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爱的距离-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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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昕湉一直寸步不离地在他床前守到他发出孩童酣梦中特有的均匀呼吸,才悄然站起,走出门外。
听见她掩上贝贝的房门,萧野放下手头的工作,从书房里出来:“睡了?没事了吧?”
于昕湉点头:“嗯。”她抬眼望他,忍不住再度道歉:“今天真的很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萧野心里一震,一时间几乎以为她是在给他一个回心转意的许诺。
她今天消失得那么彻底,不用说,一定是跟徐则谦在一起……
也许这些天,她其实每天都消失得很彻底,只是今天出了事才被发现而已。
她那句话,乍一听简直像是发誓要离开徐则谦一样。
可是回过味来再想,她大约只是在保证,假如贝贝给了她,她不会再出今天的状况。
萧野黯然垂首,见于昕湉转身要走,下意识地一把攫住她的手腕。
于昕湉冷不丁被拽入他怀里,一惊之下,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紧拥着她,脸低低垂下,埋在她的肩膀上,被压抑的声音闷闷的,微微发着抖:“我觉得好像是做了一场大梦一样……原以为已经牢牢握在手中的幸福,突然之间就要飞走了……”
于昕湉轻轻地,却是毋庸置疑地,推开他。
她望着他满是痛色的眼睛,今天的愧疚还压在心里,有些话,她说不出口。
当年的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原以为已经牢牢握在手中的幸福,突然之间就飞走了。
于昕湉回到卧室,看到手机上已经积了徐则谦的十几条微信。
她刚才特意把手机扔在卧室,听也不要听到它,就是为了把所有时间都完完全全地补偿给儿子。
她一条条查看他的微信,都是问孩子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事,萧野有没有为难她。
她疲惫地对他说:“孩子没什么事了,不过医生让他这几天都在家休息,我得陪他,你就先别过来了。”
过了一会儿,徐则谦回复道:“哦……那你好好休息吧,别累着自己。”他情绪必定不高,没用语音回复她的语音,是用打字的,也没说别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其实于昕湉骗了徐则谦。
医生根本没有那个医嘱,贝贝也只是第二天休息了一天就活蹦乱跳了,于是第三天又送他去了幼儿园。
但经过了那天的事,再想到跟徐则谦相会她就觉得真是在偷情似的——不是背叛萧野,而是背叛贝贝——只觉万般可耻。想是想他的,却再不愿见他。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被徐则谦打乱之前,除了和萧野的关系并未恢复如初。于昕湉每天送贝贝去了幼儿园就在家忙家务,然后写写字。人在青春年少之时,爱得越是轰轰烈烈、甚至拼出小命要死要活才越好,可是一旦有了家庭,就再没了那种心力,再深的感情,或许也还是更适合藏在心底。
这几天,她一直没联系徐则谦,而徐则谦也始终没联系她。
她隐隐感到他恐怕是生了气,那天她牵挂儿子冷淡了他,以他的性子,必定受不了。
可要她怎么办呢?有些事,假如他不能理解,也就很难解释得清楚,而且假若不和他见面,她也不知该如何劝慰他。
几天之后的周五,于昕湉早上照例送贝贝去幼儿园,同儿子告别之后,她刚转过身来,冷不丁就差点撞进一个人怀里。
她吓一跳,一声“对不起”脱口而出之后,抬眼看清对方,脸色不由一白:“……则谦?”
徐则谦冷冷地望着她,脸色比她更白:“为什么躲着我?”
于昕湉反应过来,意识到幼儿园门口会有许多熟人——老师,其他家长,不少都是认识的,何况这是小区的幼儿园,若是让别人传出什么,对她的家庭——尤其是贝贝,会非常不好。
她快步向前走去,躲闪中有些慌乱:“你在说什么?”
徐则谦紧紧跟着她:“我来这儿守了好几天了,你儿子就在家休息了一天,之后你明明有空,为什么骗我?”
于昕湉万分尴尬,低声解释:“不是骗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是那天的事之后,我很愧疚,我毕竟还没离婚,真的不该这样……”
“那就赶紧离婚!”徐则谦抢上一步,握住她的双肩将她扳回来。
于昕湉一脸为难:“萧野还没同意把贝贝给我。”徐则谦正要开口说什么,她又加了一句,“再说了,你不也没离婚吗?”
