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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长安归寂-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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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嫁女

?  五月初五,宜嫁娶,宜出行。
  天子嫁女,举国同喜。
  郑府的牡丹青鸾轿辇由着礼部亲迎了进了皇宫,请了玺印,再停在泰源宫正门。不一会,襄城长公主素手举了一柄飞凤雕花金绣牡丹绢丝团扇,身着绿沈三重大袖绫罗衣,衣袍两侧袖上各绣了金线莲蓬,肩上披了条满绣麒麟披帛出门而来。礼服两襟姜黄衣缘上攒珍珠,下织牙色衣缘,薄如蝉翼的大袖素丝衫柔软服帖在长公主的玲珑身段上,一步一缓皆是让人惊艳的气韵。
  她身侧的两名尚仪女官各持了身后的衣摆,将那“锦簇牡丹蝶舞”丝绣衣裙一点点展现在太阳底下,上面的每一处绣花都精致绝伦,直叫人看得花了眼。
  今日连锦绣宫的那位公主也化了淡淡的妆,遮上了她一脸晦气的苍白病色,好像整个人又活成那不好相与的锦城公主了。她换下往日富贵多娇的宫装,换了一身浅嫣红色广袖襦裙,低浅的右衽交领,内穿了件蔚蓝细白衣襟的大袖上衣,安安静静的从轿子入宫那一刻起,便跟在轿子后头,去了泰源宫。
  这是在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一国公主,为长姐替夫家接了轿子,入了香闺,亲自迎了人出来,扶进轿中。
  乐起,长公主的出嫁队伍出了泰源宫,绕过东宫,由等在长明宫外的夫家郑风牵了手,同入金銮殿觐见圣上。
  快近昏时,李容锦从尚仪宫女手中扶过襄城长公主,自己的长姐,将她送进轿中,又一步一步的送到了东门。
  “公主殿下,您止步罢。”永宁公公挥手停了乐声,回头朝着李容锦,躬身道。
  襄城公主嫁出皇家后,就是郑家的人了。虽依旧是公主,可没有让同样身为公主的送她进夫家的门的道理。
  天家自有天家的规矩,此刻无论是太子还是公主都应在庆喜宫入席,出了长明宫后她已在皇上的默认下送了这么远,已经该回去了。
  轿中的新娘没听到李容锦的声音,叹气道:“公主府尚在修建,若你想见本宫,来公主府想必父皇也会同意的。日后本宫就不能常往宫中走了,你一定要保重,别一等身体好些了就到处调皮,弄得整个皇宫都鸡犬不宁的。本宫过去虽骂过你,也是想要你好,你别记恨了本宫这个做姐姐的。”
  眼见着她又要絮叨一大堆了,李容锦无奈和永宁对视一眼,失笑,打断了她,道:“长姐此去不是长别,小妹亦不是不知礼。若是长姐安好,小妹自然安分了。”
  一声柔和的笑从轿中传来,像是无奈,又像有宠溺。
  “如此,我便安心了。你我互安,可别失了信。”
  李容锦冲迎亲队伍扬扬手,示意可以走了。她笑眯眯道:“自然,自然。”
  送走了轿子,李容锦抬脚甩下跟着的一干人,急冲冲地回了自己的锦绣宫。突然又想到好像还是应该得同父皇说一声,以免来个突然召见;可又担心他不同意,看来也只能先斩后奏了。
  李容锦兀自嘀咕完,手往袖子里一摸扔了个东西进去,扯了桌上的荷色遮面纱,匆匆安排了几句便跳窗走了。
  郑将作监与长公主的昏礼即要开始,可分毫都耽搁不得。
  蒙了面的李容锦跟在公主的出嫁队伍后面绕到郑家后院,后又装作宾客混入人群中。未防别人觉得她遮面太过诡异,至始至终她都挑人少的地方去站,尽可能的低了头。
  长公主下轿,由婢女、女官们扶着交付到驸马的手中,牵着踏入正堂。
  先是拜了天地,再拜了父母。礼官由礼部尚书亲自担任,一把胡子了唱起礼来也斯毫不含糊,吐字浑圆正气,竟将这拜堂唱出出征的高昂来。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目送着那对璧人离开,李容锦摸着手里的扇子,久久不能回神。
  她,刚才注视着行礼的新人,想了些什么。。。。。。
  她竟在想,郑将作监果真是个玉树临风的少年郎,只可惜缺了祁无月几分风韵。若是祁无月穿了那身新郎礼服,定然能赛过盖头下的如花新娘的。
  听闻前几年祁无月还在扬州的时候就有“玉面美男”之称,盛誉之下必有美人投怀送抱,那架势比之西晋时的潘姓檀郎恐是只有过之而无不足啊!
