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奈若何-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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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嫔姐姐素来得宠，如今又有位分，我们可不是要听着姐姐的。”此话一出，四座皆惊，吴咏絮假装嗔怒道：“这是怎么说，皇后娘娘身子还好好儿的呢，你这红口白牙的是要咒谁啊？”于媚好惶恐道：“妹妹知错了，但妹妹只是把贵嫔姐姐语中之意说出来了罢了。”羽婕妤微眯了眯双眼，淡淡道：“你如今为难贵嫔姐姐，岂不是自讨苦吃？”倩贵嫔几乎是勃然变色，道：“齐妹妹，这话倒像我心头容不下人似地。”冯采莲劝道：“诸位姐姐，还是先行讨论选秀事宜吧。”却没有人听她的，她面色微微一变，有些尴尬。我素来对她有几分好感，笑道：“是啊是啊，看着日子也不多了，还是先处理正事吧。”羽婕妤看着我，优雅一笑，道：“也是呢，不过妹妹操之太急了吧。”我扯出轻笑，道：“急与不急，无非是看皇后娘娘，只是如今皇后娘娘把此事交给了我们，自然要好生讨论一二。”
因着这些事儿愈发的忙乱，我本就是个喜欢清闲的，如此更是没了时间。也就晚间可以陪着枫儿玩耍，其他时候，都是由枫儿的侍郎和乳母来陪伴枫儿。惜玉聪明，我更是叫她和千黛常常随着我。如此，碎琼宫里只剩下怜香，幸好有素兰协助，即便如此，也没有时间陪同枫儿一玩几个时辰。枫儿的侍郎名叫筱彻，二十出头，他的哥哥筱连是御前三等侍卫。筱彻和太学众位师傅关系都不错，几位老头儿也是素来喜欢这个求学上进的年轻小伙子。筱彻对枫儿也是极为耐心，虽然按例都是六岁以后才有侍郎。不过因为枫儿是皇上登基以后第一个儿子，自然格外宠爱。
五月底，更加忙乱。我命千黛扇着扇子，在门廊和画樱说话儿。皇上的圣旨，晋封吴咏絮为吴嫔，我为慕容嫔，冯采莲为冯美人，何韵然为何贵人，安画樱为安选侍，于媚好为于常在，周奴儿为周更衣。唐素英暂不晋封，因着要来一波新人，十四个新来的人的居所还没有定下来，只是确定了我的碎琼宫，咏絮的灵犀宫，倩贵嫔的春栾宫，羽婕妤的蕴惠宫都是要住进新人的。
我笑道：“以后可就热闹了，我这儿的人，还不知道什么性子。”画樱笑道：“我倒是想住姐姐这儿。”我抿嘴一笑，指着最最角落的一个小屋道：“你住那儿怎么样？”她作势掐我，却笑得合不拢嘴。我道：“等着她们安顿下来，咱们再开一个茶话会儿。”画樱笑道：“我现在想想，我那《莲绽》，写得真真儿不好，现在可以改改成——嫣红一点粉万千，波光粼粼莲婷婷。映天夕阳朦胧里，谁知却是花始开。”我笑道：“你倒是益发厉害了。”画樱腼腆一笑，道：“转眼我也二十了。”是啊，我也十七岁了。转眼间，从我当初入宫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年了。七岁丧母，九岁踏进慕容府的大门，十四岁入宫。我的成长，或许不单单是在我自己的眼睛里。我这才发现，原来没有一个人可以一直陪伴我，陪伴我走到最后，我只能自己走。
我曾经多么信赖吴咏絮，我们惺惺惜惺惺，但是最后，我还不是被她反咬了一口？但是我现在最最信赖的羽婕妤和安选侍，倒都是真心待我好。安选侍的孩子被我误伤了，但是她却只是安慰我，她说了这样一段话——“蝶醉姐姐，你要知道，妹妹自个儿的身子不重要，不得宠，就算生了孩子又能怎么样？我连养自个儿的身子都是被禁足了，皇上眼里，怎么可能有我？但是我可以供姐姐出气，姐姐不知道，妹妹在家里是最小的，家里也不富裕，我总是受欺负，只有姐姐给了我一丝温暖，姐姐，我真的不怨你。”
当时我的眼泪潸然，她的话那样真实，那样纯粹。安画樱，二十岁的女人，却仍然如此，她因为出身不好，一直不得宠。但是她看见了比她出身还低贱的周奴儿和唐素英得宠，她一言不发，仍然做自己。我喜欢她这样干净的性格，但是羽婕妤，隐隐约约觉得她有些心计，在这个宫里，我真心想要保护的，除了枫儿，就是惜玉和怜香，还有柔弱的安画樱。
