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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东方云梦谭-第4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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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搞几次生物战,那就不是在比谁先打垮敌人,而是在比谁先整垮自己。

  “这样子看,战况一时间陷入僵局,除非发生什么新变化,不然……”

  虚江子想不太出会有什么新变化,而来自银劫的新情报,则让他持续了解北方的状况,包括姗拉朵对于莫名其妙被拱上“战争英雄”的位置,甚为不满,多次试图毒杀陆云樵身边的一名幕僚,还有她不满归不满,却也没有忘记享受战争英雄所带来的光环,把配合她工作的女助理全部都勾引上床去,成就了另一方面的战绩。

  “……请问,给我看这种情报,有什么意义吗?”

  虚江子看着银劫的微笑,觉得他笑得说不出的别扭,但银劫也没多说,只是单纯表示“敝人以为道兄应该会对这些情报有兴趣,特意交给您看看”,让虚江子心中七上八下,暗忖自己的隐私该不会已经被人知道了?

  银劫和虚河子“和解”之后,两人又继续像先前那样,时时密会,好像在商议什么计画。这个计画,他们两人应该已经筹备多时,箭在弦上了,正因为如此,就算对银劫提防甚深,虚河子仍不得不与他合作。

  虚江子不晓得他们的计画是什么,也不想去探听,但隐隐约约之间,觉得他们两人的计画,似乎刻意在瞒过自己,这实在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因为以目前的立场来看,似乎没什么作战计画有必要瞒过自己。

  这令虚江子百思不解,弟弟不顾自己劝阻,与银劫越走越近,令自己忧心不已,不过,即使是这样,兄弟感情也还不至于产生嫌隙,只要自己紧盯银劫,不让这个人搞什么花样,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不过……银劫那个人很精明,要和他斗智,我是肯定斗不过的,这点很伤脑筋啊,要是海姊肯站在我这边,帮我一点忙就好了。”

  虚江子这么感叹着,但不用多久,他就发现自己确实太过天真了,很多时候,两个人之间的亲情,是会受到外在环境影响而变化的,尤其是……当河洛本部的使者,悄悄来到他面前时。

  这名密使,并不是赤城子所派来,而是来自河洛剑派的几名长老,辈份很高,曾与虚江子见过几面,指点他几招武技。这几名长老认为,虚河子出卖河洛派武技给朝廷,大逆不道,而赤城子漠视此事,不做惩处,这也是逆施倒行,他们无法坐视,只要虚江子点头,他们就支持虚江子取虚河子而代之。

  虚江子几乎听傻了眼,自己从不曾想过与弟弟争什么,更别说取代他,尽管自己对弟弟的一些作为颇有微词,但也没到要站出来反对他的程度,那几位长老真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怎么会想要让自己出来取代弟弟?

  不假思索,虚江子以极严厉的口气,将这名担任使者的师兄给斥回,假如不是因为大家出于同门,他甚至还有将人灭口的冲动。

  其实,只要稍微想一想,虚江子倒也不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些长老会看上自己。照理说,虚河子是自己的弟弟,此事河洛派上下人尽皆知,要选个人来反虚河子,怎么都不该挑自己,现在之所以挑上自己,主要的理由就是……没有别人可挑了。

  虚字辈最杰出的河洛九子,已在战争中阵亡数名,武功、名声能与虚河子相比的,就只有一个李慕白,但李慕白个性狂放不羁,一身武功多半靠自修得来,从不把什么门规、长辈放眼里,若是想用他来换下虚河子,恐怕很快就会变成搬石头砸脚的愚行。

  剔除掉李慕白,那能用的人确实也只剩下自己一个了。自己在南方战线声望极隆,身先士卒的作风,很受师兄弟们的拥戴,假若虚河子阵亡,肯定是由自己接替位置,率领师兄弟继续作战,长老们会看上自己,倒也可以理解,只不过,自己实在是没有这个心啊!

