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邪神-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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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楚天几人,淡云庄众人确已看得傻呆呆的,江湖传言“小仙食女”吃相众人略有耳闻,尚有情可原,怎地这“玉女魔刹”司徒艳又怎会同样这般。这二女身体是何物所就,真是海量,愈喝愈精神,神清气爽,美眸湛湛。
见赵云天等人呆愣的样子,楚天不由一笑,道:“唉,让赵庄主等见笑,只怪楚某管教不严,贱内吃相实在不雅,还请庄主见谅!”
赵云天讪笑:“哪里哪里,两位姑娘非但美绝天下,更是豪爽,老朽只是少见多怪,孤陋寡闻而已,失敬失敬!”
说罢,转头一望,更是惊愕,十五六坛美酒已快空空,忙喊道:“赵四,快去拿酒来,噢,且慢,再拿些肉食!”
大厅中酒香四溢,愈来愈浓,甚至将仆人都熏得稍有醉意,赵家兄弟及钱无海已喝得神情迷朦,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就在众人呼喝之时,楚天神情一怔,凝神下,面色不由凝重起来。
众人亦不由跟着静下来,就在此际,众人耳中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血腥杀劫,岂可人为,人生一世,终有空无,好自为之……”声音渐去渐远,终于不闻。
楚天心中一惊,发声之人绝非是在近处,而是以内家无上真气,聚气成束,传音而来,自楚天出道,从未遇到有如此功力之人,内心不由暗暗惊凛,默然思虑,却不得其果。
随即,轻轻遥遥头,微笑道:“天下能人不知凡几,楚某真正感到这点微末之技实是微不足道,唉,江湖之大,世事难料啊!来,不管他,干!”
任是赵云天如何想,也想不到今日的结局会是如此轻松,早悬着的一颗心渐渐放下,一年多来,日日提心吊胆,如今总算落了地,原先所参与围剿后,尚自存有侥幸之心,而当郑家庄被灭后,早已是惶惶不可终日。
赵云天不愧是老江湖,在吃酒的同时早已吩咐下去,严密封锁消息,唯恐楚天造访山庄之事传扬出去。
见楚天非但没有得寸进尺,而又宽待山庄,更是喜上眉梢,心中暗自庆幸,苍老冷峻的面容笑逐颜开。
“少侠武功几比天人,神鬼难测,当为天下第一人,何故如此谦虚?”赵云天既是推崇又有些试探。
“哈哈,庄主谬赞楚某了,能人异士数不胜数,只是有些已看破凡尘,不与尘世相争罢了,如今像我等仍在江湖为些许利益与名誉等虚妄之事煞费苦心,血肉相搏,却是让世外高人所不耻啊!”
第97章
赵云天神色一恭道:“如少侠这般英雄都如此谦虚,确是已堪透世事,老朽枉自活了六十余载,仍在计较金银等黄白俗物,真是羞愧万分。少侠如今恰似皓月当空,我等萤火之光确是微不足道!”
楚天见赵云天如此说,便接口道:“庄主有此超然之心,确是楚某未曾想到,不过凡尘俗世,如无些金银财物,如何能确保生计,因而,黄白之物仍是不可或缺,否则,楚某亦不会向庄主请求暂借些银两,实是万般无奈!”
“少侠真是太过客气,老朽不才,淡云庄虽家业不算富足,但几千人吃个几十年还不成问题,少侠但有所需,尽管开口,老朽……”说到此,赵云天转头对赵四道:“赵四,你即刻去办妥四张通汇金牌!”
等众人又喝了两大碗酒后,只见赵四匆匆回到大厅,交给赵云天一个小包裹。赵云天轻轻打开包裹,拿出一块乌黄的牌子,对楚天等人道:“少侠,老朽今日见少侠慷慨豪气,虽是少侠客气万分,只提两成红利,但老朽想来,日日与少侠言及红利亦非君子所为,这里有四块金牌,乃是本庄各地银号的特殊提款凭证,只记金牌底号,不记提款人,可任意支取银两,既方便,又免去满怀银票之俗气,而两成红利照常记账,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未等楚天言语,司徒艳忙道:“老爷,这赵庄主确是想得周到,天下庄派主人及庄派重要人物,一般均不携带银票或银两,只携带类如此种特殊凭证,既保持身份又方便随意,本宫亦是如此,不过,天幻宫几十年来,亦只发放过四枚牌子而已。”
赵云天忙道:“司徒姑娘乃是大派嫡亲,又贵为主人,当知这行中规矩。不瞒少侠,本庄金牌亦只发放过三块而已,算上这四块,共有七块,牌子后面均有本庄特殊暗记,绝无仿冒之理。”说罢,将四面牌子递给楚天。
楚天展颜一笑,伸手接过牌子,仔细观瞧,见金牌上一行“通汇银号宝禄福昌记”凸出字迹,最后是一行“淡云惠存”小字,牌子异常精致,触手沉甸甸的。楚天将牌子交给司徒艳,道:“多谢赵庄主厚爱,楚某便不客气了,今日多有打扰,尚望庄主海涵!”
