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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宝妻嫁到-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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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偏偏她神态如常,也知道宝儿并非故意这样,而是天性而此。
    他只说先走,匆匆出门去了。
    最终,他也没有收回那个长盒子,宝儿也不敢做主,就放了一边,等朝宁回来,好给她。她还有四十几页字了,对于一个不爱写字的宝儿来说,估计这一夜就得交待在这了,正觉两腿发麻,眼睛也越来越重快要睁不开了,房门又响了一声。
    这次,宝儿眯着眼回头了。
    喜童探头,抬着轮椅的轱辘将顾莲池推了进来。
    这两个罪魁祸首!
    她一手拍着自己的腿,别过了脸去。
    喜童嘻嘻的笑:“宝儿,你娘在郡王府呢,我们特意来看你的,你还有多少字没抄啦?”
    宝儿已经顾不上搭理他了,不动还好一点,刚才腿疼稍微挪动了下地方,谁知道腿麻了,此时抽筋的疼,她低呼一声,身子一栽就侧身摔倒了。
    她扳着自己的左腿,咬着牙一动不敢动:“别过来,我腿麻了!”
    真是平时被他们捉弄惯了,生怕此时喜童过来,故意拍她的麻腿,这滋味可简直了!
    顾莲池皱眉:“屋里再暖和也是入了冬了,李大夫这是真舍得了,竟然叫她跪这么久。”
    他推了喜童,叫他快过去帮她。
    到了桌前仔细一看,忽然明白过来,宝儿抄写的这些字,都是这么的认真,估计李朝宁也没想到这呆子会写这么久。
    真是呆!
    喜童站在宝儿面前,急的不知所措:“这我我可怎么办?我给你扳扳?快起来啊,地上多凉!”
    宝儿当然不叫他碰,只在地上打滚:“腿麻了,腿麻了!诶呀手也麻了手也麻了!”
    这孩子估计从跪下开始,就没动过。
    顾莲池对喜童怒目以对:“还不给人扶起来!”
    喜童应了一声,赶紧来扶:“宝儿你别动,我扶你起来动动就好了啊!”
    说着直接握住了宝儿的胳膊,叫她起。
    宝儿当然不想起了:“不行不行!我不能起来,快给我扶回去,我还有近一半没抄写完呢!”
    喜童无法,只得又扶着她跪下:“你这孩子,也没人看着你,干什么那么较真,快点抄完字就完事了么。”
    宝儿浑身虚脱了一般,上半身都伏在了矮桌上面:“手腕怎么也疼了?好难受啊,我真讨厌写字。”
    她半闭着眼,哼哼着。
    顾莲池白了她一眼。
    宝儿手不麻了,开始揉眼睛:“我娘怎还不回来,我都有点困了。
    她写了半天,手腕也疼,因和顾莲池总在一起,也不怎在意他:“你们来干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回去吧,我一会能一口气写完,很简单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闭上了眼睛:“我眼睛疼,就闭会眼,你们先走。”
    也是在他面前放松心神,宝儿跪趴在矮桌上面,对着他眨了好几次眼,她漆黑的眸子此时并无光亮,一看就是困乏得不行了。待一次比一次间隔时间长,也不知过了多一会儿,小姑娘再睁开眼,迷迷糊糊看见顾莲池卷着袖子,提着笔在她的宣纸上写着什么东西,她还有点恼:“我写了一大半了,你别在我纸上乱画啊!”
    她最后的记忆是他伸手覆住了她的眼,眼前一片漆黑,也就自然而然地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朝宁从郡王府回来,发现女儿跪坐在矮桌前面,赶紧给她抱了起来,小姑娘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搂住了母亲的颈子,窝在了她的肩头:“娘,对不起,我知道我闯祸了,你别生气了,以后我跟夫子好好学写字。”
    此时的宝儿已经长到朝宁的腰那么高了,根本不能整个人都窝在她怀里。
    可朝宁却有一种错觉,宝儿还是襁褓当中嗷嗷待哺的宝儿,低头在孩子脸上亲了两口,小家伙当即又睁开了眼睛:“诶呀,这个坏蛋,是不是趁我睡着了又往我脸上画东西了!”
    李朝宁以为她在说梦话,也只笑笑:“睡吧,脸上什么都没有。”
    宝儿松了口气,可不等走远,她又想起一事来:“我怎么睡着了,娘,我抄的字……”
    话未说完,朝宁已然抵住了她的额头:“真是难为我宝儿了,一天抄写了那么多字,娘看见了,那么多,足足有百页了。”
    有百页了?