徐则谦噎了噎,脸上的表情缓和了点:“你不是想要反悔就好。”他凝视着她,目光一点点温柔下来:“昕湉,我想过了,那天之所以会出那种状况,归根到底是咱们走远了。咱们今后——直到结婚——都不去远地儿了,这总没问题了吧?”
理是这个理,但于昕湉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解决,一时却又说不清楚。
徐则谦重新振奋起来,兴致高涨地拉着她往前走:“跟我来,带你去个地方!”
于昕湉大为诧异地跟着徐则谦走进自己的小区,然后被他带进一个单元门。
她不解地问:“这是哪儿?”
徐则谦摁开电梯,拉她进去:“我在这儿租了套房子,以后我就在这儿陪你,贝贝的事就再也不会耽误了!”
于昕湉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目瞪口呆地跟他出了电梯,进了那套房子。
户型跟她家是一样的,只是装饰和用品中没有了孩子的痕迹,显得浪漫典雅不少。
徐则谦问:“喜欢吗?”
于昕湉回头看他:“十天婚假已经过了,你不用上班的吗?”
徐则谦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气:“我爸去疗养了,现在公司就我跟我哥说了算,除了我妈,也没人会非要我去上班了。”
“那你妈……”
“我跟我妈已经闹翻了,她现在根本说不动也不敢说我。”他好像为此很得意,“她知道的,我过去就是黏在你身上不求上进,现在更是这样,很奇怪吗?”
于昕湉叹了口气,任他将自己拥进怀里。
他的深情,又让她觉得对他也很亏欠,这样不明不白地在一起,难道他就不委屈?作为男人,事业和家业明明应该对他更重要的,可他从来都将她置于首位,他所面临放弃的东西,其实并不比她少。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该用安静来形容吧?
这幢单元楼的周围环拥着密密匝匝的树丛,当日子一天天走进夏末秋初的时节,便常常起风,即便是不下雨的时候,树叶也常沙沙作响,听起来像是在下雨。
这样的天气,可以说是温暖,也可以说是清凉,让人只想呆在屋里,不大想出门,不大想打扰谁或被谁打扰,只觉得和自己在一起就好。
而最爱的人,就是无异于自己的,那个最好的伴。
屋里的窗帘、沙发和卧具都是鹅黄和嫩绿的颜色,感觉像是铺着一室春天。于昕湉和徐则谦大多数时间都在床上或宽大的沙发上,温存或激情之后,各自靠在沙发的一边,捧着手提电脑,徐则谦工作,于昕湉写字。只是做着做着正事,两个人都渐渐心猿意马,屏幕上的文字也仿佛变成花瓣,乘着风温温婉婉地潜入心底。
也有些时候,徐则谦靠在床头,于昕湉光腿穿着他的长T恤靠在他怀里,他的双腿就是她的扶手护在她两边。她嘟囔着问:“你这样怎么工作啊?”
他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我反正工作不下去了,看你写文吧。”
她用肩膀顶顶他:“你这样看着我哪里写得下去?”
他不管:“反正随便你干什么,我就看着。”
她真的写不出东西,索性用一款flash软件做起一只可爱的钟来。他看着她筛选素材,一点点拼凑——那只钟的盘面是一朵大大的花,黄色的蕊,白色的瓣,时针是一只蓝色的蝴蝶,分针是一只橙色的蝴蝶,秒针是一只红底黑点的甲壳虫。他一会儿看看电脑屏幕,一会儿看看她,她的侧脸轮廓细腻,嘴角不自知地上翘着,撅着一抹可爱的微笑。
爱情会让妈妈也重新萌生少女情怀,何况她本就还年轻。
她设定好日期,一边把他们俩的每日安排一项一项打进提示栏一边偏着脑袋问他:“想想看,还有什么事要提醒的?”
他想了想,低声问:“你这算是给我们俩送终吗?”