看一眼钱无海及赵氏三兄弟,对赵云天笑道:“赵庄主持家有方,家业兴盛,令郎各个龙虎生威,确是赵家未来之希望。”
赵启明等人见楚天夸赞自己,没来由的面上一热,楚天面上春风化雨,一派祥和,与修罗、杀神、恶魔实无半点相干,几人虽已迷迷糊糊,但也不由齐齐举杯,回敬了楚天。钱无海迟疑地看了一眼,最后,微微点头,亦是猛一仰头,喝下一大碗美酒。
楚天大笑,道:“楚某现今被天下追杀,几不得闲,能得众兄弟抬爱,实是万分高兴。今日时辰已晚,便不再打扰了。”
转头对赵云天道:“赵庄主,楚某走后,还望庄主妥善处之。天下事瞬息万变,看似朋友,转瞬便可成为不共戴天的仇敌,凡尘俗世,没有永远的朋友,永恒的只是利益,庄主尽可与各庄派虚与委蛇,还望庄主保重!”
赵云天忙道:“多蒙少侠提醒,老朽谨记少侠良言,但有需求,捎信便可,老朽定会不遗余力!”
楚天起身,略向众人抱拳,道:“那楚某便多谢庄主厚意了,告辞!”
望着楚天几人飘然而去的身影,赵云天好久才慢慢转身回到大厅,看着杯盘狼藉的桌面,以及赵启明等人,赵云天默然良久。
待下人收拾干净,赵云天摒退下人,对赵启明等人道:“今日之事,你等如何看?”
“爹爹,楚天此来当是招降纳叛,减少一个强劲对手,至于银两只是借口而已,如就此罢手,整个江湖将如何看待我庄!”
“庄主,少庄主所言不无道理,现在江湖大势未定,我庄轻言止息干戈,如落于他人耳中,却是对本庄不利,将对山庄名誉及生意影响巨大。”钱无海道。
赵云天看了看默默不语的赵启义与赵启刚,内心亦是七上八下,对付走了楚天,回过头来,烦恼又至。
不由叹息道:“如不应允楚天,便立时会有血光之灾,而应允了楚天,又恐天下耻笑,唉,得过一时算一时。”
说罢,忽地正色道:“江湖纷争由来已久,不到最后,实难判断走势,如今,既已应允楚天,还是静观其变,赵四,你即刻命人广布消息,就说老夫身体欠安!”
“是,老爷!”赵四急忙答道。
转头又对赵启明等人道:“你等尽量深居简出,一般事务可暂交与他人办理,切不可妄生是非,不然,我淡云庄危矣!”
其他人唯唯诺诺,黯然离去。
长安。
黑黑的夜。
密林坡处用枯枝覆盖的洞口仍是静悄悄的。
楚天四人一动不动,几人又回到这里悄悄潜藏,已一动不动地潜藏了三个更次,周遭仍没有一丝生息。
楚天与“白龙刀客”祁刚又一次进入密洞。
楚天心神一震,目光触及处,空空如洗,没有一具白骨,地面显然是经过打扫,紫檀木箱整齐地摆放在屋角。
楚天颇感纳闷,沉思片刻,又逐间看了一遍,四间简陋的屋子,都经过了打扫,木椅摆放整齐,再无他物。
楚天与祁刚原路返回,出了洞口,仍用枯枝骄傲洞口覆盖,三人荡起身形,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万福”客栈。
楚天几人漠然沉思。两度探查秘洞,均是无功而返,这神秘的黑衣人究竟是否还在此地,如已离去,会去往何处。
如雪忽道:“老爷,上次我等来此,不是见过一面腰牌吗,和不拿出来让祁护法看过?”
楚天一笑,拍拍自己脑袋,苦笑道:“最近都忙忘了,祁护法原是东厂中人,或许能看出点端倪!”说着,探手从包袱中拿出那块腰牌递给祁刚。
祁刚乍看之下亦不由微微一怔,望望一眼楚天,道:“门主,这腰牌甚是怪异,非但一般人不能见到,能够佩戴此腰牌的不是千户便是临时执行差事的百户或掌班、领班、司房以上职别的人方能佩戴!”