    宝儿透过母亲的肩头,瞪眼。
    就在她的身后,矮桌上放了两摞宣纸,笔迹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第三十九章
    
    宝儿睡着了,李朝宁给她擦了脸,按了好一阵子腿。
    她也心疼,只不过给人家结结实实撞了个不能下床,怎能不罚,总得给人家老夫子一个交待。屋里很暖,这场大雪一直没有停,北风垂在窗格上,沙拉沙拉直响。
    戌时一刻已过,朝宁回身到矮桌前收拾东西,拿起宝儿写的字仔细一看,却是发现了不同。有不少张混在里面的,看着和宝儿写的字极其相似,其实也有不同。小篆这种字体,不认识字的宝儿,总是照着乱写的,总有错字,那些虽然看着一样,但抄写流利的,全都写对的字,恐怕是出自别人之手。
    她回来的时候,李厚跟她说,凤栖来过。
    她也看见了深深的车辙印记,顾莲池也应当来过。
    是谁做的一想便知,李朝宁都放了在一起,暗自失笑。
    推开窗,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又是月圆之夜,此时她一个人被风一吹,竟觉落寞。
    入冬了,天是一天比一天冷,李朝宁回身奔到榻边,打开矮柜的门,拿出了一个小布包。
    青布裹着的,是她做的一双棉鞋。
    闲来无事,她用硬皮革裁了做的鞋的底和面,配以棉毡缝制了一起,前些日子见到林十三,他还穿着单薄的棕麻鞋,晚上和李清止一起说话的时候,发现侄女给宝儿做了两双新鞋,直夸她手巧,回来就睡不着了。
    思来想去的,到底还是赶着也做了一双。
    拿在手里掂了掂,回头一看时间还早,这就出了屋子。
    东西两院中间是通着的,林十三在书庭院里厢房住,朝宁出了屋被北风一吹,才想起来自己没披斗篷,反正离着也近,一低头就扎进了风雪当中。
    积雪已经没脚踝了,李朝宁走得不快,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
    东院的后院里,灯火通明,她走在屋檐下脚步轻快起来,才要奔着林十三的屋子去,走到转角进了院子,却发现院里竟然跪着一个人,她顿足,身影一缩,忙将自己藏在了暗处。
    朝宁抬眸,见那人跪在雪地里,双手举着一个物件。
    他一身玄色,被雪地映得更能融入这夜色当中去,她犹豫再三,正要转身离开房门却是开了。
    顾修两步下了石阶,站在了那人的面前:“回去告诉你主子,无需试探,本王断然不会改变心意。”
    男人低着头:“主子说送出去的东西,万万不能拿回去,这琴是旧物,任凭信陵君处置。”
    顾修也不犹豫,伸手一捞,狠狠摔了身后的石阶上面,琴弦发出凄惨的声音,吓得朝宁低呼一声,一下暴露了自己的身影。
    她索性也不藏了,坦然走了出来。
    顾修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回眸:“旧琴已去,让你们主子好自为之。”
    他回身站在屋檐下,飘落的雪花落在他的眉眼间,是那么的冷漠。
    那人躬身后退,忙遮着脸退去了。
    朝宁手里还拿着青布小包,忙对着顾修摆了下手示意:“额我是要去林大哥那给他送点东西。”
    顾修不以为意,嗯了一声。
    这院里的侍卫队和小厮全都不在,想必他也不是想让别人知道。
    他就站在屋檐下面,不等她走过来,一脚将石阶上的长琴踢了下来,咣当一声,琴弦又呜的一声。
    李朝宁低头,蹲了下来。
    掉在她面前的是一架长琴,此时琴弦不知断了多少根,琴身也摔破了皮,此时上面落着几片雪花。
    她伸手抚去雪花,将长琴抱了起来,走了顾修的面前,递给了他。
    既然是旧物,必当有非但的意义。
    顾修单手接过,看着她:“没有必然回头捡起来的东西,捡它干什么。”
    她当然没办法回答他,只是笑笑:“我去找林大哥有点事。”
    说着,缓步与他擦肩。
    他手一动,轻抚琴身,抬眸看着朝宁的背影终究也是转身,回到了屋里。
    窗前很快出现了他的影子,可此时朝宁却已经快步走到了林十三的门前,她轻轻敲门,伸手抿了下耳边的碎发:“林大哥!在吗?”
