款,类似:以后要叫苏桐“女王大人”。黎效文皮笑肉不笑,内心咆哮这种狗屁条款他才不会在意,但还落笔签字。大丈夫能屈能伸,先把老婆找回来才是正事。
这不平等条款一签,不管最后有用没用,毕竟是一颗给苏桐的定心丸。这对冤冤相报何时了的苦命鸳鸯总算消停。陈念钥匙一交,送走黎效文,想起来江哲有两天没给她打电话了。
头两天他倒是打得很勤,出门前一个,到酒店一个。这两日她查黎效文的时候顺便查了下江哲的生日,发现马上就要到了。他今年正三十,照理是要大办的,却也没听他说起,正想着怎么问问他。
她中午十二点打了一个,没人接,晚上七点又打了一个,还是没人接。她于是发了条短信,望他空下来能够回电。然而,一整晚都没有男人的消息。
陈念这时候深刻领悟了当时江哲要她开手机说别人联系不上会担心的心情。那种告诉自己他可能只是在忙却忍不住焦虑担忧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的心情。她没法集中精神做任何事,即使知道手机调到标准模式有电话短信一定会发声音,还是会在没有任何提示音的情况下一遍一遍地触摸屏幕。
两天没有消息,陈念的心情几乎是崩溃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