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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段爱的距离-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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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越听越糊涂,讷讷地又问:“那你就没给她个解释?就打算这么耗着她?”
  他转头望她,目光发亮:“你想我给她个什么解释?”
  这是就算面对的是他都还令她无以自处的一个问题。于昕湉仿似被针扎了一下,避开他的注视垂下眼帘:“我也不知道……”
  徐则谦笑起来,伸过手来宽慰地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又顺势握住她的手:“别操心了,我不需要给她什么解释。她这个人最要面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想跟我吵,我不去见她,她又死都不肯闹出来,那就空有浑身力气也使不出来啦。以我对她的了解,就算是对自己亲爹亲妈,她都不见得好意思说出从新婚之夜就被晾着的事实,我就是不理她,看她又能有什么法子。这不,蜜月也乖乖地去度了,知道为什么吗?怕没有照片发朋友圈会让人起疑!这两天你没看她朋友圈吧?发一堆风景照、自拍和独照,文字里抱怨老公不爱照相,又故意弄些玄虚,让人觉得她老公就在她身边,对她极尽宠爱,是纵欲过度状态不佳所以才不愿出镜。”
  他说着,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显是对这个女人腻味到光说说都犯恶心的地步。
  于昕湉不由失惊:“你跟余蕙没仇吧?你怎么像是故意要整她似的?”
  他耸耸肩:“没,就是懒得花心思在别的女人身上而已。不过你放心,我肯定有办法跟她尽快离婚的,毕竟我一天也不愿当别人的老公——哪怕只是名义上的——昕湉,我只想当你的。”他语气转柔,扭头望向她,目光里一片温存,“而且我保证,我跟她会是和平分手,绝不会伤害到你。”
  于昕湉觉得他似乎已经有了主意:“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徐则谦握紧于昕湉的手,像是要把更大的勇气和信心注入给她:“你就别操心了。”他又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头,“你不会是担心余蕙吧?依我看,她虽然一直说你是她闺蜜,可却未必能有多少真心待你。她之前跟我提过你几次,虽然当时我不知道是你,但是听得出来,她对这个所谓的闺蜜挺嫉妒的。”
  于昕湉诧异:“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他勾了勾一边嘴角:“以前她提到的时候我就隐约有这种感觉,不过跟我无关,也没往心里去。但是那天知道了是你,她以前说的所有关于你的话、当时的表情语气就都出来了——我记得她最近一次提到你,大概是想让你当伴娘,又担心我见了你被迷住,所以故意拆你的台。”
  于昕湉和大多数妈妈一样,网上、朋友圈里,通常只晒宝宝的照片,自己很少出镜。余蕙几年不见她,拿不准她现在是不是变成了黄脸婆。她心里一定很纠结,一方面觉得当了妈的妇女状态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另一方面又担心万一于昕湉真的像有些生过孩子的明星那样雁过无痕甚至比孕前更美怎么办?
  于是她决定先抬高徐则谦的心理预期,好让他见到于昕湉本人大失所望,但又不想让徐则谦觉得自己的心机太过明显,同时,也是本能地不愿意对于昕湉夸得太厉害。
  琢磨来琢磨去,她心思曲折地跟徐则谦说了这么一番话:“你不知道,我这个闺蜜可是我们那群同学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哦,不知迷倒了多少男生,到时你见到就知道啦!不过她呀,就是仗着自己长得漂亮,不怎么注意保养,以前每年夏天都晒得暴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这样?我印象特别深刻,有一年暑假结束刚开学的时候,有一天我们许多女孩子在一起聊天,有个人问她:‘为什么夏天从来不见你穿红色衣服呢?’然后另一个人就回答道:‘当然不行啦!她那么黑,穿红色岂不是变成了牛肉?’”
  说到这里,徐则谦并没有太大兴趣,她自己倒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不知道,当时我们那个圈子啊,都快笑疯了!”
  ——“老实说,我本来是跟她无怨无仇,但现在我超级不爽她。”徐则谦道。
  于昕湉望向车窗外:“其实她也只是一些小嫉妒而已,她跟我也没什么仇怨。现在我把她老公都抢了,其实是我欠她更多,你就别……”
  徐则谦摇摇她的手:“什么你欠她更多?你谁也不欠,昕湉,是这个世界欠我们的!还有,别把我称作她老公,你也没有抢我——我你还需要抢吗?”他说得郑重其事,“总之,别管她了,你对她都这么在乎,我会吃醋的!”
