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君是首辅-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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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吉利,拜祭一下,能不能麻烦夫君让人那些香纸蜡烛过来。”
施墨深深看了纪宁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这块碑,并不是偶然发现的,他家娘子在见到这座碑后,表情就变得凝重起来,清眸里再不似方才的纯净柔情。
难道,他家娘子认识这墓碑里面的人?故意来的这里就是想拜祭?
心下如此想,施墨面上倒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朝纪宁温和的一笑,“好,娘子稍等片刻,为夫这就回去拿,娘子一个人不要乱走。”
纪宁听话的点头,“夫君放心,我会小心的。”
瞧见施墨走远后,纪宁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坟边,捡起地上一根树枝,边在土里戳着边对着坟喃喃自语喋喋不休,“师父您老人家也太不厚道,走之前都没让人传徒儿来看您老人家一眼,还在这后山上修了个什么无字碑,说是不想让人打搅。呵,老狐狸,不想让人打搅还找人拖信告诉徒儿地方,要徒儿每年给您过来上香。师父,都怪您不好,现在徒儿跟您一样,遭到诸多骂名,定然都是被您老人家影响的。哼,以前您在世可是讨了徒儿不少酒喝,一个和尚还喝酒吃肉也好意思把自己埋在白马寺里,脸皮太厚,徒儿成亲之时都不来看一下,您这师父啊,当得太失败……”
纪宁口中的师父,曾是名动天下,有“黑衣宰相”之称的周阳明,法名虚云。
正是这虚云和尚,在天弘皇帝削藩时,多次密劝当今天子赵祁洛起兵,为当今天子出谋划策,才有了赵祁洛的今天,是赵祁洛建国的头号功臣。
这虚云和尚是个奇人,登基之后,赵祁洛命他还俗,他也不还,赐他府邸宫女田地,他不要,成天住在寺庙里,上朝就穿朝服,退朝就换回僧衣。曾到湖州赈灾时,将获赠的金银珠宝全部分发给宗族乡人。
虚云和尚有两个姐姐,虚云和尚发迹后,其胞姐托他办事,想要他动用关系安排外甥到朝中做官,被虚云和尚给拒绝。再加上这虚云和尚是拾掇当今天子造反之人,名声不好,惹得其姐弟关系恶化,虚云和尚死时,他一个还在世的姐姐以及外甥都没来看他一眼。
纪宁作为他的徒儿,这身后事,算是落在她头上,每年这虚云和尚的忌日,纪宁都会过来拜祭。今天虽不是和尚忌日,但纪宁马上要出远门,怕是赶不上今年的忌日,所以提前趁机来拜祭,也好走的安心。
正待纪宁坐在那唠唠叨叨喋喋不休时,背后忽然响起一个似笑非笑,宛如玉石又慵懒随性的声音,“姑娘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坟前。”
纪宁刚转身,便感觉似有一道白光朝自己射来,她抬眼,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朝自己走来。来人美如冠玉,气宇轩昂,手中执着一柄折扇,边走还边摇两下,慵懒得很。眼若桃花,微眯着眼角笑起来的时候竟带着几分女子的媚态,勾人心魄。
纪宁拍拍屁股上的泥土站起来,笑嘻嘻道,“我在这等里面的人给我送银子呀。”
那男子身后跟着的两个仆人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轻纱蒙面的纪宁,微风拂过,树叶簌簌作响,平添几分诡异的氛围,立马吓得撒腿就跑。
娘啊,白天遇到鬼了。
看着那吓得屁滚尿流的两人,纪宁笑盈盈道,“公子的下人胆子也未免太小了,我只不过随口开个玩笑而已。”
纪宁话音刚落,忽然从树上窜下来一只猫,扑到纪宁怀中。
原本还幸灾乐祸的纪宁,脸色大变,惊叫一声跳了起来,手无足措,不断的跳着脚挥着手,“啊啊啊,猫,猫!快,快帮我赶走!”
