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飘香-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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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世子不悦被妹妹质疑,他是那种眼睛会乱瞟的人吗?若不是妹妹让他看,他才不想让小地方出来的姑娘污了自己眼睛。
哥哥这般,嘉敏郡主忙讨好笑笑,岔开话题说:“哥哥跟着去祭祀,可看到什么好玩的事情?”
说到这个,镇国公世子沉静下来,慢慢说:“好玩的没看到,我只看到端王殿下逼死了丰年祭主祭、宁城复使。”
嘉敏郡主惊讶的忘了合拢小嘴。好一会儿回神先说一句:“端哥哥让他们死,定是他们做事不够尽心。”顿一下才问:“那主祭都死了,没人闹事?祭祀怎么进行的?”
镇国公世子扯扯嘴角,无心回答妹妹那无聊问题,转而说:“嘉敏你的眼睛别总放在端王殿下身上,我听父亲说景王殿下那边的人可是来咱家放过口风说想娶你。”
“景王殿下的前王妃给他留下一子一女,我嫁过去给人做后娘吗?”嘉敏郡主冷了眼睛。
镇国公世子无语。谁都知道嫁景王不是好选择,但在京城时就是皇帝、妹妹在一头热,端王对与自家结亲并不热衷。这出了京城,更是不见妹妹了。再联想京里传开的端王被袭,原定的微服出行改为仪仗出行,防的是谁,这就差明言了。
端王想再进一步扳下太子,娶了妹妹去能省好大的事。可他若只想维系兄弟亲情,只想当个太平王爷呢?娶个小官女儿或是读书人家的姑娘,往封地一去齐活了。身在权利顶端,谁都在细细衡量,婚嫁这事上更得小心打算。一着不慎,不是输赢的问题,不仅是亲情没了,那是连性命都得搭进去!
因为这,镇国公世子觉得如果妹妹能想通,不再对端王抱有期望,自家不用把目光投注在皇家的。一品国公府养出来的嫡女,放出去口风,那想着上门求娶的才俊公子得踏破了自家门槛。
这边镇国公世子忧心妹妹,那边孟贺岭担心未来小姨子让上峰宁城县令给送出去做人情,这急的是抓耳挠腮。有心写几个字让丫头送去提醒青棠,可就他肚里那点墨水,字认得的都不多,写,怕是得下辈子再学了。
思来想去,孟贺岭壮着胆子去找总督张易恒,很是婉转说‘白塘村的人都很淳朴,没有那些个□□纳妾的弯弯绕心思,自然也不会让儿女纳妾做小。同为白塘村人,他担心徐家小姑娘被人欺负,斗胆请总督多照顾一些’。
张易恒爽快应好。
孟贺岭大牛眼眨巴眨巴看着张易恒那微风不动的脚,很是怨念:光嘴上应好顶什么用,您倒是动动腿去看看端王殿下房里有没有青棠啊?那要是生米做成熟饭,他个小小千户可不敢逼着端王殿下娶青棠的。又等一会儿,那脚还不动。孟贺岭抬头,刻意压制音量控制语气温和提醒:“那晚,青棠说要不端王殿下娶她,要不就找个三元及第的让她去嫁。青棠小姑娘,说话没谱当不得真。只是不知端王殿下意下如何”
“这个么,还真是难说。”张易恒沉吟半晌,说出这一句。端王殿下说不娶徐青棠,要给她找好郎君。可端王自己算是好郎君的极致吧,又是官员们公认的好脾气好相处,自小的好教养让他比一般男子更为宽容女子。可是看看端王面对徐青棠、提到徐青棠时的样子,那是恨不得将她塞回徐大夫人肚子里来上一个回炉再造!