  于昕湉被他噎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他的这些想法和做法,显得有些孩子气,执着又任性,两个人瞬间就不在一个频段上,让她不知该怎样去沟通。
  其实,以前他们俩在一起,她就有过这样的感觉,她还曾跟他提过:“则谦,你跟我以前想的不一样。”
  徐则谦好奇:“哦?怎么个不一样法?”
  她想了想:“以前的你,总是给人感觉那么成熟稳重,好像很难接近似的;可谁知其实常有这么小孩子气的时候!”
  当时徐则谦笑了,然后,他长叹了一声,是心满意足的那种太息:“昕湉,我还是我,只是我原本不示人的一面让你看见了。而且……”
  他的手指拂过她一绺飘在颊畔的散发:“我觉得,你就好像一杯水,而我是一块糖,我已经被你溶化了……”
  当时,于昕湉快被感动哭了。那时她还小,其实并不介意男朋友幼稚一点,他心理没那么成熟,恰好抹过三岁的年龄差,让他们俩更能玩到一起,分享快乐。
  可如今一晃四年过去,她经历了那样的事,又已是母亲,比当年二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不知成熟沧桑了多少,而重新遇上她的他却俨然比当年还要冲动莽撞,她一时茫然,不知该因此而越发感动,还是该有所忧虑。
  徐则谦住的公寓,还是以前那套,装修都没有变,家具也基本上都还是原来那些,屋里还摆着他们俩以前的合影,以及于昕湉的单人照。
  当年二十二三岁的她,还没有当母亲。虽说如今她生了孩子也依然年轻美丽,可是同照片一对比也还是会感慨,那种朝露一般的气息,确实是不再有了。
  这也许同生育无关,只是当年她的幸福纯净如水,或许真如他所言,那是追偿不来的亏欠。
  她靠在徐则谦的怀里,觉得有些不敢相信:“那……余蕙住哪儿?”
  他不耐烦再提这个人:“她自然有地方住。至不济住到我爸妈家去,她要什么解释,我妈尽可以给她。”他的吻绕过她的颈项,停在锁骨上,“总之不能让她来这里,谁也不能来这里……昕湉,四年了,我一直留在这里,住在我们的回忆里,我一直在等你什么时候突然就回来了,可你居然没有,一直一直,都没有……”
  她鼻子一酸,再看眼前这一切,只觉得当年的时光复又涌来。
  他这样的大少爷,一直都不会做饭,她那时也不会,但一心想要做他贤惠的小妻子,明明他已经要她要到可以放弃全世界,她却还是偷偷犯傻,暗自担心表现得不够好,让他将来不想娶她。
  其实他根本舍不得、也总是缠她缠得令她不可能有太多时间徜徉在厨房,她不过偶尔在这里热热牛奶豆浆、煮煮方便面、或将饭店打包回来的饭菜回回锅罢了。有一次抽油烟机上的灯跟她作对,她每次打开它它就会立即自己灭掉,几次之后,它就怎么也不亮了。
  他闻声过来,将那灯关掉再开,亮了,没再灭过。他得意洋洋地笑看她,敲敲她的脑袋。
  她嘟着嘴委屈:“老公,它们都爱你不爱我!”
  他仍是笑:“那就对啦,它们谁敢爱你,不怕被我砸了?”
  她跺着脚背过身去:“你也欺负我!它们明明是不认我,不肯接受我!”
  他这才横眉立目:“敢!你是女主人,敢不认你的,统统拆掉换了!”
  她有了满意的答复,便也有了底气,摩拳擦掌地忙活开了:“哼,不爱我也是由我来收拾你们,气死你们!”
  还有那次,她刘海长了,要去剪头发,早就说好他陪她去的,可是周日一整天,早上本就睡到快十一点才起,叫了外卖来吃过之后,他又要看电影,看完电影俩人都困了,倒在床上睡了个晚午觉,醒来时天已黑了,他还缠着她要了一次,然后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都快晚上十点了,晚饭还没吃也就罢了,再要去剪头发更是来不及。
  她嘟哝着怪他:“我刘海都长得我受不了了!明天上班,晚上吃完饭又都很晚了,我岂不是又要捱一周?”
