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妻嫁到-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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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什么提议?
他呼吸似乎有点乱,林宝铮轻轻一挣,就站直了身体,低头看着坐在榻上的少年:“你说什么?”
顾莲池下榻,赤脚站在地毯上面。
他比她高一头还多,一垂眸又见她扬起的脸,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只不过,林宝铮可清醒着呢,她忍了好半天,一直想问她爹的事情,此时见他脸色如常,顿时忘却了小心翼翼:“那个……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和我爹一起去的,也应当一起回来啊,现在他人在哪里?我怎没看见他?”
少年当即别开了脸去,仍旧回身坐了榻上:“不知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林宝铮顿时急了:“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和他一起去的,你都回燕京了,他自然也该回来复命了的呀!”
顾莲池垂着一条手臂,单手轻抚:“我,不知道。”
宝儿眨眼,心急之下就自然就带了点恼意:“你是故意的吗?”
他也十分痛快地配合她了,还点了点头:“是故意的,所以,想知道你爹的事情,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顾莲池淡淡目光就落在她腰间的长剑上。
若是男子佩剑,恐怕不能注意到腰,女子却是不同,林宝铮本来就身形高挑,杨柳细腰,此时佩剑走过,又时刻提醒着他这姑娘不好惹。他只当她轻易不肯低头,故意刁难着她,谁知道宝儿才不在意那些,当即拽了他的袖子,放软了十二分强调:“好,我求你了,莲池哥哥,好哥哥,快告诉我吧,我爹去哪里了,他什么时候能回?”
少女声如莺歌,顾莲池别过了脸去,勉强板住了脸:“两日,他两日后回。”
林宝铮惊喜交加,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这才放开他的袖子,一把拍在了他的右臂上:“真的!太好了!”
这一下刚好拍在少年的伤上,顾莲池暗自内伤,先还忍了,后来脸一垮,顿时夸张地痛呼出声:“别碰!”
小姑娘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拍了他的伤口上,很是内疚。
他趁机要挟:“现在我手筋也断了,能不能接上还不一定,这段时间你这个罪魁祸首就多来照顾我两次吧,我也要给你讲讲剿匪的奇事趣事,怎样?”
真想知道顾莲池和爹爹去剿匪都发生什么事,林宝铮求之不得啊:“好好好!”
正说着话,喜童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他急忙敲门走了进来,对宝儿说西院很热闹,说李大夫叫她回去呢!宝儿也不耽搁,急忙跑了回去,屋子里少年正晃动着双手手腕,侧耳听着她的脚步声越发远了,不由勾唇一笑。
喜童看见他的笑容,反手关上了房门:“主子,您笑什么呢!”
顾莲池将自己瘫在榻上,枕着双臂,晃着腿。
少年看着房梁,薄唇微启:“你说,我要是给二呆子的婚事搅没了,再把人抢过来,我爹是帮着李大夫抽死我呢,还是由着我?”
夜凉如水,喜童狠狠打了个哆嗦。
第八十二章
回到西院时候,李朝宁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常远山和凤栖就在院子里站着,二人膝上都一片脏污,顾修站在石阶下,不知道和常远山说着什么,宝儿只当什么都没看见,径自进了屋子,两个小丫鬟正帮着挑拣药材。
朝宁回头看见宝儿,多看了她一眼:“你爹给我来了信,顾莲池擅自离队先回了燕京,他还有两日能回,别惦记着。”
宝儿点头:“顾莲池告诉我了,我知道。”
知道就好,女人背起了药箱,过来轻抚女儿的脸,微微地笑:“知道就好,换了衣服去睡吧,娘去常家看看,既然都到了眼前,不管能尽多少力,总要去看看的。”
少女点头,从来都明白她的心。
母女二人一起出了屋子,顾修叫了朝宁过去说话,宝儿转身要回的时候,凤栖悄悄过来给她拽了屋檐下,他见她闷闷不乐的模样,伸手捏了她的脸,两边一边一抻开:“呆头呆脑的,怎么了?不是你口口声声说的么,娘不会坐视不管,怎么现在她要去常家当什么救苦救难大菩萨了,你反倒想不开了?”