那白衣男子依旧面带微笑的着看向纪宁,只是那桃花眼更多了几分笑意,风流迷离,惑人心志,“听我师父生前说,我有个小师妹,生性顽劣明明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却极是怕猫。姑娘的性子,倒是和我那小师妹有几分像。”
……
☆、第16章 惑人心智
斜阳落影,穿过层层树叶,斑驳一地。
原本空寂略显阴森的树林里,因纪宁的大叫,变得热闹起来。
不过她在听见白衣男子的话后,又站直身子,脸色难得带了几分阴郁和深沉。
猫被她赶走,立即窜到了白衣男子怀中。
白衣男子收起手中的折扇,一只手搂着猫,一只手慢悠悠的摸着猫的头,勾人的桃花眼微眯,看着纪宁,“我家小白通灵性,许是闻到了姑娘身上的味道和在下相似,所以扑到姑娘怀中,以示好感。”
纪宁警觉的打量着他,“公子的意思是说,本姑娘和你臭味相投么?”
白衣男子缓缓踱步,姿态优雅的走到纪宁面前,盯着她蒙了一层面纱的脸,眼中笑意更甚,“小师妹可爱是可爱,就是对师兄太凶了些。”
纪宁冷哼一声,后退一步,不再搭理他。
白衣男子幽幽一叹,走到坟前,“师父,您说您老走这样早干什么,要走,好歹也给徒儿找个老婆再走。我看我这小师妹不错,不如我就当着您的面,把她给娶了。您不作声,就是默认。”
纪宁脸色更是难看,她还以为自己够不要脸,没想到她这师兄,比她还不要脸。
两人虽是师兄妹,却从未见过面,纪宁是皇家人,平时都跟在天子身边办事,身份很是隐秘,见到她真面目的人不多。
不过她以前也听她师父提过她有个师兄,虚云和尚每次提起她这师兄,脸上便浮现一抹得意之色,称她这师兄性子像他老人家,是个干大事的人。
“师妹怎么也不说话,这是同意了?良宵一刻值千金,师兄这就和师妹入洞房。”白衣男子说着,一只手伸过来就要揽过她。
纪宁眼疾手快的闪到一边,毫不客气道,“你再动手动脚,别怪老娘不客气。”
白衣男子摇头叹息,“师妹长得如此可爱,怎么说话如此不可爱,女孩子家家的,自称老娘不好,不好。”
“师兄你一个大男人,怎地长得跟个女人似的,还学人家大姑娘拿着把扇子,也难怪一把年纪了也找不到老婆。不过谁叫咱们是做师兄妹的,师妹我又心善,就忍痛割爱把我家夫君那守了寡的奶娘给你当老婆罢,师兄你千万别客气。”
白衣男子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可眼里却带了一丝凌冽,“哦?师妹都成亲了?不过我就喜欢那些成过亲的寡妇,等师兄把你那夫君杀了,再来娶你。”
纪宁一听这话,整个人也变得杀气腾腾起来,“你要是敢,我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衣男子眼角微挑,“不知师妹是想让师兄怎么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必师妹定然是学了很多花样,不如教教师兄,也好让师兄体会体会那*的滋味。”
这家伙无耻至极的简直惊天动地,连自己都不得不甘拜下风,也难怪那老和尚每每提及便交口称赞,完全继承了那老和尚的衣钵,不称赞才怪。
纪宁眼珠一转,又笑盈盈起来,“咱们俩师兄妹难得见一面,就不要在师父他老人家坟前吵了,免得打搅他老人家的清净。”
“方才我听说首辅大人携妻子来了白马寺,莫非师妹口中所说的夫君,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施大人?”