  恍惚间,荷色面纱下平平的嘴角弯起个淡至不查的弧度,仿若从这一府张灯结彩中看到了何处,连那有着依稀水光的眼眸,也柔了下来,杏眼微阖,微弯。
  “公主殿下。。。。。。”
  李容锦猛地被惊醒,愣了片刻朝身侧看去。
  礼部尚书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一板一眼,严肃地看着她,道:“皇上果然是料事如神,早知道公主殿下会来郑大人的府上。”
  李容锦心中一跳,不禁为自己临走时交托给晴淑的一番话感到汗颜,她以为隐秘的事情没成想被人早已料到。原是打算让晴淑去长明宫找个空告诉下父皇自己来了郑府,绝对保证蒙面轻装。
  可这老头的表情虽严厉却也不像是来抓人的,遂问道:“大人这是。。。。。。”
  礼部尚书拱手道:“皇上嘱咐老臣,让老臣告诉公主殿下一声:玩够了尽快回去,莫要打搅她新婚二人。”
  “本公主知道了,你回去吧。”李容锦心下一松,也就胡乱听了几个字,撇下还欲唠叨的老人走了。
  既然不是来让她回去的,她何不借此机会去解解心中疑惑?
  她十岁丧母,后又跟在父皇的脚下,宫中婢女们除了服侍她的生活起居外就是陪她玩,却并没有人真正的教导她过男女之事,自然对男女间的那点奇妙朦胧感觉也一知半解。
  虽说跟在母亲身后到底知道不少,可总归缺少实践。是以,当她出现了那种奇怪的想法后,第一反应是,她这估计就是母亲说的喜欢上某个人了!
  那还得了!
  祁无月是谁?
  先别说他京中云乐楼老板的身份,就是他那不可知的武功就让她莫名躲掉,怎么还可能存了那样的心思?!
  再者这厮一旦起意便要发挥他那教给其他姑娘的本事便要诱惑她,他生得本就有柔美妖媚之气,说起话来直挠人心尖,偏生她也是个混迹青楼的了,可那日竟也被他骗了去!
  细思之下,李容锦更是愤懑,这厮也不知对多少个女子做过这等下作事,果然是妓馆的人,没一分含蓄可言!
  定然是自己胡思乱想了,自己决计不可能喜欢这样一种人。李容锦这般想着,心底又安心了些,猜到定是自己调戏别的姑娘成性,不自觉被污染了,看来日后不能如此糊涂了才是。
  可如此想着,李容锦又深觉不爽,亦是十分的不甘心,遂又改了方才要改回宫的步子,再往云乐楼的方向走去。
  李容锦走得太急切竟忘了自己已是女孩子打扮,但总该庆幸的是,蒙了面纱让人看不清楚,若是让人看清楚了,这云乐楼的大门不知道该多热闹。
  “不行,姑娘啊,我这做青楼生意也不容易,你不能进来。”妈妈双手朝两边一摊,挡在李容锦面前道。
  愤然,李容锦下意识自袖中掏出折扇,就要“哗啦”打开,同妈妈讲一番道理。
  等等?!
  姑娘?
  “这。。。。。。妈妈您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找人,诶不是,我不是来捉奸的。。。。。。”李容锦终于惊觉自己已不是锦爷了,猛地收了还未打开的扇子,旁若无人的塞进袖子里,软了声音哀求道。
  妈妈一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这声音怎的如此熟悉。。。。。。
  李容锦心中一咯噔,莫不是这老妈子看出来了?她下意识按住轻飘飘的纱巾,暗道不妙,只得匆匆说了句“妈妈我走了下回再来”便转角跑离了云乐楼。
  妈妈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思蹙着眉,嘀咕:“这人怎的像在哪见过似的?莫不是记错了。。。。。。”
  而半柱香后,云乐楼后院。
  一浅淡嫣色衣裙的娇小姑娘正从墙头翻下来,落在某处院子的草丛中,绿绿的青草下,露出一段白色兰草绣花鞋。
  女子拍拍身上粘着的碎叶,转身朝院中左边小阁的小窗走去。
  深至午夜。
  笙歌声还未尽歇,及时进了最偏僻的月下阁,关上了院门,可依旧还有依稀的歌声传来。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关上门的那一刻,最清晰的声音被挡在门外,只闻得琵琶悠扬之调,而女子的细喉柔嗓,却听不清了。
  云乐楼的无月公子,人美如月。现下这首本是出自《诗经。陈风》的诗歌,已经被不少楼中姑娘,亦或是别的闺中女子特意各自亲谱了曲子,唱给无月公子,表达的不仅是对美人的歆赞。
  雪霜跟在他身后,见他止了脚步,以为是他不喜外头唱歌的,便道:“公子莫气,稍后雪霜就去将那人扔到护城河中去!”