宝儿的拳头向来比较硬,扬手一挥就吓得少年放开了她的脸。
小姑娘的确有点不高兴:“不是因为这个,尽人事而知天命,那孩子多少个名医都医不好,太医院的老大夫都看不了,我娘也不一定能救得了他。我没想这个,我在想我爹。”
凤栖失笑,连忙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来,放了她的手上:“不因为这个就好,谁知道咱娘真的会去呢,要我说啊,管他呢,不过现在想想,不管能不能治,只要咱娘去了常家,那么常家人恐怕更难受吧!”
纸包上还有热气,林宝铮抬眸看着他,很是诧异:“这是什么?”
凤栖抱臂,偷偷靠近了她耳边:“我出门时候给你带的好吃的,燕京都很少人会做的,你当我刚才跪着干什么,给你捂着呢,快趁热了吃。”
林宝铮无语地看着他,没有想吃的心情:“你弟弟都快死了,你还有心情给我买这个呀?”
少年一指头敲在她的额头上面:“不是买的,你当什么东西都能买得到吗?好的东西我都想着你,谁像你,一天到晚地,就记挂那姓陆的小子!”
凤栖讨厌陆离,陆离也讨厌凤栖,这两个人偶尔遇见,都冷面相对。
宝儿将纸包拿了手里,不耐再和他解释:“我说很多次了,既然和他定亲了,自然待他好,你就是总是故意挑衅,其实陆离读读书写写字,特别好的一个人。”
她拼命想说陆离的好话,可想来想去,也真想不出什么。
不夸他还好些,常凤栖一手按在墙上,抵近了些:“他要是真的好,真的不该和公主走那么近,宝儿你就是嘴硬不说,你心里明白,娘给你定亲就是为了避开选秀,当然了,陆家也同样是权宜之计,现在公主一跑出来就往府衙跑,都像个小祖宗一样供起来,你和陆离的婚事,迟早要退,就看是咱娘沉得住气还是他陆家愿担这不仁不义之名。”
他的呼吸就在耳边,就像一把利刃剖开了她的心一样。林宝铮沉默以对,别开了脸去:“别胡说。”
常凤栖嗤笑出声,一指头点在她的心头上面:“你这里明白就好。”
少女最近正在发育期,前胸总是又涨又疼,少年是用了些力气的,一戳之下也是软绵绵,正是微怔之余,林宝铮吃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差点捏碎了他的手指:“你我都不再是孩童,虽然我不怎在意小节,但你别动手动脚,小心我伤了你。”
少年抿唇,忍着疼痛,向前一步。
少女的背后是冰凉的墙面,院子里还有不可逾越的爹娘,站在眼前的,正是他自作自受的什么姐姐,常凤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了声好,掉头就走。
也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顾修一定要一同前往,几个人出了院子。林宝铮站在石阶上面,拿着纸包大力捏了捏。也不知里面什么东西,竟然怎么捏怎么圆回来,她从来是懒得想太多,转身回到了屋里。
紫玉见她拿着吃的东西,以为她饿了,赶紧去给她拿盘子。
打开纸包,里面是白白的黏黏的三给团子,宝儿托着纸包咬了一口,甜甜的,正是她爱吃的口味,东西有点黏,像是黏糕,可吃了两口里面还有甜甜的汤馅。
向来难过的时候,她只要吃了甜的东西,就会好转。
才吃了两口,不等紫玉回来,家里的小厮急忙跑了进来,说是后门处有个役差找她,像是有急事。她急忙放下黏糕,擦了擦嘴,大步走出了屋子。
夜色如水,一到了晚上,真的很冷。
后门处的役差贾明一见到她如释重负:“宝姑娘,可算找到你了,今天晌午哥几个不知道都吃了什么,五个人跑肚了三个,看看你能不能跟他们换个岗,凑个数和我巡一巡?”