纪宁笑容依旧,只是眼底隐藏了三分杀意。
许多年未见,她都不知道她这师兄到底什么来头,是敌是友。
虽是同门师兄妹,按理来说应该情同手足,可纪宁自身身份敏感,他们那师父又是惊世骇俗之人,思想境界旁人难以理解,为这世间所不容。她这师兄,师父总说最是和他老人家像,开玩笑,他老人家是什么人,密谋造反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她那师父口中的像,指的像哪一方面,难免不得不让她深思。
这些年她虽从没故意打听过她师兄的下落,可以她羽衣卫指挥使的身份,到处都布满了眼线,却从未探得她师兄的任何消息,仿若人间蒸发一样。如今忽然出现在她面前不说,还第一眼就认出了她,这怎能不让纪宁心惊。
事出反常必有妖,以纪宁多年的潜伏经验,她这师兄,绝对不是什么善茬,一定要小心提防。
若是他真的危险,她也只能不顾同门之谊,杀了他以绝后患。毕竟,他知道自己的秘密太多。
心里虽然带了杀意,纪宁面上倒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朝她那师兄淡然一笑,“师妹成亲师兄都没来喝口喜酒,每每想起来师妹便甚觉惋惜,不知师兄如今在哪安家,做些什么营生,日后师妹想着若是有空,亲自前去拜访师兄,也好多联络联络感情走的亲近些。”
司无颜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纪宁,他这师妹,比他想的只怕要更加不简单,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喊打喊杀,现在又立马变了一副人畜无害巧笑嫣然的模样。
“施大人娶了师妹如此贤良淑德又温婉可人的女子,真是好福气的让师兄羡慕。”司无颜缓缓向前走了两步,摸着怀中的猫,低声道,“当然最让师兄羡慕的是,堂堂执掌天下的首辅,竟然还娶了一位公主做妻子,国朝百余年来,如此特例,怕也只有他施墨一人。”
纪宁眼睛微凝,虽然司无颜怀中的猫离她不过寸尺之遥,此刻她却一点都没有后退,而是仰起小脸盯着司无颜,露出森白的牙齿,“师兄如此关心师妹,倒是有些让师妹受宠若惊。不过我和我家夫君的事,师妹劝师兄最好不要插手,想必师兄也听我那师父提过,师妹我向来都是人家敬我一尺我回人家一丈,谁要是惹火了我,就别怪师妹我心狠手辣不留情面。”
纪宁这些年来所杀的人不计其数,杀人对她来说就跟家常便饭一样,要不是还顾及同门之情,早在司无颜说要杀她夫君那句话时,她就结果了他。
司无颜似乎有些受伤的摇了摇头,“素素,你这句话倒真是伤了师兄的心,师兄这些年来可一直在找素素你下落,就是想完成师父他老人家的遗愿,想不到素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对师兄如此凶神恶煞。”
素素……只有她的父王和母妃这样叫过她。
一时间,纪宁心里隐隐作着痛。
她从小没有父母,也算是把那老和尚当成了半个父亲,那老和尚临终前她没能来在身边,心里一直留有遗憾,也不知道她那师父弥留之际,还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纪宁的神色这才稍稍变得柔和些,“师父他老人家临终前,不知有什么遗愿?”
“师父说,走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师妹你,说你虽然聪慧,但心中仇恨太深,性子激烈,难免最后不会引火烧身,误了性命。还说这世间,唯一能救师妹你的,就是师兄我。师父他老人家说算过我和师妹的命理,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要师妹跟着我,便可保一世无忧,要我无论如何,也要娶师妹为妻,这样他老人家的最后一桩心愿,才算是了了。”
“荒唐!”纪宁冷哼一声。
“不管师妹信与不信,师兄我反正是一句话都没骗你,若不是师父临终遗言,师兄又怎会知道师妹的生辰八字。”
纪宁本就是个不安生的性子,以前虚云和尚在世时,她可没少和师父拌嘴,常常惹得那老和尚对她吹胡子瞪眼,老和尚很多话,纪宁自己都不信,更别提关于她的终生大事。
她见时间不早,想着自家夫君也快过来了,怕施墨看见误会怀疑什么,低声朝司无颜道,“虽然我不知道师兄在谋划些什么,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若是被我家夫君看见我和你在一起,怕是要起疑打草惊蛇,所以我劝师兄你,现在最好离我远一点。”
司无颜摸了摸怀中的猫,“素素乖,马上就给你好吃的。”
纪宁眼角跳了跳,这家伙竟然给猫取她的名字,可恶。
但眼下也不是发作的时候,只能把这口气咽在肚子里。
……
施墨折回去取香纸蜡烛时,半路上遇到了王雪菱。
王雪菱欠身上前,柔柔弱弱道,“小女子见过施大人。”
施墨淡淡道,“你是?”
王雪菱见他神色冷淡,并且连自己都不记得,心头苦涩不已。
“小女子名叫王雪菱,以前见过大人,不知大人可否记起来。”
“原来是王小姐,不知王小姐找本官有何事。”施墨语气依旧疏离冷漠。
“大人可否借步到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好,本官现在还有要事在身,并不方便。”
王雪菱黯然苦笑,她等了一天的时间才好不容易等到这么个机会,可他……却连说几句话的机会都不给。能携妻来这白马寺游玩,能有什么要事在身,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大人,小女子胞兄这月初在沧州做生意时,被当地官府以乱党的名义扣了,人和货都压着。小女子如今实在六神无主,才想到找大人,希望大人莫怪。小女子可以以自己的人头担保,小女子胞兄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