“祁护法,那是为何!”如雪问道。
祁刚又再次仔细看了看腰牌,道:“你们看这腰牌的字迹,乃是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关防,一般是东缉事厂,亦即江湖称作的东厂,东厂番子执行圣谕方能持有,凭此腰牌既可直接面君,又可临时调动所在地州府百官及当地人马,确是非同小可。”
楚天一阵沉默,道:“那将是何人所留?又怎会留在秘洞之中?有无可能是东厂番子出差承办皇帝御旨而遭遇不测?”
“门主,这个亦不可能,腰牌与紫檀木箱放在一处,便几可断定这持有此腰牌之人定不会与此相干!”
“那又是何故?”
“门主,腰牌与紫檀木箱放在一处,只能有两种解释,一是持有此腰牌之人已经作古,而此可能几乎没有,如此人遭遇不测,东厂断不会毫无动静,这许多年来,属下尚未听闻哪位承办皇帝御旨而殒命的高级番子:二是这腰牌乃是遗留或者为某人长期所拥有:三是所拥有此腰牌之人遭遇不测而流落他处:四是此腰牌为拥有之人借出……”
说到此,又道:“这也毫无可能,据属下所知,东厂发放此腰牌只是办差时所用,从未听闻有哪位差官长期拥有此等腰牌。如真有人持有这等腰牌,便非是一般人能享受如此器重与尊崇了!”
说到此,怔怔出神,疑惑地道:“难道是他……”刚刚说罢,又马上摇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连几句不可能。
楚天亦很疑惑,不由问道:“祁护法,有何不可能?”
“门主,东厂出身之人甚多,但据属下了解,东厂之人即便出外,亦是外派办差,事毕即回。常驻各地的监军,或是税监等以及驻在京师的番子,不需此牌,只有临时外派,方能临时持有此牌。而且回来后便要立即上交,不能留在身边。”
稍停又道:“据属下所知,范家庄庄主范不凡便曾经是东厂百户长,位高权重,除了厂公即督主外,所谓厂公即督主,是厂内对主持的称呼,对外称作提督。除了提督,大小事务全由千户及百户负责,但范不凡已离开东厂多年,断不会拥有此牌!因此属下说不可能。”
司徒艳接口道:“祁护法所言不无道理,如各种情况均不可能,怎会有此腰牌,世事难料,我等还是细心探查方为上策!”
楚天沉吟道:“老大言之有理,不论有无可能,有此腰牌,便说明黑衣人与朝廷定有关系,或者是杀人越货,或者是相互勾结,除此确无其他可能。”
“老爷,我等已在此守候了四五日,毫无黑衣人踪影,还将如何?”如雪问道。
司徒艳道:“老爷,此地既有秘洞,并已有人来过此处,姐姐断定这附近必另有巢穴,常言道:狡兔三窟,如此神秘的黑衣人怎会只有这一处简陋的所在,不若我等到城中再守候几日,如再无结果方另做打算如何?”
楚天拍拍司徒艳,笑道:“还是老大计谋多,已来此几日,便不怕再多耽搁些时日,真个毫无线索,我等便另往他处。”
一连几日,楚天四人在城中夜夜守候,仍是没有任何线索。
第五日,天空阴云笼罩,狂风大作,到了晚间,日月无光,漆黑一片,毫无内功之人,即使站在对面,亦无法看清对方,狂风刮得树叶哗哗作响,门窗晃动,发出咔咔的响声。
初更时分,楚天又到了曾经去过的北街,韩王路街口依旧冷清,人影皆无。巨大的高树上,楚天毫无生息,如幽灵般地藏身在枝叶中,静静地盯着三面街道。
第98章
司徒艳、如雪与祁刚各自藏身街道另三方的巨树中。
二更。
三更。
四更。
就在楚天几人又要起身离去之际,蓦然,自街道远端,幽灵似地潜进两条黑影,未等细看,两条黑影急速翻身越墙,兔起鹤落,灵巧异常,身影在院落间忽隐忽现,直向楚天等人藏身处而来。
待来到楚天藏身树下,楚天才真正看清两人,黑巾蒙面,一身紧靠,正是苦苦等待了十几日的黑衣人,楚天心里一阵激动,极力压制着心跳,静静地盯着黑衣人。
便听一人轻声道:“兑副主已往南街搜去,我二人毫无结果,不若到山中去歇息如何?”
“嘘……不可乱说,兑副主虽未言明让我二人等候,但亦未有其他训示,不若再等片刻,再到山中!”
楚天屏住呼吸,心跳