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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思无邪-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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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午后,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荷塘里的大蛙一个劲儿地鼓噪,翠山行靠在窗边弹琴,发丝被风吹得飞散,苍坐在案前写字,唇角挂着一抹笑,道清前来禀报,说是清香白莲素还真到访。 
翠山行指尖一顿,抬头道:「有事要忙了?」
苍搁笔一笑,「应该不会太久,你若不弃嫌,就继续待着吧!」
玄苍阁书房面朝玄宗大门,风自外头径直吹来,就以窗口处最为凉爽,翠山行听苍如此说,也没打算移动,不一会儿,素还真让道清引着走入,三人相互打了声招呼后,苍与素还真便开始讨论近日武林变化。 
天荒不老城与诡龄长生殿双城鼎立之势已成,长生殿不断吸收新血,与问天敌、贾子方、戤戮狂狶等人形成新的联盟,虽然燕归人神智恢复、金鎏影回归玄宗,让他们一下少了两大得力助手,但仍是不可小觑的力量,彝灿天前日对识能龙投下战帖,声称要率兵夺取神泉,看来两城之争将进入白热化。 
翠山行将天一剑弦收起,偏着头听他们排布应敌对策,白莲智者思虑缜密,步步为营;玄宗道者眼光犀利,深明大局,两人从天荒山道谈到血蛛毒林,计划周详,几无破绽,己方有何助力可运用,敌方有何伏兵成隐忧,面面俱到,未有遗漏,不愧是如今江湖人心所望之龙头。 
翠山行望了半晌,忽道:「有什么我能做的,我也可以帮忙。」
两人止了交谈,苍回过头,脸上露出淡淡讶色,翠山行一向不插手武林事,此次主动出声,的确让他有些惊讶,翠山行倒没什么表情,对素还真道:「我虽不太了解武林局势,但应该能帮上一点忙。」
素还真笑道:「双城争锋,两方精锐尽出,如今不老城明面上仅我与九章伏藏相助,确有不足,若能得弦首与翠先生支持,实为一大助力,素某在此先道一声谢。」
苍道:「素还真你客气了,长生殿作恶多端,玄宗本当出力铲除,不过小翠眼下仍有私事待办,先别将他放入此次计划当中,待他回来,再行商议。」
素还真微笑道:「先生有此心意,素某已是感激不尽。」
翠山行道:「没什么。」
他们又说了一阵,翠山行听得倦了,便走到外头去逗青蛙玩。 
晚上用过饭后,素还真告辞离去,翠山行回到柳月阁收拾行囊,他没点灯,仅靠着窗外筛进来的月光照明,忽然眼前景色一暗,回过头,发现苍倚在门边,拦着光线,表情似笑非笑,「准备走了?」
翠山行点头道:「嗯,明日清晨出发。」
苍走进来,四处打量了一会儿,「你原本不怎么关心江湖风波,今日怎地忽然出言相助?」
翠山行淡淡道:「若长生殿真如你们所言,私自豢养药人作为器官移植之用,自不能放任他们继续祸害无辜百姓。」
苍微笑道:「你想插手,是为了我么?」
翠山行道:「嗯。还有赤云染、白雪飘……玄宗近来忙碌,替你们分担一点,也算朋友该为之事。」
苍苦笑道:「行了,后面的暂且按下不提,就让我高兴一下又何妨。」
翠山行望着他,「你寻我何事?」
苍取出一把长剑放到桌上,「此剑交你带往萍山,还予令师。」
作者有话要说:请原谅作者的恶趣味,让葱头再欣赏一下小翠的挣扎吧XD 
后面会写到跟原剧结合的地方,我写这篇文的最大用意就是扭转那该死的一幕(我想大家应该知道是啥XD)


☆、參拾陸

那剑鞘外壳嵌着夜明珠环圈饰,剑肩如扇贝般开阔外放,衔接着色泽碧青的纹彩剑身,雕琢细腻,古朴典雅,翠山行抽剑出鞘,长剑在月光透映下隐隐散发圣洁灵气,他微微一愣,「这是蔺无双的明玥?」
苍道:「不错,虽然令师说过要把剑留在这儿,但我再三考虑之后,觉得还是应当还给她,此剑从来不是为我而出,她才最有资格拥有明玥,无双若地下有知,想来也会同意这个作法。」
翠山行疑道:「为何你说,我师父最有资格拥有明玥?」
苍微笑道:「令师与无双是倾心相交的挚友,可惜来不及见最后一面便天人永隔,你若想听这其中的故事,待你回来,我再细细说给你听。」