  祁无月回头疑惑地看他,道:“扔她进护城河做什么?唱得这般好听。本公子云乐楼的歌姬,哪有比旁的差的?”
  说完,他似有什么思索着,中指轻轻抵在嘴角那颗妖冶的胭脂痣上,忽然一笑。
  雪霜一愣,这女儿家做出来妩媚不已的姿势,在无月公子恰好的诠释下,竟比外头的不少姑娘更多了几分惑人之姿来!
  而那颗嫣红的痣,隐隐在昏黄的灯火下,极为诱人。雪霜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忽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忙低头称是。
  祁无月低笑看向他,后者雪白的脖颈一片酥红色。
  “你先下去吧。”祁无月提着灯,看向小阁,淡道。
  雪霜意外地抬头看他:“今日不用雪霜服侍了么?”可这么说着,已是多年听从无月公子的雪霜,已经躬身往后退去。
  “不用了。”祁无月说道,转身进了屋。
  方才他同雪霜说着话的时候便见自己的房中点着微弱的灯,不细看还以为是外头云乐楼二楼阁楼照印过来。起先他还在想是谁,脑中又突然明朗了。
  除了那个爱翻人窗户,常常半夜来他云乐楼的锦爷,还会有谁?他可不会认为有刺客会在他屋里细心地点上灯等他。
  推门而入,祁无月吹熄了手中的灯笼,挂在门边的一处矮廊上,转头向她常爱呆的小案旁看去。
  目光触及的那一刻,他轻轻一怔。
  小案上的鎏金烛台滴了一围的蜡,还剩一小截在那微弱的摇晃。而不知何时点上它的人,那个平时总爱吊儿郎当,故作一副风流浪子姿态的锦爷,此时却是一身浅浅的朱砂襦裙,歪掉的领子处露出里面大约是睡乱的浅蓝衣衫,还有那小半都落入祁无月深暗眼中的素色抹胸,这如水般的温柔颜色,皆烘托着玲珑锁骨处的如玉肌肤。
  她侧身蜷缩在小案的脚旁,脑袋枕着一只手臂,双眼安静的合着。那散掉部分的泼墨黑发下露出的一截雪色手腕,轻轻搁在云锦地毯上。那天价的云锦,竟也被压得黯然无彩。她头上的云鬓不簪一物,一侧却是两只缀珠镂空雕花银簪,并着个白玉发梳,歪在发下。
  静默着站了许久,案上烛花跳动了最后一下,整间房中暗了下来。片刻,只听有衣物窸窣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女子朦胧的嗓音,迷然间多了嘶哑:“咦?熄了么?那厮怎的还没回来?”
  祁无月只觉眉间一抽,正要走过去,又听到方才嘀咕的女子像是起了身,不知在翻找些什么。祁无月动了动,就着外面的那点黯淡光色,恰好看见李容锦正打开了案几边上的暗格,掏出一段白色蜡烛。
  她对这里竟倒还熟悉的。。。。。。祁无月禁不住鼻子冷哼出声。
  “谁?!”
  眼前突然“蹭”地燃起烛光,险些烧到他额前的发。祁无月皱眉退开,从她手里拿过蜡烛,放到案后的灯座上,罩上绘梅灯笼。
  他转身,眼睛细细眯成一条线,竟也讽道:“不知何时锦爷有偷入民宅的爱好了?”回身坐在案前,祁无月挑眉看她。
  竟让他意外的是,平日里定要反唇相讥的人,此刻没有半分反驳之语,还一副呆愣的表情看着他。
  这让祁无月有些惊讶,他蹙起眉头,问她:“你是傻了么?”
  那样呆傻的表情,怎的跟外头的女人一个模样!瞧那随着他转的眼睛珠子,深墨色,虽是比外头的好看些,可镶嵌在那副傻掉的表情上,真是暴殄天物!
  李容锦毫无意识地走到他身边坐下,脑袋机械地看着他,便不再动了。
  他怎么就这么突然回来了。。。。。。。
  她最开始是怎么想的来着?
  哦对了,先问下对于女孩子的心思,听说他是最为擅长的,那就问他自己是不是春心萌动了。不对,不能这么问,应该保持着女子应有的含蓄,隐晦的提起。
  可她打草稿打到睡着这厮也没回来,恰好等她什么都没有想的时候回来了!
  这这这,这让她前会做的一切心理准备全不做了数!
  正思想斗争着的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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