  突然碰到这种事,虚江子觉得很不愉快,自己虽然做了处理,但这事若走漏风声,传到弟弟的耳里,恐怕会掀起不必要的困扰,为了安全起见,或许该主动去说明一下。

  虚江子这么想着,但又不晓得该怎么开口,就这么烦了几天,他接到通知,去参加战术会议。进入虚河子所在的营帐后,不出所料,银劫已经在那里,正与虚河子、几名幕僚讨论战况,见到虚江子进来,银劫寒喧两句,把几份最新的战况报告交给他,虚江子简单瞥过,确认北方仍是那种互有小胜败的僵持状况后,银劫开口了。

  “现在的情形很清楚,要是太平军国仍这么源源不断地得到后援,根本无法推测他们还有多少厉害东西未出,这样持续打下去,朝廷不被打垮也会被累垮,所以……除非能断绝太平军国的后援,否则要平这场乱事,那是不可能的。”

  言论正确,但因为所有人都心里有数,因此,周围每个人眼中都只流露着“废话”的麻木之情。

  “各位请捧场一点嘛,亡羊补牢,纵使晚了些,但总是有机会去改变,我有一位旧识经常把这话放嘴边,现在我也有心效法……事情虽然不容易,不过只要迈开第一步,后头就好走了。”

  银劫道:“我建议,我们应该及早开辟第二战场,在这方面,人员不必太多,少数精锐比大军更有用。”

  虚江子皱眉道:“你所谓的第二战场……”

  银劫道:“就是域外,我们直接派人到域外,骚扰敌后,只要断绝后援,太平军国就不难料理了。”

  “……你神经病。”

  虚江子只回了这么一句。骚扰敌后,这只是好听的说法,比较实际一点的形容,就是深入敌后,九死一生,己方目前的兵力,就算要稳守南方战线都很吃力,如何有能力跨越万里长距,到域外去骚扰?况且,银劫还说是少数精锐,那最多也不过数百人,这点兵力到域外,恐怕一个小战役就给灭掉,根本是送死,哪有什么实际意义?

  本以为这些话已经够荒唐,没想到银劫点了点头,跟着又扔出一颗大炸弹来,令虚江子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虚江子道兄,潜入敌后的工作,非同小可,也不是普通人能够胜任的,经过商议,我觉得道兄是最适当的人选,如果由你带领精锐,进入敌后工作,平叛之日可期。”

  银劫微笑说话,仿佛在说一件很合理、本该如此的琐事,虚江子却听得七窍生烟,自己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虽然也会畏惧,却从没有退缩过,不管是多危险的战场,自己都是领头冲在第一个,但……这种摆明是叫自己去死的任务,除非自己脑子坏了,不然哪有可能主动吞下去?自己可不是战斗狂,听见危险就会兴奋的!

  “呃……你刚刚说商议之后?”虚江子忽然感到不妙,道:“你是和谁商议的?”

  “是我!”

  应声的,是一直坐在旁边维持沉默的虚河子,这也正是虚江子担忧的东西,银劫不是笨蛋,不会贸然出口这种肯定会被拒绝的话,如果要提出来,他本身应该也有相当把握,而这份把握的根源,就是虚河子,再怎么说,虚河子统领南方的所有河洛弟子,假若是他同意此事,自己就不能把此事当玩笑看了。

  “这不是刚刚才想的,是前几天我与银劫兄商讨策略时,冒出的想法,不过只是有这想法,还没有确定……”

  兹事体大,虚河子也不敢直视兄长的目光,但话说到最后,虚河子仍是抬起了头,与虚江子对视,表示他的认真。

  “……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有这决定?为什么……非我不可?”

  虚江子实在是想不明白,照理说,自己是目前河洛军的冲锋箭头,每次作战,自己几乎都是第一个冲入敌阵,又是留尾断后的,假若自己不在,对全军士气必定有影响,尽管这边不是缺了自己就不行,但……应该也不是少了自己仍无所谓吧?

  北方惨败,南方战场的压力正大,敌人的强势反攻随时会开始,搞不好明天敌军就又弄出一个独眼石人来,踩在大家的头上。这么要紧的节骨眼,居然要把自己派去域外,执行一个根本没有希望成功的任务,这是哪门子的人事安排?该不会……长老们派密使来见自己的事,已经被知道了,弟弟把自己远调域外,藉此避免兄弟对立?