毕竟是自家师尊的事,翠山行也真的有些好奇,蹙眉道:「有那么多曲折,现在不能说?」
苍笑道:「曲折得紧,一时半刻说不完,何况说完了,你还有回来的念想么?」
翠山行嘟哝道:「那你干脆别提,说一半算什么样子,我还不如问师父去。」
苍笑着在他头上拍了拍,「麻烦你转告令师,无双死前曾言:『黑河潮浪封明玥,不见峨眉蔺不归。』虽然无双已逝,但峨眉既现,这柄明玥便代替云飘渺,回到他心心念念之归所。」
翠山行并不是很懂苍的意思,不过仍依言将剑收好,「我会代你转告师父。」
苍道:「尚有一事。」
翠山行道:「嗯?」
苍微笑道:「三日已过,其间我从未碰触你,如今所言,你可愿相信皆出自真心?」
翠山行没想到他忽然提起此事,怔了怔,低下头,「……你想说什么?」
苍靠到翠山行面前,定定地凝视了一会儿,翠山行不知他在玩什么把戏,只觉得半晌对方都毫无动静,忍不住抬起头,两人目光一对,苍蓦地笑道:「我在想,你此去不知需要多久时间,那一首《高山流水》等了这些个月,始终没有机会听到,总觉得有些可惜。」
翠山行一顿,随后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今日再不弹,岂不是等你时时挤兑我。」
苍见他拿出天一剑弦,指尖熟练地在上头拨拨弄弄,又阻道:「且慢。」
翠山行道:「怎么?」
苍笑道:「高山流水,知音难寻,这本是筝曲,可有试过双人合奏?」
翠山行一愣,还来不及反应,苍就拎起他的天一剑弦,拉着人走回玄苍阁。 
穿过正厅与书房,里面还有几间小房,翠山行从来没有进去过,一来他对自然美景比楼阁屋舍还有兴趣,就是散步也不会往这儿来,二来这毕竟是苍的居所,总不好意思随便乱闯。 
苍轻车熟路地推开其中一扇门,对翠山行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房里收拾得还算整洁,摆设简单素雅,只有一张干净的大床、一套桌椅,和一面大型书柜,苍走到墙边,在书柜侧面一推,那木柜吱嘎一声,向左方移动了数吋,露出背后的暗格来。 
苍将藏匿于墙内的长型玄色锦袋取出,撢了撢桌面,轻轻把古琴放上去,微笑道:「此琴名为怒沧,少时我与你一样,指尖总离不了琴,不过,自无双走后,就没有弹过了。」
翠山行在另一张椅上缓缓落坐,「十多年已过,你可还记得指法?」
苍挑眉笑道:「奏了便知。」
怒沧琴典雅别致,白桦色琴面系着五条弦,道者的长指抚上琴弦,铮铮地拨了两声,虽然许久未见天日,但那音却还是准的,他也不待翠山行准备,直接下了第一个音,右手跨了三个八度抓套同度按弦,滚拂跳跃,移指换音,淡雅旋律瞬间流泄于整间房里,高山庄严清冷,虚微飘邈;溪水淙淙流淌,清越澄澈,古琴声调浑厚,感染力极强,空指弹奏使得音色加倍纯粹,壮阔美景立时展开眼前。 
翠山行听着怒沧琴音渲染回荡,不由得想到了挂在书房里那几幅雄伟大气的山川水墨,他抱起琵琶,春葱细捻拨龙香,在苍转入第二段时,一个颤音滑了进去。 
古琴倚音滑弦,绵长饱满,前半段描述山河之色,或群峦迭嶂,连绵起伏;或奇峰林立,直入云端;或苍松翠柏,古木参天,苍垂着头,神色专注,指尖在琴弦间滑 动,纵使十多年未曾弹琴,却彷佛时时刻刻于梦中温习般熟练,只要一碰到琴弦,便自然而然地能奏出美妙乐曲。 
翠山行于王公贵族府中见过不少资深的古琴乐师,却无一人有苍那样的技巧,他揉弦颤弦的本领着实高明,手腕转动均匀,花指衔接灵巧,前后一气呵成,节奏分明,不仅如此,苍还会配合翠山行的琴声调整强弱,就如同两人于桃花落处弹琴舞剑那次一般,无须开口,也无须眼神交会,自然而然便知对方心中所想。 
乐曲转入中段,渐渐引入流水意象,琵琶琴音和畅,柔顺细腻,搭配古琴清晰刮奏,猛滚慢拂,使人身临其境,或瀑挂前川,飞流直下;或涓涓细水,小桥人家;或湖光粼粼,清可映月,翠山行心绪为之牵动,忽地想起前几日夜里,在桃花落处的水畔,衬着波光月色,那人轻轻柔柔的吻,抬头往苍的方向一望,道者似有所感,亦举目望来,两人眸光一触,又各自回到琴上,唇角多了一抹微笑。 
曲至末段,低音抓弦与高音刮奏错杂,高山流水开始归一,琴者心有灵犀,一走山,一踏水,山水融合,形成了另一种美妙的和谐,最后苍两指轻扣两弦,奏出一串清雅的泛音,为这首乐曲画下了完美的句点。 
