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年意难忘-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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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九次从地下通道经过时，他再也忍不住走上前去以给女友买包的借口与她聊了起来。想不到她的记忆力很好，说每次摆摊都能看到他，却不知前两次是意外，后面在他看来就是自己的缘分到了。
她的晚饭经常是素菜包子，他隔几天就会以带些吃的过去，借着在快餐店吃不完就浪费的理由帮个忙。
某一天说出心中疑惑：“我看你每天都能挣几百元，你怎么在饮食上对自己那么吝啬呢？”
“我要还供我读书人的钱，我欠了他（她）一大笔，这种滋味让我寝食难安，你能体会到吗？”
她问倒他了，说实话自己家里条件不错，每月的零花钱母亲是一分不差地打来，偶尔会在过年过节时多打些。可以想象那种睡不着难受的感觉，但无法确切体会受别人资助的心情。
“对不起，我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以这样的回答尴尬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却在与她分别后做出了现在想起都不觉得后悔的决定。那个暑假他没有回老家，也没有和好友出去旅游，更没有天天泡图书馆好好学习，而是进了一家咖啡馆当实习生。
当初因她的一句话改变了他的人生态度，又因为生病中的她让他知道了自己还有设计衣服的本事。现在终于完成失忆前她的梦想，他也该到离开的时候了。
“周意涵，原谅我不辞而别，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冲我发急的样子。世界那么大我也想出去走走，不想做一只眼光短浅的井底之蛙，你的提议不错也很诱人，但我想去实现另一个梦想，希望我们再见时还是好朋友。”
这是他第一次写辞职信，与上学时写的作文相比浪费了不少纸，不得不承认很烂。
隐约间楼下传来了说话声，方晨曦忙将手中的相框放回原位，悄悄地闪入隔壁自己的办公室……
周意涵是脸上藏不住心事的人，回到家里很快就被江思年发现：“你把切好的水果扔到垃圾盘里怎么给孩子吃啊？”
她这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还真如站在对面的他所言，忙将那些削好的水果块取出换盘清洗。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方晨曦喜欢她的事，回来的路上她想了又想不打算告诉身后人，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烦，迟疑了一下才做出回应：“我今天早上去办公室见到方晨曦的辞职信，从小何那打听就在我们走的第二天他就离开了。”
江思年一脸惊诧，从他样子看显然事先不知情：“他有说什么没？”
怕自己说不好，周意涵忙擦干手朝卧室走去，折回时手中多了那页今天觉得好沉重的信纸：“他说他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他还带走了他的女友，看来他是真的想离开这里去实现自己另一个梦想。”
眼前人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后微微蹙眉：“你给他说了你要让他成立自己品牌的事没？”
“我说了，可他给我的就是这个答案。”
坦白说她不太懂男人心思，正如白天何美娟所说，以前的她眼里就只知道挣钱，直到江思年回来找她才有了想和一个男人好好谈恋爱的心思。
很快耳边传来一声轻叹：“你想给他一个惊喜，而他却给你一个惊吓。”接着江思年将信放到琉璃台上：“我想我们都应该尊重他这个决定，他也是该出去走走看看了。”
周意涵并不知话里还有话，还有着她不知道的事情，继而对着他点点头：“我想不通的是他为何以这样的方式告别，有什么话就不能当面说出来吗？”
“有些话如果当面说是说不出来的，毕竟你们认识多年，他可能是不想见到你难过的样子。”
气氛随着他们的谈话有了微妙变化，何美娟同他说出了类似的话，她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事已至此还能怎样，她当然尊重方晨曦的决定，等到下次见面时他们还会是朋友，不过他得为此次的离开付出点什么……