  虚江子心中忐忑,只是,这些疑问并没有得到回答,虚河子的解释,就是这个战术难度很高,一定要由最顶尖的人才来执行,而环顾当前河洛剑派的人才,除了虚江子之外,虚河子也找不出可用之兵了。

  年轻一辈最杰出的河洛九子,以李慕白为首的几人,都在北方奋战,这次惨败还阵亡了两名,至于在南方这边的几个人,武功、统帅能力还不如虚江子,从这点看来,虚江子确实是当仁不让,但……他本人仍觉得难以释怀,感到这些安排的背后,恐怕还是有着什么别的理由。

  最后,虚江子以“仍需好好考虑”的理由,暂时搁置了这个提案,虚河子和银劫也知道他不可能立刻有决定,便点头同意,大家各自散开,回去休息。

  当天晚上,虚江子在自己的茅屋中静坐,反覆思索,当茅屋的门一下子被打开,他晓得自己等的人来了。

  “你果然来了……”

  “你一早知道我会来?”

  “阿河会有那样的想法,固然是银劫的教唆,但应该也是得到了你的支持吧?或者说……根本是你的主张呢?海姊!”

  虚江子抬起头,看见虚海月缓步走进茅屋内。银白色的月光,照耀在虚海月的脸上,明明是那么熟悉的脸庞,看起来却有着陌生人的感觉。

  这一次,虚海月似乎是预备来说一些重要的东西,步伐、呼吸再无掩饰,虚江子一眼就可以看出,虚海月不但会武功,而且武功很高,甚至还在自己之上,至于临敌战斗的反应,相信自己也比她不上。

  苍云大捷的那一仗,虚江子没有对任何人提起,但心中有数,战斗时,太平军多处重要的营地,忽然起火爆炸,又或者一些正在指挥中的太平军将领,莫名其妙暴毙身亡,给了河洛弟子可趁之机,这也是取得大胜的理由之一,当时虚江子就已猜到是虚海月在暗中活跃。

  自己这些年来转战各地,在战场上杀人无数,战斗经验丰富,早非昔日可比,但这位姊姊的专职是刺杀,总是与江湖好手对战,要比起战斗经验,她只会更在自己之上,现在这距离……要是姊弟两人翻脸动手,自己可占不到什么便宜,如果姊姊还暗藏什么厉害法宝在手,自己绝对没有生机。

  脑海中闪过这些计算,虚江子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些,但看着虚海月缓步靠近,自己周身紧绷,起了应敌的自然反应,还得要强行压下这些反应,避免彼此之间的尴尬。

  “确实是我向阿河建议的,时间已经到了,也该是你回去的时候了。”

  “什么时候到了?回去什么地方?姊,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还要继续掩饰吗?虽然你很巧妙地易容回现在的样子,但你的外貌,这二十多年来几乎都是我在维持,有什么变化,我不可能认不出来……那天,我看你的易容有变化,就知道你已经知道秘密了,后来你脸上的表情,更是把什么都泄漏了,你从小就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

  虚海月道:“替你易容回去的人是谁?这个易容一旦被卸除,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弄回去的,事实上,它也不是那么简单能卸下来的,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很感兴趣,要是猜得没有错……该不会是上次的那个女淫贼吧?你的品味与喜好,真是很怪啊!”

  不再掩饰自己的武功与才智,虚海月几句话就说得虚江子脸色青白,没想到自己以为天衣无缝的事,在这个姊姊眼中,居然处处是漏洞,连姗拉朵牵涉其中的事都被看穿了。

  “果……果然,所有事情姊姊你都知道,那……为什么要瞒住我?从小就替我改换本来面目,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生存啊,不然你以为会是为了什么?一个金发碧眼的小鬼,在中土这边晃荡,你以为能活得下去吗?如果不是替你易容化妆,你活得到今天?”

  “……我的真实身世,师父他知道吗?”

  “就是他把你抱回来的,能不晓得吗?”

  虚海月解释当年往事,就与虚江子从小听熟的过程差不多,只不过从捡回一个普通的孩子,变成捡回一个域外异族的孩子,赤城子不晓得这孩子的父母是谁,只是为了他的安全,将他的外貌易容改扮,甚至连他自己都瞒过。

  这些话,听起来都很合理,但虚江子听在耳里,却半个字都不相信,这些事情虽然不可能全部是假,可要说全都是真,这也绝不可能,只不过就算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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