端王都这样了,余下的男子,有谁敢接手?谁娶妻也不想娶个娘娘回来吧。单娶个娘娘也没什么,怕就怕稍对娘娘不敬,端王就来伸张正义。那憋屈日子,是人过得吗?所以适合徐青棠嫁的好郎君的标准就得是这样的:家世好人品好人长得俊身体康健文韬武略十项全能外加性格好被青棠欺负了也能忍着不发作。试问,符合这样标准的好郎君,从哪里去寻?端王殿下又不是三姑婆八,揽下徐青棠的事现在怕是后悔无处下手了吧。
难说?这是怎么个意思?孟贺岭看着总督紧闭的嘴,很有一种想撬开的冲动。
又过一会儿,张易恒开口:“天很晚了,千户也去歇息吧。明儿一早还要陪着端王殿下送徐姑娘回家。”
唉,白来一趟!孟贺岭亲切告辞出屋,这才敢阴脸。
☆、说亲事
说起来孟贺岭是陪端王送青棠回家,可真正实行起来却是孟贺岭接了宁城徐氏的请托,于是回老家时顺路带了去宁城做客的徐青棠回来。这进了村一路解释到徐家,孟贺岭在众村民好奇欣羡打量里越发坚定要将青怡娶进门。过个三两年他带了美美青怡抱了大胖儿子,回来接老爹老娘去宁城住,让村民们羡慕死。
只是孟贺岭对将来生活的展望是美好又幸福,可现实却是整好相反。这刚踏进徐家门便看到他想娶的大姑娘青怡伴着穿打了补丁衣裳的高秀才往外走。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这穷秀才是什么时候可以登门入户的?徐家这是要打定主意招这穷秀才为赘婿了?!这怎么可以呢?青怡是他孟贺岭想娶的姑娘!想着,怒气勃发的孟贺岭伸臂想抓青怡到自己身边来。
霍清端冷眼看着青怡的退缩和身侧一语不发便想抓人的孟贺岭,迈步向前运力伸臂便将孟贺岭伸出的手臂格了出去。面对众多持刀土匪,他是自救不及。但只对上一人,即便是有手臂有伤,他不惧。
没加提防踉跄退步的孟贺岭看眼端王,随即狠厉盯上那高秀才,眼里更见深沉:小样,长得还挺美,怪不得徐家要拒绝自己了。
霍清端再冷眼瞅瞅孟贺岭,微偏头对青怡身侧秀才说:“你走吧。”
高秀才嗫嚅,对着霍清端一揖谢到底,侧身走了。
此时,青怡才分出精神,看到侧站于孟贺岭身后的姑娘是自家妹妹青棠。她绕行过去抓了青棠手关切问一句:“你在城里住不惯,使人回来说一声让爹爹去接你也成啊,怎么自个跑回来了?”
霍清端错眼,心想这素未谋面的徐大老爷倒是个人物。明明是把青棠给弄丢了,还能安心回家里,对家里人说把青棠送城里去住了。
孟贺岭心头一松。想的却是对啊,端王惹不起,咱身边还有徐家小姑娘呢。怎么说自己对她也有救助之义,让她帮忙撮合一下自己和她姐姐的婚事,这要求不高吧?想到就做,孟贺岭对着青棠豪爽开口:“怎么了这是?在外头姐夫前、姐夫后的叫的欢快,这回了家面对你姐,怎么变鹌鹑了?”
这是没有的事!青棠气得脸通红,却没出声反驳。在她看来孟贺岭人挺不错,姐姐嫁给他也差不了。倒是高秀才,都说要断了与自家提亲,这又上门还由姐姐陪着出门,他这到底是要断还是不断?
左看看通红小脸徐青棠,右看看沉静俊朗霍清端,孟贺岭是大喜,他就知道他们得装。大步向前迎上正要出正堂的徐大老爷,孟贺岭高声说:“大老爷,咱们再接着说我和大姑娘的亲事吧。”
撇去城里徐氏嫡系,单就白塘村徐家来论,徐青怡嫁给孟贺岭孟千户,这明明白白的是高攀。只是一再见识过孟贺岭的蛮横,徐大老爷、徐大夫人不大敢去攀。且这孟贺岭不是善茬,力气又大,那一掌下来怕是能要柔弱女子的半条命。青怡嫁给他,那不就是受欺负的命吗?可青怡不嫁,撇开宁城徐氏这幌子,青棠这不避嫌疑跟男子在外行走的事也不太好辩解。只要孟贺岭着那些个三姑八婆出去说道,青棠名声那可就完了。怎么办呢?坐在厅堂主位的徐大老爷、徐大夫人很是发愁。
这看着爹娘发愁,自己却帮不上忙,徐青棠很烦。思量片刻,牙一咬,她朗声说:“不就是嫁人吗,我去嫁!”
坐于正厅右侧首一的霍清端首先抬头看上徐青棠,他应该是不能娶她的。且人家孟千户在努力争取娶媳妇儿,青棠捣什么乱?
坐于次二的孟贺岭则直直望向青怡,他要娶回家的是温良贤德的媳妇。
徐大夫人定睛一瞅,更是烦忧:她的小女儿,命真苦!
徐大老爷想想,大姑娘有高家,不急。倒是小女儿的事有点麻烦,先解决小女儿的婚嫁冷着那孟贺岭才好。于是徐大老爷对‘追着青棠跑’的霍清端温言开口:“我这小女儿对公子有解围之谊治伤之恩,公子委屈一下,可好?”
