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臣养成实录-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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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所,确实是个好东西!
行动力让人忌惮,但若是能握在手里,那可就是一个大筹码。
他眼睛亮了亮,须臾就恢复了平静,应和道:“殿下说的是,这么详细的东西,别人可没能耐得来……万幸陆家跟咱们是一伙儿的。”
轩德太子只顾着高兴,可没听出蔡绍虞的言外之意。
他从灯挂椅上站起身来,面色突然一变,狠厉道:“既然有了证据,那就不必心慈手软了,明日一早就安排人行动吧,这身葛布粗衣,孤真是穿够了!”
☆、第375章 改人选
他堂堂太子,竟被排挤着到了这个地步,当真是屈辱。
而身上这身忏悔穿的衣裳,便是屈辱的证明。
“是!殿下安心,微臣明日便安排人手,将这些东西当朝呈禀上去,保证打他个措手不及!”
蔡绍虞跟庞秀平倒是没什么交集。
虽然蔡行霈考了上科的乡试会试,但庞秀平胆子倒没有那么大,虽说接受贿赂,但被安排的都是排名靠后的,真正排名靠前的,他是万万不敢动的。
“爱卿一向忠心稳重,由你亲自办,孤自然放心。”
轩德太子自知翻身有望,心情也开怀起来,难得笑着赞了一句。
蔡绍虞自是又表了一番忠心,临到最后,似无意间说道:“陛下一向看重嫡庶,您是正宫所处,这太子之位堂堂正正,依我看,只要殿下近日低调些,眼下这尴尬局面应该很快就能破解!”
“但愿如此吧!”
轩德太子很是惆怅。
他驻足叹气了一会儿,恍然才明白过来蔡绍虞的潜台词。
太子便安抚道:“父皇重嫡庶,孤自也该效法父皇,蔡氏乃我结发之妻,她这地位是稳稳当当的,如今只差个嫡出的长孙了……”
蔡绍虞听到前头,心里一喜,等听到皇孙的事,顿时就又泄了气。
几年前从陆家打听来的药方,倒是极为有用,太子妃服用了半年有余,便立刻怀上了。
谁料到天意弄人,圣上皇后重视此胎,蔡家亦是小心翼翼不敢怠慢,以致孕期补充太过,竟导致难产了。
最后好不容易艰难生下来个孩儿,却是个女孩儿。
女孩儿玉雪可爱,可再玉雪可爱又有什么用?没有那命根子,搁在皇家里头,那便是个废物的命。
蔡家没少为此事担忧,此时听太子无意间又提到此时,一股忧愁便又爬上蔡绍虞心头。
看来要好好做打算了。
太子妃不行,蔡家多的是女孩儿,不管怎么说,辛苦了这么多年才奋斗出来的结果,可不能临到头来让个外人摘了桃子。
君臣两个仔细商量了一会儿,这才散了。
太子跟蔡绍虞保证的倒好,但一出了书房的门,二话不说便去了姜菀的宫殿。
姜菀虽位份最低,但有太子宠爱,加之太子府建在宫外,陈皇后能耐再大,也不可能时时盯着。
因而,姜菀的住处是除太子妃外最为宽敞舒适的,衣食亦是最为挑剔的。
就连高高在上的世子妃,在她面前,也不得不矮上一头。
太子到时,姜菀将将沐浴过,肤白如凝滞,面灿似桃花,双眼若即若离,轩德太子瞬间看的心魂一荡。
不得不说,姜菀倒真的生了副好皮囊,加之她一直善于伪装,看起来纯洁无害,以至于太子对她死心塌地。
甚至,因那几个闲汉的事情被惠崇帝训斥之后,太子心里虽恼火,却终究没有跟姜菀计较半分。
这也使得姜菀摸到了太子的底线,行事愈发大胆了起来。
两人亲热了一番,姜菀才问起前院的事。
太子心里喜欢她,从不避讳这些,姜菀又是有意无意的打听,因而,进府不久,姜菀几乎将府中以及朝堂上的事情摸了个差不多。
轩德太子事无巨细将事情交代了一遍。
姜菀听得烟眉微竖,太子看的心乱,又上去胡乱亲了几口。
姜菀顺从着,眼睛却骨碌碌乱转,想了一会儿,方才颤巍巍道:“依妾身来看,与其将这事交给蔡大人,倒不如交给我父亲去办!”
