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怜取眼前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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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苏采薇左边的是身着一身月白长衫的陶然。四人见过礼后，吕何二人在陶然对面坐下。马车依然行走在宽阔的街道上，两队人马分别叙述一番自己为何会到此地，以及路上的见闻。吕洞宾一合折扇：“既然我们目的和任务都是一样，不如结伴而行吧。”
他的提议立即得到几人的回应。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同行的旅伴便已经确定下来。
马车停止前行，小厮打开车门对着里面说：“小姐，天色不早了，是否就在此处住下？”靠窗的何仙姑挑起帘幕，向外张望。面前是一家名为“天香楼”的客栈，再看天色，此时却是黄昏时候，雨已停住。可仙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怎么也说不上来。
四人先后下车，陶然望着眼前的景色，赞叹到：“好美。”
举目四望，雨后的封台城里烟雾已经散去，两旁的景致也显现出来。道路两旁种着高大的沉木，枝叶都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沉木上爬满紫藤萝花，繁盛的紫色花朵在树顶绽放，细碎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飘落，一如紫色的羽毛。树下种植着灌木杜鹃，粉色、红色、白色的杜鹃花在从中开放，掩映着树上紫色的藤萝花。沿街的各家窗台之上也种满一盆盆的鲜花，海棠、牡丹、金菊、马蹄莲、桔梗、但最多的是吐出红色丝蕊的曼陀罗，也就是彼岸花。万紫千红，色彩缤纷的花朵和空气中沉香木淡淡的香气使整座城市好像是沉睡在斑斓梦境里的一个幻境。
何仙姑和吕洞宾也赞叹起来，这样的城镇，就算天空里也不见得可以比拟。苏采薇站在陶然身边，抬眼望着对方，两人眼神交汇，神色里是不易察觉的疑惑。片刻后，陶然便首先踏入客栈。安排好房间，又要来一桌好菜，四人吃过饭后吕洞宾提议要四处走走看看，打探下情况。实际上，自从踏入城中，城门关上之后，他们就发现妖气消失了，原本有些担心。后来看见满街的沉木，便猜测是沉木的香气掩盖住妖气。
当四人一起踏出客栈时，何仙姑终于发现究竟哪里让自己一直感到不对劲。从他们进入封台城到现在吃过晚饭，已经过去一个时辰，可是那天空依然没有昏暗下来要进入黑夜的样子，时间依然停留在黄昏时分，停留在黑夜与白天的交叉点上。
四人交换着不安的眼神，开始顺着大道向城门方向前进，一路上，除去他们四人再也没有其他人。这时他们才发现，街道过分的干净，那些紫藤萝花就算没有风吹过，也在不停的飘落，可地上始终没有花瓣。再看周围的房子建筑以及各家窗前的花卉，一切都显得有些不真实，仔细观察，吕洞宾第一个指出问题所在：“看，每户人家都是一模一样的，甚至包括他们窗前摆放的花卉，门前屋后堆放的杂物！”
“还有，那些花也不对。秋天的金菊怎么会在4月和早春的海棠夏天的牡丹一起开放？而且这彼岸花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何仙姑也发现问题：“我们正是大意啦！”
苏采薇望着那些花卉：“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些花中只有彼岸花开得最真实？”此时的几个人已经走到城门，抬头看过去，哪里有什么守兵？再看看周围，连只牲畜的寻不到。这里……分明是一座空城！
急急赶回到客栈，他们初到时人满为患的客栈此刻也是空无一人，只有他们的行李各自放在房间里。绕到后面的马厩，车还在，马也还在。可是……拉车带他们来的小厮不见了，唯有不远处堆放饲料的地方留着那小厮手里的马鞭。陶然一掌拍在身边的沉木树干上：“可恶！那些家伙定然是趁我们不在把琉璃带走了！”原来那小厮是陶然的家仆，年纪轻轻，却很勤快，因此陶然常带他在身边伺候。现下这种情况看来，只怕是已经遭毒手，凶多吉少。