我走到婷棠宫门前，朝霞跑来带我进去，素露轻轻笑着行礼，千黛过去，交代她晚上到我宫里来。
画樱倚在一棵海棠树下，我制止了要喊出声的朝霞。画樱轻轻吟道：“莫如香气却海棠，无香却胜有香来。何如花开又一度，杨妃颜色西施魂……”我轻轻咳嗽一声，画樱回过头，见到是我，慌忙行礼。我笑道：“这就免了，你呀好生呆着。我带来了些人参，还有婕妤姐姐托我给你的燕窝，赶紧补补身子吧。”画樱微微红了脸，道：“谢谢姐姐。”我和她到里屋坐下，她笑道：“后日就是选秀了，咱们落得清闲一日。”我道：“可不是嘛，去御花园散散心如何？”画樱点点头，我们从正午聊到日落，我才回了宫。
素露行了礼，走了上来，道：“小主，柳莺姑姑的箱子里有一百二十多两白银，这下证据确凿。”我攥紧了手，盯着跃动的火苗，冷冷道：“本小主磨砺的宝剑，总算能出销了。”素露道：“柳莺姑姑走了以后，不知道谁来服侍安小主。”我道：“若是千黛，就好了。”素露福了一福，退下。
选秀结束，我翻着册子，淡然笑着。
选侍罗贞淑，选侍杨湘灵，常在洛如月，常在徐清秋，御女范玉慈，御女范玉巧，御女许熙儿，采女余雯宜，采女孔寻芳，采女胡婉舒，更衣孟文莺，更衣蔡淑和。
十二个女子，从今天开始，也要踏入**的泥沼了，她们做好准备了吗？轻轻提笔，写道：“西子浣纱傍湖畔，飞燕轻舞自盘中。轻歌曼舞江南雀，不及深宫十二妃。”虽然每个宫都安安静静的，但是每个人此时心里，定然都是不安分的吧，毕竟，不安分的宫里，又来了争宠的美人儿。
奈若何；第三十一回
更新时间2014…10…25 4：11：58 字数：2222
选秀结束，我翻着册子，淡然笑着。
选侍罗贞淑，选侍杨湘灵，常在洛如月，常在徐清秋，御女范玉慈，御女范玉巧，御女许熙儿，采女余雯宜，采女孔寻芳，采女胡婉舒，更衣孟文莺，更衣蔡淑和。
十二个女子，从今天开始，也要踏入**的泥沼了，她们做好准备了吗？轻轻提笔，写道：“西子浣纱傍湖畔，飞燕轻舞自盘中。轻歌曼舞江南雀，不及深宫十二妃。”虽然每个宫都安安静静的，但是每个人此时心里，定然都是不安分的吧，毕竟，不安分的宫里，又来了争宠的美人儿。
余雯宜，那个安分守己的标致侍女，如今要来和我做伴了？
六月十二，秀女入宫。我们早早来到坤宁宫。
合宫觐见完皇后，我们入座，静静等候秀女到来。
半柱香功夫，跪了一屋子，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其中就有余雯宜的身影。
皇后端庄而坐，一袭高雅的鸦青色宫装，系了青铜色的巾子。腰间挂着极其透润的翡翠，下边静静垂挂着蟹壳青的流苏。头上戴着累丝镂空牡丹托凤冠，牡丹是红色的，凤凰是金色的，皇后整个人显得华美而有着十足的威慑力。倩贵嫔依旧是艳粉的长裙，系着杨妃色的带子，束出盈盈腰肢。头上戴着猫眼石的压发、红珊瑚的簪子和黑玛瑙的步摇，娇艳如山茶花。羽婕妤着松花色的长裙，银红色的腰带上垂挂着枣红的小香囊，头上的簪子无非是四支掐丝扭珠云形莲花簪。我一袭黛青色宫装，梳了倭堕髻，头上是烧蓝蝶形琥珀簪两支，都簪在左边，垂挂着竹青色和碧色的流苏。
每位大姑姑介绍自己的主子，若彤只是福了一福，还没有开口，众秀女就已经三叩首了。丹兰道：“倩贵嫔赵氏，育有大帝姬。”冬己道：“羽婕妤齐氏。”绛瑚道：“嫔吴氏，育有三皇子。”千黛道：“嫔慕容氏，育有二皇子。”窕书道：“美人冯氏，育有二帝姬，夭。”窈棋道：“贵人何氏，更衣周氏。”柳莺道：“选侍安氏。”珊瑚道：“常在于氏，御女唐氏。”
秀女们一一拜见完毕，若彤道：“选侍罗贞淑入住春栾宫，主位倩贵嫔。选侍杨湘灵入住蕴惠宫，主位羽婕妤。常在洛如月入住碎琼宫，主位慕容嫔。常在徐清秋入住灵犀宫，主位吴嫔。御女许熙儿、御女范玉慈、御女范玉巧入住瑶褐宫，主位许熙儿，采女余雯宜、采女孔寻芳、采女胡婉舒入住佑阳宫，主位余雯宜，更衣孟文莺，更衣蔡淑和入住彩塘宫，主位冯美人。”