太子乱亲的动作一顿,蹙着眉看她。
姜菀便又柔柔弱弱起来,轻声道:“庞秀平再怎么可恶,终究只是小人物,小人物死了无所谓,殿下这万金之躯却不能受半点损害……蔡大人掩饰的再好,终究会漏了痕迹,科举可不是小事,万一一个不好,惹得陛下疑心,认为您暗中势力滔天,想整谁就整谁,那该如何是好?而妾的父亲之前一直是高卓手下的,由他出面,旁人也只以为是高卓命人做下此事的,您平安不说,反倒能泼高卓脏水……岂不刚好?”
说到这里,她便又滴下两点泪来,如梨花带雨,好生惹人怜爱。
太子看的心里一酥,当即将她搂在怀里。
他仔细想了想,亦觉得姜菀所说没错。
要知道,当初岳阁老指定对庞秀平下手,就是因为庞秀平两边都不靠,身份低调,爆了他的丑事不会引人怀疑,同时也能令事情安稳解决。
若是任凭蔡绍虞派人去禀报此事,惠崇帝何等精明,定然会察觉出其中的蹊跷。
想到这里,太子松了口气,叹道:“还是娇娇想的周到,倒是孤疏漏了……只是,若派了你父亲过去,岂不给他添了危险,倒是若是有旁人追究……”
太子还没说完,姜菀便又抬起头,敬慕的看着太子。
她说道:“在妾心里,殿下便是天,若是天塌了,妾又该何去何从?父亲有危险,且自然担心,只是跟殿下比起来,且只想要殿下平安。”
进了太子府,姜菀方知之前设想的,借着太子的手扳倒姜景华有多天真。
不管怎么说,姜景华都是她名义上的父亲,是她的靠山。
她在太子府里本就卑微,唯一的依仗就是太子的宠爱,但这宠爱又能持续多久,唯有强有力的娘家支撑,她心中所想才能实现。
姜景华好,她便好!
待日后大局定了,想怎么收拾姜景华,还不是她说了算?
太子满心感动,抱着姜菀的手又紧了几分,连连承诺日后要如何云云。
可比承诺给蔡绍虞时,要真心的多了。
……
太子改了主意,趁夜送了消息到蔡府。
蔡府没有岳阁老那般投鼠忌器,本是想借着此事赢一番功劳的。
谁料竟被半路截了胡,只恨的七窍生烟,差点没讲一口银牙咬碎。
只是气归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还是将此事转交给姜景华去做。
姜景华却是乐坏了,这事要是做好了,与投名状无异,日后谁还敢笑他是墙头草。
有了这个想法,他半点不敢怠慢,当晚便准备好了说辞,第二日一大早,早朝才刚开始,他便头一个站出来弹劾了此事。
☆、第376章 证据
金銮殿的氛围有些压抑。
惠崇帝高坐在皇座上,两手重重抵着两旁金灿灿的扶手,眼皮下垂,面色发沉,嘴唇微微蠕动着,很显然已经气到了极点。
下首百官安静一片,半点声音都没有,整个大殿内,只有姜景华高亢的声音在来回回荡,在空旷的金銮殿内显得极为清晰。
“……四年时间,竟私收五十余次贿赂,银两高达两万两。”
“科举关乎国家大计,理当公平公正,此人如同硕鼠一般,竟借此谋利……”
“……如此大罪,便是千刀万剐亦不为过,还请陛下严明公正,将之绳之于法,为万千考生平冤哪!”
姜景华说的慷慨激昂,到了最后,竟痛心的哭了出来。
他这一哭,大殿上站着的面目呆滞的百官们,凡是由科举出来的,也都跟着嚎啕起来,纷纷请求惠崇帝查明真相,还考生们一个公道。
这热闹的嚎啕声持续了好一会儿,使得此时的金銮殿不像是议事的地方,反倒是打架斗殴的战场一般,有一种莫名的滑稽感。
站在右侧第二列的庞秀平将姜景华列数的罪行一一停了下来,顿时惊的一头冷汗。
他勉强镇定着,但那瑟瑟发抖的双腿却暴露了他的心思,明明白白泄露了他的震惊于慌张。
“没有证据,姜大人可不要胡说!什么收受贿赂,每年的阅卷都不经过我手,况且又有众位巡按和士兵看护着,我如何能这般只手遮天篡改成绩?姜大人说这些,究竟什么用意?莫非是你这几年一直屈居在我之下,心中不服,这才刻意捏造证据污蔑于我?”
