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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思无邪-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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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山行点点头,这才发现对方手中拿着一条细长柳叶,身旁还有三两片叶子,上方一并用藤条捆着。 
黄商子弯下腰问道:「刻好了么?」
九方墀点点头,把那片柳叶与其他的系在一起,递给黄商子。 
黄商子对着翠山行笑道:「先生可曾见过毫芒刻?」
翠山行摇头,黄商子掏出怀中的水晶石凸镜,再拾起其中一片柳叶,两者相迭,拿到他眼前。 
翠山行低头一望,赫然见到那细小的叶片上,刻着「人间何处问多情」七字,工整秀丽,若没有细查,根本无法发觉,再看其他柳叶,皆分别刻着不同文字,组合起来是一阙词。 
翠山行由衷道:「手艺真好。」
「师弟心灵手巧,别说柳叶,就是一粒白米也不成问题,以前我俩贪玩误事,弦首罚我们抄写道德经,我抄绵纸,师弟抄石子,我大笔一挥信手乱涂,师弟只能拿着小刀慢慢刻,也就他有那种耐性。」黄商子拿回柳条,笑道:「这回你又写了什么?让我看看……『夜雨几翻销瘦了,繁华如梦总无凭。人间何处问多情?』……原 来刻了纳兰的词?真难得,往日不是都刻玄宗心经的么?」
发觉那人语中笑意,九方墀飞快抢回那几片柳叶,掌风一震,登时碎成片片。 
黄商子一怔,摇头叹道:「纳兰的词挺不错,你怎地说毁就毁?」
九方墀道:「玄琴我用惯了,不需换什么九霄环佩,师哥也不必费心找寻。」
黄商子心想今日是怎么了,每个人说话都牛头不对马嘴,笑道:「九霄归宫廷所有,自然非我想得就能得的,若有机会见上一见,已是毕生所愿,你没有兴趣,那便罢了。」
九方墀蹙起的眉稍稍一缓,望着乐师道:「你是翠山行。」
翠山行道:「是。」
九方墀道:「你擅长琵琶。」
翠山行又点点头。 
九方墀获得解答便不再言语,顺手拾起一朵落下的梨花,放在掌心端详。 
黄商子在一旁看这两人沉默地一搭一唱,竟是十分默契,暗道也只有他们能忍受这种气氛,忍不住开口道:「师弟,你怎知先生会弹琵琶?」
九方墀道:「弦首告诉我的。」
黄商子奇道:「弦首何时告诉你的?」
九方墀又很快瞥了翠山行一眼,「上次弦首回来时。」
黄商子道:「当时先生还未到天波浩渺罢?」
九方墀道:「没有。」
黄商子好奇道:「那弦首怎么说的?」
九方墀道:「先生精于乐曲,无论文武皆娴熟于心,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只是弦首不小心弄断了人家的琵琶弦,需以一条更好的作为赔偿。」
黄商子恍然道:「原来是打算道歉,但这事寻你何用?」
九方墀皱眉道:「怎地寻我无用?」
黄商子理所当然道:「弦首处事圆滑,进退合宜,难道还需你这闷葫芦教他如何道歉?退一万步来说,云染师姊和我还比较有参考价值。」
九方墀恼道:「我自有我的用处。」
黄商子笑道:「哦?」
九方墀不与他辩,低下头去拨弄那朵梨花,「总之便是如此。」
黄商子对翠山行笑了笑,「听闻先生擅长琵琶,恰好我俩也是爱琴之人,不知是否有此荣幸聆听先生演奏,彼此切磋一番?」
翠山行道:「琵琶放在柳月阁,若有机会,自无不可。」
黄商子朝着柳树下那把玄琴一指,「可会弹奏古琴?」
翠山行摇摇头。 
黄商子惋惜道:「那就可惜了,弦首他在古琴上……」
黄商子话未完,忽闻熟悉温雅沉笑自后方传来。 
「白雪飘找不到人陪他下棋,也找不到人一道练琴,原来都到这儿来了。」
黄九二人见苍出现,恭敬地上前招呼。 
「弦首。」
「弦首。」
苍点头微笑,转向翠山行道:「先生身体无恙否?」
翠山行道:「我很好。」
苍问道:「见过后山桃花了么?」
翠山行摇头道:「刚到此处,尚未前行。」