    林十三的声音很快传了出来:“进来吧,在的。”
    她推门而入,好奇地左右看。
    林十三的屋子和他母亲之前住的大同小异,都是简单的几乎什么都没有,朝宁没有看见男人的影子,顿时站定:“林大哥?”
    她站在屋里,正要转身,一个倒立在梁上的人顿时从上面滑行到了跟前,林十三那光头上冒出的青茬,倒着撞进她的眼底,吓得她后退了两步,心里砰砰直跳:“我的天!”
    林十三吓到她了,哈哈的笑:“就知道能吓你一跳!”
    朝宁无语,拿了青布小包递到他面前:“冬天天也凉了,总该换双鞋了,我瞧你还穿着那么凉薄的,将来怕是要落病的。”
    十三拧身跳了下来,伸手接了过去。
    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双不可思议的棉靴子,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式。
    他挠挠头,抬眼看着她,如临大敌:“给我的?”
    朝宁点头:“你试试。”
    他看着她,颇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我我娘说姑娘家送的东西,可不能随便要。”
    林十三总是这样,看起来嘻嘻哈哈,其实心底最是古板。
    她被他这副模样逗笑:“第一,我不是姑娘了,我是姑娘她娘,第二,知道你心里有人,没有别的想法,放心吧!”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说的也是,那就谢谢了。”
    男人脱了自己的鞋,飞快将鞋穿上了:“好像很适合,也很暖和。”
    朝宁看着他来回地跺脚,欢快地像个孩子,心里也生出了些欢喜来。
    孤男寡女,到底不应久留,她鞋也送了,抖了抖青布包裹皮:“合适就好,我回去了。”
    林十三赶紧脱鞋:“我送你。”
    她已经转身了:“这么近,送什么。”
    的确是很近,院子里灯火映着雪地,他转身点了一盏灯笼,送了她的手里去:“那你拿着这个,好走路。”
    她点头,提灯出了他的屋子,房门在她身后轻轻闭合。外面冰天雪地,冻得她狠狠打了个冷战,似梦初醒。李朝宁轻笑一声,再不犹豫,快步走了回来。
    顺着原路往回走,这么会功夫雪却已经停了,只剩北风呜呜地吹,院子里一角不知什么动静,声响大得很。
    她抬头张望,看见顾修不知拿着什么,正传着雪。
    火红的灯笼在她身旁,火红一团,他回眸:“回来了?”
    李朝宁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嗯,林大哥总也没有个人照顾,我给他送双鞋去。”
    她搓着手,站久了脚下也凉,抬脚动了动。
    顾修看在眼里,伸手解开自己的斗篷带子,转身走了过来。
    他两步到她面前,伸手一抖,斗篷就披了她的肩头,仔细系上,才后退站住了:“天冷,回吧。”
    朝宁未动,眉眼间全是笑意:“人人都道信陵君冷漠不近人情,我倒觉得你是个好人,只是别人不懂你,你不说而已。”
    他滚着雪球:“我不是好人,臆想而已。”
    她笑,也不矫情,裹紧了斗篷才觉得身上暖和了许多:“不,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顾修滚了个几个小的雪团子,在前面尝试着放在一起,可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东西,总是不能合成一大团,来来回回的做无用功。朝宁跟在他的身后:“你这是在干什么?做雪人?”
    他站直了身体,有些懊恼:“莲池跟喜童说明天要堆个雪人,横竖也睡不着,先堆着。”
    原来是为了儿子,李朝宁将灯笼挂在了一边的树杈上面:“你看,你明明是在意他的,那为什么不待他更温柔些呢,你心底的怎么想的,就怎么和他说,他从小没有母亲,父亲总不理会他,他不恨你才怪。”
    她卷起袖子来,呵了手,上前一步弯下了腰。
    朝宁动手将两个雪团拍在一起,用雪包住了来回的滚,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大雪球。
    顾修:“……”
    他弄了半天,不如人家上手片刻。
    从来不善言辞,奶娘也是这么对他说的,莲池已经没有了母亲,不能再没有父亲。
    弯腰学着她的模样,也滚起了雪球来,他嗯了声:“从前我对不起他娘,现在对不起他,你说得对,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他总问我阿青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能跟他说些什么。”
    朝宁和他各自做了两个大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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