房内陡然收归宁静,只闻彼此轻缓的呼吸声,苍收手一笑,「如何?」
翠山行坦然道:「我活至今日,方知有人能将此曲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
苍笑道:「多谢夸赞。」
翠山行道:「六弦其余人可有听过你弹琴?」
苍道:「他们知道我懂琴,却未听我弹奏过,你是十多年来第一位。」
翠山行道:「待我离开后,你弹给赤云染听,她定会喜欢。」
苍笑道:「别说的好像不会回来似的,云染喜欢琵琶,她还是盼着你多些。」
翠山行低声道:「我尽量提早赶回,但这事也说不得准。」
苍笑道:「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
翠山行走到他身旁,在那琴上摸了几把,「我曾在皇宫里见过传说中的『九霄环佩』,听黄商子说,他本也想寻那把名琴,现下看来,这怒沧琴与它相较,毫不逊色。」
苍道:「哦?原来你见过『九霄环佩』。」他淡淡一笑,「那琴本是我要送给无双的,但他用不称手,就一直摆在房里,我离宫时也未顺手带走,没想到如今还放在原位。」
翠山行道:「皇子故居虽然冷清,但依旧整齐清洁,想是皇帝有派人定期打扫。」
苍摇头道:「当时那人劝我不动,已是恚怒恼恨,后来我逃出天牢,彻底消失,更让他怀恨于心,甚至迁怒他人,下诏降罪男风,殃及无辜百姓,故居整洁想必与那人无关,应是莲华或善法的主意。」
翠山行见他提起皇帝,神色又转冷淡,伸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淡淡一笑,「没想到六弦之首也有被认为性格顽劣,屡劝不听的时候。」
苍挑起俊眉,反手将他的手握入掌中,久违的软凉触感碰起来仍是十分舒服,下意识便不愿松手了,微笑道:「人不轻狂枉少年,小翠,你碰了我的手,这样我说的话,你岂不是又不肯信了。」
方才翠山行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安慰安慰苍,听他这么一说,垂头一望,心道既然如此你还不快放开,老牵着做甚?「……你想说什么?」
苍偏着头笑道:「想说什么?嗯,想抱抱小翠。」
他说得淡定坦然,翠山行脸上登时飞红,暗忖自己大概又思绪乱飞,影响到苍了,忙起身道:「这儿空气不太好,我们还是回书房去罢!」
苍也跟着站起来,却没有转身朝外走,反而一个踏步上前,伸出手,挑落了那人发髻。 
翠山行毫无防备,让他一击得逞,一头如瀑青丝顺肩披落,月色下更衬得容色俊丽,气质翩然。 
苍拾起几缕发衔在指尖,低声道:「小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翠山行蹙眉道:「我怎猜得到。」
苍的手勾着青丝绕了几绕,姆指在他颊畔一抹,低笑道:「试试。」
翠山行哪能知道对方所想,不得已只好胡乱猜道:「你在想方才那首曲子。」
苍笑道:「那首《高山流水》音韵优美,前半段白描山谷,粗犷雄伟,气势磅礡;后半段写意流水,细致柔顺,委婉空灵,确实值得细细品味,不过,我现下在意的不是琴,不是曲,而是弹琴的人。」
话语方落,道者忽地伸出右手,勾住翠山行的颈子拉过来,低头堵住了他的唇瓣。 
细碎发梢拂在颊边,彷佛在心上搔着痒,那人薄软的唇先是一颤,随后又平静下来。 
唇舌相接,难舍难分,无暇顾及是谁先动的情,空气彷佛都化成了水,翠山行心跳极快,趁着空隙,低低唤了声苍,也不知自己到底期盼着什么,手搭在对方肩上,没有拥抱也没有推拒,只是紧紧掐着。 
那人五指抓得太紧,苍觉得肩膀彷佛坐了只鹰,忍不住逸出一声带笑的轻叹,再次印下一吻后,这才松开他,翠山行喘了几口气,胸膛微微起伏,心潮正自难平,一时忘了该向苍讨回簪子,苍似乎也挺享受那不自觉流露的害羞神情,抬手轻轻撩拨翠山行四散的发丝,像是拨弄那把古琴上的细弦,温柔而细腻。 
想要这个人的念头无庸置疑,但尚未把情况与小翠说明清楚,难免容易引发误会,再者今夜诸事纷扰,答应素还真的援兵须得提早部署,不能因己之私耽误了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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