苍抬头望了四周盛开的梨花一眼,微笑道:「白雪飘爱莲,六弦楼阁之中荷潭便是依他之意所成,通往后山小径上满是杏花,为云染师妹心头所好,此地多是九方墀 亲手栽的梨花,盛开时节如絮雪漫飞,他和黄商子若是得空,便会到这儿来,桃花在谷内最深处,还得再往前走些,那儿有个清浅水潭,红花绿亭,景色是极美的,今年花期我亦尚未造访,今日游兴忽起,若你愿意,我们可以一同前往。」
苍眼底带着温润宁和的笑意,翠山行轻轻地「嗯」了一声,对黄九二人点点头,便跟随着苍离去,两道修长身影一前一后,在花影摇曳间逐渐隐没。 
黄商子翘首相望,不由得笑道:「弦首今日心情不错,竟还有心带先生游览后山。」
九方墀摇了摇头。 
黄商子奇道:「怎么?难道你不同意?」
九方墀暗道弦首一出现,三两句话便顺利把先生拐走,他二人在一旁如同空气一般无人搭理,只有五师哥傻傻的才没发觉,总归一句话,他闷葫芦也比师哥这大木头 好得多,不过九方墀沉默惯了,便是吐槽也只放在心里,看着翠山行远去的背影,再想当初弦首对自己说过的话,心中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感謝評論和收藏的親們~~

☆、拾陸


转过一个路头,眼前又是另一番开阔景象,时近黄昏,夕阳为云团绣上一层金边,寺庙坐落于苍茫暮色间,肃穆钟声隐隐回响,随着晚风自山下轻巧地拂上来。 
苍见那人细碎的发丝被风吹得飞扬,露出曲线优雅的侧脸,走近几步,右手自他肩后指了出去。 
「下方正是兰城,入夜后万家灯火闪烁,很是好看。」
翠山行回过头,才发觉那人的脸就在自己旁边,唇角挂着淡淡笑意,他下意识侧了侧脸,还未开口,肩上便多了一件墨色披风,一双修长而结实的手伸至面前,在他脖颈处系了个结。 
翠山行低头望了一眼,道:「我不冷。」
苍的手移至他垂在身侧的右手,轻轻触了他的手背一下,果然还是如同平常一般冷凉,便也没解下那件披风,微笑道:「还是披着好。」
翠山行秀眉轻颦,「你莫要动手动脚。」
总觉得他那口气像在教训登徒子似的,苍忍不住勾起唇,含笑望着他,并不言语。 
翠山行知道对方只是怕自己受凉,未有不良意图,而且一触即离,自己反应过大,反而显得奇怪,拉拉颈间系结,低低道了声谢,又见苍直直盯着自己,眸底流动着柔和明媚的神采,清澈透亮,胸口猛地一跳,险些加上一句「你莫要笑得那般温柔」,但他也知这话太过无理取闹,摇摇头,举步便走。 
苍跟在后方,见他闷着头快步疾走,连枝头桃花都未曾注意,照这样下去恐怕下了山都未发觉,忍不住带笑一唤:「到了,便是此地。」
翠山行一愣,停步抬首,这才发现四周已满是桃香,粉粉白白开成了一片朝霞,风姿绰约,美不胜收,相较两人初见的桃谷飞花,毫无半分逊色,望着那满山遍野的红云流霞,一时半刻寻不到言语形容。 
苍引着他走入山坳内,那儿的桃花开得更艳了,繁密地压在枝头,水潭旁有座红柱绿瓦的六角亭,屋顶覆满落花,像是敷了一层胭脂,四方檐角各立着一只石鸟,亭中一桌一椅,桌上摆了一架月牙色的古琴。 
翠山行走至潭边,回过头,许是被这美景感染,望着苍的目光也染上了淡淡笑意,「此处当真宛如世外桃源,人间仙境。」
苍见那人笑得开怀,心头不由得一阵柔软,微笑道:「你喜欢便好。」
翠山行叹道:「要是我能寻得这样一方土地,便是住上一辈子也不嫌腻。」
苍走到他身旁,笑道:「看来我得把柳月阁搬来这儿,让你舍不得离开。」
翠山行望着苍,淡淡道:「待这桃花谢去,岂不就失了吸引力。」
苍正色道:「就算只有春天,至少年年都能见你一面,否则你行走天涯,明年也不知身在何方。」
翠山行心中一动,低声道:「你若不弃嫌,明年仲春,我再来叨扰便是。」
苍笑道:「一言为定,你要是还记得,我便在这里候你。」
翠山行低低道:「我总算知道你为何在江湖上有那么多朋友,也难怪武林对六弦之首称赞不已。」
苍微笑道:「过奖了,偶尔也是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否则又怎会累你受伤,那金莲汤可还入得了口?」
翠山行这才想起自己吩咐小童之事,「灵湘在哪儿?」
苍笑道:「让他练功去了,你要寻他?」
翠山行见苍神色如常,似乎没有察觉异样,心下稍安,答道:「没有,他前几日守在一旁照料我,辛苦得很,该让他多休息。」
苍微笑道:「这话你对我讲第四次了,我再不让他歇息,可就成大恶人了。」