庞秀平据理力争道。
说到最后,他已面色涨红,显得十分的激动。
可他心里却一阵阵发虚,险些支撑不住。
这么隐秘的东西,姜景华是如何查出来的?
无缘无故的,他为何突然想起来要追查自己。
……
这些问题像蚂蚁一样,不断的在他心头爬来爬去,挠心挠肺的,来回折磨着他。
而他本人亦是冷汗涔涔,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溃一般。
但很显然,久经官场的他熟知不能自动露馅,因而他并没有崩溃,而大殿内此起彼伏的嚎啕声却依旧在继续。
“陛下,事涉科举,微臣绝不敢妄言!”
姜景华继续哭诉。
他保证道:“若是微臣所言有半句虚假,愿意血溅当场,当堂为庞大人赔罪……”
听他这般保证,原先还站在庞秀平一边的人顿时动摇起来。
古人重誓,可不是说说而已的,姜景华敢如此保证,很显然是有了实际的证据。
惠崇帝眼皮抬了抬,看了姜景华一眼,才抬头示意了周雨安一下。
周雨安会意,忙示意百官安静,大殿上的哭嚎声方才彻底停了。
“姜爱卿言辞凿凿,将庞秀平贪污受贿之事说的头头是道,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听你的,到底有没有罪,还要看事实到底如何……姜爱卿,我问你,你可有证据当堂呈上来?”
惠崇帝话中说着不信,但他那冷然的表情却让百官知道,他已经信了大半了。
听到两名当事人的耳朵里,这话却又是一番味道。
姜景华心道,看来是四年前的案子影响太深,陛下竟到了如今还在疑心于我。
庞秀平心里则是彻底咯噔了一下。
听陛下的意思,竟是要当堂处理此事,甚至连三司的手都不经过。
古往今来,从金銮殿上审问过的案子,当事人少有好下场的,他今日怕是得不了好了!
他慌神的险些跪了下来。
“回禀陛下,自然是要有的!微臣今日来时就已将他们带到了宫门外……”
姜景华略略迟疑了一秒,便立刻打起精神,应付着惠崇帝的盘问。
没用惠崇帝使眼色,周雨安便立刻一甩拂尘,紧赶几步出去了。
须臾,几个证人便被打了上来,除此之外,还有厚厚一摞账本,由几个内侍抱着放到了金銮殿内。
看到那账本厚厚的一摞,准备的如此的充分,殿内的百官便立刻议论开来。
殿内的风向瞬间一转,大部分官员都信了姜景华的指控。
毕竟,这几个人证不似作假,许多人还隐约认了出来,这几人恰好是京师两大票号:鑫日隆、百汇通的财东和掌柜。
早在北宋时期,中国便出现了纸币交子。
交子因轻便安全,在后期的商业运营中发挥了其便利,逐渐得到推广和使用,但真正的繁荣却是在大齐开国时期,由太祖皇帝强制推广的。
太祖皇帝设置了专门的票号,用于兑换银票,使得商品交易便利的同时,也有利于平衡大齐内部各地区的收支,发展到如今,已经颇成规模。
而现今最大的两个票号:鑫日隆和百汇通,便是其中的佼佼者,采用的是半官半民的方式,一向信用极好,地位亦是超然。
百官见姜景华竟然直接将两大票号的财东和经理请来,顿时知道,这件事怕是早有准备,而姜景华背后定然也有人支持着。
支持者会是谁呢?
百官保持着稳稳的站姿,眼睛却在岳阁老和高阁老之间溜来溜去,徘徊个不停。
“陛下!”
几人身穿丝绸锦衣,打扮却很低调,齐齐行了一礼,便恭敬地站着,等着惠崇帝垂询。
“平身吧!”
对着这几人,惠崇帝面色还算随和。
几人谢了恩,也不必惠崇帝多问,便都一五一十交代了一遍。
“……每到科举时节,承汇者是庞大人的兑条便会猛涨许多,且大都集中在考试结束到放榜其间……”
“……每张汇票最高额是二百,已是很高的数目了,但往年庞大人一人便能占据白张以上……”
“……草民仔细整理了账本,收支如何都在这些账本当中,草民听了姜大人的指控之后,边立刻将其整理了出来,陛下可立刻差人查看……”
两边都是差不多的说辞,可见这些人在汇票时,所用的乃是不同的票号。
倒是聪明,只不过天网恢恢,做了坏事就会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