第一百一五章 结局（终章 ）幸福的延续
妞妞八岁那年，在国际钢琴比赛中获得冠军。小丫头喜欢在舞台上表演的感觉，也遗传父亲的语言天赋会说五国语言，甚至还会跳芭蕾舞。
这一切都与李芸后期的辛苦栽培有着密切的关系，周意涵看在眼底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怪异滋味，既高兴又有着难以言明的难受。
按她的计划孩子童年时就该玩，可一回到国内尤其是在李芸退休后，基本每天都要让妞妞回老宅待上两小时，等她去接孩子回家的路上，不到一会儿便头一歪睡过去蠹。
她看着心疼，也为此和江思年闹过，可是他们都没有办法，因为乐乐没有遗传到父亲的优良基因，小家伙幸运地留在他们身边享受着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
窗外飘着淅沥沥的小雨，周意涵在厨房里忙着做晚饭。择菜时耳边传来有些怪异的歌声，她听得出是乐乐的声音，继而缓缓走到客厅，看到小家伙有模有样地学着电视里歌手唱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歌髹。
这稚嫩的歌声也把在书房里看书的江思年吸引出来，他看到她后传来一记“怎么回事”的眼神。对于她来说这就是白问，忽然间忆起失忆前的自己因什么原因到的江家，忙走过去将他拉进书房。
“哥哥，我觉得乐乐可能遗传了失忆前的我的唱歌细胞，你认为呢？”
江思年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折回门边又听了一会儿，才对她说：“这种情况已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今天表现的明显些。”
他的回应证实了她心中猜测，顿时心底生出一股喜悦。妞妞随了他，随了江家人，被他父母亲宠爱的快成童话世界里的公主了，这下子好了终于扯平了。
很快耳边传来江思年纳闷的声音：“你拿着锅铲一个人在傻笑什么？”
周意涵也不知自己为何这样，有种无法控制的感觉：“哥哥，你母亲要把妞妞培养成第二个你，她已经提前做到了，妞妞八岁就拿到了世界级比赛的冠军，她给你们江家人长脸了。”
见他将双手抱在身前，她改变语气：“我不想乐乐也那么累，我不想看到第二个孩子活得像个小大人，这件事不能告诉你母亲，我只想他过得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
最后一句话是重点中的重点，如果传到他母亲那，指不定又对乐乐展开魔鬼式教育培训，灌输着站在舞台上成为一颗闪耀的星星思想。
他已经经历过了，她也经历过了，妞妞正在经历中，所以刚才做出了这个有损感情的决定。
江思年将手放回两侧，有些无奈地回应：“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说实话当妞妞拿到冠军时我没想象中那么高兴，她比我出名出的早，这就说明以后要承受更多的压力，我觉得我在她面前不是个好父亲。”
周意涵微微蹙眉，他们好像说的不是一个人的事。
“我们已经让一个孩子失去了童年的快乐，不能再让第二个孩子走我们的老路。”
这句话说到她心坎里，为了表示奖励，主动扑入怀中抱住：“哥哥真好，谢谢。”庆幸自己找对了人，还好没有遗传到他母亲的优良基因，这应该是他的幸。
出神间耳边传来一路小跑声，接着是乐乐的稚嫩声音：“妈妈，厨房着火了。”
“啊？”
手里拿着锅铲的周意涵刚迈出第一步，江思年就已闪出门外，等她跑到厨房一看傻眼了，炒菜锅着火了。趁着江思年灭火收拾，她将乐乐拉到客厅，只因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对他说。
“乐乐，厨房着火这事不能告诉姐姐，也不能告诉外公外婆，更不能告诉你的好朋友，行吗？”
小家伙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为什么？”
“因为乐乐爱妈妈，就不会把妈妈做的丑事说出去。如果你说出去了，妈妈会伤心难过的，到时候就没法陪你玩了。”
她边说边做出一副欲要哭出来的样子，令眼前的小家伙忙凑过来在她脸上啵了一下：“我爱妈妈。”
周意涵嘴角扬起明显的笑痕，出于感谢回亲了一下，乐乐不像妞妞性格外向，以后不但是个安静的美男子，还是个会疼媳妇的好老公。
不知何时走过来的江思年现出怪异笑容，她知道他八成猜出了些，只是没有当面说出来而已。