每天晚上都有巡街的役差,役差和禁卫军交替出现。
因为禁夜的缘故,晚上街上人少,巡街其实比白日要简单得多,宝儿心肠热,自然点头,回院里告诉了紫玉一声,不叫她等,转身和贾明一起上了街。
另外一个叫做赵秦地在前面提着灯笼,三人成排。
贾明边走边还笑:“我今天晌午不是和你一起巡街来着,真得谢谢你,不然真和他们一起去吃酒,估计这会起不来的就是我了。”
林宝铮单手扶剑,并不能配合他嘻嘻哈哈地:“看前面,别回头回脑的。”
三人转过街角,贾明转过头去,不以为然:“天天巡一百遍,能有什么,再说咱们这小差事,不过就是给禁卫军个换岗的功夫,天大的事情有他们,不至于。”
他去年成的亲,原来也是为了挣点油水钱,这才来做的工。
宝儿跟在他身后,淡淡提醒他:“晚上禁夜的禁令怎么说的了?你媳妇才有了身子吧,知道有多少人候选等着咱们下去给人让路么?上点心吧,不然连点油水都捞不到到时候你哭的地方都没有了。”
贾明汗颜:“……”
又过一条街,前面花街暗巷是灯火通明,这个时候还能来这地方逍遥快活的,非富即贵。他抻着脖子多看了两眼,不由叹着气。
林宝铮在后面就推了他一把:“过去看看。”
巷子里嘻嘻哈哈地,似有好几个人在,三个人扶剑走过,远远地,就看见一个消瘦的白衣人扬手扔着什么东西,引得几个姑娘来回跑着抢着。
宝儿眯眼,当即落后一步。
沈江沅手里抓着一大把珍珠翡翠配饰,很显然都是从身上拽下来的,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地,一边走还一边将手里的东西随便扔出去,不等三人到了跟前,他脚下一滑,仅剩的几块玉佩都掉了身上,引得众人哄抢。
抢完了,人就都跑回楼子里去了。
片刻,林宝铮和贾明赵秦上前将沈江沅围住,灯笼放低在他脸边,通红的光映着他苍白的脸,地上那般的凉,可人就躺在那里,怔怔地看着他们三个人。
另外两个不认识他,可宝儿却是认识。
她踢了踢沈江沅的腿:“沈江沅,你去吃花酒了?你的小厮呢?地上凉还不起来?”
沈江沅酒色微醺,怔怔看着她的脸,嘻嘻地笑:“宝儿妹妹,不是沈江沅,是江沅哥哥,你哥哥我啊,一表人才,你说我这样的到哪没有人喜欢呢,是吧!”
听她叫出沈江沅这三个字,当时就知道他是谁了。
贾明撞了下她的肩头:“他喝多了。”
这么冷的天气,过了后半夜更冷,不给人弄起来估计他在这一躺,明天乱坟岗就多一尸首了。林宝铮左右看看,接过了灯笼去:“好吧,江沅哥哥,你喝多了。你们两个,给他拽起来,估计是偷跑出来喝大酒的,送他回去吧。”
一身的花粉味道,她后退一步,提着灯笼靠后等待。
可惜贾明和赵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将人折腾起来,沈江沅是沈家一根独苗,早年也一直习有防身术,拳打脚踢就不起来:“别让这些臭男人碰我,别碰我,我不回去,不回去!”
他在地上打着圈,就不起来。
贾明累得气喘吁吁,回头看着宝儿:“要不,咱们去沈老爷家告诉他一声,会有人来接他的。”
巡街还得有人继续,再有一个人去报信,再有人看着他不用干别的了,林宝铮向前两步,一把抓住了沈江沅的领子:“喂,起来,我让人送你回去,你在这会冻死的。”
沈江沅定定地看着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宝儿你说的好像真的一样,我不怕冻死,真的,让我冻死吧,就冻死在这挺好的。”
贾明和赵秦也不叫上前,宝儿将灯笼递给了他们:“你们继续巡街,我给他送回去,去去就回。”
说着,反手抓着沈江沅一下摔了自己后背上面,林宝铮像背一条死鱼一样,背起了他。
她身上是干干净净的皂粉味道,不是那些姑娘们身上的恶心味道,他下意思摸向了腰间,可惜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好宝贝了,颠簸之中圈住了宝儿的颈子,趴在了她的肩头。
他迷迷糊糊地开口:“宝儿,还是你好,你就不是为了那些珍珠玉石为了银钱才对我好,你说,我给我的好宝贝都送给你,怎么样?”
林宝铮脚步飞快:“你闭嘴。”
沈江沅哑然失笑:“就知道你不喜欢那些东西,你也不喜欢刚才那地方吧?其实我也不喜欢,没有一个好姑娘,都是逢场作戏啊逢场作戏,可话说回来了,人活着都得逢场作戏啊,不然哪有那么多人喜欢你,都是喜欢你的银子……可她要喜欢我的银子就好了……”
他的声音逐渐低了去。
林宝铮绕过前街,直接走小巷奔着他家后门去了,大约有那么一刻钟的功夫,她背着人到了沈家的后门处,就在她伸脚踢门,以为背后的沈江沅睡着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