一时间众人谢恩，我打量打量洛如月，越发觉得她平静从容，倒是有些与众不同。容貌虽不算倾国倾城，但也是极其清雅的女子。众人入座，吴嫔轻轻一笑，道：“诸位妹妹都这样有礼节懂分寸，连本小主看了，都觉得舒心呢。”羽婕妤颌首，道：“可不是嘛，这下子**有热闹了。”她轻笑着瞧了一眼倩贵嫔，倩贵嫔扳着左手上的扳指，不耐烦的瞧着罗选侍。我笑道：“这些妹妹定然都是好的，只要不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就好了。”说着我瞟了一眼吴嫔，吴嫔微微笑着看我，没有一点不自在。冯美人清浅一笑，道：“这是自然的，以后彩塘宫可就热闹了。”画樱点点头，徐清秋道：“嫔妾初来乍到，还有许多做的不好的，希望姐姐们多多指教。”吴嫔笑意融融，道：“往后灵犀宫里多个人，总是好的。”皇后轻轻咳嗽一声，众人屏息凝神。
皇后道：“这宫里的规矩，教习嬷嬷也都交代过了，但是还有一件事，本宫必须要说，就是子嗣绵延，这些金枝玉叶都是皇上和本宫的心头肉，若是有人谋逆陷害皇子帝姬，本宫定然严惩！”一席话说得众人都恭肃严整，皇后方缓了语气，道：“如今若是有事情，不要一个个儿都来找本宫，先去找一宫主位，若是解决不了，自然有人禀报本宫。”羽婕妤领着我们齐齐道：“是。”皇后挥挥手，道：“今天虽热闹，只是想必诸位姐妹也乏了，都下去吧。”
洛如月走出坤宁宫，回身向我福了一福，道：“常在洛如月参见嫔姐姐，姐姐万福金安。”我笑道：“足够了，何必这样多礼。”她道：“姐姐可否领我去碎琼宫？”我答应了，和画樱一起往宫里走去。
此时的碎琼宫，已经加盖了一个碧霄斋，和碧玉斋一样，都在后苑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琵琶庵，空着，现在枫儿就住在碧霄斋里。千黛对洛如月道：“小主请往西配殿墨华殿来。”
墨华殿的装修倒也不错，大体和墨仪殿近似。都是一个正堂，正堂左右是两个小隔间，正堂后面是寝殿。只不过墨仪殿的寝殿还另有一个房间，我用做惜玉怜香的卧房。而因着碎琼宫的掌事宫女是孙千黛，所以我的榻外睡下的是她而不是贴身侍女。因着新来了小主，有新来了两个婢女，一个叫做莲蕊，一个叫做荷蕊，都是机灵伶俐的。因着莲蕊荷蕊都是新来的，我把素荷支了过去教导。洛如月带进来的侍女只有一个，名为无香。洛如月冲我笑了笑，就独自进了墨华殿睡下。
我也进了墨仪殿，那一次禁足以后，我学了太多太多，我懂得了不要外露任何事情，虽然心底觉得这个女子太过目中无人，但是表面上只是笑笑罢了。
天色暗了下来，我为了排解心中的忧虑，来到御花园。
在云影湖畔，我依依而立于南屏珠桥上，却瞧见有一抹洁白闪过云舒亭。我命怜香和千黛原地等着，独自前往去看看。怜香拉着我的袖子，道：“小姐，别是什么妖怪。”我看着十五岁的小丫头，轻轻一笑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那儿来的妖精？”怜香才放了心。
那一抹洁白纤细窈窕，却看不出是谁的。我心下正疑惑，她却停步在云影亭里，衣带微微翩飞，似乎要跃入水中，我大惊失色，连忙追上去，唤道：“是哪位姐妹？”那女子身子一颤，却并未回头，亦是不言。我正奇怪谁这样无礼，正要再出声，她却缓缓转身，清丽的面容让我大吃一惊。
奈若何；第三十二回
更新时间2014…10…27 5：47：00 字数：2312
是洛如月。
她见了我，也不行礼，只是微微一笑，道：“姐姐怎么来了。”我道：“你为何要去寻死？”洛如月垂下头，眼泪却滑了出来，却笑笑，不答言。良久，千黛和怜香跑了过来。洛如月微微张口，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想入宫，到了这脏兮兮的地方，还不如死了干净。”我惊异，道：“既然如此，你已经是我宫里的人了，不明不白的这样死了，倒像我亏待你。”她淡淡道：“妹妹倒是没有姐姐这样周全。”再不多言，拭净了泪水，她转身离开。
怜香气恼道：“天下竟然有这种人！”千黛忙堵了她的嘴，道：“好了，别计较了。”我却呆呆的站着，在洛常在眼里，这个深宫是肮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