苏采薇闭目凝神在一边，片刻后泄气的睁开眼说：“只怕还有更糟的事情……陶然、仙姑、洞宾。你们看看身上的法力可还在？”
三人听她这么说，立即暗自运功，结果不出所料，法力全无。何仙姑叹气：“我们这是种圈套啦，只怕从进城那一刻起，我们就被困在这幻境虚空织成的结界里。现在如何是好？”
吕洞宾握着扇子认真思考：“为今之计只好先四处找找，看看能否找到那妖异的真身。就算找不到，也要先了解下这地方的状况再说。我们四人都失去法力，我看还是不要分开好，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另外三人听他说得有理，也都同意。四人这便离开客栈，沿着主街大道一路向前走。
静谧诡异的空城，刻意制造出来的美景，重复的建筑，危机四伏的环境。这一切构成一座围城，将吕何苏陶四人围困在其中。能够做到如斯地步，又让四人一开始未能察觉到的妖怪，想必也就是四人要寻找的十妖才可以。
不知走了多久，身后骤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洞宾？仙姑？”
四人回头，看见站在十字路口的三个身影，细看之下不禁一怔。那三个身影正是八仙中的韩湘子、蓝采和以及许久不见的东海三公主龙三。看着向他们走来的三人，吕洞宾与何仙姑交换眼色，不敢确定来人是真是假。倒是陶然在一边懒懒说：“放心吧，现在要抓我们已经易如反掌，不用如此再费周章。”言下之意便是，我们已经被围困在此，又失去法术。已经是任人鱼肉的地步，那妖怪没有必要再变三个熟人来骗我们。
吕何二人一想也是如此，便立即迎过去。吕洞宾扫过三人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唉！别提啦！”最先开口的是蓝采和：“我和湘子追赶十妖之一的梦靥到这里，谁知进城后才发现上当啦！这里早就被梦靥设下结界，我们现在是在梦靥的梦城里面……”蓝采和骂骂咧咧着，韩湘子打断他的抱怨，回到正题：“我们进入梦城后就法力全失，那梦靥也不知道躲在何处，直到3日前我们好不容易寻到梦靥真身所在，却被她设下的结界困在梦楼里。在那里我们遇上同样被困在里面的龙三他们。”说着，韩湘子指指身边愁眉不展的龙三公主。
“你不是和孙影在凉山吗？”何仙姑问她，龙三懊悔不已的叹息：“两个月前我和孙影吵架，我一个不满就离家出走，随后就来到这里啦。”大家忍下心里那句：“你多大的人啦！”将注意力放在当下的处境上，几经交谈，几个人大致弄明白情况和处境。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在这梦城里呆上两个月，法力就会被完全消耗，最后就算可以出去，法力也无法恢复。而隐藏着梦靥真身的梦楼情况更甚，在里面呆的越久，不仅法力消耗，连性命也会不保？”苏采薇整理着所有信息。
“对！”
“而在梦楼里，还有一位上仙在里面？就是龙三你的表兄，西海龙王的白龙三太子敖玉？”何仙姑接口，龙三一听到，眼泪又哗啦啦的流下来：“敖玉哥哥将我们救出来，自己却被梦靥抓进去了！！”
韩湘子也叹息道：“三太子是来找龙三的，结果也不幸进入梦城，后来也随我们一起被困在梦楼里。他原本找到了梦楼的出口，谁知我们出来后梦靥突然回来了，他将龙三采和推出来后就自己将出口堵住，现在不知道……”
“还等什么！”何仙姑跳起来：“我们快点去救人啊！！”
“怎么救？”陶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我们现在自身难保，去送死还差不多。”
“难道放着不管？！！”何仙姑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火大，苏采薇立即拉住她：“仙姑你别急，陶然不是这个意思。人我们一定要救，但如果就这样鲁莽的冲进去，只怕不仅救不出三太子，还会搭上我们自己，到时候可就什么希望也没有啦。”
吕洞宾也拉住仙姑：“采薇说得有道理，你不要那么冲动。”随即他又转向韩湘子几人：“梦靥把你们关在梦楼里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梦靥将我们关起来，然后告诉我们一首诗，说如果我们猜得出她想要我们做什么就放我们出梦楼，如果猜不出……”韩湘子停驻话，大家也都明白后面的话，猜不出，那自然就等死。而且看情况，聪明如韩湘子，机智如敖玉也没有猜出来，看样子不简单。