有时候他们越不想看到的事，越会在不经意间发生，就好比乐乐在幼儿园遇到了赏识他的伯乐，让他在表演节目时当上了男主角。
那天江思年去了外地，而她却因为见客户回来堵在高速路上不得已给李芸打电话，让对方务必代表他们前往幼儿园。乐乐头一天晚上说要给她一个惊喜，结果却等来李芸的惊吓。
“这孩子嗓子真好，你怎么没告诉我？”
眼前人有着责怪之意，而她却无奈地看着有点不高兴的乐乐，多半与她今天没到场有关，继而面色不自然地回应：“妈，我也是才知道。”
接下来李芸说的话在她意料之中，久违的头疼感又回来了。深知孩子的优点是隐藏不住的，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还能不能让小家伙过个好好的童年。
“妈，乐乐现在还小，等他到了妞妞那个年龄行不行？”周意涵说话间还不忘看一眼墙上时间，琢磨着江思年也该回来救场了。
“到那时就晚了，你看看现在电视里那些孩子，我们这个条件就得为他去创造……”
类似的话在带走妞妞时也说过，当时没有现在那么反感。刚要开口问对方童年是怎么过时，玄关处传来了开门声，所等的人终于回来了。
乐乐跳下椅子，跑了过去，接着抱住了江思年的大腿。看小家伙的样子的确是不太高兴，只有这时候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妈，你怎么来了？”
先前在泡茶时已用微信说了，看他的样子装的不错。周意涵想将乐乐拉过来，哪想小家伙躲到了父亲身后，却还是忍不住探出头来看她一眼。
周意涵只觉得胸口处的柔软有了难受的感觉，小家伙是真的生她气了。
“你回来的正好，你来看看你儿子在幼儿园唱英文歌的视屏……”
江思年一只手摸着乐乐的头，另一只手接过，还不忘看她一眼。当歌声响起时，周意涵将视线转移到别处，不得不承认小家伙是个聪明的孩子，正因为这点他的快乐童年就要提前结束了。
“妈，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马上要带他们去德国，这一走就是两年……”
周意涵眼底瞬间有了明亮光彩，对江思年好感又加深了一层，这个时候被派到那边去工作太好，希望不是他瞎编的。
“我怎么没听老高说？”
见母亲不相信，江思年取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微信后递了过去：“我也是回来路上才收到的，你放心我会好好教他们的，到时候回来会给你一个交代。”
也许是受到了打击，李芸脸色变得难看，不到半小时就离开了。
周意涵随着江思年送到了电梯间，当电梯下行时，她再也忍不住又给他来个大大熊抱：“真得吗？真得吗？”
“乐乐在看着呢。”
“哦。”
他不说，她还真把站在门边的小家伙给忘了，原本想上前套近乎说些好话，又一想先前那一幕决定改变策略。转而拉起小家伙的手朝客厅走去，还好没有反抗意识：“乐乐，告诉爸爸和妈妈，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唱歌？”
当话一出口时又觉得自己问的不对，向江思年投去救场的眼神。得到回应水谷他将孩子抱入怀中：“乐乐，你今天的表现很棒，令爸爸和妈妈刮目相看，能告诉我站在舞台上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吗？”
周意涵一时无语，觉得自己读那么多书白读了，还是不太会说话。
小家伙抬手挠头，估计是在组织语言，隔了一会儿终于吐出五字：“开心，好开心。”
江思年别有意味地看她一眼，便抱起乐乐朝浴室走去，趁着洗澡的功夫说起了父子俩的悄悄话。不管她怎么竖起耳朵听，就是听不清楚他们在讲什么。
迷迷糊糊间耳边传来熟悉的轻唤声，她才知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见他在身旁坐下看来已经想乐乐以后怎么活了。
“你说吧，我听着。”
“我要去德国工作两年的事是真的，我要把你和两个孩子都带去也是真的，在这段时间里就由你来教乐乐唱歌，除了你我找不到其它的合适人选。”
周意涵明白了，这已是江思年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念他夹在两个女人中间不容易，她点点头算是答应，只要孩子身边什么都好说。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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