翠山行脸上一红,他没注意自己已提过这么多回,希望不会让苍误会灵湘照顾不力,「其实我的伤已好九成,对此处也已经熟悉,不需灵湘随时协助,他原是白雪飘的侍童,在我这儿学不到什么,还是让他回凝雪阁较好,若有要事,我再去寻人帮忙即可。」
苍微笑道:「本来还有意带你游览天波浩渺,未料你已经熟悉这里了。」
翠山行本意是要让灵湘回凝雪阁上课练功,一时便脱口而出,他前几日都留在玄苍阁养伤,哪有机会熟悉天波浩渺,听苍这么说,只好道:「不麻烦弦首。」
苍挑眉道:「你唤我弦首,只有三种状况。」
翠山行愣道:「嗯?」
苍微笑道:「一是陌生,二是恼怒,三是不知所措,既然已以引我为友,原因其一自然消除,那么所剩只有两个。」
「我并未生气。」翠山行说完,想想不对,这样岂不是应了他的第三个理由,忙又补上一句:「确实不需麻烦你,玄宗事务繁忙,你还需解决金鎏影之事,把心力放在那儿才是要紧。」
苍缓缓道:「鎏影喂给云染的既是解药,我便知他无意伤人,人自然是要找的,办法还得再想。」
当日金鎏影不知把一颗什么东西塞进赤云染口中,着实让众人担心了一把,但聘请上山的大夫说她没有中毒迹象,且脉象平稳,大伙这才放下心来。 
翠山行道:「那么当初是谁在她的茶中下毒?」
苍道:「我原以为是鎏影,现下想来却也无法肯定。他恨我是真,但是否会因此下毒害我,还说不准。」
翠山行问道:「他为何恨你?」
苍道:「鎏影认为我才疏志小,气量不足,不足以统领玄宗一脉,曾向我挑战,被我所败。」
苍说得云淡风轻,神情也无鄙视嘲讽之意,翠山行却蹙起了眉,「武功人品,他皆不及你,单论识人眼光,已是一塌糊涂。」
翠山行难得说重话,为的却是别人,苍忍不住心中一暖,微笑道:「鎏影聪明沉稳,谋定而后动,本性不坏,只望他莫要受到长生殿影响,做出追悔莫及之事,若荆衣在他身旁,我倒也不怎么担忧。」
翠山行沉吟道:「就算他未加入,你与长生殿之事,终要解决。」
苍点头道:「确实,那些人为寻我逼杀于你,对陌生之人下此狠手,实不能留。」
翠山行道:「他们想问你下落,本无杀意,只是……」
苍问道:「只是怎么?」
只是我起了杀机。 
翠山行没把这下半句说完,那些人对他下药,其实也没有什么,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他们总拿他的琵琶开刀,最后终于让翠山行动了脾气,想下些重手教训对方,两人掌心一接,翠山行便知不妙。 
他不该有太多情绪,因为这会影响旁人,大大地影响,自翠山行十岁起,他便知道,自己这一生再不能有喜怒哀恶爱恨欲,否则,那些情绪传染至他人身上,只会反噬自己。 
你要记得,不得对人展现欲望,因为别人将渴望你十倍;不得对人怀抱恨意,因为别人将憎恨你十倍;不得流露杀机,因为别人将以十倍的杀意残害你—— 
母亲语重心长的叮咛犹在耳畔,翠山行轻声一叹。 
苍笑道:「怎么叹起气来了?」
翠山行抬起头,见那人一贯神色温柔,暗想他触碰自己不少次,正好当时心里都没什么想法,若是能保持平静,偶尔接触也无妨,倒是很难想象风雅沉着的六弦之首失控的模样,自己不讨厌苍,自然也不会用厌恶憎恨的心情面对他,若是…… 
心中忽然掠过一个荒唐的念头,俊颜登时飞红,有如抹上两团胭脂,男子本就眉目温软,轻灵俊秀,现下衬着那满山粉白,当真见之忘俗,连盛开的十里桃花都失了三分颜色。 
忽闻苍跟着轻声一叹,翠山行这才收了那无稽的念头,疑道:「你叹什么气?」
苍微笑道:「你尚未答我,怎地反倒问起我来了?」
翠山行低声道:「我说了,你必定不信。」
苍笑道:「我说了,你必定也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這章有點短~~~大家想再看下一章嗎XD

☆、拾柒

翠山行在天波浩渺住了一段时日,也算是把六弦的脾性摸了明白,赤云染聪明娇俏,白雪飘活泼灵动,黄商子正直率性,九方墀内敛寡言,至于苍,苍是一名很难形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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