“什么诗？”苏采薇问，韩湘子摇摇头：“我们连是什么诗都不知道！梦靥只是告诉我们……”
“一二三四五六七□□十百千万。几位能告诉我是什么诗吗？”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由远及近。一群人回身，便看见一位闭月羞花的女子撑着一把油纸伞行来，白色的伞面上绘着两条锦鲤，女子身着三重衣，最里面的深衣是红色，中间的一件是橙色，最外面穿着白底红花的广袖鱼尾曲裾。云鬓青丝，如梦似幻，姿态万千，风情万种，正是这梦城的制造者，也是它的主人——梦靥。
吕洞宾似真似假的叹一句：“最近好像经常遇见女妖啊。”身边的苏采薇似真似假的回他：“大概是洞宾你最近旺桃花吧。”在两人身边的何仙姑无奈兼无语的狠狠白来两个人一眼。而此时，那女妖已经站在他们众人面前，知道现在的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一群人谁也没有动手，个个负手而立，倒是十分洒脱的样子。
梦靥巧笑倩兮：“几位可否行行好，帮帮小女子？”
“怎么帮？”蓝采和硬着头皮说。
梦靥不看他，只盯着新来的四人：“我听说天上的神仙最为聪明，也听闻祭司大人才华非凡，那么几位可否帮小女子猜猜这谜题的谜底是什么？”梦靥说着，又将方才的话说了一道：“一二三四五六七九十百千万。这谜底是什么呢？几位若能帮到我，我便送你们和你们的朋友出去。”
“只是猜出谜题吗？”何仙姑开口，梦靥缓缓的微笑：“不只是如此，只不过如果连一开始的第一步游戏都玩不下去，那么下面的也没有必要玩啦。”
“如果我们不想呢？”吕洞宾上前一步问她。梦靥微笑：“那就只好请吕上仙去小楼一聚，容小女子请你喝上两杯薄酒，到时候上仙也许就会改变主意啦。”
“要是猜不出来，你又准备如何？”吕洞宾又问，梦靥还是微笑：“这样啊，那就请几位暂时呆在小女子那里，直到猜出来再离开啦。”
原来如此，众人心中已然明了。梦靥看他们不说话，便说：“那就请诸位移步到我的小楼去吧。”说着，她转过头来看着韩湘子他们：“三位既然还没有猜出谜题，就请先回去继续猜吧。何况……三太子还在那里等着你们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陶然开口：“既然如此，看样子我们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那就有劳姑娘带路吧。在下冒昧问一句，我们该如何称呼姑娘？”陶然神态自若，全然不想是被眼前的妖怪围困住的样子，动作潇洒自若，到无端给众人心中增加了信心，更是让人不禁生出敬重之意来。苏采薇低声说：“果然有竹的风度和傲骨。”而面前的梦靥已经俯身行礼到：“公子直管叫我梦靥就好。”
言罢，梦靥突然挥动广袖，一时间飞沙走石，旋风包围住几人。片刻后风止住，几人睁眼一看，已经是在一座宫殿般精致的高楼里，华贵的门上挂着金色的牌匾，上面写着“梦楼”。
作者有话要说：
☆、为义请命
“敖玉哥哥在哪里？”龙三才站定，立即向梦靥质问。梦靥抬起柔夷掩嘴轻笑：“公主放心，三太子好着呢。”说着一挥衣袖，身后的碧玉屏风登时消失无踪，屏风后是张雕花木椅。龙三太子坐在上面嘴角带着丝丝血迹，周围是碧绿的结界。
“敖玉哥哥！”听到龙三的呼声敖玉虚弱的抬起头，看样子已经没有气力。梦靥看着眼前众人，笑容依然那么旖旎迷人：“那么各位可有想出谜底？”
吕洞宾和韩湘子相对点头，然后冲着梦靥说：“我们想要重新听一听梦靥姑娘你的游戏规则。”
“很简单，只要几位能够猜出我这话里的诗，帮我将那未完的心愿了结，我自然会好生将几位完好无损的送出梦楼，送出梦城去。”梦靥微笑，吕洞宾摇头：“那可不成，如果我们为你做了，离开了，你却还在这里害人，那可是我们的失误啦。”
梦靥轻哼一声：“好，如果吕上仙能为我做到这事，我就任凭吕上仙处置，灰飞烟灭也好，重新封印也好，一切由你们决定，我梦靥绝不反悔。”
听她这么一说，几人点头，算是答应了这要求。梦靥看协议已经达成，掩着樱唇浅笑：“不过……几位可有猜出，那是一首什么诗呢？”听她这话，几位上仙相对无言，他们虽见识广，当中亦不乏如洞宾湘子这样文武双全之人，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