霍清端面露为难之意。孟贺岭哪能让端王不悦,立刻接口:“岳父,我早说了小姨子的婚事您不用发愁,我来办您放心。现在要紧之事是先谈妥我和大姑娘的婚事。”
徐大老爷气得都想跳起来,把这厚脸皮无赖往上贴的孟贺岭轰出去。青棠看着霍清端,待视线对上之后,小嘴冲孟贺岭方向一努,连连摇头。
霍清端看看昂头孟贺岭。本心来讲,他觉得孟贺岭做徐家大女婿也不错,那高秀才太过迁腐。但徐家不愿意,青棠又帮他甚多,这时候他帮徐家是应该的。只是怎么帮呢,勒令孟贺岭不得踏足白塘村徐家?
徐大老爷不受下首三人的干扰,慈祥看着霍清端问出一溜问题,诸如家在哪里,父母可健在,兄弟多少等等。内定的秀才女婿感念自家出银两救他老母之恩,今儿特来送那百两银致谢。只这感谢之余,他可说起他们村有人看到一对少年男女同行同宿,还说那少女很像青棠。这话说的婉约,徐大老爷十分肯定那少女就是青棠。而同行同宿换个词不就是私奔么。虽说是自己没看护好青棠让孟贺岭钻了空子,但青棠在外和男人游荡三昼夜的事不好掩,她的婚事可万不能拖。私奔男人都来登门了,是绝对不能放走的!即便是这私奔男人不靠谱,即便是这个月嫁娶下个月和离呢,那也不是在宁城地界了。即便是青棠和离再嫁,也好过声名狼藉被人指指点点在家做一辈子老姑婆。来来来,公子女婿,咱们说说!
徐大老爷的过分热情暗示着什么,霍清端不是不懂。看看青棠,他平直述说自己也想过娶青棠的,但考虑到自己性情沉闷,而青棠个性活泼热情。他怕自己委屈了青棠,所以决定给青棠寻个家世好人品好又个性相投的男子让青棠去嫁。言下之意你家青棠不愁嫁,就不要强求我了。
青棠的脸红了白白了红。这霍清端又在骗人,说什么怕委屈了她,实际上是怕委屈了他自己吧。
徐大老爷的面皮紧了紧,转看垂首青棠,慢慢说:“你们进来看见的秀才说他们村里的老乡说起你和这位公子时,都是多好的俩孩子,与其逼他们跑出来生米煮熟饭后找回去,倒不如一开始家里长辈就少说两句。”
青棠呆滞。他们本就少开口、避人走,实在需要问乡亲们借水、借宿时,也是先表明兄妹关系的。那些人还夸‘你们兄妹真是友爱’。怎么会有人说他们是私奔呢?!还有霍清端不说把事掩下去了,这算什么?
霍清端了然。黑堡村的事掩下去了,却不想双树村的乡亲也那般热衷联想闲聊。且那八卦闲言最伤人,青棠要是被认出来,女儿家的名声那就是毁了。到时别说三元及第了,就是稍有上进心的秀才,怕都是不肯娶青棠的,更别提他想的皇榜上进士了。村里已是是非地,那若是离了这是非地呢?转眼看上青棠,他轻声问一句:“青棠,你离了白塘村到外头住直至出嫁,比如说在宁城徐家住,可好?”
徐大老爷轻咳两声,那公子你在我家就不要再柔情诱哄我家青棠了。
青棠淡淡说:“宁城徐家不好住。”
霍清端颔首。他已知悉宁城徐家大姑奶奶让青棠下马车的事,若是没有丰年祭的强抢马车,那就是青棠独个走回家了。宁城徐家确实是不好住。“那你是还想住在直隶,还是有意离开?去京城住呢?”霍清端追问青棠。若青棠在直隶,少不得让张易恒的夫人安排。若是去京城,他给她买一别院住就是了。
这次青棠没接话,眼角余光瞟眼首座爹爹徐大老爷、娘亲徐大夫人后安静正坐。
孟贺岭肚里暗暗坏笑。这王还真不是白当的,在人家家里,当着人家爹娘的面和小姑娘讨论你搬出去住吧别回家了。当人家爹娘是死人啊!
被当成死人的爹爹徐大老爷发话了,怒气冲冲说:“给我拿鞭子来,让我打醒这个不知礼的丫头!”
青棠倏然抬头。以前虽也挨罚,但都是娘罚她跪祠堂抄女四书。这次,爹却要打她!她都这么大了,真要挨了打,羞也要羞死了!
霍清端起身,凛然直视徐大老爷。当着他的面打人,还未经他同意,那就是教训亲生女儿也不行!
徐大老爷接过小妾递上来的鞭子,避开霍清端视线找青棠。可是椅上空空,人呢?徐大老爷暴躁了,冲旁边徐大夫人大声喊一句:“人呢,青棠人呢?”
霍清端疑惑,回头看看,三把椅上全空了。他是站起来了,可青棠却跑了!他是该赞她爱惜皮肉,还是气她胆小如鼠?而孟贺岭也由着她、跟着走,是嫌事闹不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