  他想了想:“来,我帮你剪!”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徐则谦给于昕湉剪刘海的事,后来让于昕湉的女朋友们知道了,都说那是如张敞画眉般的恩爱甜蜜,但在当时,于昕湉当然不敢相信他。他们俩一个坚持一个推搡地闹了一会儿,她到底还是有些好奇,也许也是对他百般顺从的习惯,她到底还是依了他,只坚持要他用剃须刀,因为觉得刀片修出来的会比较自然,但他坚决认为那样很容易划伤她,一定要用剪刀。争论结果,仍旧是她妥协。她愁眉苦脸,怀着绝望的心情给他打底、也给自己打气:“好吧,你剪坏了也没关系,大不了我用发卡把刘海夹起来,当我没剪就是了。”
  于是他有了充分的底气,铺了一地报纸,在中间放上椅子让她坐下,下剪如有神。他一边剪一边自信满满地说:“放心,我保证会给你剪得参差有致,不会很齐像锅盖的!”
  过了一会儿,他让她照镜子,她一看:是没有很齐了,可是中间怎么有个小凹坑啊!
  他赶紧修补,可是怎么修怎么都有那么个小凹坑。眼看刘海已经不能再短,她当机立断:“算了算了,你干脆给我剪成齐的得了。”
  他早有此意,立即换一副精研数学计算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给她剪了个大体锅盖细部坑洼的刘海。
  她对着镜子,无奈撇嘴:“好吧……”
  他却意满志得:“我的民国小媳妇儿啊!”见她幽怨地瞪过来,他又立刻改口:“看,多像埃及艳后!”
  那次之后,他居然就上了瘾,还特意买了套理发工具回来,让她也给他理发。
  他自己先研究清楚了电动推子的用法,再来教她,先剃后脑勺,用18mm的长度剃到和旋儿平齐的高度,再换成16mm又走一遍。刚开始的时候,他的头发太多,老是喊痛,她心惊胆战,剃刀一次只能前进一点点,但是等削过一遍之后,就可以贴着头皮流畅自如地来回运行了,之后再用更短的长度剃到后脑勺一半的位置,然后再用更更短的长度剃到四分之一的位置,层次就出来了。
  给他剃过两次之后,她渐渐得心应手,没那么紧张了,抬眼瞟见他坐在那儿乖乖低着头的样子,像一个被爸爸妈妈抓到椅子上理发的小学生,可爱得要命,让她顿时想到一个成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见她笑,紧张地往镜子里瞅,见一切好好的,便纳闷儿:“你笑什么?”
  她得意地睨着他:“你现在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呀,以后我应该做好准备,有什么要求都事先想好,放到这会儿来跟你提,你一定不敢拒绝,脑袋可在我手上呢!”
  他抗议:“你才用不着这种时候来提要求呢,你什么时候提任何要求我没答应过?”
  那时候,两个人彼此帮对方剪头发,真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拥有感——你就是我的,我就是你的。现在想来,要有多美好的心境,才会把日子过得像扮家家酒?
  到如今贝贝的头发也是于昕湉理的,那手技术,还是四年前练出来的。
  那时候,于昕湉像许多恋爱中的小女生一样,常说些傻话,问些幼稚的问题。她最想知道答案的一个问题就是:“则谦,你到底是怎么爱上我的呀?”
  徐则谦的答案总是不让她满意:“爱上就爱上了呗,还有怎么爱上的,那怎么说得清楚?”
  后来有一次,他还加上了一句话,终结了她的追问:“爱情哪有什么理由,有理由的就不是真爱了。”
  他都这样说了,她也就不好意思告诉他,她是怎么爱上他的。
  她本来向他提那个问题,就是因为想要告诉他她是怎么爱上他的,原以为是最甜蜜的表白,可如今被他堵得不能出口了。
  于昕湉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爱上徐则谦的那一刻。
  那是她刚进公司大约两个月的时候,正好遇上公司成立二十周年庆典,公司自然要隆重庆祝,而这项任务的大头就落在公关部身上。她自入职到那时,基本上忙的都是这件事了。
  到了庆典当日,她也安排满满,协调活动、梳理秩序、更要给活动拍照。此前已经写了大量的稿件,此后必定还会有,所以任何环节都不敢错过,生怕放掉了领导看重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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