她吭吭哧哧地呛到了,顺手在他腿上打了一巴掌:“什么啊!就不能说点好听的?送给我们时间好吗?”说到这里,她的声音转柔,“咱们俩错失的那四年,我总是希望能够弥补回来。”
他呵呵笑起来,拥紧她:“那更好!不过送终我也不怕,只要咱俩在一起就行。”
这已是他第二次提到想跟她死在一起。于昕湉不是不感动的,可对这样的表述,总有些隐隐的不舒服。
其实自从徐则谦婚后反悔又不去上班,于昕湉就在等着一个人的造访。
这天下午,她刚离开徐则谦的公寓,正往贝贝的幼儿园走去,这个电话总算来了。
于昕湉看看那个陌生的号码,想了想,心里明白了七八分。
她接起来,听到那把声音时,并无惊讶:“喂?”
“于小姐吗?你好,我是则谦的母亲。”
“嗯,我知道是你。”于昕湉不愿招呼她,更不愿问好。
徐太太似乎噎了一下,随之叹了口气:“于小姐,不知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见?”
于昕湉并不客气:“不好意思,我觉得见你不安全。”
徐太太自嘲地笑了一下:“于小姐,当年的事真的很对不起,但时至今日,我已经没有什么办法对付你了,而且说实话,自从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一直在想,当年我是不是做错了?这次找你,我不过想跟你说说心里话,我保证,我们这回绝对是单独见面,从始至终都不会有别人。时间地点都由你定,你很安全。”
于昕湉还是拒绝:“但我没时间,我每天的安排都很满。”
徐太太大概也知道她现在每天的安排大体如何,对此早有准备:“没关系,我就你的时间。这样吧,你家宝贝晚上睡觉之后,我在你们小区门口的便利店里等你,那里说话方便,你的安全也有足够保障,不是吗?”
于昕湉略微思索,答复了一句“我看情况吧”,就把电话挂了。
直到晚上哄贝贝睡觉,于昕湉也没拿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去见徐太太。
待贝贝睡着后,她从儿童房里出来,看看墙上的挂钟,正指着9点过。
她忽然很好奇,徐太太真的会在那里等她吗?
她走到门边换鞋,萧野听见动静,从书房里出来:“你要出去?”
她抬头看见他紧张的表情,忽然意识到他是在担心什么。
其实她应该无所顾忌不是吗?他把她从徐则谦手上抢过来的,如今她已经挑明是要回到徐则谦身边,就算真的到徐则谦那里过夜,他又能怎样?
可不知如何,她不愿让他有这种误会,索性实话实说:“徐则谦的妈妈来找我,说要谈谈。”
这个似曾相识的情境,立刻让萧野想起某件往事。他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尴尬,“哦”了一声。
她开门正要走,他又道:“注意安全!要我送你吗?”
她回头看他,那目光让他自觉这句“注意安全”由他说出委实讽刺。
他尴尬地立在那里,听她淡淡道:“就在楼下。你还是在家吧,总不能把贝贝一个人留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章
于昕湉走到那家便利店门口,果然看见靠着落地窗的那排长条桌旁坐着徐太太。
便利店里从来不会太热闹,这个点儿更是冷清,她进门的时候,刚好有一个人买完东西出来,于是店里除了店员,就只有她们俩了。
四年不见,徐太太变化颇大,明显地老了好几岁。都说人在四五十岁这一段会有一个突然变老的时期,看来不假。
想来这几年儿子生活不如意且受抑郁症困扰,最近又同她反目,对她的打击也很大吧。
于昕湉并不着急,从容不迫地先买了杯热牛奶,才走过去。
她忽然觉得徐太太有点可怜。
别的不提,单论以她这样的身份,在这个时间独自守在平常只有下班后没空做饭的小白领才常光顾的便当桌旁,等待一个不知究竟会不会出现的晚辈,而且每个孩子就寝的时间相差甚远,她并不清楚贝贝究竟几点睡觉,想来不知何时起就在这儿等着了。
这份诚意,或许也该抵得过几分罪孽吧。
于昕湉坐在徐太太身旁的小圆凳上,并不说话,只端着牛奶喝了一口。
徐太太对她慈眉善目地笑:“于小姐,谢谢你能来。”
于昕湉冷冷地并不看她:“有什么话请快说吧,时间不早了。”
徐太太点头:“是。”她看定于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